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边唱着儿一边赶路,很快就来到了下一个驿站。
此时,太阳还在西边,四周是被晚霞染红的天空。
白玉兰可没有心情去河边,看什么晚霞有多美,她连晚饭都不想吃,一进房间,铺好被褥就躺下困觉。
半夜,她被一声惊呼吵醒。
白玉兰爬起来,开门去看,看到斜对面白家泰所住的房间里灯光亮着,窗户上映出重重叠叠的人影。
她忙跑过去了过去,却见驿丞竟然在屋内。
而其他白家人也全在屋内,刚才把她吵醒的声音,明显是白银发出来的,因为他正被周良白松和白杉三个死死摁在地上,眼眶发红,额头和脖颈青筋暴起。
“爹,出什么事儿了?”白玉兰担忧地看着白银,嘴里却是问的白家泰。
白家泰叹息一声,朝驿丞点了点头。
驿丞虽不是很明白,为啥要告诉这家里最小的毛头小子,但是接到这家一家之主的示意,他也只好将收到的公文递给了白玉兰。
白玉兰接过来一看,封面显示这封公文是柏领县发出来的,展开一看内容,是白杨写的,上面竟然说,说,说他们出发那日的当天晚上,小宝就不见了,他们到处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最后在他的枕头下面找到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四个字----我要进京。
“pia~”公文掉在了地上,白玉兰顿时就慌了:“小宝,他,他,他……”
“小宝,呜呜呜~”地上的白银突然大哭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他一直信服的白玉兰也如此惊慌,一下子失去了找到弟弟的信心,嚎啕大哭。
周良他们也就顺势松开了摁着他的手,改为蹲在他身边,默默叹气: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白玉兰一直跟小宝相处比较多,是拿小宝当亲弟弟的,此时这屋子里,除了白银,最担心小宝的人,就是白玉兰了。
白雪见白玉兰一直立在门口愣神,就知道她也是急坏了。
可是,小宝丢了,就算他们与小宝的情谊比她差一点,那也是血脉至亲,没有一个不想把他找回来的。
这不是大家一时间都想不到办法嘛,但是,这屋里,最有本事的就数白玉兰了,大家本来还想着等她睡醒了再找她商议,没想到她自己来了。
“兰兰,快坐下,饿不饿,驿站给你留的有粥饭,你先吃点,咱们再想办法找小宝。”
“哦哦,对对,我这就让厨房送来。”驿丞有眼色地退场。
白玉兰脑子乱乱地被白雪拽到了桌边,又被摁坐在椅子上,下一秒,粥饭已经上桌,勺子也被塞在了手里。
白玉兰机械地舀一勺,举到嘴边,突然想到:“昨天下午,小宝,很可能就在咱们在十字路口遇到的那辆马车上!”
“没错,那辆车的车厢里还传来只有兰兰会唱的歌曲。”白银忽地一下从地上立起来,下一秒就窜到了白玉兰身旁。
“是我的疏忽,这首歌,我除了坐爹和阿银个赶的车时唱过,其实,还死乞白赖要小宝跟我学来着,不过当时他不想学,我以为他早忘了,现在想来,那小子肯定默默记在心里了。”
“那,昨天的情况,小宝即使坐在车厢里,也应该能听见阿银跟你的说话声,他为啥不出来相认?”白家泰回想当时的场景,疑惑不已。
“很可能,”白杉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颤抖着声音继续说,“会不会,是,那个”小宝处在危险之中,不能相认。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白杉的未尽之意,一时间,屋里再次陷入沉默。
“所以,小宝唱歌是为了向我们求救,呜呜,小宝,哥对不起你,呜呜”,白银再次痛苦滴呜咽。
白玉兰放下手中的勺子,站起来,点起脚尖,伸高胳膊,拍了拍白银的肩膀:“阿银哥,你还记得昨日那辆马车朝哪个方向去了吗?”
“我想想啊,我想想”,白银举起袖子才一把鼻涕眼泪,然后又双手抱头,在屋里转圈圈,“当时咱们是往北的,那辆马车从左边横冲过来,然后直直地跑走了。所以,他们是往东边去了,对,就是往东!”
“好,阿银哥,阿松哥,天马上就要亮了,刚才我都听见鸡叫头遍了,你们现在就一人骑一匹马先找到那个十字路口,然后往东去追,如果有消息,一个人跟着,另一个人回来报信。”
“好。”
“爹,你把我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放我房间里,然后咱们也跟着去那个十字路口,阿银哥他们要是找到小宝了,咱们也好接人,或者回来叫人一起救小宝。”
“好。”
“那我呢?”
“姐夫你不会骑马,就跟阿雪姐一起留守在这里,照顾好我师父(他还在自己房间睡着),一会儿他醒了,别告诉他,就说我贪玩儿,去附近县城逛街了。”
“好。”
“那我呢,我呢?”白杉听了一圈,竟然没有自己的事儿,那怎么行!
