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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日常

午后,和煦的阳光不浓不淡地均匀铺洒开来,秋风徐来,身上竟有种让温暖包裹的味道。偶尔传来几声鸟雀的啁啾,小小的院子里便显得格外生机。

兰恩宁半蹲在草地上,手里握着小树枝,正逗晃晃玩,江稚鱼便在一边准备着晃晃的午饭。

几月未见,晃晃果真胖成了猪,脑袋浑圆,原本纤长的身子也有了下垂的小肚子,但却比往常更是可爱。晃晃也是只粘人精,兰恩宁往后退一步,它便小跑着追上前,然后仰起脑袋,眼巴巴地望着,急了还要往身上跳。

“开饭了。宁宁,你把它抱过来。”江稚鱼把吃食摆放整齐,而后扭头朝兰恩宁招呼了一声。

“嗯。”兰恩宁快步上前,把晃晃放在了石桌上,晃晃见到好吃的,那双眼睛登时闪烁起光芒。它朝自己爱吃的鸡肉伸出了爪子,却没有第一时间下嘴,而是分别推到了二人手边。

它平日是调皮,可一旦乖起来,仿佛能把人的心融化。

江稚鱼与兰恩宁相视而笑,晃晃许是不懂,便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他们。

江稚鱼在它面前坐下,亲手把鸡肉递到了晃晃嘴边,温声道:“谢谢晃晃,娘亲不饿,你吃吧。”

娘亲?兰恩宁心里默念了一遍,心想:喔,那我便是晃晃的“阿耶”了。他勾了勾嘴角,目光在一人一貂身上流转了一会儿,忽而垂下眼睫,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江稚鱼抬眸看他一眼,眼睛也染上了些许笑意,然后便瞧他咬了咬唇,有些难为情地吐出了几个字:“阿耶也不饿。”

话罢,他对上江稚鱼打趣的目光,一颗心忽然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耳朵也莫名滚烫。

江稚鱼瞧着他红得像煮熟的耳朵,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双手托着脸,眨了眨眼,柔声道:“宁宁,你的耳朵如樱桃般红透了。”

兰恩宁睁大了眼,满脸不知所措,下意识又咬了一口嘴唇,正想开口,她冷不防又蹦出来语出惊人的话:“你这一咬连嘴也红啦,看得我心痒。”

下一秒,她看见兰恩宁闹红了脸,他自己或许也有所察觉,忙转过身过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阿鱼,不许调戏我。”话里带了点撒娇求饶的意味。兰恩宁说那句话时本就害臊,实在是经不起她的一点挑逗。

“我可没有,方才是你学我说的。”江稚鱼挪了挪凳子,肩膀挨着他的,“那你都看过、摸过、亲过了,我调戏一下也不亏。”

回想起他们不久前在屋里做的事,他脸上又起红云,立即妥协道:“好,任你调戏。”

江稚鱼乍一听,怎么觉得自己是在胁迫他献身,于是她试探性地问:“我看起来很如狼似虎么?”

兰恩宁迟疑了片刻,向她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倒也不是,色胆包天吧。其实我也有,只是我克制住了,没被你发现。但今日算是破功了,我好想与你一直沉沦下去。”

他抬手捧起了江稚鱼的脸,温声道:“但你还在学堂,不可以这么做。现在恢复了理智,只要一想到那些画面,我便觉得自己对你的所作所为像极了禽兽……”

江稚鱼认真地听着他讲,说到这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想法,遂当即打断了他的话:“若我没挑起火来,你也不会这样的。宁宁,你不必有太多负担,我信任你,所以愿意让你碰。你若实在过意不去,那便好好补偿我。”

兰恩宁得到她的安慰,心里好受了些,于是很快便被转移了注意力。“怎么补偿?”

“都可以,不过我想先吃你做的点心。”

“好,保证你明日能吃到。”

“你要来太学么?”

