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个秘密。
一个足可以让离钰崩溃、从此一蹶不振的秘密......
“陛下,离钰神君求见。”
岑珩刚回到寝宫不久,离钰便找了来,可见是有意在等。
“...让他进来。”
“是。”
近卫推开门。离钰随即入内,行礼。岑珩道。
“什么事?”
“陛下,臣无揣度圣意之心。可您布阵封山,还一并封存了羽遥的感应神识。如此刻意,臣实在难解。”
离钰当时就看出那并非父亲对儿子的单纯保护了。
只不过事后他去找了兰池卿,归时又赶上岑珩外出,错了时间,才现在来问。
“此举确有隐情。”
岑珩说。
“因事关柏宁,朕怕你和羽遥伤怀,所以瞒着。”
“!柏宁怎么了!?”
“他已遇害。”
“!!!什么!?”
离钰心“咯噔”一下。
“遇害!!是谁杀的他?!”
岑珩不答,静静地看着离钰。
离钰顿时脚底生寒!喉咙里卡了刺般、艰难开口。
“我让羽遥把柏宁带去药园居旁边的石室。药园居......怀空的住所......”
他当真痛心。光想着那儿药物全,却忘了!...
“你无需自责。”
岑珩站起,走到他身前说。
“怀空变成兰池卿的摸样、在紫徽塔前伺机盗物,偏巧羽遥救醒柏宁后去过那里。他不曾设防,无意暴露了衣角药渍。怀空没有破开羽遥在石门上设下的屏障。可谁也不知晓药园居与石室之间,有一条隐蔽的暗道。”
“他蒙骗柏宁,被识破身份后痛下杀手,以此引起守卫动乱。朕发觉已迟。瞒着你、瞒着羽遥,是不想你们困于自咎。世间万物皆有命数。魂魄过轮回,断旧死、续新生。”
离钰最明白这些了。
但不免还是难过。他伤心柏宁的死,更伤心他死于怀空之手。
恩恩怨怨,好似无止无休......
“臣知悉了。”
离钰拜身,道。
“臣告退。”
“去吧。”
岑珩目送他离开。
又一次,无法袒露那个秘密。
离钰落寞走着。
忽然被自家坐骑啄了下肩膀。鹤头从他肩上探出,被离钰一把推走。
“我没心情陪你玩。”
小鹤跺脚!绕到他眼前从翅膀下叼出一节干枯的柏木。
“这是!...”
离钰忙拿过细看。
“柏宁的原身木!怎么在你这儿?”
柏岱山上有一棵古老的柏树,这枯木是它的根系之一,亦是孕育山神化形的原身木。
柏宁死,木已枯。但此物定要埋回柏树周围。否则山柏悲鸣,再不会孕育山神。
离钰黯然神伤,竟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小鹤一通叫唤。
离钰明白了它是偷偷捡的,因岑珩下令隐瞒柏宁身死的消息,才没拿出来。
他说。
“陛下定然知你把东西藏起来了。我需立即去一趟柏岱山。你乖乖呆着,回来给你带野果。”
小鹤爱吃,小鹤听话。
人间正值亥时。
离钰埋妥了枯木后,举着小灯在树林里摘野果。
他一贯选择遗忘不愉快的事。等野果装满篮子,就忘了。
要不要去看看羽遥呢?
这么晚他肯定睡了。
......在窗边望两眼吧。
离钰这般想,朝小院儿走去。可当看见院中场景时,不禁一愣,后眉头狠皱!——
白羽遥不仅没睡,还和他一样打着灯盏,坐在木桌前。被秋风吹起发尾。
大半夜不睡觉在外坐着,是有心事还是挨欺负了?
离钰快速靠近。见白羽遥是在摆弄物件,眉目舒缓。
“编什么呢?”
“!”
白羽遥太专注了,虚惊道。
“嗐,是你啊。怎么这个时辰下来了?”
离钰拿起桌上的《编绳集》,说。
“我是下来赶上了这个时辰。你在这儿编绳,凌墨安能睡得着?我教你的睡咒是这么用的吗?赶紧把目的从实招来。”
白羽遥的小心思被撞破,扭捏道。
“再过两日是墨安生辰,我想编条绳链送他,可我...”
“哟!~生辰礼物啊。”
离钰阴阳怪气地说。
“良缘就是良缘,真不一般。我这个师尊含辛茹苦教养两千年也没收到几件。人家‘上任’一年就收到了。真令人伤心。”
白羽遥想说那天上地下时间一样吗?神每过一百三十三天就长一岁,要不要送的那么勤?
但他没说出口。因为突然想起——
“别伤心。你也有礼物,看!”
白羽遥拿出件镶嵌宝石的红色外衫。
离钰诧异。
“你从哪儿搞的?”
“用你给我的珍珠换的。”
“啥!!”
