“朝廷派来的是个小王爷,来负责皇家春猎等事宜。”
樱桃一边说一边帮凌琰更衣,脱下外衫她“哎呀”了声。
只见不少梅花花瓣随着她的动作抖落在地上,想必是刚刚在山上时留下的。
“姑姑去的可是荀宅的后山?”樱桃疑惑道。
凌琰点头,只听她又“咦”了一声,一边让人收拾着地上的花瓣,一边疑惑。
“奇怪,后山什么时候种梅树了?”
今日书院休沐,她不必出门,索性在房中补眠。
梅花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香气,莫名让人觉得舒心,很快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头晕脑涨,她一边扶着头一边叹气,下床寻茶。
樱桃从外边走进来,为她披上外衣。
“公子传了话来,小王爷听闻姑姑暂住荀宅,想见您一面。”
凌琰喝茶顺气,脑中还是混混沌沌,也不管她说什么,只管点头。
刚打开门迈出一只脚,“嘭”一声,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撞上她的腹部,她蹲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
“凌琰!”是荀奕的声音,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
这一撞,顺便给她的脑袋撞清醒了不少。
她揉揉自己的肚子站起身来,想看清楚撞上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大劲。
只见对面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他揉着额头,表情十分难看。
“你这个奴婢竟敢撞本王,来人......”
樱桃在一旁提醒:“姑姑,这就是陛下的十七弟,亭王殿下。”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朝廷那群人是怎么想的?让这么小一个孩子来主持春猎的准备,确定不是到了狗都嫌的年纪,送远点,眼不见心不烦吗?
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太伤自尊了,一看旁边荀奕的脸色一样也没好到哪去,恐怕是早她一步体验过了。
“喂,说你呢,还不快给本王下跪道歉。”
小孩儿叉着腰,不满地嚷嚷,一旁的侍从走上前在凌琰耳边悄声道:“姑姑,快道个歉吧。”
一众人的脸色十分难看,看来平日里伺候这个小祖宗伺候地心力交瘁。
亭王打扮雍容华贵,腰间还有一把专门打造的小配件,挺着胸脯站在庭院中,扬着下巴,可真是“威风”极了。
正当她在思索怎么结束着尴尬的场面时,忽觉胸口被什么东西顶住。她低头一看,一把透着森冷寒意的剑尖抵着自己胸口。
亭王鼻子哼着粗气,眉头拧在一块儿,咬紧牙关,明明是一个小孩儿,却透露着一股杀气。
有意思,凌琰心想。
她往前站了站,那剑尖刺破了外衫,她弯下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屑。
“殿下,是准备杀我吗?”
她直视着他的双眼,眼中全然没有惧意。
这一行为无疑惹怒了对面的亭王,只见他手腕转动,剑神向她横劈过去。
“去死。”
还未等剑身触及她的衣物,凌琰脚下辗转,轻易躲开了。
四周的人赶忙跪在地上,道:“请殿下三思,凌氏是朝中一等女官,断不可轻易杀之。”
“本王要谁死谁就得去死!”
对面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儿,而是一头红了眼的小牛,卯足力气朝她冲了过来,试图再次将她撞倒在地.