“嗯,明日有课。我不在的时候,通常都是乔生代课,再不去,他怕是要忙疯了。”

“啊?你还要给太学的学生上课么?”江稚鱼满脸惊讶。

“不错。看来裴舟没告诉你,我方才不该和你说的,不然还能给你一个惊喜。不过你在太学从未遇见阿耶么,他在的时日更长。”

江稚鱼摇摇头,眼神呆呆的,显然还没缓过神。我居然现在才知道伯父和宁宁都在太学教书,显得我好笨啊。

“怎么呆住了。别多想,都是小事。”

“喔,那你明日来早些,每回上完一堂课我便饿了。”

“好,不过我只能让裴舟转交给你,太学里人多嘴杂,我们不能走太近。”

“明白。”

兰恩宁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晃晃,忽然起身,把自己的手递到江稚鱼面前,道:“去洗洗脸,我方才摸你脸时未净手,晃晃虽瞧着不脏,但总归是不太干净的。”

江稚鱼握住他的手,也站了起来,“还是你心细,我以前拿脸蹭它的脑袋,韶华若不提醒,我就不洗了。”

“小花猫。”兰恩宁莞尔一笑,曲指刮了刮她鼻尖,随后又把她的手紧紧扣在掌心里,轻车熟路地带人进了闺房。

胆儿大了,果然还是得我主动。江稚鱼笑眯眯地盯着相握的手,心头涌上阵阵甜蜜。

晃晃见二人走远,低头看了看碗里的鸡肉,又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在桌上踌躇了两步,还是迅速跳到草地上,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对于晃晃而言,它可是整整两月没见到主人,虽然沈府的仆从把它养得白白胖胖,但它没有主人的陪伴,这小日子过得也不悠哉了。

“宁宁,为何你总是害羞啊?”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心爱之人总是撩拨着自己,你会害羞么?”

“当然会。”江稚鱼答得飞快,下一秒领悟到他话中之意,只觉耳根一烫,唇角情不自禁弯起,宛如春花明媚。“那进宫面圣那日,你又为何害羞啊?你那时好像并未心悦我。”

为她擦脸的手一顿,兰恩宁淡笑道:“是么?我若真的对你没有半点心思,那日就不会答应婚事。”

江稚鱼听得目瞪口呆,不知和他对视了多久,脑子才逐渐清醒过来,她不可思议道:“你对我一见倾心啊?”

“不知道,但你夜闯阳春楼那次,确实乱了我的心。或许是在那晚,我心动了。”

江稚鱼弯了弯唇,颇为得意道:“我还挺厉害,短短数日就俘获了大人的芳心。”

她还真没想到,兰恩宁这么早就心动了,她一直以为是二人书信往来、日久生情的呢。

确实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他调戏的一夜未眠。兰恩宁点点头,道:“不过你那时为何特别紧张我,好像生怕我死在你面前。”

“我并不知道你和礼部侍郎之子有过节,便以为你是受了我的牵连而入狱,我怕你被我害死。那日我若是听劝没去找秦氏,礼部侍郎的计谋也不会得逞。”

“就算你不去,他也会换别的法子陷害我。”兰恩宁把人搂进怀里,心里莫名浮现起一点欣慰,“不过我倒是该谢谢他,让我寻到了心爱之人。”

“你心真大!”江稚鱼抬起头来,毫不客气地揍了他一拳,“还好你会武功,不然我那天赶来也救不了你。”

“知错了知错了,娘子教训的是。”兰恩宁眼眸含笑,一面道歉,一面把她的手抓回掌心里,怎么瞧都不像是在认错。

“叫娘子也没用。”江稚鱼目露凶光,心里想着定要把他揍一顿,好长记性,可脑海里却反复蹦出“娘子”二字,耳边仿佛回荡着他的余音,挣扎不过三下便泄了气。

她瞬间羞红了脸,不悦地嘟囔道:“还真被你降住了。”

头顶上传来一阵愉悦的笑声,江稚鱼更是害臊,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难得一见。”兰恩宁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你娇憨的样子,我喜欢看。”

“哼。”江稚鱼掐了掐他的腰,不愿意吭声了。

“不逗你了,去睡会儿,待你休息好,我们开始上课。”

江稚鱼微抬起头来,眼眸明亮:“想和我同床共枕么?”

