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县里的大善人钱员外的管家钱来福来衙门找梁月容,说是钱员外想为女儿钱云景找一夫婿,品行端正即可。
“这钱员外家的小姐,凭钱员外的影响力,这求亲之人应该踏破门楣,怎么还要麻烦府衙找?”祝卿卿一只手托着下巴,盯着钱云景的画像,另一个手手指头有意无意敲击着桌面,眉头不禁皱起,百思不得其解,“这钱小姐也不丑啊。”
林安翻着沛霖县单身男子的画像册子,“这品行端正,要怎么确定?”
“这媒人可不好当,要让双方满意,可是不容易。这钱员外虽只提了品行端正,但要求可不只是在品行。之前也有找我去给钱员外说媒的,可钱员外都不满意。眼看小姐到了适婚年纪,这才找我们来了。”梁月容这一番话点醒了林安。
“那这钱员外控制欲挺强的,感觉不像是给钱小姐选夫婿,而是给自己选女婿。”
祝卿卿有些听不懂就,“钱小姐的夫婿不就是钱员外的女婿?”
“我的意思是,钱员外并不考虑钱小姐的意愿,而是自己的想法。要知道,真正过日子的人是钱小姐。”林安给祝卿卿解释了一下,她似懂非懂地点头。
梁月容拿出官媒的腰牌递给林安,“拿着这个腰牌去钱府,说是官府来的,见见钱小姐,了解下更具体的需求。”
到了钱府门前,好生气派。让门口的家丁进去通传,钱员外见是官府来人,让人赶紧请二人进来,还命人倒了茶。
“钱老爷不必客气,我们是来找钱小姐的,毕竟是小姐选夫婿,问过本人意见才好。”林安向钱员外说明来意。
但钱员外似乎不想让她们见,一脸傲娇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必征求我家小女意见,有人选带给我见便是。”
林安和祝卿卿面面相觑。
祝卿卿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这已经有几个人选,只是不知和不和钱老爷钱小姐意。”祝卿卿从林安手中拿过画像册子,给钱员外介绍,“这个是南街的教书先生于图南,中过举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身书卷气。”
见钱员外没有表态,林安有些汗流浃背,心想自己大概是最社恐的“媒人”,她硬着头皮接过祝卿卿手中的册子,往后翻。
“这位是酒楼家的公子陈述,现在酒楼帮忙,厨艺精湛,外表虽不比刚刚的教书先生,但也是不俗。钱老爷您要品行端正,陈公子遇到风餐露宿的流浪汉,总是愿意伸出援手。”
钱员外听完林安对陈述的描述,觉得可行便让二人安排见面,林安松了口气。二人出了钱府,便要去酒楼。
祝卿卿突然拉住林安,“那是不是李秋?她旁边那人是谁?”
林安停下往祝卿卿看的方向看去,李秋店门口围着一群人,“好像是的,她们家杂货铺,我们过去看看。”二人一过去,众人就散了,祝卿卿就上前询问情况,“李娘子,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本是好意关心,谁知这李秋并不领情,“我认得你们,是衙门的人。来看我笑话就免了,有多远就滚多远。”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是在关心你。”祝卿卿见这人不识好人心,便想理论一番。林安见李秋面色通红,头发也有些凌乱,许是刚刚和人争执导致的,就拉着祝卿卿到一边去。
祝卿卿不理解,“你拉我干嘛?”
“她正是激动的时候,没必要发生这样的冲突。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经营着杂货铺,肯定有许多不顺心的事。”
祝卿卿也冷静下来,“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说她一个人能过得好吗?”
林安耸耸肩,“我不知道,不过看梁姑姑的态度,倒是不希望他们和离。不过,我是蛮佩服李秋的。”
这时刚刚在李秋边上的人跑出来,叫住两人,“二位姑娘莫怪,她今日心情不佳,才出言不逊,还请二位见谅。我拿了些花生瓜子,给二位赔罪。”
“请问你是?”
听林安问,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自我介绍,“我是赵旭日,李秋的朋友。朋友有难,哪有不帮的道理。”
“方才发生了什么?”
赵旭日叹了口气,“是李秋的表兄,说是李家没人,她一个女人家不得继承家业,便想让李秋把杂货铺和房子给他。”
两人听完义愤填膺,“岂有此理?”
“不过好在被我赶走了。李秋他爹就给她的,可不能落入别人手中。二位姑娘,不多说了,我先回去帮忙了。”说完,赵旭日就跑回去了。
祝卿卿挑眉,“看来她不是一个人了。”
梁月容确实不希望张华和李秋和离,觉着二人还不到非要和离的地步。自她为官媒起,向来劝和不劝离。只是昨日,李秋铁了心要离,楚惟谦的判决已下,不好推翻。一旦推翻,有恐日后丧失公信力。楚惟谦新官上任,这样日后不好做事,她便只能给二人办和离。
两人到酒楼,也没见着陈述,但见到了陈述的爹陈百家。陈百家听过钱员外大名,二人能结尾亲家,可谓是好事一桩。见两方都挺满意,便约着明日带着自家儿女到府衙见上一面。
这过程比林安想的要容易许多,“没想到就这样就成了,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
二人回到府衙,命衙役去通知钱府,明日申时到府衙一趟。
“你这是打算转行当媒人了?”
