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的程鸢入目先是看到了身上披着的深灰色毛茸茸的毛毯，窗外绵绵的白雪装饰着整个天地，寒风中飘着五颜六色的彩带不经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醒了？”清了清嗓子，郯念墨放下手中的手机转头看着睡眼惺忪的人。
“嗯，这是到了吗？”带着睡腔揉着眼睛打量着周围。
“时间还早，要去转转吗？”
看着时间还早“好啊，正好可以去看看有没有能给莎莎当元旦礼物的。”说着折着手中的毛毯。
程鸢过于轻松的语气让他有些莫名的心慌，顺手接过她手中折好的毛毯，顺势放在了后面。
“我们是转到哪算哪还是做个规划再去？”
郯念墨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手机，“你做攻略啦！”程鸢语气里带着期待和惊喜。
刺骨的风让刚下车的程鸢不经裹紧了身上的袄子，正准备戴上帽子想着会暖和些，伸手戴帽子时面前的身影近了，脖子上一暖，一股熟悉柠檬香让伸出的手顿住。
“戴着吧。”
程鸢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多的男人低头认真的给自己系着围巾，于是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洁癖。”
“干净的。”男人没有停止自己手上的动作，语气无奈又认真地说。
“哦，意思就你自己戴过呗。”男人被她的话动作一僵，程鸢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人，看着他的耳垂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红色，不来由的心情很好，看着男人看向自己的视线，低头闻了闻围巾的味道。
“柠檬和冬天好像也不违和啊。”郯念墨看到她的动作后，整理好她后面脖子的围巾，便转身“走吧。”
程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下午的太阳并没有很暖和，程鸢看着沿途的小贩熟悉感扑面而来。
高中一的时候学校搬迁，外面再也没有小贩，高中的时候虽然大家都没有在一个班，但是每次放学都会在一起，早上也是，直到程鸢看见了泥塑店门前的雪人有些走不动道了。
高一学校举行的手工比赛，当时程鸢的作品被打下去好多次，“我又不得奖何必呢。”看着手中是第二次被打回去的塑料笔筒，程鸢懊恼的有些烦闷。
“买的不行，手工做的也不行，你俩到底是怎么过的？”抬头看着身旁的两人。
“可能因为我们老班好说话？”秦莎莎揽着她的脖子说道。
“啊-烦死了。”程鸢暴力的揉着头发。
“下午放学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郯念墨伸手整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放学后，俩人在精品店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你说我要是不交了会怎么样？”
郯念墨的眼神程鸢背后一凉“那有行开的店，我们再去看看吧。”
看着门口摆满了花束“是一家泥塑店，那我自己动手随便捏一个拿去可以吧。”程鸢看到了希望开心的拍了拍身旁的人。
一刻钟后“为什么可以这么难？”程鸢有些颓废的到在椅子上，看了店里的屏幕不经有些着急“时间不够了，熬上晚自习了，救命啊。”
“你先别急，我来。”郯念墨走去跟店主不知说了些什么，走回来时带着救世主的光辉。
“店长说最简单的可以做雪人，不用烤制，三天左右差不多就可以干，做完带走晚上给你们老师看一眼？”
程鸢听完后跃跃越试，最后在两人的并肩作战下，雪人终于做成功了。
“要进去吗？”郯念墨出声打破了程鸢的思绪。
“好啊。”程鸢便朝着店里走去。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店员热情的问候。
程鸢侧身看着拉门进来的人张口“两位。”
“情侣现在有活动哦。”店员转身去柜台拿起了一张单子。
“我们不是”“活动内容是什么？”程鸢有些诧异的看着打断自己的郯念墨。
“是这样，今天是我们老板在对面开的咖啡甜品店新店开业第一天，情侣点单的话可以免费在本店做一个陶艺，等到烧制成功后还可以帮忙邮寄，不过邮费自理。”
男人点了点头后看着店员递过来的单子开口“一份生巧巴斯克、一份蓝莓巴斯克还有两杯热可可，可以吗？”
程鸢微微点头，嘴角带着笑意，学生时代的自己总是这也想吃那也想吃，但是因为经费有限，往往就会有选择困难，而郯念墨的存在让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
“那两位是先品尝还是先制作？”
“先吃吧。”程鸢便去了靠窗边的座位坐了下来，看着外面小贩的生意。
“烟花是晚上八点的，我们等会可以做完陶艺在去看看周围的小吃，时间就差不多了。”
“你还是很有规划啊，那在计划之外的时候怎么办？”程鸢撑头笑意不达眼底的看着他。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哈--看来取决于你自己，看是权衡利弊还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权衡利弊。”
“对你从没有权衡利弊，只有深思熟虑。”
程鸢视线转移到桌子上点了一下头“也许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工作上的趣事，冲淡刚话语中的寒冰。
晚上大桥上，郯念墨护着程鸢在人来人往中穿梭着。
寒风中程鸢手搭在桥扶手上，鼻尖被冻得通红，呼了一口气后“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也去过很多地方，喜欢上了很多美景、美食、名胜古迹，但我也有了最最最讨厌的--地方，机场啊、车站啊这些地方总是想压点去，每次都会看到最多的不是团聚相见的欢喜就是离散时的悲伤，前者是我羡慕向往的，后者是我总想避之不及，直到有一天在机场有一个姐姐对她的孩子说，‘我的宝贝，你会有一天要奔赴属于你的山海，离别是成长中最平凡的课题，相聚只是为了下一次的离别做准备。’她的孩子不明白啊，但是郯念墨，我听到后好像快乐了很多。”
转向男人手插回口袋“我花了很多时间找到了快乐的办法，给自己打造了坚不可摧的盔甲，如果相聚是为了将来的离别做准备，那么现在我想只顾眼前，在离别前想给自己---和你一个完整的结局，所以郯念墨！元旦快乐，还有---”程鸢转向他，微红的双眼，哽咽的声音，
“重新认识一下吧！”从口袋拿伸出手，指尖朝向他。
“你好，二十七岁的郯念墨。”
郯念墨低头看着她粉红的指尖，裤子旁的指尖微颤，踌躇半天仿佛下定了决心，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拉她进了自己的怀里。
声音有些哽咽，脸埋在了她的肩膀上“元旦快乐，鸢鸢。”腰间的力道收了再收。
程鸢伸出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拍了拍“郯念墨，绚丽的烟花下，我的新年愿望是我们无论最后怎么样，都要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都要成为最好的自己，都要万事随缘啊。”
程鸢挣扎了几下退出了他的怀抱“麻烦您弯个腰呗！”程鸢扑闪着葡萄眼，黑色的瞳孔在烟花下郯念墨独独看见了自己。
看着她有些迟疑但还是慢慢弯下腰，程鸢毫不犹豫垫脚在他脸上轻啄一口。
郯念墨好似断了发条停止转动的钟表，他呆愣着看着她，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远处的烟花在耳边围绕。
程鸢没有让他呆愣很久就双手环着他的腰，头抵在他的胸前“郯念墨，这是我第二次对你鼓起勇敢，应该也会是最后一次，所以”
声音被烟花璀璨的瞬间所覆盖，郯念墨单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捋着她的头发，等到怀里人调整好后，他拦着她的肩膀看着远处的烟火。
待烟火结束，郯念墨把人转向自己开口道“鸢鸢，本来是想等你说你适应之后再说我们的，可是你这样我忍不住想要把所有计划好的事情提前。”
“你计划好的事？那要不还是按照你原计划来吧。”程鸢调皮一笑。
郯念墨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那还是算了吧，都二倍速了，我没有二刷的习惯。”
“呵呵呵”程鸢用手肘打了一下他，便像台阶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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