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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序列十三:曾经沧海难为水(五)

何塞成为导师后,需要做的事也多了起来,经常马德里和巴塞罗那两头跑,不一定有时间回托莱多看看家人,她也想过怎么说服海东青放下固执的自我禁令,与塔希尔心平气和地说一回话,然而几次试探性的长谈都没有结果,海东青依然拒绝,她也没办法了。

直到苏檀一封急信将她从巴塞罗那召回托莱多,她匆匆踏进庄园的地下圣堂,围绕在塔希尔身边除了家人,还有常驻在马德里和托莱多的两位导师

“何塞。”苏檀叫她,声音满是哀伤,“他一直在等你。”

何塞扑上去,想不到该说什么话,眼泪先冒了出来。塔希尔无力地搭住他的手,气若游丝:“小乖乖,照顾好自己。”

何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放声大哭。塔希尔却在笑,他吃力地拂过何塞脸颊上的泪,露出笑容,再慢慢转头看向苏檀,苏檀握着他的手:“我会陪着你。”

塔希尔笑了下,眼珠转向海东青,他的气力流失大半,张口发出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不可闻,海东青脸颊肌肉跳了两下,终于开口:“师弟。”

塔希尔笑了。

塔希尔在爱人、家人的陪伴下安然去世,苏檀执意陪在他的身边不愿离开,并直言要与他合葬沉眠。

海东青没有反对,只说了句好,随后和两位导师、何塞一起商量准备塔希尔葬礼的事。他直截了当地说:“老爹活了挺久的,又不会老,以后还有可能会醒。太远的未来我看不到,依你们的意见,你们觉得是要保留他的存在线索,还是彻底抹去比较好?”

何塞尚在老师逝去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又被海东青直白的话震惊到。活了挺久?不会变老?这是什么意思?!

加维导师思考了会:“既然会再次苏醒,那我们应当保留他的存在线索。我觉得……兄弟会以后或许还会需要他。”

海东青看向安德莱斯导师,安德莱斯感觉抛开“苏檀能够长生不老”这件事不谈,是否保留线索这事无论反对还是同意似乎都没有太大区别。他慎重思考后提出了一个疑问:“如果保留线索的话,你们要怎么保证发现线索、找到苏的人是刺客成员不是圣殿骑士?只留鹰眼能看到的信息可能并不安全,兄弟会内部也出过叛徒。”

“这倒是个好问题。”海东青沉思起来。

加维导师思考后说:“我有一个主意,或许,我们可以借用神器的力量。”

“你是说提泽纳?”海东青皱眉,“怎么用?”

“纸质文字随时间腐朽,石头刻像也会被风雨侵蚀。只有故事,一则故事才有可能通过口口流传传承下去,为了确定这个故事可以随血脉一代代传承下去,可以试试用神器的力量强化记忆印象。”

“那这个接受传承的人,应该选谁?”安德莱斯觉得这个方法有些异想天开,但是未必不可一试,“什么样的家族能长存那么久?”

“卡耶塔诺可以。”海东青忽然开口。

加维导师惊讶起来:“你确定吗?卡耶塔诺可是圣殿骑士!”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我的判断。就算老爹苏醒被圣殿骑士找到也不会有事的,没有人会对长生没兴趣。而且以老爹的能力,被困了也绝对有办法逃脱。”海东青下定决心,站起来,“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只借用提泽纳一会——就一小会。”

两位导师对视一眼,海东青虽一直没接受任何大师或导师的头衔,但他在兄弟会内的实力与声望等同于导师,他们不约而同的同意了:“可以。”

何塞呆呆的,她努力消化,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海东青格外冷静:“小乖乖,以后老爹不在、我也不在的时候,只有雪里蕻的孩子陪着你。我必须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才放心,不会给你留任何烦恼。”

他拉起何塞的手,语重心长:“老爹的存在很重要,这个传承秘密的故事,我希望是由你来编写。”

“由我?”何塞懵懵的。

海东青肯定地点头:“对,由你。”

塔希尔老师、苏檀老师他们究竟有怎样的过去?知道苏檀不老的事实,塔希尔老师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何塞对此知之甚少,对海东青“编一个故事”的要求也没有任何头绪和灵感。苏檀还陪在塔希尔身边,低低啜泣,海东青则全身心地陪伴苏檀,免得他哭坏了身子。

她决定去家里收拾塔希尔的遗物。她知道苏檀、海东青老师都有预言未来的能力,塔希尔老师不可能对自己的亡期一无所觉,他或许……早就做好了准备?