兰恩宁一噎,曲指弹了弹她眉心,义正言辞道:“不可以。阿鱼,再忍忍。发乎情,止乎礼义。”说完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绝情,又立马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柔声说道:“乖乖去休憩,我守着你。”

“等等,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答了我便去睡。”

“什么?”

“你在太学教书,会有姑娘心仪你么?”江稚鱼一脸好奇道,她想,自家郎君这般好,想必有许多人都喜欢他吧。

兰恩宁有些茫然,他一心教学,还真没留意过。他想不出来,便如实答道:“我不知。作为师长,我只负责传道授业解惑。与学生纠缠不清便是罔顾人伦,有违师德,我不会做这种事。”他忽然握住江稚鱼的双手,郑重道:“阿鱼,我一直克己复礼,守心明性,守身如玉。你莫要乱想,我绝对忠诚于你。”

江稚鱼愣了神,她不知道这是兰恩宁第几次将真心剥开,这般虔诚地捧到自己面前。弹指间,江稚鱼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暖意,随后紧紧抱住了他。

“我一直都相信你。宁宁,我好喜欢你。”江稚鱼随即从他怀里抽开,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故作苦恼道:“可是,我如今也是太学的学生,怎么办呐?”

兰恩宁还没尝够甜头,冷不防听她这一浇,顿时有些语塞。理了理思绪,他答道:“你没来太学前便已是我的妻,陛下为我们赐婚之事也已人尽皆知。再者,你的师长是宋夫子,你我并未逾矩。若真有人乱嚼舌根,故意谋害,我会担着。”

他点了点她的鼻尖,安抚道:“你只管专心念书。”

“好!”江稚鱼心情好极了,又立刻亲了他一口。

兰恩宁失笑道:“这般热情奔放,色鬼。”

江稚鱼锤了他一拳,理直气壮道:“我好点色怎么了,你们男人不也如此。”

“嗯,说的在理。那日后我们成婚,我可得好好伺候着。”

江稚鱼登时红了脸,连忙将他嘴捂住,“好了好了,我去睡了,午安。”说罢,她提起裙摆便跑,一骨碌滚到了床上,迅速盖上被子。

兰恩宁没忍住低笑出声,道了句“好好歇息”便要转身离开,不料江稚鱼忽的探出头,贼心不死道:“你真的不陪我睡么?”

“阿鱼,真的不可以。”成婚前爬上她的床,实在是不合规矩。兰恩宁胸膛微微起伏,心里对她的渴望再次徐徐升起,他掐了掐手心,扭头对她笑道:“我就在桌案前坐着,哪也不去。”

江稚鱼不再强求,顺着他的意思道:“那你累了就休息,莫强撑。”

“好,安心睡吧,我守着你。”

江稚鱼躲在被窝里悄悄脱了外裳,然后取下发饰,连外裳一块放在了枕边。她侧身,枕着胳膊看兰恩宁写了会儿字,逐渐泛起了困意,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兰恩宁不知宋夫子讲到了哪篇课文,思来想去还是出了两道题:一为策论;二为诗。他摸了摸下巴,心里思索道:这题对于阿鱼来说应当不难吧,我若限制时间是不是显得有些苛刻?不过科举考试,可是把时间定死了的。嗯……还是按照科举考的流程来。

在这个宁静而温馨的房间里,树木繁茂的枝叶洒金般倒映在地面上,窗棂上也悄悄爬上了斑驳的光影。雪白的貂儿一会儿趴在床下睡,一会儿窝在他脚边,一会儿追着光玩,静谧之中又增添了几分活力。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给人一种美好和放松的感觉。

兰恩宁放下笔,浅浅伸了个懒腰,随后侧过头来,静静瞧着熟睡中的人儿。

江稚鱼侧卧着,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就连被褥也盖到了唇上。她一只手搭在枕边,另一只手则缩在被窝里,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裹起来。

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她身边,然后缓缓在榻边坐下。兰恩宁轻触了触她的嘴唇,俯下身子,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阿鱼,该起了。”

江稚鱼迷糊地“嗯”了声,却没醒。

兰恩宁眼里的笑意更甚,轻抚着她的脑袋,温声道:“嗯?梦见什么好事了,不起来与我分享分享么?”

