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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能拿爱好当固定饭碗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是以此为副业来讨生活。像女人说,她们当时或至现在,几乎是根据薪资的高低和手头的经验去与一个职业挂钩,很少会因为不合兴趣就撒手不干,所以被固定久了,她就很是羡慕那些拿喜好吃饭的人。于是对于她的儿子,她就想一定要他去做喜欢的事,用喜欢作职业。

说着说着,女人叹了一口气,面容竟稍显悲戚。我猜她一定是想到不痛快的事,就廖国歆作想,我想能让她这样的大概就是婚姻了。

因此,我没有再继续和她谈下去,不难猜测,让她露出这样面孔的源头是我,我怕再与她深聊下去,到时候感情用事,酿成悲剧。

地铁很快抵达麦岛站。在女人站起前,我低头扫视她手里拎着的被褥,想到此时人流不少,她单薄的身子拎着行李,拥挤在人群中很不方便。我的视线向上,她的额发里甚至能够察看到细微的汗珠,所以我自告奋勇,在她连声拒绝中,主动帮她把行李拿到出站口。

只是让我没想到,廖国歆就在附近等候。

甫一出站,我就看见这个男人。他如之前一样穿着他最爱的格子衬衫,深浅不一的蓝白色基调,如清泉流淌,冲刷午后骄阳的热量,衣衫尾部随风飘扬,吹来凉爽。下身也是浅蓝色调的牛仔裤子,腿脚微卷,露出一小截脚踝,倒是有些文艺大学生的年轻与惬意。

有一瞬间,我看到了大学时代的廖国歆。

女人从出站就跟在我身后,如今趁着我发呆早就在我和廖国歆之间观察良久。我自觉失态,明明在车内已猜出他们的关系,却在亲眼看见时仍觉得不可思议,难免多留恋会儿。

“你们认识吗?”她是对着我说的。

我对她笑笑,有些泛着苦涩:“嗯,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大学也联系过,现在也是。”

“原来你们是同学啊,”她笑着说,对我露出深深的酒窝,在接过行李后,把它们递给廖国歆,又转过头,“那可要来家里坐坐。”

“不了,”我婉拒,“我家就在附近。”

在一旁一直没插上话的廖国歆也顺着他妈妈的话,邀请我去家中做客。他说家里正巧刚做好饭,这个点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吃过,但既然帮他母亲拎东西,那总要坐下喝杯茶的。

他妈妈也对我招手:“别不好意思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姑娘,怎么比姑娘还害羞。”

我轻瞄廖国歆一眼,他一直在看我,随后我实在是无法拒绝女人的好意,便跟着去了。

这是我来廖国歆家中做客的第二次,这次家里不再有陆世清的身影,而是换上一位更具权威的女性。我越来越不敢直视女人的眼睛。

“墨墨?”

我听见廖国歆站在卧室门口喊道,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一道黑影从门口倏地飞出,一跑一跳地来到沙发上。它是认识女人的,要准确地说,它就是女人给拉扯大的,如今在这里见到她,自然倍感亲切。但它明显要拘束,因为女人身旁坐着一个陌生的我,墨墨从没见过我,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害怕我,毕竟猫这种生物的戒备心很强,我怕它会挠我、抓我。

令我意外的是,就像晴天愿意接近陌生的廖国歆一样,墨墨在端详我不久后,竟也愿意主动走来接近我。我听见它的呼噜声,看见它歪倒在沙发上,用猫头蹭我的腿,最后跑到我的双腿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睡了。

我惊讶地抬头,目光掠过一坐一站的人。

“这只猫真是越老越粘人了,”女人和蔼地看着墨墨,“这么可爱,还有人害怕呢。”

我的心在胸腔中蓦然顿住,眼不自觉地看向站在沙发旁不动的廖国歆。我的余光瞟见女人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听见她又叹气,像座拔地而起的山峦站起身,挡住我们的视线。

“他真的今天不回来了?”她突然说。

我好奇,抬头去看她,见她背对着我,正在和廖国歆说话。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大概得知女人口中的那个人是陆世清,廖国歆应该是骗了她,说陆世清今天和朋友聚会不回家,所以她才挑选今天来给儿子送被子。廖国歆没对其母说明白,他已经与陆世清分手好久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再次问道。

廖国歆则继续撒谎:“晚上吧……”

“那还等什么呀,赶紧吃饭吧。”

女人说完后突然扭头,对着沉思的我劝说留下。我本应该是立马起身回去的,谁知在她询问我是否用饭的时候,竟下意识摇头,随后便只得被强硬地扣留,和他们一起吃顿饭。

我就要抱开墨墨,前去厨房帮忙。女人把我摁回沙发里,说我既是客,就断没有跟着进厨房的道理,饭桌上的所有布置都是母子二人操办的,我只是负责摆放桌盘和安抚墨墨。

饭桌上,女人总是替我夹菜,的亏我最近食欲不错,否则就要辜负了她的好意。而作为她的亲生儿子,廖国歆也同样照顾着我。或许这在女人眼里没什么,毕竟我是客人,主人照顾客人理所应当。但我知道,这不单是照顾。

