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望醒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起来,而是继续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刷朋友圈。这时突然进了一条短信提醒某某银行卡扣除3999元,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是哪一笔扣款。
直到一个熟悉但她并没有存名字的号码打进来,她本来不想接,但是和这个事情撞到一起,思忖了几秒还是接了。
“喂,小夕是我。”
“我知道。”
“我的车险之前是用的你的银行卡缴的费用,后面没想起这件事情所以没来得及处理变更。”
“那你快点换掉吧。”
“我会尽快的,然后这次的车险钱我转给你。”
江夕望不想要,钱也不多,她实在不想再和这个人多有一点点纠缠相处:“不用了,你把卡换掉就好了。”
张嘉声音带这卑微的恳求:“小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江夕望觉得头疼,她闭了闭眼又无力的睁开:“张嘉,我们之间不成为仇人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我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些....”
她还是没有开口将难堪的话说出口,她也想留点最后的体面,毕竟这是她的七年。
挂掉电话后,她更加没有力气起来,整个人瘫在床上,直到夏犹清敲开她的门。
江夕望以为是她妈妈,打开门连眼都没睁开:“妈,我现在不想吃饭。”
“是我。”夏犹清淡定的回答她。
“你怎么来了?”江夕望瞬间清醒过来,立刻站直身体,有些不好意思了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我外公上午钓了一些鱼,我婆让我拿一些给你们,季阿姨说你太懒了,让我叫你起来。”
她用语音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的声音将这一段说的让江夕望面红耳赤。
“哦,我马上起来。”说完就往房间里走,等了一会儿发现夏犹清并没跟进来,她探头往门外看,发现她还站在那里,觉得有点好笑:“干嘛不进来,像个保镖一样站着。”
“你不换衣服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江夕望大大喇喇的将睡衣脱下,然后没有回避的穿上内衣,再套上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她光洁背和白色蕾丝的内衣就那么大方的暴露在夏犹清眼前。
她震惊的来不及闭眼,江夕望已经将整套换好走到门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都没正眼看她一下,说了句:“走啊。”便径自下去了。
夏犹清缓过来后,帮她把房间门关上,才一步一步很稳的走下去。
因为张嘉的打扰,又因为被夏犹清撞见自己低迷的样子,江夕望气压有些低。
她捧着一碗粥小口的喝着,不说一句话,仿佛喝完这碗粥是天下最重要的事情。夏犹清也不说话,就盯着她看,待店面上的季芳馨刚送走客人,走到厨房就看到一大一小像个哑巴似的坐在那儿。
“起来了啊,姐俩怎么不说话?。”发表疑问后又对夏犹清说:“夏夏啊你要不要吃一点,阿姨腌酸萝卜很开胃下饭的哟。”
“不用了阿姨,我吃过早饭了,中饭外婆也已经在做了。 ”
“夏夏念大几了啊?”
“大三了。”
“那很快就要工作了啊。”
“嗯,也可能会念研究生。”
江夕望听到这句话才抬眼看了一下她,想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有又低头继续吃她的饭,一边听着季女士和夏小朋友拉家常。
她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她妈妈是个话特别密的人,和谁都能聊上几句,找的话题也是什么角度都有。夏犹清虽然小时候和自己家走的近,但是现在的小夏不一样了,也许是长大了也许是性格变了,没有小时候的讨喜精怪,和人聊天相处最多算得上礼貌。
这会儿子季芳馨在那里喋喋不休,而夏犹清除了必须要回答完整的问题以外,其他的不是点头就是点头。
她喝完最后一口粥觉得是时候,解救水深火热的小夏小朋友了,便对季芳馨说:“吃好了,妈,我带她上楼去玩。”
又伸出手勾了勾夏犹清的胳膊,示意她站起来跟着自己走。
夏犹清只来得及对季芳馨用点头表明再见,就被带着上了楼梯,看着依然保持拽着她胳膊姿势的清丽背影,她手心的温度紧覆在自己的皮肤上,但她不觉得燥热只是温度不止停于落脚的地方,她顺渗透到血管里随着血液流动,在几步之间已经传导到了身体每一个角落。
