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垂涎欲滴的秦四老爷听着两人的问答,却会错了意。来人既称秦氏中人又不敢告知真实身份,一定是晗儿派来送信的!这个孽子,竟私藏着这么个绝色美人,当真可恶!
秦四老爷一边在心里咒骂着秦晗,一边想着如何给李卿打掩护,顺利与其接上手,便想摆摆老爷的谱,呵止秦荣的发难,可话好不容易到了嘴边,见秦荣不怒自威地望过来,顿时咽了回去,不禁急得抓耳饶腮。
这边李卿见秦荣不肯放自己进去,也着急起来。现在她身份特殊,撂明身份只会给秦昱瑾带来麻烦。好在她出门之前早有准备,将秦昱瑾曾送给她的令牌带在了身上,索性一咬牙,从腰带里取出令牌,对着秦荣等人大声说道:“此乃秦大当家令牌,见其者如见本人,尔等快放我进去!”
她竟有这块令牌!秦荣一脸震惊。
是了,大当家为了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做不出的!秦荣一时不知是悲是怒。罢了,也许这个女人还能激起大当家求生的意志。秦荣心有不甘地侧身让开。
秦四老爷一边疑惑秦晗派来的人竟有秦氏家主的令牌,一边舔着脸跟了上去,却被秦荣挡在门外。
“来人求见的是大当家,既与四老爷无关,就请回去歇着吧。”说罢甩脸关门将秦四老爷堵在了门外。
秦四老爷恨恨地呸了一口,又舍不得就此离去,只能隔着门缝偷瞄着李卿婀娜的背影,怎奈寒风刺骨,不一会便冻得哆嗦着溜回去了。
了客厅灯火通明,侧边小房里几位大夫正斜靠着打盹。李卿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
只见最里间榻上,那个一直在脑海中回荡的熟悉身影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那儿。
只一眼,李卿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秦荣跟在身后瞧着李卿颤抖不已的身影,静默了一会,终是叹了口气,带着其余人一起退了下去。
静谧的室内,秦昱瑾安静地躺着仿佛没有生息一样。李卿艰难地抬腿走了过去,望着眼前脸色惨白眼圈凹陷的秦昱瑾,只觉心都要痛得搅到一起。
秦昱瑾,你怎么这么傻,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李卿搓着冻得双红的双手,好不容易暖和点了,便伸手去握秦昱瑾的手,却惊觉他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便一边给他暖手,一边絮絮叨叨:
秦昱瑾你快醒醒,我是李卿,我来看你了,你快起来和我说话。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雪连夜赶过来,手脚都冻僵了,你都不醒来看我一眼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被圣旨赐婚要嫁与皇子为妃,我来看你是冒着杀头的危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皇权争斗就是刀山血海、你死我亡,我一个小官家出生的庶女,势单力薄,你会做我的后盾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的对吗?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有需要你就会帮我吗?现在我就遇到好多好多难题。我一直想要广建育儿堂、避寒舍,为此拼了命攒钱,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办不到,我不管,你必须把银子都借给我,你还要帮我把所有的竞争对手打败,让我当天下第一富婆。我命令你赶紧好起来,我要你帮我实现我所有的心愿。
秦昱瑾,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要不是我,你早死在那两个黑衣人手下了,这是你欠我的,要拿一辈子来还我!那回在高家庄,你问我能不能唤我卿儿,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我好想听你叫一次。秦昱瑾,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快醒来好不好......
李卿语无伦次地回忆着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是她害得秦昱瑾变成这个样子,她根本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她知道,无论怎样,他都是那个最关心她的人。她只希望现在这样赖上,会激起他一点生的斗志。
“你看看你,害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要是还不醒来,我就都擦在你袖子上......”
屋外寒冽的北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呼呼作响,将屋内所有的动静吞噬地一干二净。
“卿儿......”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李卿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是秦昱瑾吗?
李卿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累得窝在秦昱瑾怀里睡着了。她猛地抬头,眼前之人却仍平静地躺着,似乎刚才的呼唤都是她的错觉。
李卿赶紧拉了拉秦昱瑾的手,仍未获得一点回应。只是她惊喜地发现,秦昱瑾的手竟......暖和了一点点!这是不是说明秦昱瑾在好转!
