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会，沈云铮想到什么，放开她，拿过床头柜上的一个保温桶，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拿出来，摆放在医用餐桌上。
边遥看着眼前的菜色，可能是吃得多了，她一眼就看出来是沈云铮自己做的，有些惊喜：“沈云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刚刚趁你睡觉，回家做的，知道你吃不惯医院食堂。”男人的语气平常，只是在阐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这份好再次浸润了边遥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知道从医院到郊区的延庆巷来回三个多小时，一夜没睡的沈云铮因为她的吃不惯，不顾麻烦地来回奔波。
怪不得刚刚他终于趴在他床边睡着了，应该很累吧。
她心里感动，嘴上却很硬：“沈云铮，虽然我吃不惯，但也还是可以吃的，所以你不用这样，来回三个多小时，你也不嫌累。”
沈云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嗓音沉磁，低声问：“怎么？心疼我？”
这时候的他又没有了刚刚低微的模样，带着一种清痞调侃的姿态。
表明心意后，边遥反而变得扭捏，不愿承认了：“不是，我只是怕你因为我累出病来，这样我可就过意不去了，而且还要反过来照顾你，你知道的，我不太会照顾人。”
沈云铮还是头一次见边遥这般扭捏的小女孩模样，从胸腔滚出一抹清哑的笑：“嘉嘉放心，我的身体比她要好，不会一夜未眠就病倒的。”
边遥觉得他是在讽刺她之前义正言辞地说自己身体好，结果第二天就病倒的事，但她没有证据，想想，边遥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丢人，说好的身体好呢？
心里丢人，边遥面上还是一副骄矜的模样，“嗯，那就好。”
沈云铮嘴角勾了下，朝她抬了抬手上的筷子：“所以，这饭还吃吗？”
“吃啊，你都做好了带过来，不吃白不吃。”边遥立马拿过筷子，吃着香鲜可口的虾仁，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往日种种突然随着熟悉的味道涌入脑海，江景餐厅一眼惊艳的他，面馆再遇惊喜的他，给她做虾仁丝瓜面的他、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帮她查张一儒资料的他、吵架率先低头的他、无数次出差、加班到深夜来接她回家的他.......
太多太多这样细微却温暖的时刻了，不知不觉，几个月的时间，原来他做了那么多，这些融于生活中的小事，有时候比惊心动魄的大事，更加能打动人心。
边遥放下筷子，抬眼很认真地看他：“沈云铮，谢谢你。”
乍然的感谢，沈云铮只以为她是在感谢这顿饭，“边遥，你知道的，我最怕你和我客气。”
边遥想到之前他们的那次吵架，懂他的意思，不再说什么。
边遥继续吃饭了，虽然是清淡版的，但是沈云铮做的菜一如既往地踩在她的味蕾之上，等吃饱喝足。
边遥才吊儿郎当半开玩笑地说：“沈云铮，这么看，我还蛮渣的，受了你这么多好，却不和你谈恋爱。”
边遥并不是个会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好的人，没有什么会是无缘无故地示好，就像天上不会掉馅饼，所有命运中的馈赠都是标好了价格的，所以，她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
但是，在沈云铮这里，潜移默化，她欠的，好像已经还不起了。
沈云铮却说：“边遥，其实不是你在受我的好，而是你在满足我。”
满足我那个源于年少时期不可得的心之所向。
边遥不懂：“什么意思？”
