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见春白天跃跃欲试的女神獠牙还没露出,居然,居然就这么显出了蠢样。“羞死了!!!又又,又又,又又……”她重复了三遍妹妹的名字,喊到最后差点要哭出来。
离开前,霍又春狠狠地瞪了偷乐的丁剑阁一眼。她也没理会刚才偷笑的富一宗,挽住姐姐的胳膊,一起进了妈妈和姐姐的房间。
丁剑阁不甚得意,嘴里哼着“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
唯有富一宗好不容易跟媳妇相处融洽了一会儿,偏偏只能在冷冷清清的酒店房间里独自睡觉。睡着前他软磨硬泡预定了第二天的早餐。
周日凌晨,他的电话铃声远远早于闹钟铃声响起。新江动力自主开发高力矩密度减速器的实验室,因为操作失误起了明火。虽然火势很快被扑灭,公司的首席工程师朱先云还是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汇报情况并坦诚错误。
他带着耳机,同时翻看着微信里传来的视频资料,跟朱总说,“做好复盘。团队周末通宵测试也辛苦,先让大家回家休息吧。我今天晚些时候到公司详聊。”
摘掉耳机丢下手机后他再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索性决定任性一把,抓起床头的电话拨了房间号过去。
“富一宗,你有病呢!”当霍又春迷迷瞪瞪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被门口立着的门神吓了一跳。
富一宗孤零零地靠着墙,眯着眼,皱着眉,直到开门声响起,人影出现,满腹心事又被藏了起来。他推着她的肩膀,说,“我睡不着。又想起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回我们房间换衣服,先去江边跑步,然后去吃过早。”
霍又春趁着电梯的镜像,观察他的表情,似乎比昨日还要疲惫。“你的好睡眠呢,不是一向清晨睡得最沉吗?”
“新江的实验室夜里起火。心里想着事儿,没心思睡觉。”富一宗借着事实装可怜。
霍又春瞄他一眼,这不是他过往的作风,转变管理思路了?“你人怎么还在这里?睡不着可以赶早班机飞回去。”
富一宗继续耍可怜,“不要。朱总处理好了,事故的日志稍后会报送,不着急回去。你不在身边的这些天,我睡得一直不安稳。”
霍又春被气乐了,敢情自己是安眠药的功效,可惜小富总是扯自己睡眠后腿的祸害。“我跟你刚好相反。这些天,除了今早,我睡得前所未有得舒坦。”
“好啦,今早算我的错。”富一宗靠着门框,看着霍又春换运动鞋,补了一句,“要不一起再睡会儿?今早我跟你一起睡。”
霍又春抓住手边的矿泉水往身后扔,“滚。跑步去。”
富一宗伸手接住水瓶。得,装可怜失效,退一步睡回笼觉又失败,退两步回到最初的计划,跑步。
霍又春很生气,富一宗在周末大清早打了两通电话把人吵醒。在她第二次准备挂断电话拔电话线的时候,他说她如果不出来的话,他去门口敲门,吵得整层房间都会不安宁。
这人轻飘飘地来了一句,算他的错。本来就是他的错,什么叫算他的错。
因此,出了酒店她没怎么做热身,迈开步伐在清晨带着雾霭的城市街道上奔跑。她领跑,他在身后紧随。耳畔是啁啁啾啾的鸟鸣,眼边是盎然生机的春花,呼吸时偶尔会闻到不可描述的石楠花气味。
他们跑步到江边,偶遇一对早起散步的老夫妻。老爷子大长腿,步子迈得大,走不了几步便把老太太落在后面好几米。老太太不疾不徐,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每次老爷子快走出她的视线时,她都会喂一声,老爷子闻言便会停下来等待。
俩人汇合后老太太抱怨说,走那么快干嘛,明知道我腿疼走得慢。
老爷子辩解一句,习惯了,不过你每喂一声就跟拉了缰绳似的,我都会乖乖停下来。刚才我做错了,回家的路上送你一朵蔷薇来赔罪。
老太太嗔老爷子一眼,你也就这一项优点。
老爷子挽起老太太的胳膊说,这一项就足够咱俩过一辈子了。
受到启发的富一宗扯住霍又春的衣角,将自己的手腕递过去,似乎在说你对我也拉拉缰绳吧。霍又春抬眼望着富一宗,看到了他的期待和忐忑。她揶揄道,“你这是连乌山也不打算做了,真准备当机器狗turbo?”
“我在你手机里本来就是turbo,汪!”卸掉包袱的人,真的无敌。
霍又春拍掉他递来的手背,垂下眼帘,眼角和嘴角的笑意却没藏住。旭日东升,俩人的步履从沉重到轻盈,人也明亮起来。
丁剑阁约早饭未见回应,索性去门口摁门铃敲房门,喊霍大姑娘一起出门吃早餐。霍见春不情不愿地开门,随着他一起进电梯。
丁剑阁没放弃言语上的打趣,“昨晚睡得可好?”
霍见春虚张声势地瞪他一眼,“不准提睡字!”