“嗯?”江稚鱼清醒了一点,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迷蒙地看着兰恩宁。

“起身了,写作业。”兰恩宁握着她肩膀,硬是把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江稚鱼这才清醒过来,不过脑子还是有些糊。她想再赖会儿床,于是一把抱住兰恩宁的胳膊,把脸贴了上去。

“没醒神。”江稚鱼慢吞吞地吐出三个字,半阖着眼。

“没醒神?”兰恩宁在她鼻上轻点了三下,打趣道:“怎么像猫儿一样。”

“嗯。”江稚鱼有气无力地答道,“我每回午觉都睡不清醒。”

“喔,这样啊。”兰恩宁灵机一动,低下头,在她脖颈处,不轻不重地咬下一口。

江稚鱼睁大了眼,紧接着浑身一颤,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只一瞬间,她便彻底清醒了。

哪有人这样醒神的!

兰恩宁很快便撤回,抬手捏住了她红透的耳垂,一本正经道:“这法子奏效,以后还赖床么?”

“不赖了,我马上起。”江稚鱼连忙摇头,一把抓过外大袖披在身上。

兰恩宁满意地点点头,自己先走向桌案,“我忘记问你学到哪了,所以只出了两道题,你先看看会不会写。明日我去问问宋夫子教到哪了,日后好细细教导。”

“好,多谢郎君~”江稚鱼立即整顿好仪容,飞速跑到梳妆台前取了根发带,一面走着,一面将辫子尾巴系上。“唔,这样便不会妨碍我了。”

“阿鱼聪慧。”兰恩宁打开一个小圆盒,指腹轻轻在膏药上打了一圈,随后对她说道:“凑近些。”

“这是什么,闻着很清爽。”江稚鱼把脸凑到他面前,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清凉膏,提神醒脑,明日我给你带一盒新的。”兰恩宁捧起她的脸,手把清凉膏涂抹在她太阳穴上,手法轻柔。

“好了。”他合上清凉膏,目光在她的眉眼上停留了一会儿,面露欣赏之色:“你的远山眉真的很美,可以不画眉,不过还是依你自己的喜好。”

江稚鱼有些小骄傲,欢喜道:“好眼光,不过我从不画眉,倒是阿娘喜欢在我眉目边画花钿。”

“我也想为你画。”他看到不少女子眉心点缀花钿,那花钿形状各异,雍容华贵但不失灵动,衬得姑娘们亭亭玉立。他觉得江稚鱼也点上几笔花钿,一定美极了。

“得空了给你画。先不闲聊啦,写作业。”

“嗯。”兰恩宁把策论递给她,正色道:“看清楚题目,两刻内写完,我算着时间的。”

这般严格。江稚鱼不免惊讶,不过什么也没说便看起题来了。一看又是写策论,她登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对于初学者委实难了。不过没关系,多练练就会了嘛,正好查漏补缺。

理清思绪后,江稚鱼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纲要,随即提笔写了起来。

兰恩宁自个走到了一边,拿着她的月考卷子慢慢瞧了起来。他先看的是卷子的整洁度,字迹工整,但有多处涂改。虽然处于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但最好不要出现任何一处。

随后他查看了“帖经”,只错了一道,还是因为写错了字。兰恩宁顿时哭笑不得,《穀梁传》的穀字也不难写,竟能写错?“帖经”不难,应试者只要把贴住的字填写出,考试内容基本从经书中选取,平日里熟背即可。兰恩宁接着往下看“墨义”,“墨义”是一种简单的对经义的回答。江稚鱼答得流畅,分析的有头有尾,但有些抓不住重点,导致答案略显拖沓了,因此批卷的先生给的分不多也不少。