“意思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想要做的，而你的接受是令我欣喜若狂、最想要的礼物。”沈云铮漆黑的眸里含着她现在还读不懂的光，“边遥，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珍惜这样一个能靠近你的机会。”
边遥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沈云铮对她的好，是一份不求回报、全然投入的好，单方面的付出，已经让他乐在其中、如获珍宝。
边遥惊到了，这世上真的会有人不求回报地全数付出吗？
边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也一直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人。
“为什么？”
因为，边遥，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沈云铮眸光掀起惊涛骇涌般的感情，他没说出口，只在心里答道，他怕吓到她。
沈云铮将边遥额前的碎发轻柔地别在她的耳边，“边遥，不用觉得感谢，不用觉得愧疚，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想做，哪怕没有结果地想做，所以，边遥，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就好。”
这时候的沈云铮又透露出几分她不曾见过的成熟稳重，边遥心安定之后，笑得百无禁忌，大胆地揶揄:“那是不是意味着，最后我们如果走散了，我找别人谈恋爱也没关系？”
沈云铮瞳孔缩了下，他并不是没有见过。
他垂下了眸，里面一片晦暗，想想那个可能性，曾经的伤口开始溃烂。
沈云铮呼了口气，不想让她看出破绽，有些耍赖地伸出手。
边遥看着眼前沈云铮纹理分明的掌心，微微扬眉，不懂他的意思，沈云铮另一支手直接伸手覆盖边遥的右手，用教她写字的姿势，在他自己的掌心写下了个“1”。
边遥很无厘头：“什么意思？”
沈云铮收回了那个写了“1”的手，攥得紧紧的，仿佛生怕什么人抢走，“我拿到了你的专属号码牌。”
什么东西？
边遥饶有兴味地说：“我可没有承认。”
“我不管，这是你亲手写下的，自然是算数的。”沈云铮像是无理的小孩子在乞要一颗糖。
边遥抱胸，暂时依他：“所以呢？”
沈云铮探身，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平视着她，声音温和沉磁中有祈求，半大的青年竟然光明正大地撒起了娇：“边遥，我先排个队，等你想谈恋爱了，第一个考虑我呗，别再......”
“考虑别人了。”沈云铮说到这里一顿，眼睛里有浓墨化开，这几个字落下的声音更轻了。
*
去嘉云资本的那天周五是沈云铮送她去的，前一天她刚刚肺炎康复出院，沈云铮不放心，执意要把她送到嘉云资本的大楼下，还看着她穿上厚实的羽绒服下车才放心。
边遥站在大厦的廊檐下，朝他挥了挥手，让他可以离开了。
沈云铮反倒抬了抬下颌，意思很明显，让她先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边遥头一次在上班的时候产生了依依不舍的感觉，正想跑过去，再和他说会话，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下。
边遥偏头，是郑斐，她和林倩还有张一儒一起从启行过来的，她好奇地问边遥：“看什么呢？”
边遥行动被打断，透过车窗看了眼沈云铮，转身进了大厦：“没什么。”
郑斐没当回事，踩着高跟鞋，急急地追上她，关心地问：“身体恢复好了？”
边遥“嗯”了声，进了大厦，暖气很足，她才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装，稍作整理后，元气满格地回她：“完全好了，充满能量，准能一举拿下嘉云的投资。”
郑斐从她的状态能看出来：“你这满面红光，不止恢复好了，感觉比生病前的状态更好了。”
