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晚歌的钱庄没有着急开,花重金将字好好裱了起来,带着姜虎跟在她与李琰身后举牌子。
心疼的央晚歌数着自己的荷包欲哭无泪,就这一个牌子要了她两百文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啊。
不过从现在开始,她要开始拉存款!要问去哪拉存款?当然是那些所谓的“皇家”商号,“御赐”店铺。
央晚歌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第一家,苏氏布行,长安第一家皇家供应商,在长安这些店中是最有威望的。
央晚歌带着李琰往前一站,本想着来一个闪亮登场,幻想中老板恭恭敬敬出来迎接,没想到竟无人理会,甚至店中伙计也是各忙各的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那个你们好啊,请问店家呢?”
无人理会......
“棣王殿下到,店家呢?”
依旧无人理会......
“大胆!陛下御赐牌匾到还不出来迎接?!”央晚歌气的大吼一声,这一声确实奏效,里屋内立马跑出来一个男人带着一众店员跪倒在央晚歌和李琰面前。
“草民参见陛下。”
“店家这眼睛长得不大,视力也不咋地啊。”央晚歌给抬起头来的店家让开了一条道,将李琰拽到他眼前。
“草民参见棣王殿下。”
满意的央晚歌这才拖了把椅子安抚李琰坐下,自己则是围着店家边转圈边说着来意,“店家,我这牌匾你也看了,来的意思也很明白,拉存款。”
“所谓存款便是你现在除了必须要拿来周转店面以外的钱,存在我这钱庄内你可以每月得到相应的利息。”
“例如你存一千文每个月我给你的利息是一文,要是存一万,每个月我给你的利息是十文,反正你贪的那些钱留着也不会变多倒不如放我这里,现在预存利息多张百分之零点一。”
店家跪在地上,一直是行礼的姿势,被央晚歌绕来绕去脑袋都要晕了,“草民投,投一百......三百文。”
“陛下仁慈治国,我等不强迫昂。”
“草民自愿,自愿一千文,明日一早送到殿下钱庄内。”店家立即改口,恭敬的说道。
央晚歌笑了笑拍拍店家的肩。“多谢支持,不用着急,本钱庄七天后开业,到时请店家第一个去存钱哦,本钱庄还有放贷业务,例如你缺钱了可以来借钱,利息很低,而且绝对不是高利贷,有陛下御赐,棣王亲监,两个字:诚信!祝您生活愉快,记得五星好评哦。”
“啊?何,何为高利贷?何为五星好评?”店家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央晚歌,央晚歌蹲下身子笑的越发灿烂。
往后的几家央晚歌更加顺利,因为不光有陛下亲笔的牌匾还有苏氏布行老板的亲笔推荐信,一个下午过去央晚歌收到了十万的存款,并且与每个店家都达成了一份协议。
李琰一直陪同在央晚歌身边完全是个带点威严的吉祥物,需要做的事就是坐在上座喝茶。
虽搞不懂央晚歌在做什么,倒是乖巧听话。
太阳渐渐落山,眼看要宵禁了,央晚歌数了数画押的预存单满意留下一句,“任务完成,回家吃饭。”
家中仆僮都被她开除了,做饭这个重任也就落在央晚歌的身上,顺路买了点李琰喜欢吃的央晚歌熟练的烧火做饭。
姜虎是个粗人,也是央晚歌唯一留下的人,本想抢过央晚歌做饭的工作,却发现央晚歌动作十分熟练,还一直研究一些没见过的东西。
“这个时候的调味品真少得可怜!”
央晚歌是个现代人,吃饭没有食盐酱油这不跟要了她命一样,乘着收拾间歇她提炼起细盐,买了些黄豆泡上,准备自制一些酱油。
饭菜很快做好,央晚歌去卧房叫李琰,刚走到门口似是听到里面有隐约的讲话声,只是推门进去却发现李琰躺在床上安静的睡觉。
嘶,好帅啊,我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好吧,这微开的领口,白皙的脖劲,诱惑我犯罪吗!
