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初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玖玖正在对着他抹眼泪。
“对不起,治不好你。”
她充满愧疚地道歉,“别担心,就算桑梓把你砍成两半,我也能把你缝起来,让你风风光光地离开。”
冷初:倒也不必如此。
“等一下……”冷初开口解释,喉咙干得要冒烟,余歌善解人意地把水递过来。
冷初把水喝了个干净,然后问出了他醒来后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的伤应该在背上,所以为什么我是躺着的?”
众人:……
余歌开始忙碌地添水,忙碌地打扫卫生,忙碌地帮冷初盖被子。玖玖视线飘忽,罗落一直在看书,根本没抬头——但是他的书拿反了。
“因为我们才发现止血贴过期了,粘度不够,不压着的话,边边角角会翘起来。”玖玖移开了视线,尴尬地解释,“不过没关系,血已经止住了,镇痛药也用上了,你可以继续战斗了。”
她指了指外面,是温练含马赛克量极高的怒骂和打斗声。
冷初环顾四周,应该是个医院。其他病床上的东西看上去还挺干净,并没有多少灰尘,可惜电力系统已经被切断,开不了空调和灯。
“我们去了研究所,找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研究所里的丧尸被不知道什么人放了出来,我们解决完那些东西后,出门和桑梓手下的人撞上。”
余歌告诉他分开后的事情,桑梓手下的不良少年们语言表述能力堪忧,把“请”深度理解为“强迫”。
正义的温练不能坐视不理,用强硬的拳头把这群没人教的年轻人揍了一顿。挨打之后的少年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一字一句地把桑梓说的话复述出来。
在得知桑梓去和冷初私联后,房管温练原地爆炸,打开通讯器定位,发现代表冷初的图标灰了一半,正在朝着小队的方向迅速移动。
温练决定暂时不追究冷初一个人走丢的事情,她手痒难耐,渴望打架。余歌是个柔弱的男人,打不了;玖玖和罗落是孩子,更是打不了一点。
于是五分钟后,刚好抱着生死不明的冷初出现的桑梓,成为了指定挨打对象。
“我们建议你现在继续装晕,就当不知道,避免老大秋后算账。”
但还是很好奇啊,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走丢。玖玖说完,看向冷初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关爱,其中混杂着一些慈爱。
冷初:……?
他斟酌着开口,“过多脑补是不好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玖玖慈爱的眼神打败。无他,就是这种眼神杀伤力太大,无论怎么解释,都已经没有用了。
冷初选择了闭嘴,扭头,不愿面对事实。
事已至此,继续装死吧。
他放心地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再次晕了过去。
梦里不再是一片黑暗,暖色调染出的场景像是秋日的某个下午,暖风拂过面庞,耳边是梧桐叶簌簌的声响。
旁边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公园。公园里那个秋千在风中微微晃动,然后冷初看见一只黑白边牧自己叼着牵引绳,欢快地跑过来,扑到他身上,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被小动物冲昏了头脑的冷初当即放下一切,抱着边牧就是一顿撸。黑白的色彩在阳光下泛着金色,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大型犬紧紧贴着冷初,用舌头舔他的手和脸。
“宝,你真漂亮。”
边牧的美色让冷初被迷得找不着北,他快乐地揉着狗头,在小狗的眼睛里,他好像就是全世界。
“小狗,要不要跟我回家?我家还蛮大的,玩累了可以直接睡觉。”
冷初很喜欢动物,尤其是热情万分的小狗。但由于工作繁重,晚上八点下班都能算早退,他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养一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快乐小狗。
边牧很开心地把牵引绳的另一端递到冷初手里,它回头摇尾巴,示意冷初带路。
于是,在这个温暖的梦境里,听着树叶沙沙作响的美丽午后,伴随着湖面上璀璨的波光,他和它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条路太远、太长,明明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但是在梦里,他也依旧希望自己可以带着小狗走到终点,让它开开心心地在院子里玩一玩准备了很久的飞盘。
冷初是被温练一巴掌抽醒的。温妈妈为队友操碎了心,所以打起来也毫无道德压力,尤其是这个一眼就被桑梓这个混账操纵了梦境,还以为自己在做美梦的混账。
“醒醒!”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冷初感觉自己不像是做了个梦,更像是拉了24小时的磨,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根本起不来。
他听到温练语气恶劣地询问,“透支生命力做的梦怎么样?要不要再睡会?睡到你连人带盒五斤?”
桑梓双手抱头,面向墙壁蹲下,不敢说话,怕被温练一起喷。快乐小狗只是希望主人做个好梦,虽然梦的代价是生命,但快乐小狗有什么错呢?
至少他在梦里得到了老婆香香的贴贴,不是吗?