脚下的青砖被他踩得“梆梆”响,她叹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跑出去几步,就出现了几名壮汉,他们是府上的侍从。
“对不住了,殿下。”
只见几个壮汉将亭王围住,压迫感极强。
面对着几个强壮的大人,他先是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大叫:“给本王让开,知道本王是什么人吗?再不让开,本王连你们一起杀了。”
下一秒,眼见他就要再次拔剑,被一名叫大福的侍从挡住,紧接着拦腰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
大福身形魁梧,人高马大,别说是一个小孩,就算是一头棕熊站在他的面前可能都决不出胜负来。
亭王被凌空抱起,两条腿使劲瞪着,他用手指甲去抠大福的脸,嘴里嚷嚷:“你这个贱奴,快放本王下去。”
他的侍从想上前劝阻,但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着大福山一样的身躯,谁都没敢上前。
亭王像小鸡仔一样被拎到荀奕面前,大福恭敬道:“此人冒犯凌姑娘,大公子,怎么处理。”
此时,凌琰跑到荀奕一侧,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等等,我来和他说几句。”她示意大福将他放下。
一番操作下来,亭王明显老实了许多,但仍旧是一副怨毒的模样。
凌琰蹲下来,认真说:“如果你坚持认为是我撞了你,那么我向你道歉。可是,事实是我站在门口被你撞了,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你胡说,明明是你故意撞本王,你这个贱婢。”
他一口一个贱婢,属实让凌琰感到不爽了。荀奕面色冰冷,又想让大福好好治治这个小魔王。
“殿下,陛下送您来闽州正是为了让您接受凌师的教导,您对待师者这般顽劣的态度,非皇家风范,理应受罚。”
他颜色淡淡,故意将“受罚”两个字咬的重了些。
亭王依旧是一副怨恨的模样,荀奕不肯退步,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眼见情况不妙,凌琰赶忙打着圆场:“好了好了,也是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走,咱们吃饭去。”
下一瞬间,只见对面的小人拔剑冲着凌琰的方向跑过来,眼中的杀意越发浓郁,不像是一个孩子的眼神。
天尊啊,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遇到不正常的孩子啊,凌琰在心中哀嚎。
她刚想躲开,大福也大步一跨准备挡在凌琰的身前。
只见荀奕的身形更快,抽出自己的佩剑,长剑如垂练,雪白的剑光从眼前闪过,下一瞬间,“咣当”一声,只见亭王的剑被他狠狠挑开,摔在一旁的地上。
“你,你敢将剑指向本王?!”亭王愣在原地,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只善文不善武的文官竟然将剑指向自己。
剑指王室,乃是大罪。
周围的侍从纷纷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本王,本王要告诉兄长!!”他手指着荀奕,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荀奕站在原地,依旧是一副挺拔的姿态,他收起剑,声音如寒霜。
“殿下,真是不巧。在下刚刚受到陛下的亲笔,信上说......”他的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感“荀氏与凌氏不惜用一切手段教导亭王,以免其,日后酿成大祸。”
怪不得这亭王的亲卫从刚刚开始就只跪在地上,见到自己的主子被剑指着,被拎起来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原来是早有动作......
不过,让一个在皇宫中长大,明显是被教坏了孩子能够“改邪归正”,凌琰设想了一下难度,恨不得一下子飞到京城,询问皇帝陛下,自己的薪水和年终奖金能不能涨涨。
教导这样的孩子,自己和荀奕会折寿吧。
【这个任务我能退单吗】
系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欠揍感。
【不能哦,这是对于宿主您能力的重要考验】
【涨工资吗?年终奖金能加多少】
一片静寂。
凌琰认命了。
最后,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亭王被侍从们驾走,庭院里只剩下了凌琰和荀奕两个人。
凌琰让人摆桌,上膳,添了一副碗筷。
原来,陛下的旨意是由密使专送至荀奕那里,不久前才送到。他刚刚读完旨意,这小霸王就登了门。
先是在荀奕的院中耀武扬威了一番,众人也陪着他,听闻荀奕说还有一位凌师居住在荀宅,估计这小家伙是想来个下马威。
凌琰夹起一块排骨,听他慢慢说。
“是我不好,没能想到他的品性竟恶劣至此。”他的声音中带着愧疚。
凌琰摆摆手让他别放在心上,将一盘清甜爽口的炒荸荠推到他的面前,她知道他爱吃。
俩人一边用膳一边讨论。
原来,这亭王是先王某个贵妃所出,老来得子的先王对这个最小的儿子十分溺爱,终日带在身边。错过了幼儿三观启蒙的最佳时机,太傅院不止一次上书此事,先王视而不见。
那时荀奕刚刚入仕,还不在太傅院,只知道太傅院的太傅见到这个小皇子就叹气。
后来先王驾崩,亭王生母殉葬,如今的陛下与之并没有什么兄弟手足情深,于是他的地位在后宫中一落千丈。
往日的恶劣行径大家都有所耳闻,对他都避之不及,没几年亭王的性格愈发恶劣,仗着自己的辈分不止一次欺凌宫中皇子。
有些不受宠的妃子看着自己孩子被欺负,苦不堪言,便去到荀明宫中寻求帮助。
荀明宫中的凌师与皇后的胞弟荀太傅虽不在宫中,但是在育儿上早已享有盛名。
她将此事禀报梁帝,梁帝几乎想也没想就让他离开京城去闽州,荀氏爱怎么教怎么教,不必过问他。
于是,亭王就连人带包裹被送到了闽州荀宅,后宫众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你有信心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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