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只是搬运毒尸吗,沈墨怎么会出现!
江月白当机立断,抛下了近在咫尺的照月草,向出口疾驰而去。
这生死关头的瞬间,消失的轻功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江月白脚不沾地,如同疾风一般掠过沈墨,奔向幽深的来路。
然而沈墨更快。
江月白甚至看不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就看见他幽魂似的贴到自己身后,甚至没有带起一丝微风,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后颈。
这是江月白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她被沈墨压着后颈按到墙壁上,轻轻松松,就像是在拍死一只蚊子。紧接着双手被反剪,霎时间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不到半息,江月白第一次意识到了普通人与会武之人的巨大差距,对上沈墨,她毫无反手之力。
江月白身躯在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她感到自己的颈椎就在沈墨指尖下,只要沈墨稍微用力,自己就会一命呜呼。
江月白咬紧牙。无论如何,保命要紧。
现在揭下面皮,沈墨见了她酷似洛潇的面容,即使江月白行踪再可疑,可看在洛潇的份上,至少会暂时留住她的性命吧。
江月白正待开口,通道远处传来秦依依的声音。
“宗主,怎么了?”
江月白心想:怎么秦依依都在!看来翠霞山的主要人物今天都汇聚在奇珍阁了,机巧匣让她今天来偷灵药,分明是要把她推入火坑!
沈墨淡淡道:“没什么,进了一只贼,已经捉住了。”
秦依依的声音越来越近:“是谁派来的?”
秦依依的身影随着夜明珠的光亮一齐出现在眼前。
江月白心虚得很,低下头,不敢去面对秦依依的目光。
沈墨却侧了侧身,挡住了秦依依的视线:“我会处理,你回去吧。”
秦依依狐疑地打量了二人一番,但还是听命离开了。
江月白猜不透沈墨想做什么,但她隐隐觉得沈墨没有杀死自己的意图。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江月白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她想:沈墨大约会先留她一条命,逼问她所属阵营、为何而来,自己不必直接把和洛潇相貌相似这张底牌供出去,编个借口让沈墨不得不放她走便是。只要成功离开,换回沈如萱的人皮面具,谁知道她会是这晚潜入的盗贼?
秦依依走远后,沈墨松开了对江月白的钳制。
江月白恢复自由之身,颇为惊讶地看向沈墨。
沈墨道:“你还有一路的时间编你的理由。”
说罢,他看也不看江月白,率先在前方引路。
江月白惊疑不定,自知沈墨再控制住自己也是易如反掌,不敢耍小动作,乖乖跟在沈墨后面,出了奇珍阁。
走出奇珍阁大门,沈墨仍脚步不停,江月白跟在他身后,转过几条小道,越走越感到心惊。
这分明是去往自己住所的路线!
仿佛印证她的猜想,来到江月白院前时,沈墨停了下来,转向江月白,平静地问道:“沈堂妹,你的理由想好了吗?”
月色下,沈墨的面色淡然,甚至可以说的上温和,江月白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涌起——他竟一开始就认出了自己!
好一会儿,江月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艰涩问道:“你……你怎知我是沈如萱?”
“每个人的气质都是独特的。一个人可以伪装他的容貌,但很难伪装他的呼吸、步态。”沈墨道。
江月白越发心惊:可她与沈墨早在破庙里已经有过一次照面,如果沈墨能通过这种方式认出她,岂不是从头开始就知道他的堂妹不是本人?
不……沈墨现在还叫她堂妹,他应是不知道的。
江月白回想起来,那时候她还有轻功,步履轻盈,可走火入魔发作以后,再难有那种轻盈感,想来步态也有了些许变化。
江月白勉强一笑,以沈如萱的口吻道:“我听闻奇珍阁内宝物众多,十分好奇,但师兄不让我进去。今夜见那门开了,就偷偷溜进去看看,没想做什么。”
“这就是你想到的理由?”
江月白也觉得这理由很扯淡。但她偏要理直气壮,混淆视听,先一步占据道德至高点:“事实如此,算不得理由。倒是宗主你,怎能怀疑自己的亲堂妹?无论如何,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我还能害了翠霞山不成?”
沈墨道:“正因为你是我的堂妹,我才怀疑你。”
江月白一时间卡壳了,幽幽道:“也是,宗主都能把自己的亲堂妹看做替身,怀疑妹妹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沈墨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缓缓道:“你们江城沈家远离江湖已久,突然出了个非要学武、非要加入翠霞山的女儿,此为疑一;以心向武学为借口,进了翠霞山,却对习武之事一再懈怠推脱,此为疑二;明明是主动加入翠霞山,却装作翠霞山的往事一无所知,此为疑三。你说,我该不该信任你?”
最后一句话让江月白一惊,沈墨怎么知道?难道秦依依将两人在茶楼上的对话告诉了沈墨?
这宗主面上不显,心底里竟对她这般怀疑。要是此时他不说,江月白真以为沈墨只是在拿自己当替身。
“我真不知道。”江月白反驳,“装作不知道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临行之前,你父亲没告诉你?”沈墨道。
他大概是告诉了沈如萱,但没告诉我啊!江月白腹诽。
这事不能过多解释,再解释就穿帮了。江月白转换战线:“再说我对习武之事懈怠,我只是不愿背书,抄书!若是真真切切的学习武艺,我怎会不勤奋?”
沈墨道:“听闻堂妹为了来翠霞山,在江城闹着要上吊,才让你父亲应许了。有这般魄力,一个背书、抄书就打倒你了?”
上吊?这……这沈如萱也是个人物。江月白一时间无法分辨这是确有其事,还是沈墨在诈她。
沈墨逼近一步,垂眼看着她:“沈如萱私闯翠霞山重地,这等罪名在身,我若即刻将你遣送回江城,也是仁尽义至。”
这是在威胁她了。江月白的心悬起来,她绝不能被遣回江城,若是那样,不仅许柔完了,还没拿到灵药的她也完了!
江月白也不硬气了,面上摆出一副柔柔的笑来:“私闯奇珍阁一事是我的错,我愿意领受责罚。只是,我竟不知宗主对我一直以来是如此看法,不知要怎么做宗主怎样才能相信我?”
江月白提心吊胆,等着沈墨回应。
沈墨沉默片刻,却道:“你先将心法抄完,其余再议。”
江月白:“……”
江月白被沈墨逮住的那一瞬,绝不会想到这件事就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沈墨留下那句话,兀自离开了,甚至没再逼问她到底去奇珍阁偷取何物。
江月白不敢再偷懒,挑灯夜战,将那翠霞心法抄了大半本。
至于那照月草,只能暂且放弃。也不知此行失败后,机巧匣还会不会给出新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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