她们转头一看,说话的人是楚惟谦,给他打了招呼。
“哪有?我帮忙嘛,闲着也是闲着。”祝卿卿眼珠子一转,颇有“大聪明”样,不过俏皮可爱,“表哥,你也给我发俸禄好不好?我跟着林安一起干,我那倒霉老爹再让我回去,我也有说辞。”祝卿卿拉着楚惟谦的袖子晃来晃去,可怜巴巴地看着她,(?ω?)“好不好?”
楚惟谦被她眼里的光芒闪到眼睛,他扒拉回自己的袖子,一脸鄙夷地看着她,(-_-||)“那你当初怎么不说?”
祝卿卿把手收回,撇撇嘴,“一个人干索然无味,两个人干就会乐趣横生。”
“也行,看你表现。放心,表哥不会亏待了你。”说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贺斌今天回来,我现在出去钓鱼去,晚上大家一起烤鱼吃,林姑娘也一起来。”
林安答应下。
“府衙没事吗?你就去钓鱼,哦~玩忽职守。”祝卿卿有意拖长尾音,一脸鸡贼样。
“我反正比你靠谱。”楚惟谦提着鱼篓鱼具出门去了。
林安没想到,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楚惟谦,也有和人斗嘴的憨样。
祝卿卿一脸不屑,指着楚惟谦背影,对林安说:“别瞧他牛哄哄的样子,今晚的鱼估计还得买的。”
林安被祝卿卿和楚惟谦二人逗笑,“会这样?”
楚惟谦也同样邀请了梁月容和衙役们,梁月容命厨房晚上多做些好菜。但厨房伙计只有两人,白萝卜和他的小徒弟红萝卜。林安就想,自己平时也爱在网络上学做菜,兴许可以帮着做几道菜。但林安想来想去,想不到自己之前做过什么,又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林安霎时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在想什么?”祝卿卿的话让她回过神来,她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祝卿卿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安只道是肚子不舒服,想回房间休息。回房间后,拿出昨晚写的复习一遍。又拿起笔,想写下自己曾经做过的菜,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林安有些慌了,袖子一不小心落到砚台上,林安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哎呀,笨死了。”她提着弄脏的袖子,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不停地问自己,要怎么办。“好在记得自己哪里来的,忘记一些小事而已,怕什么?”她换下弄脏的衣服,这衣服怕是洗不干净了。
听到有人敲门,林安便去开门,来人是小青。给了林安一盘糕点,“这是厨房做的绿豆糕和桂花糕,白萝卜让我给林姑娘送一点。”
林安用手帕给小青也包了几块,小青道了谢,就准备去忙,被林安拉住,“你再等一下。”
林安在抽屉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青”字,“我说过要教你认字写字的,就从你的名字学起,‘青’就是你的名字。我们一天比一天学的多。”她把纸交给小青,让她回去照着记。小青把林安给她的这字,窝在自己怀里,有空时就拿出来用树枝在地板上写。
到了古代,林安得作息都变规律,早上六点左右就醒了,只感觉上午时间变长,这一天时间都变长了。林安拿起桌上的糕点,浅尝一小口,糕点在嘴里化开,味道蔓延开来,清新美味。
贺斌这时已经回到府衙,祝卿卿在他跟前晃来晃去。
“哎哟,姑奶奶,坐下吧。”贺斌知道她什么心思,有意逗她,“听说府衙里来了文书先生,我还没见呢。”
祝卿卿见他这般无趣,板着脸做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没好气道:“肚子不舒服,在自己屋里。”
贺斌见她有些怒气,露出邪魅一笑,摊出一条项链在祝卿卿眼前,“给你买的。”祝卿卿满心欢喜接过,刚刚的怒气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给我带。”祝卿卿拿着项链欣赏起来,“这是金号的新货?”
“有眼光。”贺斌又拿出一个盒子,“这个胭脂就给那位文书先生吧。”紧接着,拿出一盒人参,“这个可是好东西,给梁姑姑补补身子。”
这胭脂是京城的新款,本来也是给祝卿卿带的,听门口衙役说,来了新的文书先生,便临时决定把胭脂给她。
祝卿卿用手肘碰了一下贺斌,“你倒是想得周到。”
贺斌:“可不是。不止呢,我还把楚惟谦家中的渔具给带来了,这里的比不上他原先用的。他人呢?”
祝卿卿:“钓鱼去了,今晚要在院子里烤鱼吃。”
贺斌慌了,“那完了,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准备点别的吃的。”
祝卿卿:“安啦!安啦!梁姑姑让厨房准备些菜啦。我问了红萝卜,今晚主食是糯米手抓饭,吃得饱的。”
贺斌:“五两,我打赌,他钓不到。”
祝卿卿“切”一声,用自己的杯子去碰贺斌手中的杯子,“少爷出手够小气,我赌十两,他钓不到。”
楚惟谦爱好钓鱼,可自他钓鱼起,就没有钓到过鱼,也难怪这两人在背地里蛐蛐他。几人在京城时,就是好朋友,不然也不会一起来到沛霖县。之前楚惟谦就说过,晚上吃他钓的鱼,可每次都是在鱼贩那里买,还狡辩说河里的鱼都被鱼贩捞走了,这样的说辞,他屡试不爽,每每都这样说。
楚惟谦钓鱼的本事不佳,但买鱼的本事倒是不错,挑的鱼又肥又嫩,看出来色香味俱全,二人也就不执着于他钓不到鱼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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