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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第 149 章

叶丹青觉得我疯了,我却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清醒。

“你不要这么做!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的家人不会同意的!”

“我不在乎他们同不同意。”我一意孤行,“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就带你走,我们可以去外面租房子,或者离开老家。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他们是你的家人,你不能完全忽视他们!”叶丹青真的生气了,语气十分严厉。

“可我以后是要和你生活在一起的。”

“你不能为了我跟家里反目成仇!他们是为你考虑,别这样。”

我赌气跑到小卧室,把自己关起来。外面在下雪,我趴在窗台上呆呆地望着。

如果叶丹青没受伤还好,我可以说爱谁是我的自由,可以说家里人思想不开放,然而现在的情况无疑让局面复杂起来。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后半辈子要一直照顾一个瘫痪的人,这是极其现实的考量,令人无从责备。况且万一我妈真的生气把我赶出去,以我的资金,短时间内的确还没法买一套房。

他们不知道叶丹青对于我的意义,也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经历。可惜这些事我没办法如实相告,不然就会扯出外婆和古家的事。

我懊恼地躺在床上翻滚,事情像打了个死结,无论我怎样努力都解不开它。

躺了快一个小时我才起来,打开门,发现叶丹青在门口一脸担心地看着我。我在屋里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这里等待。

我走过去跪在她面前抱住她,将耳朵贴在她的胸口。

“离我妈回来还有一段时间,你让我再想想吧,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思想斗争了半个多月,两全其美的办法倒是没想出来,只是越来越确定,我绝对不能和叶丹青分开。我了解她,如果我放她走,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于是我的办法又变成了编排台词,如何跟我妈提这件事。家里别的人无所谓,我妈这关过了就等于稳了。

这时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我妈,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想不到她会有什么反应。八月份通话时她对叶丹青一顿抨击,我担心无法改变她的看法。在刚愎自用这点上,她和外婆一脉相承。

不过在我心中还有一股暗暗的希望,等我妈见到叶丹青说不定就会喜欢她了。

两种念头在心里缠斗,导致我时而烦恼时而欢喜,心情阴阴晴晴。

这段时间,叶丹青又接到维克托打来的两通电话,为她分析利弊,劝她快点回伦敦。艾玛也有打来,但她不知道肾的事,只是关心叶丹青的身体,也劝她回伦敦,可以请护工照顾她。

“这里毕竟是你的家嘛。”她不太好意思地说出这句话。她也知道叶丹青和维克托以及詹姆斯、奥利维亚之间的矛盾,可到底觉得伦敦那个地方对叶丹青来说是个避风港。

我没问叶丹青怎么想,有时觉得她动摇了,有时又看到她满脸厌恶。我们都在纠结、都在挣扎,我决心我妈一回来就跟她摊牌,如果她能理解我的选择,叶丹青就可以顺理成章住下去,我们再也不用走了。

还有两周就要过年,我上街买了点瓜子花生和糖果,还买了很多零食。叶丹青平时不太敢吃东西,怕体重增加会加重我的负担。但毕竟是过年,我让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顾虑我。

我妈还有一周就要回来了,我的腹稿基本已经完成且在脑海中经过了多番演练,自认为炉火纯青。

我告诉叶丹青:“你放心吧,我妈肯定会接受你的。”

“我还是觉得不妥。”

“为什么?我妈虽然不太好相处,但人还是很有爱心的,她经常帮流浪动物找家,还给贫困山区捐钱,而且我觉得她见到你就会喜欢你。”我对自己的话信以为真,快乐地构建着蓝图。

叶丹青却一点也不快乐,她说:“你太天真了。”

“我说的是真的,她也就过年回来,平时不住这。我会跟她好好解释,我不会花她一分钱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她皱着眉,被我剪短的头发又长了,发梢依然错落不一地在胸前摆动。

我失落地说:“你还是信不过我是不是?你不信我会一直爱你,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这样就抛弃你是不是?你怎么能把我想得这么浅薄?”

“方柠,你知道我根本没有那么想过!我怎么可能那么想?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如果她能站起来,恐怕早就气得走掉了。我赶紧道歉。

她冷着脸转动轮椅回到卧室,说她累了。我想抱她上床,被她拒绝。她用手撑着身体滚上去,又把两条腿抬到床上,艰难地爬到枕头旁边。

“叶老师,我不该说那些话的,你别生气了。”我躺过去拽拽她的手。

她没有理我,我心中也有些气恼,转过身子缩成一团。

屋里很安静,夜幕早已降临,我们没有拉窗帘,漆黑的玻璃上倒影出屋内温馨的灯光。外面北风呼呼作响,吹得窗子轻微摇动。

过了一会,我听到身边传来窸窣的声音。叶丹青支起上半身,往床边移动。

“我帮你吧。”我说。

“别碰我。我自己可以。”她暴躁地推开了我。

我下了床,把轮椅推到床边。她在床上摸索了一会,才把没有知觉的双腿摆正,不再像一只没有头绪的蜘蛛。

然而她怨恨地看了轮椅一眼,竟不理会,从它旁边慢慢地伸手撑住地板。上半身下去后,双腿一刹那毫无控制地掉了下来。她摔下了床,滚落在地。

我连忙去扶她,她拿肘尖撞开我,大叫:“别管我!”