夏犹清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然后耳边寂静无声,她不确定这种感觉具体叫什么名字,但她想要追逐。
正当在迷雾中游溺时,温度笃然消失,霎时间她醒了过来,看着带自己进入森林中的人坐在懒人沙发上,将腿伸直,然后睨眼望着自己,含着几分笑意的眼睛弯弯:“随便坐啊,也不是第一次来,就不招待你了。”
“我要回去吃中饭了。”
“哦,那你想来玩时就来。”停顿了几秒又说:“如果你是今天还在太阳没下山之前来,就带个巧克力的冰淇淋给我。”
夏犹清说了好,转身就出了门,但这次她没有在把门带上,因为她看江夕望打开了窗户,那门也要一同开着才好通风换气。
今天的午餐食材都是外公外婆自己劳作的果实,清炒空心菜,外婆养的五只母鸡下的蛋就着嫩丝瓜做的素汤,红烧鲫鱼,擂辣椒皮蛋。
皮蛋是外婆自己腌制的,和外面卖的绿色的不一样,将泥土洗净剥壳后,露出晶莹剔透的蛋清,还可从蛋清里看见里面黄橙橙的蛋黄,筷子戳破后里面的心会像奶黄流沙一样,口感细腻绵密,没有市面上皮蛋的苦涩味儿,很多人吃不来皮蛋,但是外婆腌制的这个皮蛋,是夏犹清最喜欢的菜之一。
这顿饭每个菜都是她爱吃的,所以今天她破天荒的吃了两碗米饭还喝了一碗粥,外公外婆看着她高兴地一直在念叨,仿佛是获得了极高荣誉的厨师得到全场所有食客的赞誉。
饭后她回到房间想午睡,其实也睡不着,但是吃过饭后就回房间好像只有午睡是个合理的理由。
她坐在地板上,把风扇打开又将头凑近,闭着眼享受了几分钟清凉后,站起来就从自己的窗户里看到江夕望的房间和江夕望,她正站在画架前,背对着窗户,正午的阳光既没有朝东也没有朝西,她们的房间此时都是一片阴凉。
她能看到江夕望房间的窗帘被风扬起,摊在窗边书桌上的书被风翻动了两页,她身上的白T恤与床单被套颜色一致,一般人是不会用白色的床单的因为太像酒店风。
但是铺在江夕望的床上时有一种隐秘的纯欲,脱离了颜色本身**的欲,她甚至于能从江夕望抬起的胳膊里,看起她床头柜上放的栀子花。
这一幕像极了一个慢电影画面,她鬼使神差从箱子里拿出相机拍下,拍完后又不满足的,用胶卷和拍立得各拍了两张,胶卷的得等寄过去洗了才能看见,但拍立得立刻就出片显影了。
两张照片刚好拍到了江夕望微弯着身子画画,和直起身子右手举起画笔,歪着头检查画时的样子,她感谢这条不宽的马路,让她们离得如此之近,这不到十米的距离,让她们各自有了一方天地又能各自守望。
她躺在床上举着相机翻看,比起拍立得,相机的画面色彩要鲜艳很多,但她还是更喜欢拍立得,因为它暗淡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只有她看见了。
倘若以后有人看到这些照片,也许他们能从照片里还原当时的画面,但是拍立得里那些没有被留下的,只有夏犹清才能回味。
这是她和江夕望之间的秘密,不,准确地来说是她悄悄地拥有一个关于江夕望的秘密。
这时的夏犹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这样的想法,甚至她都没有去想,她为何会有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举措,为什么会对江夕望的事情有些认真,有些欢喜,那时的她还不觉得这会让她在心里无声的开了一扇门。
江夕望画完之后走到窗户边,手撑在桌子上,没有目的的看着外面透透气,只是她眼睛一扫,就看见手里抱着一台相机蜷缩在床上的夏犹清。
看起来小姑娘似乎睡着了,江夕望有一点近视并不能将床上人的睡颜看清,只能朦胧的感受个大概,她心里冒出一个声音,拿手机拍下来就能看清了,她顺着声音将手机举起甚至还拉进了距离,然后定格了画面。
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心虚,毕竟偷拍别人睡觉真的很变态,她为了掩盖心虚还坐在从窗户外看不到的那面墙根下,然后将刚才拍的照片拿出了仔细端详。
睡梦中的人看起来并不舒服,嘴巴微微张开了一点点,头发散落在脸上,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只能看到光洁的额头和拧紧的眉头。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更加觉得自己变态,又把那张照片删除了,然后干脆把窗户关上,重新躺在床上,开始刷搞笑短视频。
其实最开始她真的只是好奇夏犹清睡觉的样子,毕竟自己已经看到了,但是又看不清,那一个人的求知心里就是,我已经解开面纱就要瞧个彻底才好,可是不知为什么到后面,她忘了她只是好奇,觉得这好像变成了一种猥琐的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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