哎想什么呢!
央晚歌拍了拍自己的脸赶紧退出房门。
就在她出门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卧房后窗一闪而过,很快没了踪影,轻功了得,央晚歌沉浸在李琰的美貌中毫无察觉。
次日清晨央晚歌带着李琰一早便出了门,打算去东市的店铺收拾。
路上李琰手里一直拿着吃的糖葫芦吸引了不少注目礼,这是央晚歌昨晚做的,昨天做饭时发现灶台下有一袋山楂,干脆给“小朋友”做点小零嘴。
其实李琰刚见到糖葫芦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吃,一直举在手中,笑的央晚歌故意逗他,直到他举了半天才抓着他的手站在大街上亲手喂他吃。
“好吃吗殿下?”
“......嗯。”
“好吃以后再给殿下多做点。”
卖糖葫芦,也不乏是个赚钱的生意呀,可惜唐朝有宵禁,否则搞一条夜市卖铁板鱿鱼也赚翻了,央晚歌内心一直嘀咕。
李琰的脸逐渐变红,将糖葫芦塞到央晚歌手中,“我,我尿急,阿姊等我会。”
看着李琰转身就跑的身影央晚歌忍不住笑出声,站在原地看他歪歪扭扭的跑开。
论老公太可爱怎么办?在线等有恩爱要秀,保证虐狗。
“我当是谁,原来是我的傻子妹妹啊。”一道刺耳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央晚歌转头,央清清带着三四仆僮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果然傻子和傻子最般配。”
央晚歌的笑容顿时收起,“张口傻子闭口傻子,这就是将军府的教养?”
“你!哼几天不见嘴皮子到是利落不少,央晚歌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难不成让四皇子殿下扫地出门了?”
央清清的目光落到央晚歌手上的东西,眼神示意下仆僮了然上前一把夺下糖葫芦递到央清清眼前,任由央晚歌挣扎直接将人擒住。
挣扎无果气的央晚歌冲央清清大喊,“央清清你放开我,还我糖葫芦。”
“聒噪。”央清清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将糖葫芦直接扔在地上还不忘踩上两脚,嫌弃的看了看鞋底,“踩你的东西都脏了我的脚,把她给我带过来,舔干净。”
舔干净?
央晚歌还没反应过来央清清的意思,两个仆僮已经架着央晚歌将她的头按到央清清的鞋子前,掐着她的后勃颈逼迫她舔鞋子。
“央清清你有病吧,你踩了我的糖葫芦还这么欺辱我,你当我的头是面团捏的吗?快放开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央清清冷笑两声,直接抬起脚踩在央晚歌的脸上按在地上不断蹂躏。
“央晚歌你看清楚,你我天壤之别,我是长安第一才女,将军府引以为荣的二小姐,而你,是将军府的耻辱,人尽皆知的傻子,嫡出又如何?不一样被我踩在脚下,真是跟你那个贱娘一样可恨!”
