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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故意示弱

昔在兰陵堂,公仪休和阿秋都曾得万俟清指点过书道,尤其是公仪休,他乃本门翰墨文采第一人,故而尤其熟谙历代以来各家书道的笔法传承。阿秋自己字不甚好,却也是耳濡目染,松雪堂内堆积如山的字帖真迹多少都曾翻过。

故而他二人一眼之下,便知斛律光所言,大概非虚。他确曾临摹过熙宁皇后的真迹,因为熙宁皇后上官琰秀的真迹,在松雪堂便有一张,常年悬于万俟清案前,其笔致飘逸神秀,确是独一家,不难识别。而斛律光也确曾从刑名家学过刀笔之法。

阿秋目视谢迢,示意他不必开口,口中答道:“既然宁王殿下确实是华池夫人弟子,那么我们也可设法去寻华池夫人之墓。只不过这陵墓,怕并非那般好找。”

她心中所筹算的是,墨夷碧霜当年既是被“素手阎罗”穆华英处决,恐怕即使有坟墓,也并非普通人的那种有碑石陵园的处所。不扔到乱葬岗上,怕已是万幸。但这却不好向斛律光明说了。

斛律光讶然道:“怎会难找呢?前桓华池夫人在南朝宫廷中何等声势煊赫,乃当时一代名人,连我北羌都晓得了。只是后来贵国新朝建立,便再未听过她的名字。但听说贵朝对于前代贵族是有厚待传统的,夫人即便荣华风光不再,一处陵墓总该有的罢。”

阿秋脑中电光石火掣过,忽然刹那间明白了一些事。

那就是墨夷碧霜被逮捕处决的事,全由穆华英暗地里布下天罗地网完成,并未向外声张,而此后南朝境内北羌暗探全部被连根拔起,故此北羌方面再未得到过墨夷碧霜的情况。

他们大致可推测,这么多年过去,墨夷碧霜或已身故,否则也不会没有任何信息回传。但也可能是背叛。但不管怎么说,墨夷碧霜一直隐藏得极好,最大可能还是新朝建立后,朝堂全盘清洗,旧人被斥退,她再发挥不了棋子的功用,故而退隐往某处。

公仪休当时并未被留下参与朝议后的密议,故他并不知墨夷碧霜的最终结局。但谢迢却也是知情的,此刻脸色便分外凝重,答道:“我们可为殿下去询问查访,但并无完全把握。”

阿秋补充答道:“因华池夫人是属于过去那个时代的人了,如殿下所知,新朝建立后便未见过她抛头露面,我们这一辈的人,亦甚少听说她,故而要从她的故人处开始着手访查,而这并非一两天的事,请殿下明察。”

这番话可算滴水不漏地将墨夷碧霜之事,暂且先圆了过去。

斛律光立即点头道:“小王明白。能得三位这般鼎力相助,果是小王的运气。”他满面欢容,继续道:“一方面可见上天垂顾小王,另一方面也是两国人民的福运。小王在此,先行谢过了!”随即深深的作揖,躬了下去。

离开驿馆时,方才门前的一场血雨腥风,已经被清理得半点残留痕迹均不剩下。一带垂杨碧水,草青沙白,几头高大胡马正自悠闲吃草,浑然不觉方才的血腥鏖斗,其凶险之处,犹胜沙场。

唯一不同的,便是再没有任何北羌士兵敢正眼瞧他们三人中任何人一眼,有三两成群的军士斜靠在墙根下的,亦只敢远远地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他们。附近营地亦一片寂静,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亦清晰可闻。

全不同他们来时的喧哗吵闹景象。

斛律光亲自将他们送出门来,又千恩万谢地道谢不尽。仅从此刻景象来看,还真似一个礼贤下士的王爷,热情地挥别客人,一派田园乡墅的恬静风情。

但唯有阿秋三人自己心中清楚,若他们进门时手底下软了些,又或者他们三人真的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官员,今日一场羞辱是绝逃不过去。若是女官,连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经此一役,至少南朝人绝不好惹,必要时杀人不眨眼的作风,应该已经深刻铭刻在这支北羌王军的印象中,足以令他们心有余悸很大一阵子了。

谢迢扬鞭策马,追上阿秋身边,颇为犹疑地问道:“师妹对于这宁王的评价如何?难道我们真的要替他办这两件事吗?”

