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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她来探病

猜测被钉死的一瞬,揪着心房的手掌松开,她竟觉出些释然,简单调整呼吸,如实开口:“臣女自小倾慕他。”

这一层皇后在唤她来之前已结合往日种种料想到,听她亲口说仍是震撼。

“藏了这么久的心思......为何不同本宫讲?”

“臣女自知愧对娘娘教诲,不敢坦言。”

“他呢?”

念念抿唇,垂在膝前的手紧紧相扣,掐出的疼痛提醒她此刻该如实作答,遂道:“这次回京之前,在关外。”

“你竟跑到关外去了。”惊诧过后,皇后眸光微沉,连同快要枯竭的心都沉了下去。

她恍惚明白关外二字的背后的隐情,又怕是自己杞人忧天,重新燃起期盼,凝视着念念,颤声问:“可有……私定终身?”

深扣肌肤的玉翦因惊颤在掌心划下一道血印,念念错愕抬头,复心虚低下,极小幅度地点了头。

皇后娘娘仰面闷笑一声,令人闻之战栗。

念念伏身叩首,肃然忏悔:“辜负娘娘教诲,臣女愿受责罚。”

她闭着眼等了许久都未等到新的声音落下,寂静的殿中檀香气袅袅萦绕,宛如置身于佛家道场,她是一缕等待洗清罪孽的亡魂。

良久,寂静中飘来一句自嘲的呢喃:“本宫这样的人,又能教诲好你什么呢?”

此言比斥责更刺痛念念,蓦然抬头,“娘娘——”

皇后摇头,出言打断她的话。

“从来都恪守规矩,又深知命不由己的人,怎就出格到这种地步?”

念念被异样的悲戚沉痛扼住喉咙,半晌,认命般得放弃了挣扎,恳切地看向皇后,如犯了错的小女儿在向慈母寻求怜爱。

“娘娘教的阿芷都懂,可情难自禁......阿芷实在不知如何管住自己的心。”

皇后注视着念念明净不惹尘埃的眼睛,眸色中的哀愁一点点淡化,最后无力地阖上双眼,疲倦道:“你起来吧。”

***

厉云征足足昏迷一日,醒来便见厉云行眉头紧拧,举着药水准备往他背上擦。

他气息尚虚,喉咙紧卡着,将声音撕裂成细弱的气流:“这种事给下头人做就行。”

“我给自己找个心安。”厉云行声音极淡,少有的眼角下垂。

若非他将兄长逼到这一步,怕是不会铤而走险去御前请旨,然而他如今还是不明白,傲骨铮铮的兄长,如何就能甘心为一名女子遭罪至此。

“不怪你。”生气云行欺瞒也好,在御前理直气壮也罢,都是他刻意规避开礼法的固执,说到底是他想截断弟弟的亲事,“是为兄荒唐。”

再怪罪他岂非无耻。

“难得兄长有认错的时候,没想到陛下一顿板子还能有转人心性的功效。”厉云行严肃不过半刻,立时恢复往日的玩笑姿态。

“以为英雄难过美人关是戏本子上骗人的,兄长这番真让愚弟长见识。”

厉云征感受着背上火辣辣的伤痛,又回想起勤政殿上情形,自嘲一笑,笑自己这副狼狈模样算哪门子英雄。

“失控了。”

似乎一切在遇上念念后,都脱离了掌控,包括他自己。

这三个字从沉稳持重多年的人口中说出已是稀奇,竟还如此轻描淡写。

厉云行动作一滞,道:“钟离芷就那么好?”

说曹操曹操到,厉云征未回答,厉夫人的贴身丫鬟在外头扬声道:“将军,少爷,钟离姑娘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探望将军。”

厉云征偏头朝外看,果见丫鬟身后引着一人,素锦宫装在院中绿荫映衬下格外清新脱俗。

厉云行先一步道:“请姑娘进来,你去回母亲,我做主留姑娘下来用膳,代以答谢皇后娘娘记挂兄长之恩。”

念念想拒绝,不待开口丫鬟已得令步出院门,她攥着裙摆,长舒一气提裙跨入内室。

入内,目光快速掠过榻上轻衫覆体的厉云征,又不敢与一旁翩然而立的厉云行对视,最终落在他手中的药水上。

“陛下与娘娘惦记将军,特意命我送药来,药方才已交给厉夫人,我来问问将军伤势,好回去复命。”

一板一眼地将场面话道尽,抓着裙摆的手仍紧张地放不下。

厉云行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沉闷胆怯,嗤笑着打破低压:“屋内无其他人,这官话是说给我听的?”

