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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临阵易主

箫声止,鼓声起。

所有舞者肃然凝立,而后弯腰,放下原本所执的雀羽,拾起斧盾。

《韶》舞已毕,接下来展示的,是歌颂武功之威的《武》舞。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舞者队列倏然分开,成双成对而立,手持斧盾,专心听节律而进。

较之《破阵乐》的汹涌肆意,《武》之威肃,在于每一舞者均全神贯注,听鼓点踏节而进,极致的凝神专注,给场域造成的压力。

鼓声由缓至急,渐至密如繁雨。

咚然一声,是鼓点进行到**,铜钟发出的铿然长振。

与此同时,场中三十二对斧盾交击,轰然一声,金属撞击清越铿锵,铁骑突出,征伐之意尽显。

六十四人,并不能算得很多的人数,但在此刻,却吸引住了全场近万人的注意力与目光,无一人敢出大气。众皆屏息以待。

成双成对的舞者,一击即分,毫不凝滞,继续踏步前行。

随着钟鼓声进退,每一次的击、刺、砍、进,并不是暴戾的展示,而是将冷静、克制、专注,和瞬间的爆发,展示得淋漓尽致。

一击即分,一跃则退。

不冒进,无怯懦。每一动作,均听令而行。

《武》并不张扬,展示的却是极致的克制与整肃,军纪的严明。

如一柄利器,腾挪闪拿均在完美的控制下,若行杀戮,亦绝不会多流一分血,而只在扼住敌人的咽喉。

阿秋在进退执舞中,亦感到周遭北羌人先是震惊,而后渐渐浮上的疑问与困惑。

若能将武士之舞,训练得如此般节节应响,如臂使指,触变不惊,那么南朝此番为何会在军事上,节节败退,一败涂地?

难道《武》所歌颂的《武》德,真的只是纸上谈兵,出现在祭天舞蹈之中,而非战阵之上?

击刺。错分。纵跃。吼。定。

随着钟鼓大乐渐缓渐息,阵中舞者齐凝住不动,斧盾拄地,偃息。

武为止戈。武为诛暴。最初《武》乐的创造,是歌颂武王伐纣的威德。

武之威,来于替天行道的节制与肃杀。

亦来自当行则行,当止即止的收放自如,指挥若定。

随着号角声起,所有舞者面转向祭坛方向,向天地三拜,长揖及地,而后徐徐而退。

代表天地的主祀官斛律金和紫罗夫人万岁,亦不得不向这支方阵还礼。

阿秋以眼角余光瞥过场中,却仍不见万俟清身影。

下一仪式,须得入殿而行,那便是斛律金正式登基为新魏天子的登基大典。届时便不是所有人均可入殿观礼了。

众人依次退出时,阿秋终于下定决心,加速脚步赶过几人。

此刻虽人人皆戴着面具,她却可辨认出队首两人,拿紫竹箫的是萧长安,另一执白玉笛的则必然是公仪休。

另有一人身形颀长,随于公仪休之后,有峭拔峻立之气,却无法辨出是男或女,更遑论认出此人是谁。

只不过一瞥之下,阿秋便觉得此人气质出众,难以忽略。

但此刻她亦无暇他顾,只赶到公仪休和萧长安身后,轻声道:“是我!”

只见两人背影同时剧震,显然是已认出了她声音。

公仪休一滞之下,低声道:“跟在我身后,一会随我入殿观礼。”

阿秋如他所言,不动声色地插入他和身后那气质特殊之人中间。

那人却是立即切到萧长安身后。这样一来,队首四人便换成了公仪休、萧长安、阿秋和那人。

这大约也是一会代表南朝入殿观礼纳降的人选。

阿秋此刻既已紧随公仪休身后,不由得问道:“其他人去哪里?”

她心中惦记的,却是孙内人、薛红碧、张娥须、崔绿珠四个不会武功之人。

一会他们若在殿上发难,首当其冲难以保全性命的便是这几个人。而阿秋最惦记挂念也是这几个人。

公仪休已明白她心中所想,轻声地道:“她们会在殿外等候。”

微微一顿,又道:“其他人都在。大家……一同进退。”

阿秋便明白了。

到得此处的人,在如今形势下,均无生还可能了,也不仅是孙内人她们四人。

但若能在新王登基大典上斩杀斛律金,北羌势必立刻四分五裂。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无暇南顾。

那便是替南朝争取了喘息的时间,也是替天下汉人留了一线希望。

钟鼓齐鸣三声,自远及近传来,却是天子登基大典即将开始的讯号。

其余万人均仍集聚于德阳殿外,只有近千人随斛律金的仪仗入殿,等候见证天子升座登基。

而人潮退却之后,整支南朝使团此刻包括阿秋在内,便只剩了二十人。

入殿之前,唯独公仪休和萧长安摘下了面具,从容带领其余人捧着国礼进入。

阿秋手上所捧的,正是象征天下一统的《山河图》。而对面那身形峭拔之人所捧的,便是名震天下的天子剑“祖龙”。

余下之人所捧或为玉璧明珠,或者笔墨金帛,有的是象征臣服之义,有的是价值连城的重宝,总之均依足礼法而行。

而大殿内文武百官早已分列阶下,钟鼓齐鸣,高踞殿上的山海屏前,九龙宝座旁两侧依次展开雀羽锦扇,迎接新任大魏天子斛律金升座。

但见玉石串成的十二冕旒之下,斛律金身着黑地刺绣九条金龙的衮龙袍,缓步趋进中庭,拾阶而上。身后紧随着的,仍然是白袍金环的紫罗夫人,她手中所捧,却是一座博山古铜炉,其中香气冉冉浮出,犹如云山雾海。

