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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万般无奈

随着景氏兄弟回宫,他们却住不惯金碧辉煌的宫殿,景氏兄弟只好带他们住进天枫寺里,与一些僧侣共住。

这有个好处,就是能免除一些闲言闲语以及不必要的关注,毕竟皇子在外游历许久,却突然带回几个来路不明的人,走在路上难免被耳语。

鬼王也就罢了,精神受过创伤的几个孩子可受不了,他们跟僧侣居住的区域相隔几栋楼房,彼此互不干涉,随着时间流逝,孩子们终于不在夜晚里被恶梦惊醒,每天活力十足的在寺里嬉闹,同时吵着要学武功。

景氏兄弟只为他们能拾回欢笑欣慰不已,基本上什么要求都会答允,并且为了让他们更自在,即使老迈的僧侣们都已驾鹤西归,他们也没有再让人过来修行,天枫寺正式成了他们的「家」。

兄弟俩常常过来陪他们读书游玩,鬼王本以为没他的事,结果却被拖着一起读书,他瞪着满桌子的策论,莫名其妙的看向景氏兄弟。

『…这是何意?你们要我考科举?』

他随手翻阅,只觉得这些咬文嚼字的文章让他看了就腻,不感兴趣的阖上。

『我相信难不倒你,不妨试试?』景幽炎劝道。

『为什么?』鬼王觉得对方似乎还有话想说,不解的追问。

『…只是觉得,你还有别条路可以选…我们知道你还是常常以「鬼王」的身分外出行侠,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觉得你可以更安稳的过日子,刀口舔血总是不那么安全…你考虑考虑?』

景幽炎知道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擅自评论他人生活方式,难免会让人排斥,他不愿太过武断的要求鬼王,便好言相劝。

鬼王感受得到那份发自内心替他担忧的诚意,盯着景幽炎,抚摸着精致的书册,有些无奈的笑笑。

『…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们要拉拢我,好当你们的「武器」。』

景幽炎瞪大眼睛,还未辩驳鬼王已经举手,接着又把话往下说。

『是我误会了,请见谅。』鬼王英俊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郑重的说。

在刺客门的时光占据他人生大半,看过许多勾心斗角的丑恶,身置其中的他也干过阴险的勾当,表面上跟着景氏兄弟回宫,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在怀疑对方是想将自己拉入王储之争中,借自己的刀登基。

可他等了等,景氏兄弟非但只字不提,还帮着隐瞒身分,不喜宫中吵杂的事还没开口,对方已经帮忙他们迁居到此,现在还给他别条路选…

即使是号称冷酷无情的鬼王,也没有如此铁石心肠。

景幽炎放心的笑了,看到长大许多的花无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们看,温和的摸摸他的头,让他坐到自己的膝盖上。

花无踪好奇的抓起策论,一脸认真却上下颠倒的瞪着上面的字看。

『无踪,怎么不去玩?也想考科举吗?』景幽炎见状,颇感好笑的问。

『科举。』花无踪稚嫩的童音重复着,头歪向旁边,显然听不懂辞意。

景幽炎简略向他讲了科考制度、官员的工作等等…花无踪似懂非懂,但最后一句他倒是明白的。

『考试厉害,做官帮皇帝,帮你、帮他!』

花无踪指着在庭院里跟其它人玩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应该早已过了那个年纪…)的景明煌,得意洋洋的作结。

(毕竟在他幼小的心里只认识这两个有可能当皇帝的人,所以才会以为帮皇帝做事等于同时帮景明煌与景幽炎做事。)

说得对但也不对,皇帝只会有一个人…而且他们兄弟俩对皇位没有太大兴趣,估计不会当皇帝就是了。景幽炎闻言忍俊不止。

『…嗯,很聪明。』他只觉得这番童言童语可爱,便没有泼冷水。

不过谁继位还说不准,上面几个兄长斗得可凶了…希望别牵连到他们才好。

想到王储之争,他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阴郁起来。

『皇宫的情况如何?』鬼王瞧他脸色郁郁,关心的问。

『…王储之争越来越激烈了,待在皇城恐怕不太安全,若有什么不对,你就带他们去外地生活,不管他们是想习武行侠仗义也好、想做其它事也好,你能照拂他们直到能独立生活吗?』

