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倒是完全遂了村民的愿,他们决定不再追究殷秀和全生私逃,也不追究宿弦的擅作主张。
殷秀抱怨道:“切,明明生死一线,立了那么大功劳,只是不追究了而已?一点儿奖励都没有!小气死了!”
全生安慰道:“好了好了,至少你不用死,我也不会被打断腿不是?”
他从背后偷偷摸摸变出一个金镯子,在殷秀眼前晃了晃:“秀秀,我请村北那瞎眼神算子算了一个良辰吉日,明日我就上你家提亲,争取在良辰吉日成亲,我们明目张胆地在一起!”
“是光明正大!”殷秀把金镯子套在腕上,看了又看,满心欢喜,“花了不少钱吧?”
“你高兴就好,它不算大,等以后我买一只更大的,不,买金项链、金耳环、金簪子,全给你,让别的姑娘都羡慕你。”
殷秀靠在他肩头,说道:“经历了生死,我殷秀认定你了,今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好。”全生飞速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姑娘的脸颊立马比天边的云霞还红。
“师父,我又来叨扰你了。”
“张先生,柏言也来叨扰你了。”
宿弦将酒壶倾斜,酒水沿着墓碑洒了一圈。
“您当初是不是故意选在这儿,为的是方便以后能一直盯着那棵棠梨树王,看它毁灭的那天到来。徒弟没让您失望吧,我们成功了,再也不会有姑娘担惊受怕。”
柏言握紧她的手,对着张唯攸的墓碑说道:“张先生,宿弦是个勇敢聪慧善良的姑娘,若是我有命回来…”他看向她,“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宿弦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答道:“天大地大,愿陪君子。”
柏言将贴身的白玉佩挂到她腰间,说道:“你带着它,我很安心。算是你我之间的信物吧,说好了,这次一定要等我回来,切不可以身犯险。”
“没有险可以犯了。”她说。
他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在夕阳的映衬下极目远眺,棠梨村赖以生存的河流奔腾不息,除了那棵棠梨树王化为一片废墟,空出好大一个坑。
宿弦想,人心也贪婪,妖心也贪婪,但总有人要去打破那些自私、愚昧,带领大家走下去。
上次没有好好道别,这次终于可以袒露真心。沙场九死一生,刀剑无眼,柏言不放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证自己能回来。
“宿弦,一年后如果我还未归来,那你便不必等我了,你一个人也能走,天高海阔,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宿弦点头道:“为了不失约,我相信你会没事的。”
这次她送他至村口,目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切好似一场梦,如今大梦初醒,各奔东西,人生何处更相逢?
柏言走了五天后,村里发生了一件难得的喜事,全生迎娶他心心念念的殷秀,特意从镇上定做了新郎新娘的喜服,请人敲锣打鼓地把新娘娶进门。
因为村民还视她为不祥,所以宿弦并未露面,但噼里啪啦的鞭炮和沉闷的鼓声避也避不开,她人在义庄,如亲临现场似的。
算算时日,柏言应该早就到了军营,于是她找来笔墨和纸,写了一封信打算到镇上托人寄给他:
柏言,近来可好?我想你已经到军营了吧?殷秀和全生今日大婚,成就良缘,可惜我没能亲自送上祝福。但殷秀为人周全,特意留了一份喜糖给我,我便大方地拨出一半留给你。棠梨花开败了,很快就结果,我今年打算采摘一筐棠梨果来学酿酒,珍藏到来年春天等你归来时与我共品佳酿。我一切都好,望君此去顺利,平安归来。
写完搁笔,忽然一阵风吹过,将裹挟的棠梨花枯花扔在她的信上翻滚,随即带出几丝墨痕。
她捻起花瓣往窗外一扔,对着信吹了又吹。
春光灿烂的日子即将过去,再过几日便入夏,明媚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因为有要等待的人和风景,即便孤身一人宿弦也不觉得寂寞了,因为前途光明璀璨,春华秋实在岁月里来来往往,终会偏爱她一回。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