燃烧生命编制初的幻梦一场,让桑梓回味无穷。太爽了,白嫖老婆的命,满足自己的欲,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他被温练一脚揣再屁股上。
温练觉得自己就像给英雄母亲,手下带着四个兵,其中一个被人拐走了还不知道。外面是虎视眈眈的经典黑白配色心眼八百个的动物,里面是一群被保护得太好的智障儿童。
“好,现在我们把事情一件一件地捋一下。”温练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第一件事,桑梓,你,和你的不良少年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事情的起因是冷初和团队不辞而别,但护崽的温练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责任丢出去,当一个不粘锅,在道德制高点上对着别人指指点点。
在这种事情上,道德是一种拖累,温练早就不是那个满腔热血,心怀希望的少女。她已经成为了不讲道理的战士,直接扫射所有伤害她下属的人。
“温女士,在回答你之前,我们也要问你——你和你的小队,为什么要背叛人类?”桑梓已经从墙边站了起来,将那群灰溜溜的少男少女护在身后,空气中逐渐开始弥漫着剑张弩拔的紧张气氛。
“你他爹的少放屁!我温练对着所有人类发过誓,绝对不会背叛人类的底线!”温练拔出的那把巨大的砍刀,斩钉截铁地说,“我要是说谎,当场道心破碎血溅三尺!”
和温练交手无数次的桑梓也觉得她不是那种人,但柳叔给出的种种证据又让他不得不怀疑,温练是不是真的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末日下的绝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无数异能者编制成的和谐现状,实际已经漏洞百出。上层也开始着急,加快了疫苗的研发,以及逆转化丧尸进程的研究。
聊城在各个基地中毫不起眼,实际上丧尸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从这里出现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丧尸的发源地也成为了一个生存基地,将源头记录抹得一干二净。
还知道这个信息的人已经不多,聊城的生物研究所被搜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是一无所获。
在越来越紧张的氛围里,冷初忍不住打破了这种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现状。
“打扰一下,可以给我吃点东西吗?我好饿。”
桑梓一个箭步冲上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白巧克力,撕开包装,一块一块地掰好,准备喂冷初。
冷初不解风情,看着桑梓举着巧克力不给他,还以为要等价交换。他思索了一下,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二十块的纸币,递给桑梓。
房间里的其他所有人:……
桑梓动作迟缓地收下钱财,把巧克力递给冷初。他在一众人想笑但又不敢笑的目光下,面无表情地回到温练的对面,继续双方的话题。
病房里暂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害得冷初都不好意思嚼东西,只能拿一小块把巧克力含在嘴里慢慢融化。
“既然解决不了这个矛盾的问题,那我们就换一个矛盾来解决。”余歌开口,打破了一片死寂,“我们来解决一下,冷初你为什么会走丢。”
正在享受巧克力的冷初瞪大了双眼,他指着自己,意思很明显:
我?
要不你们还是先解决之前的问题吧,他的理由还没编好,刚刚编出来的剧情,系统正在审核,还没出结果。
系统:“审完了,可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像温练这么温柔的人,应该会把你打晕之后再杀。”
无痛砍头。
巧克力有点齁甜,冷初又喝了一杯水,开始讲述自己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离队,然后又菜得不行,负伤归来。
“说实话我也觉得很奇怪,”冷初看向余歌,“余歌,你说分开行动,你和我一组的时候,为什么让我先出发,你去上了个厕所,就再也没回来?”
余歌:“你这是哪个世界线的剧情?我没说过这话,我也不会干尿遁这种缺德事。”
冷初两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继续换个问题吧,我们这个也没法解决。如果一定要追究下去,我认为现在不是内讧的好时候。”
好无聊,实在不行我们一起来吃饭吧。白巧克力的甜味还弥漫在嘴里,刚刚捡回一条命的冷初开始怀念麻辣火锅了。
“这样吧,”桑梓说,“我建一个群聊,每个人把自己经历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如果核对下来没有问题,那就可以排除我们两方敌对的可能性。”
说罢,他就准备用精神力,把所有人链接起来,建一个虚拟聊天室,收集信息。
当然,烧的都是别人的命。
可惜的是,这个建议一出来,就被所有人否决了。把自己的记忆展现在这么多人面前,多少有点尴尬,没有**。
“不用那么麻烦,要不我们直接假设有人挑拨离间两方,倒推一下过程不就行了。”不良少年图案中有人提出了这个方法,出乎意料的是,有了桑梓当众处刑的馊主意在前,大家都开始考虑少年提出的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但是希望我们决裂的人和组织有很多诶,这怎么确定是哪一个?”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你们是不是傻?”罗落露出看傻子的表情,“揪着那帮人不放干什么,只要解开误会,我们不就能各回各家,该吃吃,该喝喝了吗?”
至于政客之间的博弈,他们不想参与,更不想成为其中的一枚棋子,被看不见到手推动。
我滴龟龟审榜忘了字数要求,紧急滑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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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的图层在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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