景幽炎勉强振作,交给鬼王一整迭银票,苦笑着请求。

『你们呢?』鬼王摇头推却银票,追问道。

『…先祖留下的江山,我与皇兄怎能在此时离弃?』景幽炎苦涩的叹。

『万事小心,不可疏忽大意。』鬼王沉吟半晌,还是只能无奈的叮咛。

『放心,撑到有某人继位就没事了,反正我跟皇兄总是躲得远远的,想来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你别太担心。』景幽炎温和的答应。

--没想到几个月后,鬼王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景明煌与景幽炎被人暗算,差点死在宫里,彻底被惹火的鬼王潜进皇宫,接二连三的将所有乱臣贼子抹杀,连带把那几个连手足都要杀的皇子一并肃清,整座宫殿都弥漫在血气森森的诡谲中,却怎么都找不到杀人凶手,甚至谣传宫里出现厉鬼,搞得人心惶惶。

老皇帝骤逝多子,本已缠绵病榻许久的他承受不起这种打击,糊里胡涂的去见了阎王,而整个皇朝就只剩景明煌与景幽炎有皇室血统。

惹火了不该惹的人,即使是皇族贵冑都难逃此劫,伤重在床的景明煌与景幽炎根本无力阻止,而瞥见在旁探视自己的花无踪,望进那双再次染上初见时那抹阴狠戾气的瞳孔,景氏兄弟心中不免谓叹。

看来他们终是放不下心中的刀了…要不是自己太没出息,怎么会害他们如此…

景幽炎伸手抚摸花无踪软嫩的脸蛋。

「…要帮你们。」稚嫩的孩童坚决的握住那只手,郑重声明。

景氏兄弟除了歉疚的苦笑,什么都没办法开口。

鬼王还是成了关键的「武器」。

虽非鬼王的本意,结果他还是卷进皇位之争,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利」,还是被「害」的景明煌,哭笑不得的被拱上帝位。

望着委屈的在龙椅上处理朝政的兄长,景幽炎想到他垂死之际的模样,仍余悸犹存,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皇兄已经第二次差点没命了…

这下对外本就清冷的他更不信任外人,主动扮起黑脸,开始了他长年的搜查工作,发誓不再让奸人接近皇兄。

而「罪魁祸首」的上官御正式建立起组织,为了景氏兄弟、为了肃清恶徒,为了维持皇朝和平,舍弃了远遁的想法,持续挥刀。

这就是「天枫寺」所有历史,来龙去脉花无踪听过无数回,每件事情都娴熟于心,只要想到这些往事,他就有再奋斗的力量。

天枫寺所有人中,天资最高的当属花无踪,自那天之后,他日日修练,置生死于度外,拚了命的汲取上官御所传的所有招数,他不在乎任务目标是谁、不惧血腥与死亡随行的征途,只要能保全他手里的所有,他愿意用自己的任何东西来换,只要能守住他的归处,要他如何都可以!

许多年过去,他已成了当代的顶尖刺客之一,从未想过往其它方向走。

他不可回头、不能犹豫,只能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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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踪瞪着自己的火折子发出的微弱光线许久,被黑暗垄罩因而彷徨失措的他白费很多时间陷在回忆里,好不容易终于振作,弯腰驼背的提起发麻的腿,咽下唾沫慢吞吞的挪动步伐。

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聆听上,呼喊着熟人的名字,想尽快摆脱独自在黑暗中徘徊的状况,越过堆积在脚边的沙砾堆,虽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总之就往空气流动较强的地方走,照经验来判断这样比较容易找到出路,至少也好过待在原位发呆。