再其后,方是两列宫人内侍,捧着诏书玉玺等物。

阿秋心中有疑窦一闪而过,却是因为按理在内宫之中,万岁地位并不甚高。此前在祭坛前,或可因她是半个祭司之职,故得近御前。可到了此刻前朝登基大典,无论从哪方面说,紧随斛律金之后的位置,不应是她。

而万岁此刻出现,亦令她想起另一件事。

斛律光昨夜曾逼迫万岁趁夜刺杀斛律金,但目前看来,此事并未成行。无论是万岁未曾出手,还是出手却失败了,斛律金此刻都是好端端地在这里。

以目前情形来看,万岁未曾出手的可能性更大。

因她若是出手却失败了,斛律金又岂能容她还活在这里?

只是这样一来,却破坏了斛律光的大计,不知他当如何以对。

一念及此,阿秋不由得以余光斜瞥殿前,却诧异发现,本来身为北羌第二人,又是重臣的宁王斛律光,今日却不见其踪影。

她心头忽生警觉。

斛律光不在,或许仍不算什么大事,可斛律光不在而登基大典照旧举行,斛律金竟无提出任何异议或解释,这便预示着朝堂下正孕育着一场暗自涌动的风雷。

当她的目光触及殿上最高处,正待展开诏书宣读的国师万俟清,心中更是暗凛。

依目前位置来看,即便受降之时,万俟清亦会守在斛律金身前。如此一来,大为不利。

但到得此刻,只能见机行事,再无退路。

即位诏书应是以胡汉两种文字写就。万俟清先以北羌语宣读诏书,阿秋亦不懂北羌语,只听得他语气郑重,前边必然也是一些“奉天承运,四海宾服”之类的吉祥祝语。

他一路读下去,本极流畅,可到某一个词时,以万俟清的镇静和胆色,亦忽然就顿住了,连整个殿内的氛围,都一时静寂下来。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锐利无比地,向阶下瞥来。

而此时此刻,新天子斛律金的仪仗,正行过阿秋一行人面前。万岁捧着的古铜香炉里的香气,亦拂过阿秋的鼻间。

阿秋虽然垂着眼,却看得清楚分明。

万俟清所瞥注的,正是华盖之下的天子斛律金。

而与此同时,华盖下的天子微微抬起头来,迎向万俟清的目光。

冕旒的青玉珠串晃动之下,眉梢眼角并不清楚,但阿秋已从他唇角挂着的那一缕意味深长的微笑,认出他来!

着天子服裳,戴十二冕旒的人并不是斛律金,而是斛律光!

虽然身是局外人,阿秋亦觉一瓢冰水自脊梁骨浇下,背上都散发着寒气。

登基大典之前,天子必定沐浴斋戒、更衣,焚香,换好礼服后,方登车前往祭天场所。而这一路皆是至近的内侍宫人照应,且也不会有外人可以近身。

适才在祭坛前,所有人亦是遥遥相望,只能大致窥见天子衣裳风度,并不能清楚看到他的容貌模样。

而到了此刻进殿,所有人都是跪伏道旁迎接,亦没有人敢抬眼正视天子真容。

这便是斛律光可以以天子身份,一路走到这里的原因。

这也解释了万岁为何紧随他身后,成为这祭天仪式和登基大典上,最接近他的见证者。

斛律金必然已经没命。

一念及此,阿秋亦已不寒而栗,只觉毛发悚立。

这起针对兄长和皇帝的谋杀,究竟是何时发生的呢?

是在昨夜斛律光离开之后,万岁即刻便去了斛律金的寝殿执行,又或者是今天凌晨,斛律金起床梳洗预备之时?

没有人可以知道了。

所有能知道的,便是他们成功了。

殿上,万俟清轻咳了一声,不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将阿秋自恍惚中惊醒过来。

她蓦然惊觉,眼下,斛律光要过的,便是万俟清这一关了。

他能否顺利成为今日的新魏天子,便要看如今的国师万俟清,肯不肯认账了。

师尊他会如何应对呢?

阿秋再度垂眸,而后装作不经意地,向殿上瞥去。

万俟清轻咳完毕后,便面不改色,将诏书直念了下去。

但随着他一行行往下念去,殿下文武百官无不改色,接着便是群情耸动。

到得他念完,殿中之人已自交头接耳,私议不休。

且有人再不顾尊卑,索性抬起头来,对着华盖之下的天子瞠目而视,而后均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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