我的到来是意料之外的事,廖国歆的母亲喜欢吃辣菜,所以他做的菜多数不符合我的口味,饭前又临时小炒两道,放在我的面前。除此之外,他选择坐在我的身边,时不时小声问我几句是否难受的问题。因为他知道我的饭量很小,而我本身又不是会去拒绝女人的送来好意的性子,如果吃不下,就让我偷偷把菜放在他的碗里。

我们三人都坐在沙发上,而我位于母子二人的中央。对这个位置,女人没有任何异议。

突然的,我却感觉罪孽感深重。

饭后,女人没坐多久就要返回即墨,即便廖国歆留她多待一会儿,她也没领情,口头说是让我和廖国歆这两兄弟叙旧,实际上她是怕遇见陆世清。看得出来,她不喜欢儿子的同性伴侣,所以尽量避免与之接触;另外她与儿子之间也有隔阂,大概因为同性恋的事情。

临走前,出于礼节,女人让我在这里吃好玩好,转头又让廖国歆赶眼色别怠慢我。我受宠若惊,与她再次寒暄几句,才目送她离开。

其实我也是想走的,但我更想陪陪墨墨。

再次重新坐下,我把墨墨抱在腿上,抚顺着它柔软的猫毛。阿姨说它已经年满七岁,算一只老猫了,如此想来,它大约是在我和廖国歆分手后才被廖国歆收养回家的。情不自禁地,我悄悄转头去寻找廖国歆的身影,不料那人就坐在沙发扶手上,温和地看着我和猫。

既然目光相汇,那总要说点儿什么,于是我低下头,轻声道:“你们的关系还很僵。”

我说话模糊,没有指名道姓,但廖国歆自知我说的是谁,扯动嘴角轻微一笑,便从沙发扶手上挪下身子,来到坐垫上。谈起这个,他那张柔和的脸上也笼盖一层忧愁:“嗯,因为我没有对她妥协过。她的性子其实很好,我要是服软,这页也就揭过了,但我不能这样。”

“为什么?”我问他,“你明明现在已经和陆世清分手了,完全有合适的理由去跟她好好重整关系。为什么不告诉她,却瞒着她?”

“因为她想让我爱女人,”他不由自主地苦笑着,转头看我,“可我喜欢的是男人。”

他的眼睛是藏着爱的钵盂,从中迸裂出来的感情都镶嵌着光的辉煌,那眼睛像是张开了宽阔的臂膀,把我搂入到怀中,诉说着委屈。

我想起了陆世清的话:廖国歆一直爱我。

我垂眸,不再凝望那吃人的眼睛:“你妈妈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性取向是男孩子的?”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吱声,我想这不该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我转头去看他,只见他盯着地板,也不说话,表情似乎在作纠结。

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大概是不愿告诉我。

我转回头,撸着墨墨的后背,听着它呼噜声渐趋加大,心情就要慢慢地松下去,倏地又窜出一个苗头,竟拔高起来。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但又绝非不可能,于是我带着试探的口吻,去向廖国歆证实这个猜测:“你不会是刚和我确定关系,就把这件事说出去了吧?”

果不其然,廖国歆转了转眼珠,回过神来后直视着我,启唇否认道:“也不是……”

我这边还没松口气,他却又开了口。他告诉我,不是之后,是之前。在他来南京答应与我在一起前,也就是他思索并下定决心同意的那段日子里,他就已经把这事告诉了他妈。

我听闻一动不动,满目不可置信。我抚摸猫的手在我的情绪演变下开始轻微颤抖,我没想到一个人在谈恋爱时会正式成这样,好像认准了我,从那之后他的身边就一定会是我。

他眼快地发现我摇晃着的身体与手,二话没说就凑上前来握住我的手。源源不断的暖意送进冰凉的身体,我的心稍微跳动,溅出来的血足以支撑我去看他。我去问他,为什么。

“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想告诉你的,既然你隐约猜到了,我再瞒着,你铁定睡不好觉。”

我看着他,觉得他说得对。若是他对我刚才的话题顾左右而言他,我一定会胡思乱想。

“但其实想来想去也没有为什么,”他失笑道,“就像世清说得那样,我比较传统。”

廖国歆是独生子,是家里费劲心血培养的唯一一根独苗。他自幼没有爷爷奶奶,听说老两口是在他父亲八岁那年车祸去世,他父亲能长大成人,多亏邻里亲戚那三两补助。也就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成年后,他的父亲万事只靠自己。娶妻后,这种倾向更为明显。

他的母亲就像他的父亲呵护的一朵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的父亲一人操持,外面的事业更不必说,母亲常年无职在家,自是不懂,所以从里到外,只要母亲不主动参与的事情,几乎都是他父亲一个人说了算。