在托莱多的家和马德里时的一模一样,几十年了,桌椅、家里的瓶瓶罐罐摆放位置都没变过。阳光透过窗斜斜地落在地上。

百草霜——雪里蕻叼来的猫崽子的第二代子孙在窄窄的阳光地里揣爪眯眼晒太阳。和雪里蕻不同,百草霜性格更安静,也不是非常粘人的性。当何塞走来的人影落下它身上时,它微微偏头懒懒地看了何塞半眼,就转回去继续晒太阳了,一动不动。

何塞路过并摸了一把,上楼打算进书房看看。整座书房的木质器具都是苏檀亲力亲为一点点做出来的,可以说全西班牙、乃至整个欧洲都没有比这间书房更纯正的中式房间了。苏檀说,待在这里会有一点点身在故乡的感觉。

从马德里搬到托莱多,何塞有一半的识字时间是在这间书房里度过的,塔希尔也喜欢在这里待,喜欢看苏檀为辅导何塞学业愁眉苦脸、扶额叹息、无语凝噎、勃然色变,然后被苏檀勒令过来当何塞的学习监工,自己出去散步缓缓。

何塞很敬畏苏檀,情感上更喜欢塔希尔。塔希尔老师总是说,苏檀不是故意凶她,只是太过恳切地希望她能补足学识上的不足,但何塞总是坐不住,就惹得他很生气。

时至今日,何塞早就不是那个毛毛躁躁看不下书的叛逆小女孩,她发自内心地感谢苏檀对她的教育,把一株肆意横长的树苗教育培养成了会主动学习的人。

她在书桌前坐下来,手抚光滑的书桌表面,翻阅桌上的纸张。大部分是苏檀平时练的字和画作。

何塞喜欢看苏檀画画,也跟他学过如何画没骨梅花和牡丹,只可惜这门技术很快因为忙碌被渐渐遗忘,现在再想提起笔画画,又丧失了那份敢在纸上随意乱涂乱画的勇气。

苏檀作画的纸是卡耶塔诺特意从东方费了很大力气进口来的,价格昂贵。

她翻看了桌面、抽屉里所有纸张,没找到遗书。再转身翻找书柜,书柜上绝大部分是苏檀自己装订书写的书籍,还有一部分来自上上任大导师梅迪纳公爵和最高大师卡耶塔诺的馈赠,她在林立的书籍中发现了一本灰色的牛皮纸质地书脊,没有写书名。

这是……?

她拿了下来,翻开发现居然是自己的画册——她从来不记得还有这样的东西。最前几页“画作”都是大团大团看不出是“花”的杂乱无章的色块,继续往下翻,她熟悉了毛笔的圆转撇捺,花瓣的形状慢慢出来了,一片片地绽放在有明显揉皱痕迹的纸张上,有些画作干脆被撕成了好几片,在苏檀高超的装裱技艺下拼接得几乎看不出破绽。

何塞看着看着,再度被悲伤击垮,忍不住蹲下痛哭起来。

她哭了好一会,擦擦眼泪重新拿起画册——画册间滑落出一封信,她立刻拿着信站起来翻看,信封正反面都没有写任何文字,甚至没有盖火漆印,也没有封口,好像是一封知道她会来翻动书柜、专门等待于此的秘密。

这会是塔希尔老师的遗言吗?何塞屏住呼吸,慢慢抽出信纸——

“亲爱的小乖乖。”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没准我已经去世了。”塔希尔写下这句话,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苏檀还在晒太阳,海东青在院子里摆弄花草。

