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示好
听到琬潆询问,他为何正好赶来。顺治随口为他她解惑,“当时,朕才刚走到乾清宫后面,就见恭嫔过来。朕问她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这个时辰,妃嫔应该在坤宁宫。坤宁宫出来什么事?”
“恭嫔说皇后正在责罚于你,她心有不忍。又见皇后令人看住了你的婢女,她索性自己过来,请朕过去解围。朕一听到,立即赶过去了。”顺治语气仍然带着丝丝怒气,显然对皇后格外不满。
他心疼地握着琬潆的手:“朕过去还是晚了,让你受苦了。”
琬潆柔顺地摇摇头,依偎到顺治怀中,“可是皇上还是来了,来救臣妾了。”
她一心二用地细思。恭嫔?皇后刚开始打翻了杯子,要发作自己的时候,她不劝。罚都罚了,她反倒是去给顺治报信了。
便是如此,随便使唤个宫女太监就是,何必自己亲去。不过,顺治自己说,当时他刚走到乾清宫殿后,那是往坤宁宫去的方向啊。而且,他一开口就问恭嫔,坤宁宫如何。
皇后又不得他欢心。琬潆才不信,顺治一下朝,会迫不及待地去看望皇后。看来,他应该是知道了坤宁宫有事。
顺治果然有自己的耳目呢!只是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没有他安排的人。虽然这样想着,琬潆满是感激地开口:“那要多谢恭嫔娘娘了!臣妾便是腿脚不适,下午也必是要去拜谢她的。”
琬潆又劝着顺治去看看乌苏氏。哼!乌苏氏的脸,可是被打的更惊悚。
顺治走后,琬潆立马把碧落叫进来问道:“方才早上出门前,我让你们把被子,都抱出去晾晒。怎么还有几床,没抱出去。”
她不悦地发作道:“我的话,你们当真毫不放在心上!”
碧落委屈地禀报:“娘娘,不是碧落偷懒。奴婢一上午没停脚,忙着替换晾晒。只是宫里被褥多,后来娘娘您……被肩舆送了回来,整个宫里都忙着服侍,故而还有几床,不曾抱出去。”
琬潆心理若有所思,面上不动声色,斥责道:“既如此,怎么不找人帮忙?难道其他丫头,这么不近人情!”
碧落忙解释道:“紫陌跟着娘娘出门了。赤水上午也领了吩咐,忙着替娘娘归置衣服。”
琬潆皱眉道:“那还有红尘呢?怎么不叫她搭把手,她总不至于也有事吧!还是说你们商量好了故意偷懒!”
她一手拍在踏上,呵斥道:“你们到我宫里,这才多长时间?现在就开始偷懒,那还了得!”
碧落忙跪下辩白道:“娘娘,奴婢确实不曾撒谎。红尘有个同乡也在宫里当差,她今天去找他了。”
顺治的反应,让琬潆察觉了蛛丝马迹,怀疑景仁宫也有顺治的人手。她心中警觉,这么一盘问,果然试探出些许。
琬潆继续追问道:“红尘什么时候有个同乡了?他们几时来往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
碧落以为琬潆不相信,生怕她认为自己偷懒,忙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红尘来景仁宫以前,就认识这个老乡了。只知道,是在乾清宫当差的一个小太监。”
她一股脑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那小太监虽是比不上红尘这个大宫女有体面,但是红尘看在他是同乡的份上,有时也帮他缝缝补补。红尘怕娘娘怪罪,便央了我,不要宣扬。”
如今,顺治日常起居在育位宫,即是保和殿。乾清宫在前朝时,就已经失修,至今还荒废着,无人居住。所以说,在乾清宫当差,比不上在景仁宫当差。这也是为什么,琬潆挺顺治说他正走到乾清宫后殿,会顿起疑心。
她沉下脸,继续喝问:“她怎么就想起了去乾清宫了?你把今天上午的事情,仔仔细细、一一说来!”