他其实对这两件事都不赞成,却因碍着阿秋已经表态同意,他没法再当场明词拒绝。

也足见阿秋在他心中地位之重。虽然仍不能替代顾逸,却也已是他信赖依靠的对象。

阿秋沉声道:“此人心计城府之深,远超我等,不愧北朝皇帝之下第一人。”又向公仪休道:“师……”说出口才立即知觉,打住原本脱口而出的“师兄”二字,道:“左相以为呢?”

她问公仪休意见却非没有缘由,若说待人接物见多识广,公仪休是远胜于她的,毕竟从前她只专注于刺者之道,而公仪休却是使于四方,不辱使命的纵横人才。

公仪休点头道:“本相看法亦是如此。只是从前认为北人多莽夫,残忍好杀却无智,这斛律光却是要刷新我们的认知了。”

又苦笑道:“不知这是否是胡人汉化带来的负面影响,其残忍枭厉之性似并无改变,面子上的功夫却是越发不好对付了。”

谢迢闻得,极为诧异道:“孤观这宁王,言谈重确有不尽不实处,但较之那些粗鲁士兵,已算极通人情可以沟通的了,为何你们却对此人评价如此负面?”

公仪休苦笑道:“一个能把深情款款和诚挚表演得如此生动的北羌王族,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又向谢迢道:“殿下可曾见过任何一个君子,无论是您的父皇,又或是少师,与初次见面之人谈事时,如此七情浮于面,像是生恐别人不知道他有多么重情的?”

谢迢沉思道:“那倒没有。无论父皇还是老师,又或者我见过的任何一位从政已久的长辈,都不会故意将多情重义的一面示于人前。那倒并非因他们无情无义,而是……”他沉吟,想是并未找到合适言辞表达。

公仪休纵马上前,道:“殿下的观察极对。一是因为交浅言深,难免令人怀疑别有所图,二是因为情义本是一个人的弱点,若一个纵横多年的政治家,刻意地令你认为他是重情义的人,便是将自己弱点公然暴于人前。而这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发生。”

谢迢脱口而出道:“那便是他并没有这个弱点,而是故意示弱。”

公仪休深深看他一眼,道:“殿下见得极明。请记得,一个人炫示什么,通常是因为他没有什么。”

阿秋亦不得不暗自佩服公仪休的观察鞭辟入里,因她虽大致对斛律光有一定判断,却不能如公仪休这般清楚明白的描述出来。谢迢生长于深宫,虽因无亲情而孤寂,但身边却还真没有过对他心存歹念的人。因此,他对人性的认知,仍是相对简单的。

一个人若自幼生长的大环境是友善的,他自很难以叵测居心揣度遇见的人,也想象不到天底下有卑鄙无耻,无情无义之人。

谢迢再问道:“既如此,我们为何还要答应帮他做事?”

这次却是阿秋回答道:“殿下应知,他已经说过了,他特地提前一个月前来建章,便是要以民间身份活动,处理这两件事。即便我们不答应,他一样会用种种手段,去完成他的目标。而即便他拜托我们,他也不会简单到认为他一句话,我们便会老实替他跑腿,并将一个令他满意的完美结果拱手交到他手中。”

她控着缰绳,自如地道:“既然如此,不如先答应下来,也显得我们有风度且肯合作。并且,我们还须派出人手监视他在建章的举动。因他断不会因已将这两件事交了给我们,便安分守己在驿馆睡觉等我们办妥的。”

公仪休笑道:“正是如此。他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绝不会单纯到认为我们答应,就是一定会肯为他做的了。”

谢迢不禁有些糊涂,道:“那这两件事,我们究竟是办还是不办呢?”

这次是公仪休苦笑道:“便说第一件罢,殿下认为,即便我们想办,便可以办得成吗?”

他指的是出面替斛律光约见上官玗琪一事。如今在南朝,即便天子谢朗传旨,如若上官玗琪不肯接受,那也是召不动的了。门阀第一剑手超然于任何权力之外,若谢朗要强召,只会引发整个武林和诸家门阀的反感和抵制。

谢迢一想起此事便觉灰心丧气,自个人角度,他自然不乐见上官玗琪去见斛律光。但是从公事论,即使他以太子身份命令上官玗琪去见,上官玗琪仍不可能买他的帐,他最大可能是碰一鼻子灰而已。

阿秋却从容道:“我可以说服上官大小姐,去看一趟这人究竟整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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