边遥摸了摸脸，“有吗？”
“有啊。”郑斐肯定，一本正经地问她：“怎么，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要说灵丹妙药，可能是沈云铮？
边遥可没想让郑斐有机会再调侃一番，正准备随便回一句。
落后她们几步的林倩，突然凑上来，顺口就说了：“那肯定是因为老大的男朋友，刚刚我都看到了，老大你的男朋友送你来的，他看你进了大厦，才离开的，老大，你们感情真好。”
郑斐眼睛睁大，转身就要往外走，音调上扬而尖锐：“什么？边遥，那个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男人在门口？”
边遥及时拉住她，很沉稳地说：“我男人重要，还是启行的融资重要？”
郑斐这才抑制住想要去一睹那个男妲己真容的心：“那还是启行的融资重要。”
进了电梯后，看着反光面的自己，边遥嘴角轻轻勾了下，“郑斐，你刚刚说错了，不是我被他迷得五迷三道，是他被我迷得五迷三道，才对。”
若是一般人说这样的话，必然让人觉得她在大放厥词、口出狂言。
但是边遥不会，郑斐很赞同地说：“你长得美，气质好，工作又好，有能力，是一家发展前景很好的车企的总经理，家境还好，我要是男人，我也会被你迷得五迷三道，可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是无业游民啊。”
边遥不以为意：“无业游民怎么了？我又不是养不起。”
郑斐仿佛在看另外一个人：“边遥，你变了，你以前明明从来不会主动为男人花钱的，梁承均送你一个礼物，你才回一份礼，现在，你却要养你这个现男友整个人，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在花钱方面，对朋友极其大方的边遥，以前对男人也就保持着一个相对的礼貌，郑斐震惊于她的转变。
边遥想起梁承均，已经不再有什么感觉了，别说伤心了，连愤怒都没有，她想了想她在这两段感情的感觉，以及对梁承均和沈云铮的区别，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可能，梁承均只值这么多，而沈云铮，是无价。”
“沈云铮？名字还挺好听。”郑斐扬眉，“无价？评价很高啊。”
她倒是越发好奇这沈云铮到底是何方神圣了，虽然一开始听到他是无业游民很震惊，作为朋友，惯性想法就是劝分。
但是转过头再想，她很了解边遥，职场上纵横的女王，绝不是个不管不顾的恋爱脑，同时，她可以接受发生的所有事，也可以处理好发生的所有事。
她既然这么评价沈云铮，就说明沈云铮有什么地方真的戳到她了。
美色？林倩说过沈云铮和她的神颜偶像颜值有得一拼，但是也可能只是她对于她老大的滤镜顺延到了沈云铮身上，肯定是个帅哥，这点毋庸置疑，但是一个素人和一个公认的神颜明星颜值相提并论，从概率上讲，多少有点不可能。
厨艺？沈云铮做饭确实好吃，但是这点餐厅也能做到啊。
总之，郑斐还是震惊于，一个无业游民会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吸引到边遥。
边遥抱着胸，“嗯哼”尾音上扬，算是应下了，“等以后有机会，带他出来见见你们。”
“好啊。”郑斐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正好她们也可以额外帮着看看这沈云铮到底是人是鬼。
电梯门开，话题止住，边遥和郑斐一秒转变成沉着利落的工作状态。
边遥看到“嘉云资本”宏伟大气的几个大字，有几分出神，自家的嘉意珠宝是边遥的小名和母亲的名字命名的，而眼前这个，之前边遥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发现一个很碰巧的巧合，有她小名的“嘉”和沈云铮的“云”，看来，她和嘉云资本也蛮有缘分。
前台见边遥一直看着他们公司的招牌，问了句：“边总，是有什么问题吗？”
边遥只是觉得很巧，一笑置之，抛之脑后了：“没什么。”