碧落忙不迭道:“娘娘您前几天得了一罐枫露茶,爱的不得了。今天临走前,特意嘱咐红尘,只道这枫露茶三四遍以后才显出趣味,方才饮得。又吩咐说请安过后就回来,叫红尘提前准备好。”
“只因娘娘并未在往常时辰回来。又过了许久,红尘担忧那茶放置久了,味道就不好了,犹豫着,是不是要重新沏来。又不知娘娘是不是去别处串门去了,拿不准您几时回来。就叫绿桃去打听打听。”
“后来绿桃回来,也没打听到。红尘就说,娘娘您没回来,也没有口信,实在令人放心不下。我们这些宫女,在宫中门路不多,不必小太监。”
“红尘那同乡,在宫中还有些门路,消息灵通。”正好他托红尘姐姐做了活计,红尘就说正好送过去,也好让那小太监帮着打听情况。便说去一趟,一时就回。”
碧绿说了前因后果,又解释道:“因红尘姐姐平时做活勤快,为人也好,时常指点我们三个。且不说针线上,便是赤水管着服装,红尘有时也能给她出一出主意。”
宫女们私下里的相处这却是琬潆不知道的。这个红尘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却颇能服众。
碧绿继续跪着道::奴婢大胆想着,赤水在屋里忙,奴婢在院子里,不愁没有人看屋子,红尘平时也没有求我们帮过什么,就应下了。”
她也后悔极了:“奴婢原想着,虽还有好几床被子,但紧着点,总能在日头下山前,都轮番着晒完。只是后来出来那样的事,奴婢们都着了慌,就没能把剩下几床被褥,也抱出来晒好。”
琬潆半坐在踏上,稍一沉思问:“那绿桃,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碧落恨铁不成钢地道:“绿桃原也最是嘴笨性子软的。若非红尘时常护着,早就不知道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许是她胆小,没打听到。”
琬潆原本就不是为了问被褥的事情,只是随便选了个由头,想旁敲侧击一下。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宫内诸人难免会有所反应。却不想还真引出来一些“惊喜”。
四个贴身服侍琬潆的大宫女,紫陌时常跟着身边,陪着她外出。佟夫人曾传信来,紫陌家里的情况,却如她所说,大致可信。这个丫头,自己正慢慢调、教着。
红尘不必说,虽然稳重能干。现在看来,很有些问题,疑似粽子。
赤水和碧落都是爱说爱笑的,但是赤水嘴巴却很严,平时只说些稀奇的花样子、新鲜吃食等等无关紧要的事情。
碧落却没有心机的多了。
琬潆挥了挥手道:“好了,我知道了。这话你也很不用再和红尘说。不然她只当我这个做主子的不仁,连她和同乡来往都容不下。”
她又安抚碧绿落几句:“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和红尘也相处的好。只是,你也太不小心了点。且不说,若是有心人找麻烦,立即就能按个“私相授受”的罪名。又或是,她那同乡坏了事,连累了红尘又怎么办?”
“她那个同乡如何,叫什么名字,何时两人认识的,你一概不知道。到时候就是要我帮你们出头,这也无从说起。”
她见碧落一脸害怕,又道:“也不过是这样一说,要你留心一些。皇宫不比他处。我且是替你们着想,才这么提点。”
“以后红尘和同乡再有什么来往,你也不必拦着,只打听了何人、去哪也就是了。只当是你对红尘的一份心,也很不必提是我说的,没得叫人多想。”
碧落一脸受教地下去了。琬潆又唤来赤水再问,两相对照,却是不差。
她这才又唤红尘进来,重新沏茶,见她一脸如常,也就放弃了试探两句的打算。
晚上,琬潆嘱咐紫陌,多留意红尘。好在紫陌年纪虽小,却不是没吃过苦的。也知道琬潆对她另眼相看,吩咐什么就做什么,不该问的绝不多嘴。
红尘本就有点问题,为何偏偏今天出去,又为何偏叫嘴笨的绿桃去打听?绿桃真没打听到,还是假做没打听到,还不好说呢。反正除了红尘,她和其他人也没什么深厚情谊。
只是却不知,那乾清宫小太监是什么身份的人了。绿桃出去以后,又和谁接触过。琬潆提醒自己,把这些疑问记清,以后多注意些。
