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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恢复了生活信心的布朗夫人实在是一个勤劳的母亲,奥罗拉醒来的时候也不过才7点,而她都不知已经走出几里地了,出门前甚至还给女儿搭配好了衣物,熨烫整齐悬挂起来,不那么的簇新时髦,但确保女儿可以整洁得体的上班。

奥罗拉也不贪恋温暖的小床,第一天上班宁可早到,也不能迟到。她预留了很多时间余量,匆匆吃完早餐,穿戴上妈妈准备的工作服稍作打扮也出门了。

感谢C市的地铁,虽然不能直达,但也能帮她省下了大半时间。

“呼~”险险赶上班次,奥罗拉长舒一口气。

封闭的车厢,密集的人流,奥罗拉将自己藏身于窗边一角,也难免你撞我一下,我踩你一脚的肢体接触,她只好越来越贴近车身。直到地铁进站中心城CBD她才得以解脱,终于有座位啦!

短暂的停留后,这辆钢铁巨兽不知疲倦的再度出发,将两边的建筑都快速的甩在身后。奥罗拉坐看匆匆而过楼房,思维又活跃了起来,开始憧憬着商业街、富人区的样子。

那里灯火璀璨,热闹异常,总是很喧嚣。有着各种或精致、或宽阔的别墅,还有永远都走在时尚前沿的夫人、小姐,人们都很快乐,很富有。

从小她就向往着那里的繁华,希望也能搬去里面生活。现在她踏出了实现梦想的第一步,去到那里讨生活。

“或许酒吧也没那么糟吧?”她想:“那可是城东的富人区!”

这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还未正式开始上班,就先做起来一步登天的白日梦。她期冀着遇到一个多金的浪子,捕获他,征服他,让他倾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从而跳出这贫穷的泥坑,晋升有钱人队伍。

少女情怀总是诗嘛!奥罗拉被自己设想的浪漫爱情故事打动了,几站路的时间,已经开始苦恼婚礼的手捧花该用什么鲜花?万幸,她不用纠结太久。

车到站了,梦醒了。

凌冽的寒风将她吹得透心凉,没有手表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哪怕奥罗拉明知来得及,也一分都不敢耽误,一头扎进这座陌生的钢铁丛林。

“威尼卡街......201......222.223号!是这儿了!”

数十台滚筒洗衣机同时开机,隆隆作响,不知道是不是特意买了噪音大的洗衣机,震耳欲聋。

但这不是她的目的地,她要去的是3楼的福布斯夫人家。

不愧是高级住宅区,楼梯和走廊里都铺了厚厚的地毯,还有鲜花、雕塑装饰。每层只有一户,奥罗拉再次确认了门牌,上前按铃,没等过几秒就有女仆前来开门。

“你找谁?”

女仆一脸:我都知道,咱们自己人,搞快点,对个暗号。

“我是奥罗拉·布朗,林德先生介绍我来这儿学芭蕾,这是我的推荐信。”

女仆接过信件,邀她进门。

“你来得也太早了,夫人还未起来呢,其他学员们也还没到,你先去小厅等等吧。”

奥罗拉瞥了眼客厅的座钟,9时一刻。

嗯,还早,下次可以晚点出门了。

女仆为她准备了红茶、小饼干,一旁还有时尚杂志、报纸,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9点45分,此时有成群结队的靓丽女郎,嬉笑打闹着入场,她们都是奥罗拉未来的同事。

奥罗拉很快的和她们打成一片。

这很简单,无非就是“今天的天气可真冷啊!”的开场白,和“哦~你的金发真闪亮!”的赞美,后者可以替换形容词和名词反复使用,她给别人留下了一个好印象,然后顺理成章的热络了起来。

奥罗拉是所有女郎中年纪最小的,才16岁,又口齿伶俐嘴巴甜,一口一个姐姐的,很是讨人喜欢。就有那爱操心的不忍她误入歧途,旁敲侧击的警告她酒吧鱼龙混杂,不适合一个小女孩来工作。

闻言,奥罗拉也毫不避讳,把她的苦衷娓娓道来。失业新丧的父亲;没了主心骨丧失生存意志的母亲;他们远赴重洋移民而来,也没有其他的亲人长辈可以帮衬,只剩下她这个未成年来勉强支撑门户。末了,她还特别的感谢了林德先生:“幸好,他给了我这份工作,否则,我们母女就要被房东赶出去,天寒地冻的,迟早会横尸街头。”

要论身世可怜,这里又有哪个女孩不是有这样或那样的难处呢?只是奥罗拉的卖惨格外的触动人心。

她受过教育,又上过舞台表演,说话的语气抑扬顿挫有特别的技巧,将一个原本美满的中产之家的没落讲的深入人心,既不夸大其词一味地卖惨,又暗暗示弱,煽动人心,完美的塑造了一个柔弱又坚韧不屈的小白花形象。