不远处的黑暗中,花无踪突然听到微弱的啜泣声。

距离这么近却没发现,就能约略推算他刚刚陷入多混乱的状态。

是谁?听过却不熟捻的声音。花无踪小心翼翼的前行。

「…师父…师父…不要丢小九一个人在这里…我错了…师父…」

花无踪停下脚步犹疑数秒,再次往前,将火光照向声音的来源处。

果然没错,是他落坑前还背着的人--黑狐的徒弟小九。

她大半个身体被沙土埋住动弹不得,何况关节还没接上,就算没被埋着也动不了,披头散发满身是伤,这种状态下没被石头砸死,真能算得上洪福齐天,她本就憔悴的脸色惨白得可怖,干瘪的脸颊上满是泪水,空洞无神的瞳孔对于闪烁的火光视若无睹,不知道陷入了什么回忆,梦呓般的发出惊恐的哽咽,只是喃喃呼喊着不可能出现的人。

花无踪的手还没完全伸出去,又握拳抽回手,想越过她离去的脚却不听使唤,拧着自己的腿肉,强迫自己不去理她,挪动半分的距离却像走过千里一样沉重,他闭上眼,假装自己没看到她,为了拿火折子又没办法摀住两耳,而他可以保证即使双耳都塞住了,还是听得到那啜泣声。

那么耳熟的哭泣声,永远都徘徊在自己心里。

在黑暗中狼狈挣扎的惊惧身影,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靥。

他不可能忘记、绝不会不明白,被庞大黑暗压垮的那种崩溃。

那是他终生的阴影,她的身影跟幼年记忆里的自己重迭,花无踪几乎认为自己精神错乱,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躺在那里,而在看「自己」的人又是谁?

莫不是在恐惧中架构出的虚幻人物?

其实自己早就死在那山洞里,这都是死前的黄粱一梦吗?

花无踪猛力摇头,像要把脖子摇断那样激烈,在黑暗里待太久就是会胡思乱想,这种事自己再清楚不过,他不可以再沉浸下去了。

他走一步退半步,哽咽的呓语让他寸步难行,幼时的回忆在他脑海里不停闪现,恍恍惚惚蹒跚摇动,回荡在空气里的气氛如此凝重。

--她是首领的仇人的弟子,是敌人,不可以同情她。

--当时他多希望有个人来帮他。

花无踪走走停停,频频回首,最后还是没能放她一人在此等死。

他边在心中咒骂自己的无能,边把人从砂石堆里拉出来,想了想,把火折子塞在石头缝隙中,快手快脚的把小九的关节全部接上,完毕后立刻抓回火折子,就怕火光不小心熄灭,动作多少有些粗鲁。

「师父!师兄!」

精神仍处于混乱状态的小九,在昏暗的火光中认不清对方是谁,几乎是用扑的将花无踪紧紧抱住,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呜咽。

「放手!我不是妳师父!也不是妳师兄!」

花无踪吃了一惊,用力推去,手掌却压到不该压的柔软,他尴尬的撤手,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干咳装没事。

打斗状态还有话说,这种情况就算被赏巴掌他也无法反驳。

(即使是顶尖刺客,也没能抵抗三个姐姐的「威压」…除了战斗状态,花无踪可不敢对女人做任何冒犯之举)

「…是你?我师父呢?这是哪?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小九伤处被扯到,疼痛让她恢复神智,看清花无踪的脸,又恢复那冷淡的表情,根本不在乎胸部被碰到,不快的问。

也不想想是谁把妳拉出砂石堆的,嚷嚷什么?

花无踪不太高兴,但想对方既是这里的人,或许有办法知道如何回去原处,便不发作。

「…细节妳不用管,我们从据说是牢房的地方摔下来的,妳知道怎么回去吧?」

花无踪之所以用「据说」,是因为根本没看到景幽炎,才会讲得这么笼统。

「牢房?从牢房哪里摔下来?地板有洞不成?」小九狐疑的问。

花无踪迷糊了,瞪着她的脸,确定对方不是在演戏,心中却更增疑问。

为什么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难道她不知道那里有陷阱吗?

首领他们说绑走殿下的人应该是黑狐,兰芳姑娘说这人是黑狐的徒弟,假设她知道殿下被囚禁处,兰芳姑娘也没有说谎,那她怎么会不知道那地方的机关?花无踪莫名其妙,苦苦思索。

…或是兰芳姑娘说谎?不对,刚刚她跟我们一起摔下来的,虽然不知道她摔到哪里,但如果单纯想设计我们,这牺牲未免太大了。

如果她也是被设计的呢?