央清清唤着仆僮抓起地上的糖葫芦往央晚歌的嘴里塞,山楂混着泥沙不断被塞入强行打开的嘴巴,央晚歌不断干呕着,生理泪挂满了全脸。
“说到底,咳咳,你不过是对自己庶出的身份自卑罢了,真是可怜。”央晚歌从她的字里行间已经听出了她的自卑,也听出原主的娘当年之死跟眼前之人与她身后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此话说完又是一顿毒打。
央晚歌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与屈辱。
他们这边的声音很大,已经引起了周围过路人的注意,央清清则是装出一副受屈辱的样子,哭的梨花带雨说央晚歌抢她夫君还当街辱骂她,将自己塑造成了完美的受害者。
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目光晕眩的央晚歌嘴巴里还塞着垃圾,一点能辩解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明所以的众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讥讽和嘲笑,毕竟她痴傻蛮横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央清清温柔才淑的贤名一直是各家闺秀追随的榜样。
如今的她就算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甚至遭人唾弃。
“把你的手给本王拿开。”
两颗飞来的小石子正中控制央晚歌仆僮的手腕和脚腕,仆僮受力一下子将央晚歌抛了出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央晚歌反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皮仔细瞅见来人便放心了。
“咳咳,殿下,我们走吧,对不起哦糖葫芦坏了,回家阿姊给你做新的吃。”央晚歌的第一反应是安慰李琰,小孩子出去玩一下回来看到玩具坏了肯定心疼坏了。
央晚歌猜对了,李琰确实心疼了,却不是心疼糖葫芦,“道歉,跟本王的王妃,磕头道歉。”
央晚歌没想到李琰竟然会这么说话,这时的李琰不见痴傻的模样,一言一行中全是身为皇子该有的霸气,语气冰冷,威严十足。
“殿,殿下,殿下误会了我跟妹妹闹着玩呢,殿下不认识清清啦?我爹是镇国将军,我是将军府的......”央清清没想到李琰这么快就回来了,刚才一路跟踪特地等李琰走开才上前。
该死跟去的仆僮呢?怎么没提前回来报信!
“跟本王的王妃,道歉,相同的话不要让本王说第三次,否测下一次便是连带着将军在陛下殿前。”李琰的脸色更加阴沉,声音不自觉大了些,不等央清清说完话就将她打断,“跪下,磕头道歉。”
央清清见李琰丝毫不理会她,迫于对皇室的威压还是跪了下来,虽然跪着但是内心对央晚歌的咒骂与记恨却一点没有少,眼神要是能杀人估计央晚歌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
“民女刚才鲁莽了,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央清清不情不愿的说道。
“跟本王的王妃道歉。”
央清清不情愿的抬头本能的反驳,让一个施暴者跟被施暴者道歉,这恐怕是这个天底下所有施暴者的笑话。
央清清的眼神在李琰的怒视之下变成了屈服,不知为什么,看着李琰的目光总有种他的心思看不穿的感觉,冷若冰霜的感觉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
“民女,给棣王妃,磕头赔礼,望殿下赎罪。”
李琰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心疼的抱紧怀中的人冷哼一声直接走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央清清待两人走后愤恨的爬起来,提着裙子哭着跑回了将军府。
回去的路上央晚歌一直偷瞄李琰,李琰的神情跟在家中的全然不同。
难不成,殿下是身怀绝世神功,但是自小丧母无权无势,在这吃人的皇宫为了保命只能选择隐瞒一身武力智力,运筹帷幄伺机篡位?
“阿姊,阿姊有没有事啊。”直到李琰开口才打断了央晚歌漫天的想象。
“啊,没事没事,殿下你,你刚才是?”央晚歌试探性的问。
李琰则是放下央晚歌一下子扑进她的怀中,“阿姊吓死我了,他们欺负阿姊,他们是坏人,阿姊疼不疼啊?”
央晚歌为自己刚才的幻想感到好笑,这分明只是一个孩子,什么绝世武功,看网文看多了吧,果然行长说的对,那些没有营养的东西要少看。
“阿姊不疼,有殿下在阿姊一点也不疼,我们走吧殿下,还得去店面,再不去天就黑了。”
央晚歌安慰似得摸摸李琰的头,李琰的身体微微一颤,很快回到正常,微微到央晚歌都没有一丝察觉。
两人来到商铺,推开沉重的房门。
“这家店许久没用估计已经杂乱不堪了吧。”央晚歌一边念叨着一边推开门,里面到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反而像有被经常打扫的模样,正当央晚歌以为是田螺姑娘显灵之际,一道厉声打断了她对田螺姑娘的幻想。
“你们是谁,从我家出去!”