他们一行四人被前台带到了一个宽敞严肃的会议室，几分钟后，许墨以及他的助理进来了，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有些散漫的松弛，看上去没有许墨那么严厉板正。
那人一进会议室，就笑着招呼边遥他们一行人：“都坐吧，不用太拘束客气。”
边遥怔了下，和冷脸严肃的许墨相比，这人简直就是另外一极，热情得过分，主要是边遥她们也没觉得拘束客气，只是对于来人的礼貌性动作。
边遥点头应下，但没有坐，正想给他们介绍她身边的人，那人直接向她伸手：“你就是启行的总经理边遥吧，久仰大名。”
后面四个字，那人说的回味无穷，似乎有很多层常人意味不到的意思。
边遥没听出来，对于这样不按常理的状况默了下，虽然都不知道眼前这人具体是谁，但猜也能猜到估计是嘉云的其他高层，很得体地伸手握了下：“你好，嘉云的名声也在外。”
夸不了他，但夸嘉云把他们全都夸进去了。
那人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份，许墨看不下去了，他知道陈嘉昱这般热情得过分的模样，全是因为沈至，甚至心里已经超前的把人当做未来的嫂子了，但是在许墨心里，到现在依旧不信那个工作狂、野心家的沈至会喜欢人。
更何况现在是工作场合，又不是什么八卦现场，许墨斜了陈嘉昱一眼，让他收敛一点的意思很明显，然后才给边遥正式地介绍：“这是我的合伙人，也是嘉云的股东，陈嘉昱。”
陈嘉昱最开始也没打算来听，之前在创世，她们的方案，他也看过了，他是看好的，没什么意见，但是上次聚会，沈至对边遥的特别，让他真的太好奇边遥这个人了，沈至作为一颗万年铁树，能有喜欢的人，真的太稀奇了，更何况，还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人，那简直就是稀奇中的怪事。
那个在商场上有着非常传奇上位史的商业奇才、投资天才、野心家，也会搞暗恋这一套？
这太匪夷所思了，和这件事相比，他觉得让创世成为全球第一的企业反而更加具有说服力，毕竟，陈嘉昱也一直以为沈至是要和工作过一辈子的。
所以他怎么着，都要来见见这位把沈至拉下神坛的女人现实生活里到底长什么样。
比之前他查她资料时显示的照片还要好看，第一眼看上去，很有气质、很干练、非常漂亮，漂亮得不像是个造车人，反而像个明艳的女明星。
边遥压根不知道陈嘉昱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朝他点头示意下，礼尚往来地介绍起身旁参会的技术人员：“这位是我们启行的汽车安全中心专家郑斐，电池研发总监张一儒。”
握手打完招呼后，会议便可以进入正题了，毕竟重要的参会人员都已经到位了。
许墨低头看了下腕表，皱了下眉，已经到了沈至改时间的点了，边遥看了眼许墨的动作，问了句：“许总，是还有什么人要来吗？”
许墨还没回，陈嘉昱抢先答道：“没了。”
许墨一记冷锋望了过去，还不忘眉目稍动的辩解:【沈至那边肯定是他临时出了什么事耽搁了，才没准时到，肯定不是因为边遥，再说了，会议还没结束，说不定他中途赶来呢！】
眉目分外动荡的，颇有些强行挽尊、却依旧固执己见。
作为老友，陈嘉昱自然能明白他眉宇间的意思，向他耸了下肩，嘴角带着点玩味挑衅的笑，【你就等着看吧，有你死心的时候！】
许墨冷眼瞥了他一眼，暗哼了一声，沈至一定是还在忙创世的事，耽搁了一会，等一下，他肯定会赶来的。
许墨挺了挺腰板，自信极了，跟边遥说：“等会中途还会有一个我们嘉云的高层过来，不过暂时不用管他，边总，会议可以开始了。”
陈嘉昱觑了他一眼：“.......”
边遥对这两位总截然不同的口径，摸不到头脑却并不关心，管它还有哪位高层来不来，她只知道许墨是可以敲板给钱的人，她能说服他，就可以。
会议正式开始。
边遥把整个新能源汽车从研发到上市大框架先讲了一遍，在此基础上，重点说明了他们可以通过技术手段缩短时间的可操作部分，又从大的方向介绍了未来上市的电车的外观设计、性能、安全性，以及与同类型的电车的竞争力在什么地方。
很有逻辑条理性，同时用娓娓道来的语气、不快不慢的语速、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人听着很舒服，不像是个枯燥的项目会，反而像个引人入胜的传奇故事。
