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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身世

深夜。

比起睡得香浓的许青怡,椒院的另一侧——

容回今夜第三次让人煎那让人安眠的药,苦药入喉,燥意却更盛了。

放在身侧的手几番握紧、松开,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翻身后,容回一个起身走到窗前。

他双手扶在窗槛上,对着浓稠的夜色深深叹出一口气。

自从那日夜里在马车上拦下她,那个虚无飘渺的梦境一直困扰着他。

“你欢喜他么?”

梦里他抵着许青怡问,那道话他不知前因,起初只当是梦境中所有事皆不需缘由。

可,这话在梦中频频出现,他不禁想,许青怡喜欢的人不正是他么,怎么梦中的他会怀疑她喜欢的另有其人。

思及此,容回撑在窗槛上的手像是触碰到烙铁猛然收回。

紧接着一个想法划过脑中,他眉心一皱。

许青怡善于用各种奇药异香,难道她身上用的香粉有能让人异想之能?

但很快,这个想法便被他否定了。一连大半个月他不曾见过她,夜里不照样还是被梦境惊醒。

容回感觉身上一阵闷热,敞开领口躺回榻上,胸口一道剑伤留下的疤痕爬上锁骨。

那是两年前为人害时所留下。

右手盖上伤疤,许青怡撞上他时的触感却在此刻复现,一幕幕在他脑中划过。

容回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脸,翻身侧躺。

他单手揉开紧皱的眉心,一边为自己擅自揣测救命恩人感到羞愧,一边又迫切想解开所有可能。

几番心理斗争,还是决定查查许青怡所用的香粉,以及她真正进入顾府之由。

——

穆府。

穆良朝好容易得了休沐,清晨在院中睡得正香,外头叽叽喳喳的人声将他从梦中硬生生拉回来。

穆良朝抓了几把头发,一脚踢在床尾,恼着穿好便服,踩着极响的步子气势汹汹推开屋门,正要发作就见他母亲同容回坐在亭中饮茶。

“醒了,过来坐。”容回瞥了他一眼,俨然没把自己当成客人。

渠阳大长公主慈爱地看着自家儿子,招了招手,“二郎,你表兄近日特意来寻你,还不快过来。”

穆良朝嘴巴稀碎地动了几下,脚步声洪亮地走到石桌前坐下。

容回慢悠悠给穆良朝斟上茶,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情难得愉悦两分。

“仁清哥是个自律之人,但儿子不是。”晨起嘴巴干涩,穆良朝麻溜地喝了几盏茶,“我是病患,得多休息,静养!”

静养懂不懂啊?!

穆良朝感觉心底有一团火越烧越旺。

近日得了陛下密令,让他称病不朝,以养病之名不参与朝政,于是他便也打着病患之名在家中做个病弱的纨绔。

可这才第一天就被打破他朝辰晚子的想法。

瞧着自家儿子手脚麻利的模样,大长公主尴尬地笑了笑。

朝容回道:“仁清,你也晓得他就是这个样……姑母就不再打扰你们兄弟二人了。”

说着望也没望穆良朝一眼,抬腿就往外走了。

“姑母放心,侄儿同良朝长大,见惯不惯了。”

目送大长公主离去,容回姿态闲适地望着穆良朝。

穆良朝本就一肚子火气,在目光移上容回的面容时,茶水“扑”一声险些喷出来。

不知容回是怎么也做上了夜猫子,眼下挂着两圈乌黑,眼底发红,眼尾像是被泪水浸过一般隐隐绯红……当真是憔悴。穆良朝火气霎时消了大半。

他幸灾乐祸的笑意落在容回眼里,容回无言地移开脸。

他呵呵笑出声,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康乐坊过夜了。”

康乐坊是京中有名的青楼,恩客非富即贵,寻常人想去也难以见上楼中姑娘一面。大晋民风开放,官宦世家子常常结队□□,这京中有点权势的几乎都去过康乐坊。

唯独……这位丞相大人,好似吃了什么清心寡欲的神药一般,连康乐坊的门口都不曾经过。

“何事让你一夜没睡,大清早来吵醒我?”

要不是看着日初东方,他都要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昨夜院中进了贼人。”

不等穆良朝再说话,容回直说:“近年有何与行医有关的案子么?”

“有好几起。”穆良朝不知容回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怎么了?”

“细说看看。”

容回手指敲着盏岸。

“要说小一些的案子,城南秦家的医师医死了人,城北廖氏医馆偷了春生医馆的药方。都是一年内的事。”

“大一些的呢?”

穆良朝摩挲着下巴思忖,“两年前边境战事,一个行医世家叛国,举家被诛。”

“……边境。”

许青怡便是出生于边陲。

容回半颗心提了起来,“那家人姓什么?”

