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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都不省心

念念将信将疑坐下来,没好气道:“何事?”

厉云行见她安生坐下,松手从怀中抽出帕子擦拭鼻翼之下的血迹。

“兄长为你伤成这样,你能为他做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她丝毫不犹豫。

厉云行闻言眉心微挑,荡起一丝不屑,道:“我换个问题,你能为他放弃什么?”

念念哑言,她先前的退却,不就是发现无法不顾一切么。

她受钟离府庇佑成长,生来是维系家族基业荣耀的棋子,这些东西困她不得自由,却不可不孝,任性毁坏祖父和父亲几十年的经营。

厉云行擦干血迹,被她撞出的晕眩也褪得干净,从容找回主场。

“你不说我替你说,你没什么能放弃的,因为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唯独这颗无用的心。”

他眼中的寒光尖利,哪怕在灯光昏暗的轿厢内亦十分骇人,声音被淬得冰冷:“可你偏偏捧着一颗所谓赤诚的心将我兄长拉入困局。”

不待念念作答,咬着狠厉紧叮一句:“你想要他的命吗?”

“不,我怎么会!”念念恍如受惊的野兽,慌不择路地逃,直愣愣掉入敌人陷阱。

厉云行敛了森寒之气,笑意依旧:“阿芷可能不知,昨日殿上的两名内官已被陛下悄悄发落了,兄长在殿前请旨赐婚之事连我爹娘都不知晓,你猜陛下是何意?”

“假装此事未曾发生,不允所请。”念念已无力挣扎,乖乖在陷阱中接受猎人审判。

厉云行心满意颔首。

“阿芷如此聪慧,定然知道太师为何突然着急将亲事提上日程。”

念念指尖不停刮弄手心纹路,晌午在宫中划开的血痕未褪,摸起来剌手又刺痛,同厉云行轻描淡写的提醒如出一辙。

文帝的忌惮已经从厉云征个人延及厉家了,这遭是否能不动干戈收服乌达国无人能保证,若战乱起,厉云征再立军功,她纵然嫁的是厉家无所事事的纨绔二少爷,亦不能为多疑帝王所容。

夜长梦多,亲事若再不落定,怕是要等来纳入东宫的圣旨了。

“父亲不愿我于人为妾。”

更不愿受制于东宫。

眼前猎物逐渐乖巧,厉云行唇畔弯起一抹诡笑,准备收网。

“兄长是铁了心要与你在一处,一旦赐婚太子的圣旨下来,能做出什么你敢想吗?还说不是要他的命?”

念念紧屏着呼吸将自己置于憋闷,直到喘不过气才放开。

被人扼住七寸原是这种感觉。

“所以阿芷,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厉云行斜乜一眼她,漫不经心道:“照旧,与我成亲。”

念念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他,“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娶我?”

因为她抛不下的,正是他所需要的。厉云行不在乎她的心在何处,只需要钟离芷的身份和背后太师府的权势。

他当然不会跟眼前的猎物说这些,继续言语温柔地往她心上递刀子:“只有你真成了我的娘子,才能彻底断了兄长的念想。”

***

厉云征正趴着看兵书,听见脚步声靠近,拿余光瞥见一双缎面云纹薄底靴,和随动作摆动的浅绀蓝亮绸衣角,头也不抬道:“将人送回去了?”

“嗯。”头顶传来的声音略显沉闷。

厉云征疑惑看去,厉云行正板着脸坐于一旁,高挺的鼻梁上赫然可见一片红,不解道:“你鼻子怎么了?”

厉云行指腹轻轻按上鼻头,疼得扯了扯嘴角,“被兔子撞的。”

厉云征稍一愣便反应过来,拧眉:“你欺负她了?”

“逗一下而已,兄长至于这么紧张吗。”厉云行神态委屈,宛若受欺负还遭大人指责的孩童。

“该!警告过你少逗她,她那一身刺可硬着呢。”虽如此说,语气里尽是宠溺,另带几分我家孩子真有出息的骄傲。

“兄长莫不是忘了,我偏就喜欢硬茬的,”见自家兄长一颗心都偏到大西北了,厉云行懒得再装,狡黠笑道,“她一身刺硬,心倒是软得很。”

“你做什么了!”

“就是吓唬几句,再告诉她,若想护你就乖乖与我成亲。”

“谁让你擅作主张!”厉云征蹙眉,手中的书卷被攥得变形,“剩下的话可有告诉她?”

“告诉她还怎么看好戏。”厉云行一脸幸灾乐祸,话音刚落就被摔来的书卷砸中脑袋。他也不恼,揉着脑袋嬉笑:“兄长砸我便砸了,别扯着自己的伤。”

***

翌日,厉云行一早来到太师府,声称母亲昨日与念念聊得投缘,十分惦记,特来接她过府一叙。

到底是儿女亲家,太师再疑惑也不好拒绝。

从出门到上车轿,念念都垂头不语,厉云行耐不住寂静,问了几声无人应答后,拿折扇掂着对方下颌,迫她仰头。

“娘子这是怎么了?”

