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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江夕望要快乐

这边江夕望还沉浸在遇见老同学的热聊中,惊讶于两人在江岸的生活轨迹很相像,在两人又聊了十几分钟后,江夕望突然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个人。

然后转头一看哪里还有人影,她一下就没了寒暄的劲头,不等和燕安好好道别,丢下句,“下次再聊哈,没看见我家孩子了。”

便匆匆走了,丢下在原地还没缓过来燕安,他思忖着,就有孩子了吗?刚刚都没留意,我们还没留个微信了。

夏犹清待的有些无聊,观察起身边这些小摊,卖烤羊肉的摊子人最多,其次炸臭豆腐和火腿肠的,其他的一些吃食也零零散散有人光顾,唯独一个老爷爷摆的烤红薯烤玉米的摊子,没有人。

他站在炉子旁,看着旁边的摊子都围着人,想要吆喝两声又似乎不晓得怎么开口,只能局促堆着笑脸对来来往往路过他摊子的人都送上一个朴实憨厚的笑,企图让人对他卖东西勾起一些兴趣,但都失败了。

夏犹清看得心里莫名有些难过,她其实想得通为什么这摊子生意少,农村不比城市里,家家户户的吃食都需要花钱购买,无论荤素。

但是小镇上大部分的人家都是有田地,种些自给自足的瓜果蔬菜完全够了,比起菜园子都能想出来的红薯玉米,那些炸物,卤猪鸭脖鸡爪啥的当然更加诱人。

她摸了摸自己十分饱的肚子,犹豫了两分钟,还是向老爷爷买了买了个小的红薯,看有顾客来,老大爷笑的更灿烂,听到夏犹清说要个小的,也没有任何失落,热心肠的替她挑了一个烤的最好的,还好心提醒吃的时候小心烫。

刚出炉滚烫的红薯被包在黄色的糙纸里,冒着丝丝热气,红薯香也随着外衣一点点剥掉,越来越浓郁,她举到鼻尖两公分的地方嗅了嗅,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她小心翼翼的咬了口,将烤的软烂的果肉包裹在口中,因为太烫不能一口吞下去,只能用牙齿与舌尖灵活配合将其一点点抿化。

江夕望在人群里穿梭来回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声不吭自己溜走的小孩儿,在看到竟然抱着香喷喷的烤红薯,吃的忘乎所以的时候,她心里图片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急得要死四处找她,可结果她竟然在这儿享受美食。

一时间忘了她们还别扭着,气冲冲走过去,像以前那样拎起夏犹清的耳朵,故意凶巴巴地说,“谁教你不打招呼就走的?还一个人偷偷吃独食,好吃不?讨嫌鬼。”

其实是她关心则乱了,夏犹清再比她小也是个成年的大人了。况且韩山镇就这么大,虽然到处是人可毕竟不比城里,更别说都是些本地人,没什么坏人歹徒,能出什么事呢?

夏犹清被江夕望弄懵了,举着红薯张着嘴,半天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呆头呆脑地,将手里的红薯递到江夕望的嘴边,蠢蠢地问,“那你也要吃吗?”

江夕望被她这幅样子气笑了,哼了一声说,“吃,怎么不吃,给我买个最大的。”

哦,夏犹清努力藏住嘴角的笑,对老大爷说,“爷爷再来个大的,帮我挑个甜的,谢谢。”

“好勒,小妹子放心哈,,包大包甜。”

夏犹清拿着称好的烤红薯递给江夕望,“给你。”她整个人还有些飘忽,不知道为什么江夕望就突然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这样的不加遮掩的亲昵,让她很熟悉也很满足,她太想念那个时候和自己轻松相处会笑会骂的江夕望了,同样,也想念那个时候的自己。

江夕望还在傲娇着,她端着架子,颐指气使地说,“没诚意,帮我剥开,我做了美甲不好弄。”

夏犹清看了眼她的手,是水蜜桃的颜色看起来很显白,不得不承认很好看也很适合她,但嘟哝着嘴小声的嘀咕了句,“那你还要吃。”

“你说什么?”江夕望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你好好想再回话的态度。

“我告诉季阿姨,你欺负我。”

“那我告诉陈奶奶,你不打招呼偷溜着跑。”

“那我告诉他们,你是和别的男生聊天把我丢一旁不管。”

“嘿,你个小兔崽子,你去啊,我妈妈知道我和男人聊天,她不得高兴死,她巴不得我相中哪个男生。”

本来她们这一来一往的孩子般发气的对话,打破了她们原本僵硬的关系,夏犹清也不好不容易进入讲和放下状态,这一下又被江夕望戳回去了。

她原本剥红薯的手顿住了,看着江夕望的眼神一下就暗了回去,说错话的人也立刻意识到,讲了一句多么糟糕的话,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了,她伸手想要拉夏犹清的胳膊,“我.....”