他蘸了蘸墨水,继续往下写。

即便没有学到预言未来的方法,塔希尔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蛛丝马迹:海东青想和他说话。

虽然每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的状态。

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坚守誓言几十年的海东青想打破对自己的禁令?或许只有死亡——他快要死了,再长久的怨恨在身死的时候也该一笔勾销,所以海东青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对他说话。

“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真正向我开口。”塔希尔有点忧伤地写,“难不成他真的只有在我快死的时候才会开口?想想就很伤心啊。”

“不过话不扯远了,要是我真的死了,我最担心的还是苏。”

苏活了很久,甚至一直没有变老——他展现出来的衰老样貌不过是借助神器之力影响人视觉判断的情况下营造出来的幻觉,以刺客的鹰眼能力能轻而易举的看穿。但塔希尔宁可装糊涂——一个人慢慢衰老、鸡皮鹤发,一个人则青春永驻,这样的对比太过恐怖,他不想面对。

而现实是不想面对就会不知道的吗?苏檀的脸颊依旧饱满细嫩,他的手温润如玉,是神器幻力也无法影响的触感,塔希尔在明晰的对比下一度感到自卑与恐慌,害怕苏檀嫌恶他的亲昵,一个老头子怎么配得上青春貌美的苏檀?

苏檀好像从未在意过这样的问题,他依然爱着塔希尔。这一认知让塔希尔慢慢平复了对衰老的恐惧,对即将死亡的事实也没那么紧张了:人总是要死的,这再正常不过,苏檀的长生才是孤例。

即便如此,他依然好奇长生的苏檀对死亡的看法,在给他梳头的时候,他有些突兀地提起了这个问题。

“我?”苏檀对塔希尔的问题有些意外,“这个问题……还有点复杂呢。”他思考了会,“嗯……我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农夫,他上山砍柴火,看到有两个小孩正在树下一边下棋,一边吃枣子,他怀着好奇的心走过去看他们下棋。

“孩看了他一眼,没赶他走,下棋的时候还分了几个枣子给他吃。就这样农夫看,小孩子下。不知道看了多久,小孩子抬头对他说:‘你怎么还不走呢?’

“农夫忽然醒悟,伸手去拿自己丢下的斧子,没想到丢在地上的斧头木柄早已朽烂,根本拿不起来了。他下山回到村里,发现村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这才得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

一个很简短、不难理解的故事,让塔希尔想了很久很久。苏檀含蓄的表达总是能让人琢磨很久。

那个回到村庄的农夫发现亲友全都死光了,他有多悲伤?面对名字熟悉但完全不一样的故乡,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所有熟悉的一切被时光毁灭,曾经拥有过的人与感情悉数化为黄土之下的尘沙,这就是苏檀从漫长沉眠后苏醒得到的吗?

那种幽微复杂的心情,塔希尔仅能理解一二,自觉永远不及苏檀亲自体会得到的万分之一。但值得欣慰的是,苏檀承诺,不论时间过去多久,他会永远记得塔希尔。

“只要我记得你,你在我心里就永远活着。”苏檀轻声呢喃,“塔希尔,我爱你。”

“有苏的爱,我不再畏惧死亡。

“回顾我的一生,我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既没有刺杀卡尔三世,因为种种原因还放任了自己的敌人自然老死。虽然也杀过不少圣殿骑士,现在回想起来,那不过是茫茫世界中几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但我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对受压迫者而言,仇敌的死亡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我做过的事于宽广的历史而言不过一粒渺小微尘,对彼时的人却意义重大——仅仅如此,便已足够。

“小乖乖,你知道兄弟会最初的最初,刺客还是‘无形者’,惩恶于阴影,消散于无形。多少像我一样的刺客湮没在久远的过往,兄弟会也只能记住那些最伟大的导师姓名。我知道,历史上不会有我的名字,但我拥有我挚爱的人永恒的记忆,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运的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让我心满意足。

“不用为我的故去过分悲伤。小乖乖,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去全力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我很喜欢苏教过我的一句诗,叫‘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我只是世间的一名过客,现在,我即将走到我的终点,可以休息了。

“谨记住,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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