她向厕所爬去,仅用胳膊的力量拖着身子一点一点地蹭。拖不动了也不停下,不信邪地往前够、往前抓。厕所地方很小、东西很多,她抓着柜子和洗衣机的角缓缓爬向马桶。

马桶对她来说有点高,她撑着浴盆边缘和洗衣机想让自己站起来,双腿却像两根面条,无力支撑她的身体,让她三番五次地滑落,后背撞在浴盆上,边上放着的瓶瓶罐罐都哗啦啦地掉进盆里。

我想帮她站起来,她疯狂地冲我大叫:“走开!你走开!”

我眼眶湿润,不明白她为何自苦。她重新试了一次,按住浴盆的胳膊不由自主地发抖,另一只胳膊已经摔出一片淤青。

她咬着牙,终于把自己放到马桶上。又一手撑住马桶,抬起身子把裤子拽下去,拽了四五次才脱掉。上完厕所,她如法炮制穿好裤子,冲了马桶后爬回地板,回到卧室。

她气喘吁吁,脸颊因为憋气胀得彤红,头发也滚得乱七八糟,整片粘在脸上。就差一步了,她把胳膊架在床上,想把身体也带起来。但太累了,胳膊已经没有力气。

“我来吧。”我蹲下去。

“别动!求你了,别帮我……”她哽咽道。

她又试了一次,身子起来了一点点,可是颤抖的胳膊无力支撑,像失灵的翅膀,又让她摔回了原地。

“你……怎么样?”我不知道该不该碰她。

她靠在床上,脸颊紧紧地埋在臂弯里,身子不停地抖着。她在哭。起初只是抽泣,后来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失声痛哭。

在我的一生中,从未见过谁哭得如此悲痛。她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感情全部在泪水中释放,像一条悲伤的瀑布,裹挟着泥沙和乱石,席卷了我。

原来她心里藏着这么多的泪水,连沟壑中的眼泪都倾泻其中。所有的悲伤、痛苦、自卑、怨恨、嫉妒、恐惧都能在她的哭声中找到归宿。哪怕你只有一点点不快乐,也会被它无情地勾出眼泪。

而我早已泪如雨下。

她哭了很久,哭到不能再哭,呆滞地看着墙。我擦干眼泪,说:“我来吧,好不好?”

她没有反对,我把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她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地板拖得一尘不染,移了位的浴盆也被我归位。我想,可以在地上铺满地毯,这样即使她摔在地上也不会受伤。

干完活,我洗了个澡,又帮叶丹青洗了个澡。躺回床上,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你亲亲我好不好?”

我撩开她的头发,吻了下去。她抱住我的腰,让我压在她身上。我们像以前一样热烈地接吻,她轻轻地抚摸我的身体,引起我的战栗,有意地召唤出潜藏的鳞片。

我抓住她伸下去的手,说:“不用了。”

“可是我想。”她充满欲求地看着我。

“那你等一下。”我坐起来脱掉衣服,又在她旁边放了一条叠好的厚被子,让她能侧过身来。

她吻着我,温暖的手在我身上游啊游。我身上发烫。

意外地,我并没有想起我们以前那些赤诚的欢好。但我仍旧变成了一条蛇,鳞片从胀裂的**中贸然钻出,带来又酸又痒却甘之如饴的生长痛。这条蛇回到了她潮湿的洞穴。

我闭上眼睛,发出一阵混乱的呓语和呻 吟,鳞片纷纷翘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切,渴望着风霜雨露。

等我睁开眼时,像从另一个世界回来。可是一阵悲伤突袭了我,我感到洞穴消失了,蛇不见了,而我的鳞片,它们盛极而衰纷纷凋落,连埋在皮肤里的芽也连根拔起,离我而去。

我望着叶丹青,她那么温柔地看我,伸手抹掉了我眼角的泪痕。

第二天,我吃过午饭就去了家装市场,想选购合适的地毯。太厚的不行、太薄的不行、不容易打理的也不行。挑来挑去挑花了眼,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

每看一家我都给叶丹青发照片,问问她的意见。她说喜欢不带图案的,纯色最好。后来我再发她就没有回复了。

应该不会出事的,我想,走之前我给她准备了很多东西,一时半会回不去也没关系。

她可能在睡觉吧,我安慰自己,这个时间她会小憩一会,醒来看看书,等我回去。

挑到最后我心烦意乱,索性直接回家了。屋里关着灯,漆黑无比,我小声地叫她,她也没回答。我跑进大卧室,一开灯便傻了眼,叶丹青不在床上,轮椅也不见了。

找了一圈,她根本不在家。

她的电话关机了,我急忙跑下去,问周围的商店是否有人看到了一个坐轮椅的女孩。大家都说没看到。

我想到了什么,开车去了机场,入口的工作人员说,确实有一个坐轮椅的女孩,和她同行的是个中文很流利的外国人,不过他们是好几个小时前来的,那趟航班估计已经起飞了。

我跑遍了机场,问了工作人员,谁都不知道她坐了哪趟飞机、飞去了哪里。

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昨天她哭得那么撕心裂肺。因为她要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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