“没事,”这一次话又被打断了,不等她说完夏犹清就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就跟季阿姨说,那个男生不绅士,大冬天的就和你站在路上聊天,都不说找个地方坐下,要不得要不得。”

她自顾自的说着话,一副我是为你好,说的可句句在理,可没偏什么心眼。

江夕望看得出来,她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心脏有些麻麻的,原来小姑娘喜欢别人都是这样软软糯糯,又假装不在意吗?果然和目的性强只在乎自己想法的男人不太一样。

“喏,剥好了,我们回去吧。”夏犹清虽然别戳伤了一下,但红薯还是剥的干干净净了才递给人。

江夕望几次想开口都被夏犹清找别的话题抢先了,几次过后江夕望就不再坚持,既然她不想聊,那就让事情这么过去吧,江夕望也积极的想,或许夏犹清是真的不在意打算向前看了。

“好,走吧。”

紧接着就是过年,除了比平日里更加忙碌,人人都要说吉祥的话脸上都挂着一年到头就等今天的喜悦外,日子其实没有任何区别,打那天后江夕望和夏犹清也再没有单独相处过。

江夕望的爷爷奶奶住在二十里不到的村里,大年三十那天就被接过来团圆了,初二开始每天都要亲戚上门拜年,热闹的不行。

江家除了初一初二歇了一天没做生意,后面每天都是准点开门迎客,这也可以说是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时候。

不过江家夫妇没有那么爱钱如命,生意归生意玩也要玩,家里的牌桌每天也照常营业。

偶尔夏犹清的爸妈会过去打两把,没有年前那么频繁了,因着自家也是有亲戚要走,虽然平时来往并不热络,但该有的礼数不能丢。

不过这些都和夏犹清没关系,她打小就不爱往人堆里凑,既然她不喜欢,家里人也不逼她,他们去走亲戚,她就一个人在家待着。

外婆怕她无聊总是会说,让她去对门和江夕望玩玩,不然大过年的又不去走亲戚,一个人在家里冷清啊,夏犹清每次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一次也没有去过。

初五那天上午,家里人都去了隔壁镇姨奶奶家里,吃完早饭夏犹清一个人窝在房间里。

不去江家为玩是一回事,但她却总是忍不住往这边看,想看能不能看到江夕望,看看她在做什么,也许这是每一个暗恋的人都做做的事情吧。

学生时代写爱情,总会写到趴在教室外的阳台上,等着心爱的人从下面路过,一个课间十分钟,见到她的那几秒,足以让一天里的好几个十分钟都得到满足。

她端杯茶斜靠在窗边的柜子上,眼神一会儿看下面的门面,一会儿梭巡江夕望的房间,但都一无所获,一楼没见到人,房间的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

她的目光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停留,并不宽阔的街道此刻被塞得水泄不通,连电动车自行车都不能轻易穿插走动,路上的人们反而倒是悠哉自在,不是这个摊上看看尝尝就是那个摊上瞧瞧摸摸,小地方就是到处都是熟人,街上此起彼伏的寒暄声和招呼声,从未停止过,人情味儿在这种时候浓烈的像一杯老酒。

从大年三十到现在每天的天气都很好,好天气对于新年伊始无疑是十分吉祥的兆头,阳光流转将这片土地的每一处都照的喜气洋洋、蓬勃有力的样子,任谁都会沉浸这样的氛围里,跟着感叹一句今年一定是个好年啊。

夏犹清闭了闭眼,觉得有些累了,便和衣往床上躺了会儿。

再起来时就看到了燕安和江夕望站在楼下的水果摊前正在有说有笑,离得远又吵闹,她完全听不清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他们聊了多久。

只能从表情和动作里去分析,得出结论江夕望很高兴,这种认知让她心里惶恐。初中同学老家一个地方,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么?

大抵上来说人们会把它归结为算吧,就如江夕望直言,她妈妈很希望她再遇到一个人。

夏犹清感觉胸腔里像被塞了一颗延缓的炸弹,它们嘀嘀作响倒计时剩下的时间,却又没有将大结局具体明确的写上去,于是她只能煎熬地等待着,就好像再等着自己被炸死在这场只有她一个人的无火硝烟中。

夏犹清在很多个无眠的夜里,也曾无数次问自己到底喜欢江夕望什么呢?

她掰着手指一样样的数,因为她曾是自己童年里绚丽的色彩,因为她是整个韩山镇在她幼小时和长大后的唯一的朋友和姐姐,因为她笑起来十分好看,因为她即可可爱又成熟,因为她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这些都是,但又不足以概括这份喜欢和心动,她更像是在大雨中及时出现的人,没有指责自己瞎跑也没有指责自己为什么不带伞,即使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也依然试图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问题,并耐心你温柔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所以夏犹清对江夕望除了喜欢还有一份感谢,所以,如果江夕望遇到了自己对的人,她也会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她比谁都希望江夕望收获幸福与安宁。

她见过江夕望难过颓靡的样子,即使隐藏的在好,那些困苦也依然停留在她身上,她希望她忘记过去一切的不好,向着更好的未来走去。

江夕望,不要再一个人躲着难过了,海那么好看,怎么可以在悲伤的时候看呢?你应该是大笑地端着酒杯,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喊道,去他妈的,老娘就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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