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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们对视的瞬间朝门外跑,只是没一会儿,就往不同的方向窜出,听着脚步越来越近。
鹤尔果断扔掉书包,借着月色,穿过一片竹林,视线里出现一个土坡,她想也没想地往上爬。
男女力量悬殊,追鹤尔的又是比较瘦的男人,鹤尔刚上土坡,悬挂在下的双腿被追上来的人一把拽了下来,她的脚砸到地上,额头顺势撞到竹子上,白色的外套被人粗暴地扯开,鹤尔没力气反抗,只得任由着瘦高中年男人动手。
她呼吸急促,脚上的疼痛就像断了似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
“躲什么?哥哥教你。”
冗长的两分钟,让鹤尔无法共识当下的一切。
她挣扎着,被人死死按下。
她想呼救,周围如死一般寂静。
陌生的触感,生茧的手掌无不刺激着她的感官。
那双手在身上游走,她挥出的拳头毫无作用。
鹤尔想到那通电话,想到那个女人,再想到鹤柏。
明明这种情况下,她应该自救,应该嘶吼。
可每次反抗都被轻松化解,她毫无办法。
意识模糊下来时,她绝望的视线突然出现一抹身影。
他跑得太快了,杂乱的头发随着引力垂落,发红的双眸刺痛她的眼睛。
能让她哭太难得。
飞奔而来的人一脚踹倒急不可耐的中年人,沉声,“她需要你教么?”
鹤柏看到这幅画面,高挑的身影一顿。
他就不该跟她置气,非要把她留下来后又放任她走,还不许车送她。
要不是他从里厅过来没看到她,发觉不对赶过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尔尔。”
鹤柏喘着粗气,忙不迭地脱下衣服盖在她的身上,他撕扯身上的衬衣,轻按出血的部位,“是小叔,小叔来了。”
少女的意识涣散,似乎快昏迷。
鹤柏神色一冷,被踹倒的中年男人刚要起身,背对着他的男人倏然站起来,他一拳砸到中年男人的鼻梁上。
-咔嚓。
中年男人的鼻骨直接裂开,嚎叫声响彻夜空。
鹤柏还觉得不对味,回身借着石块一脚把人踢倒,顺势就抄起脚边的石头猛地朝他双手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鲜血流了一地。
那双手已经扭曲,和夜里的黑融合。
他呵斥,“你他妈的动谁不好,你动她。”
鹤柏气得发抖,手里的力气没收着,要是陈九霖来得晚,他就把人弄死了。
陈九霖拼了命地把人拉开,大喊着想唤醒他的理智,“先生,先生!你别冲动。”
鹤柏早已没了思考,他动了鹤尔,他就得杀了他。
很早他就知道,他养大的人,只能得他首肯才会放心的把人交出去。
“小叔..”
鹤尔的视线漆黑一片,她听到了鹤柏的声音,也感受到了鹤柏起了杀心。
鹤柏不再挣扎,他推开陈九霖,跌跌撞撞地跪在她面前。
身形以卑微的姿态垂首,随后被她的话激得面色发白。
“我给你打电话了,不是你接的。”
医护人员赶过来,男人已经抱着少女从黑暗里走出来。
“送他们俩去警局,”男人眸色冰冷,抬眼看过去,“你们谢家有这号人吗?”
谢家主连忙摆手表示谢家与两人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陈可被陈家人接走了,走前她望着昏迷不醒的少女,想起那位先生匆匆赶来时,平静的双眸在看到她的时候暗了下来,声音开始压不住的颤抖,“不是她!把人手都派出去,给我找。”
她获救了,可腿软到不能起身,她也想去找鹤尔,如果不是她非要去看什么交流会,她们就不会遇到这些。
谢家的私宴是用来款待鹤柏的,国外的生意和鹤家关联的款项太多了,这次言宫交流会正巧就有机会探探他的意思,只是令谢择没想到的是,他亲自去说明,对方根本没听完就点头答应,本以为稳了,谁知道谢淮的两位同学里,有一个刚好就是鹤柏的人。
谢择只希望他们当机立断和两人断掉关系,能维系住后续的合作。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鹤氏法务发来解约合同,并表示与贵公司合理竞争的城郊地皮,将以2倍价钱判留给第三方,除现有合作不得不进行之外,鹤氏经手的所有产业,将不再与谢氏、李氏有合作意向。
李氏就是擅拿鹤柏电话的女人的家族企业。
他不过前段时间在饭店长廊抽烟时,撞见女人被欺负,嫌吵得慌,帮了一把。
结果有人自作主张想搭上他这层关系,拍了照片,发在网上。
但要真问起,为何独独救下她,只恰好那双眉眼与鹤尔有两分相似罢了。
那破玩意儿视频也是李氏找人把鹤尔P了换成那女的。
他就说,他什么时候成捡破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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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城郊落了雨,从台窗往外望去,高耸的竹林有雾气环绕,院内新翻的泥土又打湿了去,那处地他本想用来种她喜欢的植物。
可惜了。
男人翘着腿,轻阖双眸,身后的人笔直站着,昨晚放过来的文件有打开的痕迹,顿时松了口气,正逢这时,背对着的人开了口:“李氏?他们凭何为惧?”