“小哥,你,你就留在这里,万一有了小宝的新消息传来,你会骑马,到时候赶紧去哪个十字路口往东给我们送信。”
“那好吧。”白杉虽然觉得肯定不会有小宝的新消息的传来,但是他也知道,妹妹的安排却是很周全,万一呢。
毕竟这风公文已经发出来快一个月了,他们才收到,也说不定小宝出来几天没赶上大家,就自己回去了也说不定呢。
众人分头行动,快马加鞭,从天蒙蒙亮,一直追到太阳升起,又到太阳正当空,竟然一直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追在最前面的白银和白松,实在又饿又渴,不得不停下来,下马,拖着酸痛的双腿走到路边,将马栓在路边的外脖子树上,啃些草补充体力,两人也半靠在田埂上,啃米团。
白松将水壶拧开,喝两口,递给身旁的白银:“阿银哥,你别着急,你看这路上都清晰可见车辙印儿,这东边这么荒凉,一路过来,就没有别的车辙印交错,所以,这肯定就是小宝坐的那辆马车,咱们让马吃点草料,一会儿再喂它们些水,咱们就接着追,肯定能追上。”
“嗯,他们的马载着车厢,听唱歌的声音,车厢里少说也得有三五个小孩,再加上他们带的行李什么的,肯定比咱们跑得慢。”白银的语气里透着喜悦与希望。
兄弟俩只休息了一刻钟,便又翻身上马,继续追着车辙印狂奔。
奔着奔着,天色忽然暗淡下来,白银的仰头看一眼,顿时脸如锅底灰,心下好不容易松下的半口气,又全堵回来了:要是下雨了可就坏菜了。
白松也是心里想骂娘,但是,为了救人,也只好加快鞭打,让马儿跑的再快一点,只希望在乌云越积越多天降大雨之前,能追到那辆马车吧。
“pia~,pia~,pia~”,“驾~,驾~,驾~”,路上只留下鞭子声,加速声,和马儿踏气得而尘土……
不知道老天是开玩笑,还是故意折磨他们兄弟,没跑出去多远,他们眼前竟然又出现一个十字路口,另外的三条路上,都有车辙印互相交错,完全无法认出昨日那辆马车了。
白银崩溃了:“老天爷,你玩儿我?!我cao你丫的,有本事你下雨啊,下啊,反正下不下,我都找不到我弟弟,啊啊啊~”
仿佛老天爷为了告诉白银“对,你说的对“一样,他的话音刚落,他扬起的脸上就接到老天爷笑出的眼泪。
霎那之间,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白松赶紧将白银从马上拉下来,一手拽着白银,一手抓着两匹马的缰绳,是出chi奶的力气,将人和马都拉到了不远处一户人家的屋檐下躲雨。
也是幸运,他们浑身淋湿,刚到人家门前,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小厮打扮的小伙子见状,直呼:“我家主人真厉害,隔那么老远,就听到有两匹马经过。”
叹完了马儿,小厮才对着白银白松道:“算你们走运,我家主人让我接你们进来避雨。”
雨一直下,下了一夜,到了半夜,白银因为忧伤过度,疲劳过度,急火攻心,再加上淋了雨,竟然病倒了。
第二天雨一停,白松顾不得道路泥泞湿滑,赶紧往回找白玉兰。
因为雨来的很急,白玉兰他们四周没有人家,最后只得躲到一处桥洞下面,现在也是一半无恙一半淋湿,好在人畜皆健康。
白松找到爹和妹妹的马车后,立时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幸好白家泰眼疾手快接住了儿子,然后就将他塞进了车厢。
半个时辰后,白松才醒来,一边啃着方便面,一边将他与白银一路的经历说了,说到白银病倒了,也不禁湿了眼眶。
“病了?那怎么办?你刚才过来的路上,有没有村落什么的,咱们一会儿去请个郎中一起去。”
“不用了,那家挺阔气的,家里有郎中,主人也善良,已经让郎中开了药了,我回来前,阿银哥刚喝下药睡了过去。”
“那咱们赶紧过去吧,留阿银一个病人在人家家里不好。”白家泰作为长辈,立马就驾车前往。
到了一看,门口怎么这么多马踢印儿?
白松一看,顿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真不知道,我走的时候,路面整洁光滑的很。”
算了,还是先去看白银吧。
主人家还是没有露面,他们见到的还是昨天那个小厮,他笑眯眯地接待到:“我家主人正在接待贵宾,不方便见客,您家的白银已经退烧了。”
“多谢照料,这些银子不知道够不够我哥哥们的食宿费和医药费,要是不够,我们回头去驿站取了再送来。”白家泰掏出来一个银锭子,递给了那个小厮。
那小厮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面皮都没动一下,将上一个驿站的驿卒都比下去了,咳咳,跑题了,转回正题,小厮也不推让,接了:“应该够了,我回头交给账房,等你们走时,多退少补。”
说完就转身走了,走到门口,他忽然转回来:“你们也淋了雨吧?如果愿意,我可带你们去洗浴那边洗浴,这十两银子,给你们一人一套干净衣服也是使得的。”
“那就有劳您前面带路。”白玉兰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倒是让这个小厮脚下一个踉跄,哈哈。
这家人还真不是一般阔气,白玉兰他们刚才是从西北方向一个偏院出来,跟着这小厮东拐西拐的,又来到另一个大很多的跨院,这院子里很多晾衣绳,然后三面都盖着房子,很多的小门,每一个门就是一个单独的洗浴房。
太好了,不用想借口单独洗了,白玉兰开心的想着。
然后他们父子女三人就一人找了一套合适的干净衣衫,去洗浴了。
白玉兰洗完,换上干净的新衣裳,神清气爽地弯腰去拿自己的旧衣衫,只是淋湿了,拿回去等天气好了,洗干净了照样穿。
弯腰的那一霎那,她突然发觉,背后的墙好像有突起。
她于是拿起衣服,转过身,走上前去,凑近了一看,嗨,这中间凸起的纹路,咋那么像前世的镜框呢,伸手一摸,“呼啦”一下,出现一个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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