“一夜过去了,还害羞呢。”丁剑阁低头凑过去看她的脸色变化。
红晕裹挟着面霜的香气扑面而来,原本清醒的早晨突然变得让人沉醉。丁剑阁想自己出了电梯需要一根醒神的烟。霍见春慌乱中拽着自己的包,从包里摸到了一支护手霜。
电梯中途停留,轿厢外的一对陌生男女见有人立刻松开了拉在一起的手。电梯外的俩人没抬脚的动作,电梯内的丁剑阁瞟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唯独刚才低头擦手霜的霍见春没看到外面手松开的那一幕。急需打破暧昧氛围的她见电梯门快合上,赶紧摁下打开按钮,招呼外面的人进来。
轿厢四个人,丁剑阁拽着霍见春的包带,将人拎到自己身旁。
后进来的俩人,男的大概四十多岁,有点钱权在身的样子。女的很青涩,像是初入社会的小年轻。俩人的眼神交流却没有情侣或者夫妻间的熟稔,反而多了些许躲闪。女孩没忍住问了那男的一句,那事儿?男的含糊地回了一句,等我消息。
后知后觉的霍大姑娘顾不上害羞,瞪圆眼睛,从酒店大堂到门口一直朝丁剑阁挤眉弄眼。
丁剑阁点着醒神烟,淡定地说,“别激动了。不就是偷情吗,多寻常。”
霍大姑娘不仅仅是吃瓜激动,更是忿忿不平。“那个女孩儿跟我差不多大,图啥呢?那个男的看起来跟你一样大,那么老。”
丁剑阁在春天的室外裹着风衣,好身材一点不露。人杵在那儿抽烟,看霍见春的眼神带着更明显的侵**略感。“我老?”
霍见春立马躲闪认怂,“你不老。我错了,那个男的老。咱俩差八岁,那对男女看起来差十八岁。”
丁剑阁对着垃圾桶弹了弹烟灰,手指夹着烟没再往嘴边放。就在霍见春以为他准备上车,听到他重复之前的问题,“昨晚睡得可好?”
她小声嘀咕,“不好。富一宗疯了,天没亮居然打了两通电话喊又又跑步。”
“被你逼疯的。人家夫妻俩周末好不容易聚一起,你还霸占了唯一的周末晚上。”丁剑阁说得别有所指。虽然这几次他运气不好,但也给他提供了近距离观察小富总和霍二姑娘这对伉俪的机会。小富总和霍二姑娘的婚姻貌似发生了些摇晃,俩人刻意隐瞒,正是因为刻意才让他窥见些端倪。
霍大姑娘对此没有丝毫察觉,她只当是打扰了夫妻小聚的事情。“啊?你昨晚干嘛不提醒我呢?”
丁剑阁笑笑,“你那会儿躲我躲得厉害,哪有机会。”
他这才将烟彻底熄灭,亲自给霍大姑娘拉开车门,又说,“好了,上周是我说错话,这周是你说错话,过往的都扯平。还有,你什么时候给我答复呢?”
霍见春被弄糊涂了,什么答复?
丁剑阁一脸严肃,“我抛出来的两个offer。很少有人这么忽略我的offer,被偏爱的果然有恃无恐。”
霍见春不干,跟他拌嘴,“哪有,我很患得患失,好吗?工作上的那个offer,我要做你业务助理,可以不签劳动合同。兼职的形式或者付费实习的那种,我也可以接受。又又让我跟在你身边学习一阵子。”
“等等,付费实习是怎么回事儿?”丁剑阁问道。
这其实是霍又春昨晚在饭桌上给她出的主意,她自己也觉得不错。于是趁着这会儿俩人斗嘴的好氛围,便一起提出来。“就是把你当作一对一的投资导师,我付费买你的服务。”
丁剑阁眯着眼镜,好奇地询问价格,仿佛在讨论与己无关的家教行情。“你打算一月付多少钱给家庭教师呢?”
“我爸给我开的全部工资吧,再多就贴钱上班。不过,你也不能嫌少。就像一根火柴对于大象来说是微不足道,对蚂蚁来说就是大山一样。” 她有点不好意思,钱的绝对金额太小,怕大老板不看在眼里。但胜在态度诚恳,语气真挚。
已经贴钱上班了,家庭教师还没开工便被笨学生的算术水平吓到。“这是变相的上缴工资卡吗?是的话,我便收下大弟子。”
霍见春愣了一下,稍后说,“你说是就是吧。”
丁剑阁低头,嘴角翘着,“我可不干一厢情愿的事情。这个问题跟你没有回答的那个是一个性质,你想明白再回答。”
霍大姑娘丧失了谈判的主动权,默默叹口气,“再给我一点时间。”
“多久?”深谙谈判**的丁老板步步紧逼。
“等我消息。”最后的答案含含糊糊。
丁剑阁将手掌放在她发顶,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我以后再问。现在先去吃早饭,省得你压力太大没胃口。”
霍见春往后躲,“我谢谢您!”
四人没能碰上面,霍又春和富一宗在当地人推荐的早餐店吃了简单的过早。回到酒店洗漱后,富一宗拉着她一起看朱总发来的事故日志和新工厂的图纸,一上午连续开了两个电话会议,一个是关于消防安全的,另一个是新工厂新生产线的内部启动会。
“你也挺不礼貌的。”她本意只是针对他上周对周末学术会议调侃的反击。
富一宗合上电脑,一边翻行李箱,一边解释,“两场都很有必要。一是为了吃一堑长一智,不二过。二是为了更好的创造价值。下下周末公司组织春季运动会。我给你带了一件橙色T恤衫,邀请你远程连线为大家加油助威。当然,你能现场参与的话,更好。”
霍又春接过T恤,不置可否,倒是漫不经心问道,“你报了什么项目?”
富一宗说,“男子技巧空翻。”
她愣住了,“不是竞技项目,而是趣味项目?”
“竞技项目。我跟乌山同台竞技。”富一宗答道。
她的疑惑更明显,“没开玩笑?”
“没。”他肯定地点头。
“那我必须为乌山打call。”霍又春说。
嗯,富一宗要的就是她会参加的肯定答复。不枉他昨天在机场特意让刘北跃增设的运动会项目。看来为了增加对抗的趣味性,下周他要在办公室多放些海绵垫子用来练习前空翻和后空翻。就是不知道山溥在空翻方面的技巧如何,如果好的话,他要拉山溥充当临时教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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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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