而且边遥很厉害的一点是，她很明显反思并找出了启行现阶段的痛点，调研了嘉云看重的点，结合在了一起，逐个击破，从而有了这样一份完全契合嘉云投资理念的无懈可击的方案。
陈嘉昱本来有些漫不经心，但渐渐地听进去了，与冷冰冰的文字比，她的演说显然非常精彩出色。
陈嘉昱是感到意外的，他是科技公司的总裁，身在这一行，接触过很多工程师，古板寡言一心钻研技术的、能说会道爱耍小聪明的技术躺平党、靠着溜须拍马从技术岗升到管理岗高层的......形形色色。
很少有这样懂技术、又能言善辩会谈判的，尤其是已经从工程师升到高层的，几乎没有像边遥这样身体力行、脚踏实地的，小到一个不起眼的汽车零部件、大到整车，她都了然于心。
她很利落，会思考，所以总能直接抓到重点。
是个很有脑子的工程师出身的总经理，而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花瓶。
许墨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严肃，问了几个很犀利的问题，边遥全都完美解答了，许墨眼里再次闪过刮目相看的光，显然很满意。
之后郑斐和张一儒就女性碰撞假人和电池做了一些补充，会议很愉快地结束了。
许墨并没有绕弯子，锋利的镜片下一双黑眸终于露出了笑意，他伸手道：“边总，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期盼已久的事终于落实，边遥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合作愉快。”
陈嘉昱见会议都结束了，然而沈至还是没有来。
陈嘉昱意料之中，他坐在椅子上抱着胸，颇有些吊儿郎当嘲笑的意思，抬了下颌，向许墨示意已经开始收拾资料，准备走的边遥，意思很明显：【许墨，会议已经结束了。】
许墨这时候，哪怕觉得脸有点疼，理不直气不状的，心里已经开始动摇，有异样的想法闪过，但偏偏还捎带点自信，有些找补的意思，他眉骨稍抬：【那又怎么样，沈至肯定是被工作上更紧急的事绊住了。】
陈嘉昱挑眉示意，【还不信？那我就让你之后的那声‘爸爸’叫得心服口服。】
许墨黑眸瞪了下他，【绝对不可能！】
陈嘉昱轻笑了下，多少对于许墨的眼瞎加固执有点“轻蔑”的意思，他没再理他，直接状似不经意又关心地问收着桌面资料的边遥：“边总，我们这么临时改时间，没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吧？”
边遥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对于这个变动的巧合很满意，抬眸直言道：“没啊，还得感谢许总改的时间，不瞒你们说，一周前我生病了，状态不太好，昨天才出院的。”
陈嘉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余光颇有些得意的瞥了许墨一眼，才饶有意味地道：“看来我们许总这出差一周的时间确实刚刚好。”
神特么的出差。
如果沈至改了时间却真的没来这件事，许墨尚且还能再辩一下，但是听到边遥说一周生病，昨天刚好出院，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许墨的神色终于崩出了第一道缝隙，听到这，想到自己被押着随口找的借口、凭空出的差竟然是好兄弟为喜欢的女人争取的挡箭牌，他就来气，沈至都不跟他说实话！！！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沈至竟然也会重色亲友？许墨从来也没想到这四个字自己也能体验一把！
但是，沈至这几年一直都在工作，忙得根本没时间接触女人，当然也没兴趣接触，除了一些必要的商业局，私底下，也就和他们几个聚的比较多，哪来的时间？靠，许墨脑海里灵光一闪，差点忘了，边遥可是他和沈至大学时期的学妹，莫不是从那时候就......