离钰指着它。
“我从东海老龙王‘嘴里’抠出来的珍珠,你拿去换衣服?!”
“没全换。”
白羽遥说。
“这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彼时我和墨安还没在一起,我怎好意思要钱给我师尊买衣服啊?后来店家主动送回了三颗。相当于我只用三颗珍珠、就换了件能衬托我师尊绝美容颜的衣服,亏吗?”
恭维话能说出花来。
离钰受用,道。
“物有所值吧~”
白羽遥殷勤给离钰穿好衣服。上下欣赏一番,赞叹。
“太好看了。”
“我好看还是凌墨安好看?”
“嗯?!”
离钰说。
“没别的意思,就是以前觉得标准摆在这儿,你怎么也会找个比我好看的。”
白羽遥心道不想让我嫁娶就直说。
“那不一样。”
他道。
“墨安是青玉,您是红宝。他的长相虽不及您一眼惊鸿,可也有独属于他的温润韵味,耐看啊。您说对不对?”
离钰嘴角难下。
“对。快把口水擦擦,继续编你的礼物吧。”
白羽遥立马叹气,说。
“我编不好。眼睛把书看懂了,手却绕不明白绳子。我准备明天去柏岱村求学。”
离钰敲了下他的头。
“师尊就在这儿,你要找谁求学?”
“!你会?!”
“呵~我什么不会?”
就你有心上人?
白羽遥这下不用愁了,咧着嘴抱人手臂,道。
“师尊厉害!徒儿膜拜您!”
离钰忽然严肃。
“不要叫师尊,称呼太老了,听着像白胡子老头。”
“为什么啊!?你刚才还自称呢!”
白羽遥内心吐槽人又犯病了。
“况且我从小就叫,你不爱听怎么不早纠正?”
离钰理直气壮地说。
“你小时候还没我腿高,奶声奶气多可爱啊。再大点儿我也能勉强接受。但是你看看你现在,都快赶上我了。那感觉能一样吗?”
白羽遥道。
“别找借口。苍月才十二岁你还不让人喊‘叔叔’呢。就是接受不了自己年龄变大、辈分变高。”
离钰不和他玩了,坐下翻着《编绳集》,说。
“想学那种?”
白羽遥手指一点。
“这种,不繁琐。”
“好。”
离钰拿起细绳打样。
白羽遥眼睛会了,不注意看,玩心大起往离钰下巴上粘黑绳。
“哎你!...”
离钰想扯掉,被白羽遥制止说。
“师尊你要接受时间的流逝,接受自己变成任何样子。”
离钰拿他没辙,道。
“不是说我戴黑胡子不伦不类的时候了?”
白羽遥回答说。
“我就是举个例子,你又不会老。何况年轻漂亮的脸上有胡子真的很违和,你怎么会想戴呢?”
“谁想戴啊。”
离钰道。
“我是打赌输了,不得已。”
白羽遥问。
“同谁打的赌?”
“曲阳呗。那天喝多了,稀里糊涂让他带上后摘不下来。”
“?可我说完你就摘了啊。”
离钰瞧他一眼,道。
“时效过了。我是故意没摘逗你们玩的,不然你以为小鹤为什么跟我打架?”
白羽遥“埋怨”说。
“你太不正经了。”
“哼,那不正经的人要手把手教你编绳,学不学?”
“学!”
俩人坐在同侧。
离钰一步一步教。白羽遥一步一步学。最后离钰困惑不解。
步骤都对怎么能编出这么丑的绳链呢?
好像结和结打起来了。
“我真笨!”
白羽遥气鼓鼓地扔掉东西。
离钰安慰说。
“好歹能完整编下来了不是?多练练,绳子管够。”
第二遍的绳链明显完美很多。
离钰觉得可以。但白羽遥还是编了第三个。
“行了行了。”
离钰言。
“黑绳编好了也是平平无奇,不如想想配什么坠子重要。”
“我有坠子。”
“!让我看看。”
白羽遥拿出一个小木盒。
离钰打开,问。
“你下过山?”
白羽遥摇头。
“没有,以前买的。给我我把它串上。”
离钰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样子,实在好奇一个问题——
“你怎么喜欢上凌墨安的?”
白羽遥答。
“就是喜欢啊。喜欢需要理由吗?”
“话虽如此,可他总该有特殊吸引你的地方吧。你看上他哪儿了?”
很正常的问题。
结果也不知白羽遥在想什么,变色了!顶着红彤彤的耳朵说。
“哪儿我都看上了。”
“......”
离钰见此已经不想深究这个“哪儿”到底是“哪儿”了。唯有一个想法——
孩子没救了。
“哦对了!”
白羽遥看向离钰。
“我送给墨安的玉兰花你研究完没?”
那株玉兰有预知未来的功效,离钰不能给他。
“还没。放心花丢不了,等我用完给你送来。”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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