直到生下他后,他的母亲在家才多少有点儿事情可干。所以可以说,他是成长在母亲身边,由母亲带大的孩子。

当然,父亲也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只是忙着工作,便不如母亲陪伴得多。

从小,除去在学习方面要劳逸结合外,更多的就是对于婚姻的态度。他的母亲从小就给他灌输爱一个人就要爱其的全部的思想,要对其忠贞不渝,绝不可生二心,她总以他父亲为例,说真正的男人就该毫不犹豫地去背负属于男人的包袱,而不是选择逃避与背弃。

他遇见我后,便把这些话投射在我身上。

“可你很招女孩子喜欢,之前应该有很多女生对你表白吧,你为什么答应了我?”我问这句话,本意是为了不让自己愧疚,我怕廖国歆是因为我而弯的,明明他值得更好的人。

“但你是第一个直言说喜欢我的人。”

“……所以你就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他看着我:“不是说这句话后我就要答应谁在一起,而是我对说这句话的你有好感。”

他说在考虑那几天,他的脑海里满是从大一与我相见之后发生的事情,他觉得我与他甚是投缘,我们就好像应该天生玩在一起,或更深。正因有好感,所以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现在的我无法直视从前勇敢的自己,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曾经是否太大胆了些,越想越觉得喘不过气。我想我现在有些失态了,怕再待下去我会狼狈地哭出来,索性我提出离开。

廖国歆是多么敏感的人,我的表现都被他看在眼中,他担心我所以想送我,我拒绝了。

我看似平稳,实则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关好门后,我便直奔沙发,胃痛似的蜷缩在上面,怀里抱着抱枕。晴天听到我的声音就急匆匆地跑来,然后俏皮地跳上沙发,也不吵不闹,只是同我一般,窝在沙发的拐角处。我没理它,因为我的心思全都在廖国歆的身上。

他还在爱着我,可以说他现在还在等我。

而我,也不是很爱单志霖,甚至我曾跟我的姐姐表态过,我会挑选合适的机会分手。

那之后呢,我就可以再和前男友续前缘?

一个人要勇敢多少次才算勇敢呢?我勇敢地对他表白,勇敢地提出分手。现在呢,还要再勇敢地再来一次吗?我觉得我还是怯懦了。

我想即便我分手后,也不能与廖国歆在一起了,因为我这个人真的很糟糕啊。想想廖国歆母亲和蔼的模样,再想想她对廖国歆毅然出柜的的态度,我不愿意让那张脸去记恨我。

我不单是个男人,还是个精神不正常的。

头又开始不正常的痛,我坐起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颤着手去敲打也用不上力,我连为自己倒一杯水都费事。我滑倒在茶几与沙发中央的空隙处,胳膊搭着沙发,趴在上面喘着时浅时深的气息,悄然落的泪濡湿大片布料。

之后又是浑浑噩噩几天。很快时间拨动转轴来到十一月份,转眼马上就要入冬了。

自在廖国歆家做客两次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猜国庆过后,他一定忙着学校里的事情,大概也没时间再谈情情爱爱。而我,一直待在家中,除了接稿挣钱,为自己和晴天置办新一年的冬装外,就是偶尔一起出去,或是在小区楼下,再或者就是去附近的小麦岛。可惜的是晴天无法跟着我去八大关,主要我不会开车,出租车与地铁都禁止携带宠物,我也懒得往那边步行,于是就只能委屈晴天临近转。

当然,除去这些,我自是也不能忘记现在还有个男朋友。单志霖从国庆假期后来过这里一次,但就住了一晚,目的更多的也是来给我送他老家那边的土特产。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手机上联系,但不知怎的,最近我能敏锐地察觉出我们之间的聊天次数不如之前频繁,我也安于现状,他不找我,我是不会去找他的,美曰其言是不愿意打扰他。我想我们这段谈不上爱情的感情也快要到头了,我现在仍觉得单志霖是我的一个弟弟,我们顶多算兄弟。

现在,就在今天,这个更像弟弟似的男朋友突然联系我,说学校临时通知学生断水断电两天。本来两天也能熬一熬,但不巧的是他今天跟着课题组下地的时候踩进水坑里,惹得他浑身湿透不说,关键是没有水供他冲洗。原本他可以预订一个酒店解决,但心中念着给我分享昨晚家里寄来的烙饼。我听说味道不错,也勾起了胃里的馋虫,又想着多日没见,确定他后两日当真没课不耽误后,就让他赶过来了。

他到天虹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

“哥,我还从路上捎了俩菜,”他把手里的食物全部递给我,“你去热一热吧,我想着趁着这个时间去赶紧冲一个澡。哥,洗衣机都在卫生间吗,我顺便把我捎来的衣服洗了。”

“都在卫生间,你去吧。”

怕他没用过家里这版洗衣机,于是我前往卫生间给他讲了一番。最后见他半傻半愣的样子,我不由得唉声叹气,手把手替他把衣服扔进去,然后自己闷声操作,启动后才离开。

我掐着他洗完的时间,把这顿饭热好。在卫生间里响起吹风机的声音后,我端盘来到客厅,挑选我常坐的位置,开始撸猫,看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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