卧槽，怪不得过了这么多年，能精准地说出边遥大学时期参赛演讲的内容，卧槽，那说什么是选修课上看到边遥的比赛视频，肯定也是假的，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什么选修课会放ACM大赛的视频，全是假的，骗他的，沈至是为了边遥特地去看的比赛，许墨邀请他去看他比赛，沈至都没去，但是他特地跑去看了边遥。
明白了，全想明白了，许墨觉得天塌了，兄弟特么的就是颗草，根本一点就不重要。
陈嘉昱看到一向稳重古板的人露出天崩地裂的表情，就知道他终于是推明白了，嗤了他一句：“这下终于信了吧，我觉得弟妹跟你在一起，估计苦得很，这么不会察言观色。”
许墨沉默不语，这脸是真的好疼。
但是，许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是沈至啊，大学时就响彻清大校园赫赫有名的学神沈至，毕业后声名鹤起的商业传奇、杀伐果断的野心家沈至，从大学时就开始喜欢边遥，一直喜欢到现在？
边遥是很优秀没错，但作为好兄弟，以及一路看着沈至站上顶峰的人，大学工作都受过沈至的引导，从他的身上，许墨一直收获颇多，莫过于良师益友，在许墨心里，沈至自然而然有着更加无法比拟的地位。
可是，这样一个事业上可以称之为“神”的人，竟然也会喜欢一个人，而且默默喜欢了将近10年，很显然，这好像是沈至一个人的爱而不得。
许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出神又带着点审视的眼光望着对面的人，脑海里有了思量。
边遥收拾完资料，把笔记本电脑放进包里，站起身准备离开，抬眸就看到许墨那道带着点凌厉的目光，不明所以：“许总，是对启行还有什么疑问吗？”
许墨意识到什么，镜片下的目光恢复如常，摇了下头：“暂时没有。”
“行，之后您这边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沟通，之后的研发进程每月我们会来嘉云汇报一次，然后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许墨点了下头，在边遥迈开步子之际，不知道是出于试探还是什么，终究问出了口，“边总，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那场ACM程序设计大赛？”
边遥步子顿住，转身后的第一反应是不解：“嗯？”
“2009年，清大的那场ACM程序设计大赛，你赢了我，拿了冠军，我是亚军。”
边遥彻底怔住了，她一点都没想到，除了校友这层关系，她和投资人还有这层关系？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事？
许墨这时候提是什么意思？刚刚那个凌厉的眼神是因为这？不会还耿耿于怀，来找她算账的吧？不能够，要是真的想为难她，刚刚就不会签合同了，一个金融资本的独角兽企业的掌舵人，不会就那点气量。
那现在为什么要提？
许墨见她这反应，就明白过来了：“看来你是完全不记得我这个手下败将了？”
其实对于这点，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带着点故作自嘲的玩笑话的意思。
他开玩笑，但是因为现在启行和嘉云的关系，边遥却不能把它当个玩笑，这个问题完全就是个坑，她不记得、不对，但她记得、也不对吧？
最后，边遥选择避重就轻地回：“但是今天，你是赢家，嘉云从短短几年成长为行业内的独角兽企业，必然离不开你的领导。”
陈嘉昱哪能看不出许墨这是在给人挖坑，估计也只是刚刚信息量太大，一时想不通，刷刷存在感罢了。
陈嘉昱在旁边轻笑了下，不过，这未来嫂子很聪明，一点坑也不会踩。
许墨其实本意并没有想坑她的意思，毕竟他从来不会对真正有实力的人心有不满，早就接受自己曾经是她手下败将这件事，但是想到沈至的爱而不得，还是忍不住杀伤力不怎么强地问了一嘴，他知道，边遥是个聪明人，肯定很简单就化解了。
但到底是很意外她的回答，没有人被夸会不高兴，尤其在夸赞并不是恭维而是真诚的情况下，更何况对于嘉云，他是付出心血的，达到这样的成就，是他为之骄傲的，显然，边遥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许墨嘴角渐渐浮起个弧度，觉得这人当他未来嫂子也勉强还不错吧，但是过了几秒，又抿直，并没有忘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其实我提当年没什么意思，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沈至？”
陈嘉昱瞳孔剧烈地震了下，暗暗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兄弟，你醒悟过来，真够勇啊，直接贴脸开大。
许墨现在强得可怕，没理他，一副深沉、高深莫测的模样，幽幽地等待边遥的回答。
陈嘉昱也在等，他的八卦之心早就按捺不住了，他也很好奇，以他的观察，边遥好像还不知道沈至的存在，也不知道，原来，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喜欢她。
“沈至”这个名字，前段时间，找创世拉投资的时候，可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她能不知道？
“知道，你说的是创世的沈总吧。”
许墨没反应过来，眉目稍挤思索了下，“嗯，是，但也不是，我说的是当年读清大的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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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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