不过总体看下来,她的逻辑细腻缜密,对于策论有着很大的益处。这张考卷的策论题目是《大义深情》,批卷先生给她的分很高,兰恩宁心底不禁涌上了一股自豪感,眼里也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柔情。

我家娘子真厉害,要奖励。

兰恩宁大致浏览了一遍,第二遍才仔细地看。她这篇歌颂将士的文章取材很独特,没有悲壮惨烈的战争场景,没有轰轰烈烈的英雄场面,而是另辟蹊径,选取了将士柔情的一面。这样的方法不但没有削弱将士的英雄形象,反而在情感表达方面有了更加打动人心的力量。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固然撼动人的心灵,但那毕竟距离如今的子民太过遥远,而越是真实的、贴切生活百态的情感,越容易打动人心;越是熟悉的、亲切的表述,越是具有“动人心魄”的力量。

写的真好,明日带去太学做示范。兰恩宁算了算时间,一不留神竟超时了,他连忙喊了声“停笔”,随即快步走向江稚鱼。

江稚鱼手一抖,差点从凳子上弹跳起来,她捂着胸口悄悄吐出一口气,略微不满地横了兰恩宁一眼。

“你喊那么大声吓到我了。”

兰恩宁尴尬得摸了摸耳朵,弯下腰来与她对视,认真道歉:“我的错,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你月考写得这篇策论很好,我一时看入迷了忘了时间,所以方才失了分寸。待会儿写完作业,我任你罚。”

“我才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罚人。”江稚鱼面上一热,有些害羞地躲闪着视线,轻声嘟囔道。

兰恩宁揉了揉她脑袋,言笑宴宴:“好,那就当你体恤郎君了。策论写好了么?”

江稚鱼登时没了方才的气势汹汹,低头绞着衣裳,心虚道:“还差个结尾......”

他出的题太难了!还故意挖坑!

“无碍,初学策论不可着急,练笔而已,不用有太多负担。”兰恩宁把诗赋的题推到她面前,然后把策论抽到手里。“休息会儿还是继续?”

“继续。”

兰恩宁自觉地退到一边,这回倒是不看了,而是专注地算着时间。

诗的题目为《乐》,可以是乐趣,也可以是礼乐。

江稚鱼回忆了一番那群没书读的可怜孩子,提笔写下对他们的祝愿。

春日古亭闲游乐,孩童纸鸢舞翩跹。

小猫追逐逐风来,欢声笑语映晴空。

希望他们有朝一日也能像寻常人家般自由快乐,也希望天底下的小猫都能找到真心待自己好的主人。

“宁宁,写好了。”江稚鱼一边揉着发酸的脖子,一边整理桌面。她写之前打了几张稿,眼下正凌乱的躺在一旁,瞧着实在是碍眼。

“先看诗吧。”兰恩宁在她身旁坐下,看了会儿便单独拎出“小猫追逐逐风来”这句诗读了两遍。

江稚鱼揣着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见他眉头微皱,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瞬间就不敢大声呼吸了。“怎么样啊?”

“尚可,不过我觉得‘逐’字叠字用着有些怪。你自己念出来听听,不是很通顺。”

江稚鱼把整首诗念了一遍,念完后也皱起了眉,困惑道:“的确,词不达意,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来怎么改。”

兰恩宁思索片刻,心里有了答案,但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她,而是提点道:“你若想保留原句便去掉一个逐字,叠字讲究韵律,莫随意用。”

“我想想。”

“嗯,不急,我看看策论。”

“哎。”江稚鱼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抱住了兰恩宁的手臂,面露喜色,“我知道了,你觉得‘小猫闲步逐风去’如何?春日古亭闲游乐,孩童纸鸢舞翩跹。小猫闲步逐风去,欢声笑语映晴空。”

“可。”兰恩宁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捧住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唇角,嫣然一笑:“真聪慧。”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的咳嗽声突兀地横进二人世界,他们闻声望去,一双黑色长靴赫然闯入。

看着来人暗沉的脸色,饶是平日里再镇静,兰恩宁此刻也不淡定自若了。他连忙收回手,起身恭敬地作揖:“岳父。”

江稚鱼一听这声音便知是刑部尚书,她心下一惊,扭头看了兰恩宁一眼,心想着还是乖乖起来认错,免得刑部尚书一怒之下把人轰了出去。

“阿耶,你这么早就回来啦......”