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孩童手里拿着木棍,颤颤巍巍的叫着可凶,身上的衣着全是补丁,脸上也灰不溜秋,脏得很。
“这家店面是我的,这是地契,你是谁啊?”央晚歌没想跟小孩计较,出口问道。
“这是我家,你们出去,滚出去。”小孩挥舞着木棍大步冲央晚歌冲过来,央晚歌躲闪不急眼看要挨上一棍,小孩却像是踩空一般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瞬间大哭。
一颗滚落的石子悄悄滚到一旁的窗户下,刚好被一双脚踩住。
来人是一个穿着相同补丁的大男孩,约么十四五多岁的样子,男孩警惕的盯着央晚歌二人,将小孩护在身后。
“你们是谁?不许欺负我弟弟。”
“这是我家,你们占了我的地方好像很有理啊小孩。”央晚歌叉着腰故作凶状瞪着小孩。
大的我打不过我还吓唬不了你个小屁孩吗?
男孩看了眼央晚歌手上的地契拍了拍弟弟的肩,顿时了然,“去收拾东西吧,我们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家,我不走!”弟弟闻言立马不敢直接坐到地上撒泼,双手锤着地面不断嗷嚎,引得外面路过的人家都朝里面探头。
央晚歌无语扶额,“你们俩谁啊,在我家干嘛?”
男孩立即行礼,标准的理解全然不像一个乞丐,“回小娘子,我叫青羊,我弟弟叫青乐,我们兄弟家道中落,如今仅剩我们俩,天气渐凉无处可去,见此处荒凉无人居住便进来暂躲饥荒。”
家道中落?言行举止倒像个贵公子,撵出去太不人道,可是收留下来我也穷啊。
“你会算数吗?”
“自小有学习。”虽不明所以,但青羊如实回答。
“我可以不赶你们走,但是你要给我做工,我要在这里开一家钱庄,你既会算数便留下来工作赚钱养弟弟吧。”央晚歌询问男孩,“你可愿?”
“愿,谢小娘子大恩。”青羊立即行礼,弟弟看着哥哥行礼也乖巧的一起,央晚歌笑着摸摸男孩的头,这一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琰立即拽回了央晚歌的手紧紧抓在手里,眼底带着隐隐的怒火瞪着青羊。
青羊却是红了脸,退后两步低着头,只有弟弟还在左看看右瞅瞅。
央晚歌没明白过来李琰动作的含义,也不在意这些,招呼一起干活收拾,央晚歌先收拾出来一小块干净的地方让李琰坐着休息,自己则是干的热火朝天。
“这位是小娘子的夫君?”青羊动作十分麻利跟在央晚歌身后做的十分起劲,看着一直坐在角落怒视他的李琰忍不住问?
啊?央晚歌刚想摇头突然想起来自己结婚了,前世混了三十年都是母胎结果一朝穿越第二天就结婚,真是干的干死涝的涝死。
“对啊,殿下是四皇子李琰,见了殿下以后要行礼哦。”
当天晚上央晚歌将李琰哄睡后自己躲在后院敲敲打打起来,正沉浸着,李琰突然出现站在她身后。
吓?!
“妈呀我的殿下您走路没声音吗,吓死我了,人下人吓死人哎。”央晚歌不断拍胸口安抚自己的小心脏,嘴上还不忘抱怨着。
李琰眨巴眨巴眼,蹲在她身边低头看她在做什么,“阿姊在做钲(锣)和铃钹(镲)?”
“殿下好眼力,我做的还不错吧。”央晚歌被转移了视线立即开心介绍自己的作品,李琰点点头指着地上被捶打的一堆,“勉强能分辨出来。”
......殿下您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挫败的央晚歌扔下手中的东西干脆拽过李琰的腿躺在他的大腿上看天空。
“殿下,您想家吗?”
李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阿姊想家了?”
“想啊,虽然家里没什么人了,但毕竟是家嘛。”央晚歌呢喃着,看了小一会便眼皮打架,睡着了。
李琰抚摸着她的脸,学着她的样子抬头看着天空,眼中的清澈渐渐褪去,留下的只剩阴霾。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落在后院的院墙上,“殿下,今日禁军有动向,太子要回来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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