“秦昱瑾,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大夫叫来!”李卿悲喜交加地擦掉脸上未干的泪痕,起身飞快地奔了出去。
然转过身的她却未看见,身后躺着的那名男子眼皮微动,两滴清泪在眼尾渐渐凝结,化作圆润的玉珠悄然滑落。
此时已近黎明时分,天还未亮,茫茫白雪把天地映照得一片灰白。李卿跌跌撞撞地跑出,屋外听到动静的人得知秦昱瑾有了些微变化都惊喜不已。
守了一夜的秦荣连忙拉着大夫急急入内,秦四老爷那边的人闻信也赶紧去禀告,奈何秦四老爷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们不敢上前打扰,只能急得跺脚。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秦四老爷要起床方便,下人才找到机会。
“什么?秦昱瑾有动静了!”秦四老爷本是被尿意憋醒,正想着去释放一下,听着下人来报,一个激灵差点吓出尿来,只能狼狈地火速解决,匆忙穿戴整齐赶了过去。
此时了客厅已被人群围满,几个名医聚在一起轮流给秦昱瑾看诊,南华道长手执拂尘静静伫立在一侧,秦荣死死守在榻前,视线不肯挪开一步。
难不成秦昱瑾竟真能活下来??
秦四老爷不可置信地想要上前查探,然当他的视线触及门口角落处立着的李卿时,顿时变得火热起来。
眼瞧着四周无人注意,秦四老爷悄咪咪朝李卿那边贴了过去,一把将其带出了门外。
“美人可是晗儿吩咐过来悄与本老爷递信的,何以迟迟不来找本老爷?”
李卿因全神关注着秦昱瑾那边的情况,冷不防旁边窜出个肥头大耳的油腻老男人一把将自己拉走,正要反击,却在听清对方所言后堪堪止住。
晗儿?怎么这么耳熟?
昨夜听绿蕊说过,现下秦氏是由四房一个名叫秦晗的公子主持局面,就是眼前人口中所说的晗儿?难不成眼前这个蠢货以为自己是那秦晗派来的?可既说是悄悄送信,那必定是有什么阴谋,至少是对秦昱瑾不利的阴谋。
李卿盯着面前之人瞧了一会,心下大约猜到对方身份,便试探着开口道:“公子不放心这边的情况,便派了奴婢过来小心盯着。奴婢守了一夜,并未瞧出什么异样,这就准备回去复命。不知老爷可有何话要带给公子?”
果然,蠢笨如猪的秦四老爷一听,越发激动,上前就搂住李卿的纤腰,两片肥硕双唇不自觉靠近李卿耳语道:“辛苦美人给晗儿带个话。秦昱瑾有了动静,真活下来也说不定,要是他返回秦氏,那我们之前的辛苦筹谋可就都泡汤了。你就说本老爷吩咐的,让他快点搞定秦萍,把家业都拿到我们四房来。如此,纵使秦昱瑾回来也无力回天了。”
秦四老爷闻着从李卿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清香,越发酥软,只是现下却不是办人的时候,不得不强忍着说道:“美人放心,只要你办好了差事,日后本老爷天天疼你!”
李卿强忍住恶心听秦四老爷把话说完,内心已怒火中烧。
秦氏这几年在秦昱瑾的带领下,越发强大起来,可敢情秦昱瑾在前面冲锋陷阵,这些人躲在秦氏羽翼之下不但不感激,反而一心只想加害于他。当真人心不足蛇吞象,死有余辜!
李卿第一次生出只想杀人的念头来。
她恶狠狠地望向秦四老爷,可对方只顾埋在她颈间窃玉偷香,李卿冷笑一声把秦四老爷肥硕的身体推开,屈膝行礼回了一声“奴婢遵命”,便转身离去。
刚才在室内,李卿已亲耳听那几位大夫说秦昱瑾的身体依稀有好转的迹象。
秦昱瑾,只要你能好就够了。之前都是你守护我,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出了山门,天已大亮,李卿纵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天地间。
将军府里,白兰也在忧心地等着李卿,李卿与秦昱瑾之间的瓜葛,她是知道一点的,所以昨夜李卿来寻自己时,白兰并未多问就帮李卿准备了良驹。此刻已是用早饭之时,若李卿还不能赶回,那她就要去李府帮其打掩护了。
正食不下咽之时,下人报李卿来了,白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赶紧吩咐备车亲送了李卿回去。不一会,车便停在了李府后巷,在白兰的帮助下,李卿很顺利地就从芳园后墙翻了回去。
府里众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并无一人注意到芳园里的动静。
李卿着人多方打探,弄清了秦晗与秦萍意图吞并秦氏家业的勾当,随即动用高家庄全部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抢断秦晗底下所有的生意。每日夜里,众人睡下之时,李卿又悄悄翻墙出去,溜到青城观去打听秦昱瑾的情况,就连除夕夜也不例外。
“秦家公子今日又有好转,进了些米粥......”
“秦家公子今日已能开口说话......”
“秦家公子已能起床倚靠一会......”
每夜,李卿都是踏着霜雪,急急奔至,向观里的小道士打听情况后,再转身离开。
“哎,这姑娘,既如此关心秦家公子为何不进来看看他?”日日替李卿传递消息的小道士望着李卿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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