话没说完,就被刑部尚书生硬地打断:“现在不回难道看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再回么?!”虽然他平时让江稚鱼主动些,但亲眼见到那猪蹄子亲了自家的白菜,那怒火啊就“蹭蹭”地暴涨。若换做其他地方,他倒也不至于如此生气,你说他一个做官的,难道不懂规矩么?教导她就好好教导,卿卿我我的成何体统!这副样子能教出来个什么鬼东西!

兰恩宁意识到刑部尚书这是在责备自己不守礼,顿时汗流浃背了,他理了理思绪,面色凝重道:“岳父教训的是,是我无礼了,我向您保证,以后不会再逾矩。”

真生气了?江稚鱼忍不住辩解道:“阿耶,宁宁就只亲了我一下,也没亲到嘴,您别这般置气。我们这一天什么也没做,只是写写作业,看看书。”

不管了,睁眼说瞎话,他总不至于叫阿娘过来扒光我检查身子吧。

兰恩宁在这一刻有些佩服江稚鱼骗人的勇气,他也尽力保持着冷静,不露出破绽。“岳父,是我情难自己失了分寸,请您莫怪罪阿鱼。”

刑部尚书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流转着,沉默半晌,一脸无奈道:“行行行,说不过你们。念你们一月未见,今日之事便算了,该念书时就认真念书。晚膳留下来一起吧。”

“多谢岳父。”兰恩宁心里松了口气,但面上不显露。

江稚鱼立马笑脸相送,拽着刑部尚书的袖子轻声道:“他本来就胆小,好不容易愿意和我亲近一回儿,你吓他干嘛。”

刑部尚书满脸无语:“亲近也要挑时间呐,你们不能在完成正事后再亲近吗?”

哦,原来是觉得他们不务正业啊。

“那情不自禁嘛,情有可原,下次不会了。”

“哼,别让我再抓到。”

“知道了知道了,慢走不送。”江稚鱼送走她爹这尊大佛后,转身投进了兰恩宁的怀抱,“你别怕,阿耶他就是怕我们贪图享乐、不务正业。”

兰恩宁松了口气,但还是后怕:“幸亏我没对你做什么,不然就要扫地出门了。往后我还是克制些。”

“好吧,那你不许故意躲我。”

“不会,只是在大婚前与你少做些亲近的事。”他也不完全是因为刑部尚书生气了便不与她亲近,她年纪尚轻,应当把学业放在首位,不该过分沉溺于儿女之情。他不希望看到江稚鱼满脑子装的都是自己而荒废学业的场面。

兰恩宁把人抱坐在怀里,认真说道:“阿鱼,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克制些,我已有官职,和你在一起并不会损失什么。但你还在学堂,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不想你因为我半途而废。”

“你放心,我相信自己有毅力能够达成志向。今天这么放纵是因为我们分开太久了,我真的很想你。”江稚鱼把脸贴在他胸膛上,继续说道:“我虽然年纪小,但我已经长大了,我明白道理,不会自毁前途的。你也别揽去所有责任,和心爱之人在一起难免会有亲密的举动,我们不逾矩就好。”

不要克制,克制只会更压抑更难受。

“再说,面对我你真的能完全掌控住自己的心么?”江稚鱼把手放在他胸口上,感受到他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

“不能。”兰恩宁失笑,低头和她对视,“我认输,不过你要答应我,永远不放弃自己的志向。我嘛,不用你费心去抓,自己会牢牢扣在你心尖的。拉勾好不好?”

江稚鱼愉快地伸出了小拇指,“遵命,我一定会成为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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