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而相对来说更不容易的女人,她们的心地更柔软,更包容,也更容易共情他人的苦难。她们既欣赏奥罗拉在逆境里的坚强求生,又感慨于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可悲。

大部分的女人都向她释放了善意,她们将自己的工作小技巧倾囊相授,又与她八卦了许多酒吧新闻和小道消息。

第一个被八卦的就是她们的直属领导,福布斯夫人。说起这位最多的,就是她那段失败的婚姻。

福布斯夫人与丈夫婚后育有两女,本来也是个典型的富二代结合家庭,顺风顺水还好,但经济大萧条完全暴露了她丈夫的无能和无耻。家里的经济每况愈下,他却依旧我行我素的花天酒地,面对妻子坐吃山空的担忧和问责,他起先是不耐烦,最后竟然不管不顾的和小情人私奔了!他走就走了,还卷走了家里的所有现金,包括她的那些珠宝首饰!

啊!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被抛弃的福布斯夫人不得不独自面对社交圈里的流言蜚语,她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伤心。她很忙,忙着找份工作要养家糊口,毕竟还有2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要靠她呢!

福布斯夫人曾经是个优秀的舞者,是芭蕾舞团的首席,但她自知,以她如今的“高龄”,是无法再上舞台发光发热的。一开始她是打算开班授课,做个芭蕾舞老师。这不是件简单事,她一没有教学经验,二没有教学口碑,短时间内很难创造大收益。

鉴于她不愿意变卖房产,搬离原来的阶层朋友圈,城中居高不下的生活费迫使她另谋生路,于是,她又找到了一份高薪工作——酒吧的编舞老师。

福布斯夫人有多年的艺术熏陶,会多种舞蹈,那是要技术有技术,要品味有品位!上能培训带队伍,下能编舞拟节目,一时间如鱼得水,她一手打造了小胡桃酒吧的女子歌舞队,混的风生水起,现在已经是舞台经理了。如今的小胡桃酒吧租用的就是她房屋的1.2层和地下室,居家办公,2份收入,福布斯夫人很快又重新过上了她从前的生活!

说曹操,曹操到!

福布斯夫人踩着点来上班,她妆容精致,衣着华贵,体型圆润,就是平常的富家太太样。大家正说着人家的小话呢,见她来了都看向她。

“看我干什么!我是镜子吗?还不快练起来!”福布斯夫人横眉冷竖,眉心有深深的川字纹,看起来就很严格。

女郎们笑着应是,她们都乖乖听话纷纷散开,热闹的小厅里一时就剩下了奥罗拉。

“你就是奥罗拉·布朗。”尽职的女仆已经和她通报过这个面生的新人了,她眼神挑剔的上下打量着,似乎有所不满。

“是的,夫人。”

虽然已经拿到了林德先生的offer,但遇到用人单位领导有意见,奥罗拉也怕被退货,她讨好地朝领导乖巧一笑,结果福布斯夫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啊?怎么回事,好像起到了反效果!

得益于奥罗拉漂亮的脸蛋,她总是能在社交中受到优待,不论是亲朋好友,还是陌生的老师教授,当她有意讨好要与人交朋友时,大家总会给予回应,不说热情如火,也不至于就白眼相看吧。

她才来也没什么能得罪人的地方吧?难道是刚刚的八卦她被听到了?

“你先跟莉莉先去换衣服吧。”福布斯夫人说完,不等她反应就走了。

莉莉是夫人的工作助手,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身材,是个友善可亲的年轻人。

她带着奥罗拉一边找衣服一边介绍:“培训期间早上10点到晚上7点,中午休息1个半小时,不包餐,周薪9元。如果培训通过了,等酒吧开始营业正式上岗了,看表现定薪,工资涨幅在20%左右,晚上9点到凌晨5点,包早餐。试用期一个礼拜,表现不合格就会淘汰哦,这些你都了解了吗?”

“是的,我知道。”

“来,你试试这套。”莉莉拿出一套粉色的贴身体服,“这些都应该是要你自备的,但是你第一天来不知道,工作室先借你,后面你要用自己的,这套记得要洗干净送回。”

“没问题!”奥罗拉一口答应,她也愿意用自己的体服,更干净合身。

莉莉的眼光很准,她拿的尺寸正好合适,就是质量不怎么样。

这个高领有点子扎人,她抚摸着脖子上的衣料心想:算了,也就今天撑一撑,明天就换自己的了。

莉莉在一旁眼睛亮亮色眯眯,超级彩虹屁:“哇哦~真羡慕你们天生丽质!随便穿穿都能去拍封面女郎了。”

奥罗拉也和她插科打诨,嘻嘻哈哈,没两下2个年轻人就是手挽手的茶话会小姐妹了。

奥罗拉问起新朋友关于领导的好恶:“她是不是对我哪里不满意,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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