一张脸未施粉黛却泛桃红,映衬下,失色的双唇更显惨白,配合他轻佻的动作,活像是被轻薄蹂躏过的娇花。

再往上,是一双肿成核桃的眼睛。

厉云行心里“咯噔一下”,收回折扇,语气极为清淡:“别忘了今日是来同兄长了断的。”

念念就顶着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出现在厉云征面前,气得他差点爬起来把厉云行教训一顿,对方见情况不妙早闪到隔壁书房之中躲祸了。

厉云征心疼地伸出手,还未开口,就听得她说:“我答应与厉云行成亲了。”

那声音嘶哑又决绝,折磨得厉云征连想杀人的心都有。

依旧忍着气哄道:“你别听那兔崽子胡说,我——”

念念只以为他在安慰,未免自己再动摇,索性将话说得更绝情:“我是真心想同他成亲的。”

厉云征苦笑:“你就这么容易放下我?”

念念失神地摇头又点头。

“你属于战场,不该为了我受这一身伤……甚至赔上性命。”

厉云征顾不得疼痛,半撑起来身子扣住她的手腕,崩起的青筋比受刑时更明显,根根处于迸裂边缘,他实在怕极了。

怕一松手她再次消失不见。

雪白的肌肤渗着桃花色的鲜红,念念又想到沙漠中未开的山桃,和那夜大氅上留下的血迹,此情此景,果如她在诀别信中所留,顾念断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咬紧下唇,忍着巨大的断肠之痛,一根一根掰开厉云征的手指。

厉云征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犟呢?明明那么舍不得,偏能狠心至此。

偏他狠不下心,无法做到云行所说的隐瞒她几年,甚至在怒不可遏的当下,连嘶吼的力气都提不起,泄气道:“成亲只是金蝉脱壳之计。”

“什么?”念念半天反应不过来此话何意。

厉云征被这俩不省心的气得头昏脑胀,嗓子冒火,见她终于能听自己说话,长舒一口气道:“给我倒杯水。”

念念呆愣愣斟一杯水端给他,厉云征不伸手接,直接对着杯壁啜一口,润了润干哑的喉咙,缓声道:“云行的意思是你与他假装完婚,待过两年,就会对外公布钟离芷病逝,放你离开。”

昨日念念在陪厉夫人用膳时,厉云行暗自来同他提了这曲线救国之法。厉云征并不赞同拿念念做交易,无奈目前没有再好的法子,尚且犹豫着,厉云行已擅自捅到念念跟前了。

还故意说一半,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厉云征忽然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上当感。

念念灵台逐渐清明,思忖片刻,半信半疑道:“这能行吗?”

以钟离芷的身份嫁给厉云行,让各方都得到想要的,便可功成身退么。

“按理说是可行的,但若你觉得委屈,我可再想别的法子。”厉云征内心希望念念拒绝,他并不愿她嫁给旁人,哪怕是做戏。

念念兀自斟一杯水饮下,待溪流抚平烦乱,握在杯盏上的玉指逐渐放松,她下定决心孤注一掷。

左右都要嫁给厉云行,无论此法可行与否,总是一份希冀。

“那便一试吧。”

话说完了,厉云征重新趴回床榻,开始同她清账:“昨日说好的,罚你给我上药。”

昨日厉云征身上罩着轻衫,方才无暇仔细瞧,直到此刻,念念直视厉云征血肉模糊的后背,才明白所谓“罚”并非玩笑。

她为他上药时,努力将交错的血痕辨认清晰,清晰数着血痕的数目,每数出一道就是在她心上扎一针。

可惜最终也没能数清楚到底挨了多少杖。

泪水再次如断珠般垂下,打在抹过药水的地方。

“大哥哥,以后别这么傻了。”

厉云征本想惹一惹小姑娘心疼,让她卖个乖来哄自己,怎料又惹出她的眼泪来,一时无措,哄慰道:“你再把眼泪往上滴,我可要疼得更厉害了。”

念念听话的扭到一旁掉眼泪。

厉云征熟练地撑起来,呵护地替她擦拭泪水,“这么哭眼睛不疼么。”

她颔首:“疼。”

“疼就不许哭了,”厉云征嗤笑一声,指弯轻轻掠过她的鼻梁,“说好给我带的糖呢?”

“我,我以为......”她难过的哭了一整夜,又奔着和他了断来的,哪里有心思准备糖果。

念念嗫喏着开不了口。

厉云征一把将她拉近,含上软嫩的唇珠轻轻吸吮。

念念顾忌在厉府,说不定就会有人进来撞见,下意识想推开。厉云征裸着上身,满身伤痕让她无处下手,只好呜咽着抗拒。

厉云征松了口,指腹摩挲过被吮出血色的唇瓣,深邃的眸色里眷恋荡漾。

“别乱动,我在讨回你答应的糖。”

说罢,重新吻上去。

念念没有再挣扎,乖巧地张开樱口,放任他的舌尖进来,与里面的湿软交缠嬉戏。

漫长的缠绵后,温柔的吻陆续落在她两只红肿的眼上。

厉云征在离开念念眼睛时轻声呢喃一句什么,念念没听清,再问时他已不肯说。

厉云行算着时间从书房出来,打断了房内的情意绵绵,笑道:“二位若是话别完,我便将娘子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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