她心中暗叹,现在真是捉襟见肘。还是要发展一些人手,不说通风报信,事后提醒一下可能是谁在生事也好呀。
既然承了恭嫔的人情,随不管她是为了借机在顺治面前表现贤良,还是她想要向自己示好,总归应该上门感谢。
琬潆让紫陌拿一些绣品来。她是不绣的,这些都是红尘的活计。琬潆从中挑了几幅带着,作为谢礼去见恭嫔。
恭嫔住在景阳宫,她是一宫主位,自然住在前院正殿。琬潆走到景阳宫,老远就有宫女来迎,并着人通报。到了门口,就立马有宫女前来打帘,并请安道:“佟贵人吉祥。”
琬潆免了礼,走进殿内。进门是一扇屏风,屏风后安放一个美人榻。恭嫔正坐在榻上。琬潆快速打量了一下景阳宫的布置。这里并不像娜木钟的坤宁宫一样,由于主人的喜好而处处摆放摆放金器。
殿内挂着很多帘子,摆设咋一看不甚起眼,但仔细观察,有不少还是很名贵的。也是,恭嫔的娘家家世也不错,应该带来了不少嫁妆。
琬潆看见这样的摆设,就有些觉得此处主人,应该是很喜欢隐藏自己内心的人。或许不爱显摆,但内心深处,恐怕却是孤芳自赏、自视甚高。
琬潆刚要福身,恭嫔立刻走过了扶住,不让琬潆行礼,口中说道:“一向知道佟妹妹是个妙人。只是妹妹除了每日请安,并不爱出来走动,故而一直不得亲近。”
她爽朗地道:“今儿个,我们姐妹可要多说说话。晚饭就走姐姐这里一并用了。”
琬潆谦逊答话:“婢妾一直知道,娘娘是个和善的。只是婢妾初离家,只觉得心中惶惶,并不很敢出来走动。未曾来拜会娘娘,却是婢妾的不是。”
恭嫔拉着琬潆的手,一同坐下,笑着道:“我一见佟妹妹,就觉得有缘。我那娘家妹妹,和你年岁差不多,我这可不又想起她了。佟妹妹若再说这些婢妾娘娘的话,就是不把我当自己姐妹了。”
琬潆连称不敢,开口改了称呼:“恭嫔姐姐。”心中想道,恭嫔这话,和自己入宫前在董鄂家说的好像。只不过,自己对金蝉到底还有几分真心,与董鄂家也算是互惠互利。
而恭嫔,只怕她心里恨不得吃了自己才好呢!看样子,恭嫔这是要结盟了。
于是,琬潆拿帕子抹了抹眼泪,率先递了梯子:“琬潆自入宫以来,小心恭谨,只是想不到还是不容于皇后。皇后是什么牌位上的人呢,她可是太后的亲侄女啊!竟然屈尊和我计较。”
她满脸感激:“今天若非姐姐有心相护,琬潆还不知要受多少苦!他日更不知皇后娘娘能不能容忍琬潆在这宫中又一分半点、尺寸之地呢。”
琬潆见此处并无外人,忧愁道:“我本想着,皇后自有一国之母的气度,当如姐姐这般才是。却不想她全无半点贤德。我又不向姐姐,娘家浩齐特博尔济吉特氏强盛,我还不知将来如何。”说罢哭出声来。
恭嫔连忙安慰道:“皇后倒不是有坏心的,只是在娘家备受娇宠,出嫁后又有太后疼爱,是个有福气的。只是性子强了些罢了。”她倒是滴水不漏。
琬潆接着又说了些诸如,恭嫔贤德仁厚,有不凡的气度,皇后如果有她一半,自己就无忧了。
又说浩齐特博尔济吉特氏在蒙古四十九旗中十分强盛,皇帝和满洲诸王贝勒都十分看重等等。
然后琬潆说了些,宫中满人妃嫔的大致情况。恭嫔也提了蒙古妃嫔的习惯性格。
二人说的投机,琬潆最后依依不舍道:“妹妹今日见了姐姐,方知素日里宫人们说姐姐仁厚的话,竟不能道出姐姐的万一。我见了姐姐,就好比吃了一颗定心丸,以后还烦劳姐姐提点教导了。”
琬潆见日头不早,就要告辞回去。恭嫔再三挽留,琬潆只道还有太医开的药,需回去服下。不然一定留下来,服侍姐姐晚膳。二人又推辞客套一番,琬潆才带着紫陌离开。
恭嫔还额外赠送了不少名贵补品,让琬潆好生将养身体。琬潆自然感激不尽。
偶今天好可怜,要通宵做作业。偶这周,就没好好睡过几觉。阶段性作业神马的,最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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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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