例如她的主子发现她背叛他,干脆以她牺牲为代价,让我们落入陷阱?

--如果是这样,对方真是个烂货。

狡兔死、走狗烹。这道理花无踪不是不知道,但景氏兄弟从没干过这种事,所以他情感上没办法接受。

花无踪暂时搁置令他唾弃的这点,先推算其它的事情。

兰芳姑娘的主子「知道牢房有机关」、黑狐的徒弟「不知道有机关」,难道这表示绑走殿下的人,与设陷阱的人并不是同路的?

或者表面上同路,实际上却有人藏了一手?

花无踪并不常做这种复杂的推算,搅得他脑筋一片混沌,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小九等了半天,不懂方才那句简单的话为什么可以让他想那么久。

「你说话啊。」她不耐烦的问。

「…牢房地板塌陷,就摔下来了。」

花无踪跳过「被设计」这点,平铺直述的讲结论,藉此试探她是否真的不知道那机关。

「崩塌?」

小九似乎察觉对方有所隐瞒,黝暗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瞪着花无踪,要他说得更详细一点。

「无谓的话就免了,妳到底要不要带路?」花无踪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周旋,何况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至少可以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机关,急于跟其它人会合的他烦躁的催促。

「你以为我会带敌人回去?」小九冷冰冰的问。

「喔?所以妳要【自己一个人摸黑】回去?请便。」

花无踪闻言冷哼,放弃似的坐在原处,朝黑暗处扬手,做出送行的动作。

他就不信她敢,何况她还负伤,在这种地方怎么甩掉他?

刚刚在接上她关节时花无踪已顺便搜过,这人身上没有生火工具,既然跟自己「同一类」,想必她也不想独自待在黑暗中,主导权完全在他手里,她怎么保持戒备、心里怎么骂都跟他无关。

果不其然,小九冰冷硬气的脸扭曲一瞬,咬着唇显得极度不甘愿,却不肯离开花无踪周围的亮光。

「…我只带你回牢房,之后各凭本事,如果你要劫走景幽炎,就别怪我出手。」

小九挣扎半晌,只得让步。

听她的话,果然是真不知道牢房有机关,她还以为牢房只有一小部分崩塌,人还关着呢。

花无踪这下心里更笃定先前的推测,盘算着遇到上官御后要赶紧报告。

「好,一言为定,妳可不要打歪主意,火折子熄灭谁都讨不了好。」

花无踪咬着弱点不放,惹得小九青筋暴跳,恶狠狠的瞪他。

本来要让她先走,全身都是伤的小九却步履虚浮,沿路滴了满地的血珠,她表情不变未发一语,每个动作却清楚表露着痛,慢吞吞的移动让花无踪焦躁不已,弯腰前进已经很不舒服了还在那里拖拖拉拉!

「还说要各凭本事,妳这样连牢房都撑不到吧。」他忍不住抱怨。

「闭嘴,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受伤的。」小九气愤的回嘴。

「这一连串风波还不是你们咎由自取?谁要你们绑走人的?」花无踪毫不愧疚的冷哼。

一时无话,两人沉默的同时忽觉气氛有些奇怪,明明自己对外人向来不喜多言,怎么这会还能吵上几句?

不不…这人是敌人,想来是在这种鬼地方徘徊,弄得心里烦躁才会如此,回去牢房后立刻分道扬镳,就这么定了。

小九与花无踪心有灵犀的想着。

步行许久,小九的脚步只有愈趋缓慢的感觉,花无踪嫌弃对方动作太慢,干脆单手环住她的腰,像是在臂下夹东西那样,任由小九的腿垂地拖行,搬货似的搬运她,用一种弯腰驼背的古怪姿势加快步伐,他才懒得管风度还是其它,能加快就好。

小九屈辱的皱着眉,却不多费唇舌,暗暗记在心里,准备日后一并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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