“姓许。”

容回霎时无声,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

大理寺。

东升的日头被厚重的乌云覆去,阴黑的天幕越压越近,大理寺前狂风袭过,春日的绿叶被卷飞在屋顶墙角,是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之兆。

穆良朝瞥了眼跟在自己身后贴了鬓角和胡子的容回,压着心底的笑意,稍弯着腰慢步往里走去。

容回拉低了头顶的小厮头衣,低着脑袋,径直跟着穆良朝走。

“咳咳……”前面脊背颤抖咳嗽两声,容回赶忙上前搀扶他。

穆良朝好不容易威风一回,能在容回面前当老大,自然走得极慢。

容回见他病入膏肓的模样,手肘往他腰间一撞。

穆良朝险些跳起来,怒瞪身侧的人一眼。

“我好好走行了罢,别惹我。惹了我,我便不让你看卷宗。”穆良朝正声威胁。

容回头一次感受到受限于人之感,一路上“安分守己”,等进了大理寺的卷宗室,眼见着锁了门,果断甩开穆良朝。

穆良朝在他身后压着声音怒骂。

“还做不做人了。“

“别人都是扔了碗骂人,你碗还没扔就开始骂?”

容回充耳不闻。

风声渐渐消匿,嘈杂错乱的雨声中,穆良朝那细如蚊的骂声几乎听不见。

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排排卷宗,容回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一瞬间颤抖。

停留的那一瞬,他想,倘若许青怡是叛国案的遗女。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天下律法,该如何解决?

许青怡是个好人,他能为此保她,但若有一日身份为人揭开,又该如何?

想到这,容回更加坚定他心中所想。

还是要将她为妙,改名换姓,再也不会来。

雨声砸落在青石地面,嘈嘈切切,方才熄落的风声穿梭在巷道,有凉意落在容回的脸侧。

怀着侥幸之想,手指最终落在了贞元二年的某一卷卷宗上。

看着容回停顿的动作,穆良朝两个跨步凑到一边。

只见容回没有多做犹豫,缓缓拉开那卷卷宗。

当年的事旋即浮现在眼前。

贞元二年正月,南商屡犯南边边陲,朝廷派师六万出兵南境南商。作战二月有余,眼见商师节节败退,后推领土百里,胜负即将见分晓。

但,一日我朝军队再次起兵前夕,军中过五千人中毒身亡,其余中毒者甚重,我军败退。商师因此砍杀我军八千首级,将所推后之领土夺回。我朝与南商之战,虽说不分输赢,可损失惨烈。

战中,得察,是边陲邕城一个世代行医的许氏家族为了巨额利益不仅售卖毒药给南商,还因为是本朝人得我军信任趁此投/毒,这才造成巨大的伤亡。

邕城距京城千五百里,信件快马加鞭传回朝中,得了诏令对判定许家叛国实质,处以叛国罪,诛其九族。

于三月廿六在许家村落行刑,三百四十六口人皆死于当日。

拿着卷宗的双手稍稍往下一沉,容回面色凝重,眼睛并无焦点地落在木架上。

南边邕城市、行医、姓许……这几个信息立马讲许青怡锁定住。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容回闭上眼吐息片刻。身后又响起了穆良朝的声响……

他补充了许家的其他信息。

许家不光医术了得,其所秘制药方药材更为外人所眼热,家中几代人中皆有人被诏入宫为御医。传闻曾有一世家女对许家有恩,听闻世家女即将被家中安排入宫,许家为此特送上驻颜霜。这世家女入宫多年,年过四十仍旧明眸皓齿,深得帝王宠爱。

许家自认清心寡欲,清流之辈甚多一心只想行医救人,穿梭于整个大晋民间,天下神医之名,百年里数许氏最多。

名声在外,无数大家权宦纷纷前来。所谓树大招风,许家经历几许威胁伤害,近五十年间已低调行医,那些所谓奇药秘药压在家中,极少外用。

但于南商巨大的利益诱惑下竟做出叛国一事,名声轰然倒塌,全族被灭。自此,医家神话不复存在。

其所有奇药异香亦不知去处。

有人言或行刑之夜被一把火烧了,或藏在许家不为外人所知的药库,众说纷纭,并无统一之言。

——

穆良朝说完,视线不解地落在容回眼睛上。

“你大清早拉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案子,这案子有问题?”

“我没说。”穆良朝的声音将容回从思绪中拉回。

“一般人来查卷宗,要么是过去的案子同如今的案子有关联,要么是……怀疑案子有冤情。”

冤、情。

这两字如雨点般砸落在容回耳中,他心底一激,“当时你负责过这个案子么?”

“不曾,只是有所了解。”当时穆良朝刚刚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叛国的案子自然落不到他头上,“处理这案子的程大人,诛九族之令是太后所批。”

听到这话,他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太后临朝时的案子。

难怪容回对那段时间的一些事物所知甚少。

那时他已然接了丞相之位,受容裴之命离京。恰好当时,容裴痛失所爱,加上本有病情,昏迷数日。容裴亲政不过大半年,太后又一次代为处理朝中事务。

叹了口气,容回收拾好卷宗放归原位,继续问:“三百四十六人,都伏诛了?”

穆良朝扯着嘴角,卷宗不是黄纸黑字一清二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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