陈九霖轻顿,“可是,将两家的合作取消,是否不太明智。”
陈九霖从小在鹤家,跟他一起长大。
后来他当了警察,而他留在鹤氏,怕他有一天回来,局势对他不友好。
事实上,鹤柏确实回来了。
男人站起身,他的面容隐在雷雨黑尽的黄昏之中,“九霖,我本不打算动他们的。”
陈九霖垂眼。
门从外被敲响,“先生,小姐醒了。”
“去办吧。”
“是。”
鹤尔醒的时候,只有床头处亮着的灯盏照出房内布局。
房间很大,右边是一块落地窗,黄白的窗帘拖在地上,左侧镶着一壁衣橱,往里走是卫浴,与之相邻是装满书的书架。
鹤尔看得专注了些,头一下痛得厉害,“嘶。”
窗外噼里啪啦的一阵响,雨水顺着窗帘流淌一地。
鹤尔撑着起身,她掀开被子,不等脚落地,她整个身子猛地落到突然出现的男人怀里。
“做什么?”男人声音低沉,抽空把嘴里的烟拿掉扔出窗外,窜出的火星没来得及落地被飞溅的雨滴浇灭。
鹤尔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坐在床沿边,抬头看他。
“下雨了。”
鹤柏眉头一皱,侧身将打开的窗户拉上,雨滴滴答砸到他的指尖。
“小叔,你不该那样做。”
鹤尔的嗓子干得厉害,话出口,才惊觉已经哑了,却还是接着说,“不该因为我毁你前程。”
鹤柏转头看着她,眸色紧缩,启唇半秒,也没有接话的意思。
鹤尔的面容被暖光包围,眼里有浅浅泪意翻涌,见他不语,她轻轻皱眉,“如果我没有叫那嗓子,你是不是要将人...”
“我会杀了他,”鹤柏沉默几秒,还未散去的青烟裹挟了他的俊颜,只两秒,又将半明半暗的侧脸交还,“别怕我。”
鹤尔的眼角发红,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所以,从一开始,最后那辆警车就是来接他的。
他想好了,要为她舍了前程。
“我没怕你。”
“撒谎。”鹤柏轻叩窗台。
他抱住她的那刻,他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害怕,是怕他也和昨晚那样打她?
鹤尔抬眼。
她只怕身边再也没有他,其他的何以畏惧。
鹤柏道:“我动谁都不会动你。”
鹤尔摇了摇头,拒绝了他蹲下身想要为她擦眼泪的动作。
“小叔,欠你的我还不起。”
鹤柏单膝跪下,执意给她擦了眼泪,“那就别还了,应我一句话。”
鹤尔抬眼和他对上。
“三十岁以前,不许早恋。”
鹤尔一顿,要不是他认真的和她说这话,她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小叔,我才17。”
鹤柏抬手让候着的人送吃的进来,闻言,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
“没有。”
鹤尔哪儿还有问题,看着他让人送来的一桌餐食,想问的话早就随着那句,我会杀了他沉入心寂。
再沉沦一次,就一次。
那时的她不惧何物,唯独害怕被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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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到了暑假前夕,鹤尔坐在位置上收拾书包,身侧的位置空了一段时间。
她从学校回来,陈可就请了假,虽然两人时不时在电话里聊天,但鹤尔知道,肯定是家人不愿意陈可和她来往,陈氏和其他公司不一样,他们不需要靠着鹤氏的合作丰盈自己,陈氏是几代人的心血,就着陈可的话说,只要不搞砸祖上的名声,安安稳稳将后辈养下去就行了。
“尔尔!这次我的分数得高五十分!”
薛倩喜滋滋的拿着演算完的草稿纸,激动的告诉鹤尔她这次寒假要大敲薛承一笔。
鹤尔只得停下拉拉链的手,做出恭喜发财的手势,“那就恭喜我们倩倩,大敲一笔。”
薛倩在她旁边坐下,“重点是这个吗?”
鹤尔疑惑地嗯了声。
薛倩神神秘秘的靠在鹤尔边上,“重点是我要有钱了。”
鹤尔:“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
薛倩从包里拿出一张规划图,指了指左侧的图标,“那我不得带你一起去胡吃海喝。”
鹤尔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倩倩你先等一下,我回个消息。”
鹤:【考完了?】
鹤尔看了眼周围的空位,教室里只剩零散几个人,回复,【嗯,小叔晚上回来吃饭吗?】
鹤:【能赶上,如果饿了就先吃,我让司机来接你。】
鹤尔刚想打字,一旁的薛倩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顺着动作,鹤尔抬眼,神色局促的男生带着几人走了过来,“鹤尔,我明天就出国了,生日估计也在国外过,我想请你..你们吃个饭。”
薛倩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身子靠在鹤尔一半的位置上,直接挡了个大半,“谁敢吃我们大班干部的饭啊,别又被疯子缠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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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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