念念摇头。

她一个时辰前在宫中受皇后垂询,坦诚与厉云征的过往褪去一层精神,得知厉云征御前请旨赐婚震惊地失了魂魄,最后闻听他受廷杖遍体鳞伤,整个人都被疼痛抽空了。

来的路上宛若一具行尸走肉,连半炷香前与厉夫人对话都是浑浑噩噩。

此时任何声音与她而言都是空灵,虚无缥缈如在远方。

“念念。”

厉云征的温柔低醇的嗓音唤回她一丝清明。

“站那么远怎么看我。”

她再抬眼已不见了厉云行身影,仅剩趴在榻上的厉云征,提着沉重的膝盖朝他走近两步。

只两步。

“再近些。”

又是两步。

厉云征艰难地抬起一只胳膊,伸向她的方向,还差一臂的距离,失落地开口:“太远了,我够不到你。”

念念眸中光华涣散,失焦地看着他倔强捕捉自己,木讷发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舍了命够到我?

为什么在你舍命够我的时候我在想着退却。

厉云征不明何意,唯恐她转身离开,继续低声哄道:“念念乖,把手给我。”

她想要伸过去的手顿在半空,彷徨须臾又收回,眼角眉梢挂满沮丧。

“可我是钟离芷。”

“你只是你。”厉云征见她神态,一颗心被拉扯着吊起,喉咙中的干涩不减反增,刀片剌嗓似的疼,但他还是想坚持说完。

“我说过的,以军功求娶你,护你一世长安……还要追在你身后,我说过的话从不收回。”

念念扑到他跟前蹲坐在地上,积聚在眼眶的泪水再困不住,争前恐后就往外涌。

“大哥哥,对不起。”

“傻瓜,你道哪门子歉。”厉云征终于够到她,想替她擦拭泪水,无奈胳膊转不过弯,显出些许局促。

彼时伏在檀香下,她心中忏悔无数遍的话语,终是当着正主的面道出,哭声呜咽:“是我克制不住私欲,拉你坠入这场无休止的苦痛。”

厉云征却笑了,乌眸中流溢着灼灼光彩,誓要为她照亮黑暗,连声音被光华浸染,明媚得不像话。

“我甘之如饴。”

他顶着背上的疼痛往里侧浅挪半身,拍了拍腾出的空位,道:“地上硬,坐上来。”

念念沉醉在他的温柔中,听话贴近。

厉云征把手搭在她腰间,圈住一份心安,弯唇调笑:“这次可是你爬我床榻。”

怎料眼前人仍是一副呆瓜模样,不声不响,静默地流着泪,连被调侃都不会脸红了。

厉云征自忖,她这副样子,定然是知晓自己受罚的原因,在她腰际浅掐一把,将失魂的人儿召回来。

“皇后娘娘责骂你了?”

念念可算给了反应,连连摇头:“没有!”

“那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专程招我心疼的么?”他身子乏力,揉捏在细软腰肢上的动作格外轻,倒像是挠痒痒肉一般。

念念反握住作乱的手掌,用他掌心的温度不断给自己鼓气,方敢重新直视厉云征的眼睛,刚止住哭,声音里还残留着绵绵的水汽。

“我觉得对不住你,更配不上你豁出一切的情意。”

“你痴等这些年,又鼓足勇气来走向我,我所做的远远不及你。”

厉云征趴在床上动一下都是艰难,似乎坚定地表达心意是他留住内心渴求的唯一路径,于是使尽浑身解数,学着讲情话。

“可我在你为我豁出一切的时候,生了放弃的念头。”

厉云征诧异于她的坦诚,冷着脸佯装生气:“这个确实不可饶恕。”

念念身体骤然紧绷,握着厉云征的双手加重力道。

感受到她的紧张,厉云征忍俊不禁,却仍严肃追问:“现在还是想放弃吗?”

“不知道,但我不想辜负你。”念念又心疼又害怕,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

厉云征心口堵着的一口气散尽,只要她有此心,这顿打就不算白挨,遂笑道:“罚你明日来替我上药,还要喂我吃药,将功折罪。”

听出他的玩笑,念念卸下因僵硬崩起的肩膀,终于展颜:“药苦,明日我再为大哥哥带些糖果来。”

至于明日怎么名正言顺出府来这里,她晚上回去再琢磨,眼下只想让他多开心些。

***

夕色渐落时,厉云行备好马车,亲自送念念回太师府。

马车停下,念念撩开车帘往外探望,发现正身处一条僻静小巷,四下无人,车夫不知所踪。

询问之语尚未问出口,就被人一把扯回座上。

她被一身阴寒戾气的厉云行逼在角落,玩味的话语轻飘飘从头顶传来:“你真就那么好?”

念念不知他何意,慌乱地想要推开,可惜是困兽之斗,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他再度逼近,呼吸均匀洒在她鹅蛋圆的小脸上,戏谑道:“我若说要你,你又能怎样呢?”

“我,我……”念念看着眼前与她定了亲的人,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言。

“阿芷要怎样?”厉云行还在肆无忌惮迫近,呼吸燎烧着念念,内心的恐惧更甚。

她索性心一横,闭上双眼。

厉云行以为她妥协,扫兴地欲退身回去。

就在此时,念念遽然咬牙,蓄力将额头朝他撞去。

厉云行吃痛地捂住鼻子,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渗落,惊讶之余满是无奈:“果然兔子急了也咬人。”

念念才不管他说什么,瞅准时机就要逃离,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拉住细腕。

“有正事同你说,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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