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还是获得了这份工作。
经理揽着她,然后半拥半抱的把她抱到椅子上,托着她的小腿揉捏。那颗中年谢顶的脑袋离她那样近,潮湿的呼吸就打在丝袜上,奥罗拉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小问题,小问题。你有这样一双美腿,足够了,一点小瑕疵,瑕不掩瑜嘛。”
丑态毕露,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这些轻浮的发言和动作都叫她无地自容,她明白了以后像这样被轻慢的对待将是常态,内心恨不得一脚踹飞他的下巴,做出了反驳:“我是一个正派的人,谁要和你开这些下流的玩笑!”
但是贫穷捆住了她的双腿,让她寸步难行;饥饿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口不能言。
奥罗拉看在工作的份上一忍再忍,但是咸猪手越发过分,一路向上,她实在忍无可忍,就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狠狠的打下他的咸湿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办公室。
奥罗拉舒服了,无视了他诧异的眼神,一脸的真诚的问他:“那我去哪里报道呢?先生。”
只要她不害怕,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咳,咳”经理起身,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摆着老爷款沉吟道:“嗯,我想想,小胡桃酒吧马上就要开门营业了,正缺人手,你就去那吧!”
“哦!”贝儿小姐欲言又止。
“那是哪儿?”
“就在城东的威尼卡街的223号,别走过了,那门面是一家洗衣店。”经理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奥罗拉明白了,因为刚刚不给面子的一巴掌,她被经理小小刁难了。
这家酒吧本身没什么问题,位于城东的富人区,在禁酒的大环境下,做些表面伪装这也很正常,就是离她家太远了。坐车差不多都要1-2小时的路程,在结合酒吧日夜颠倒的营业时间,这就很磨人了。
奥罗拉住的棚户区在城北,作为知名的贫民窟,这里是没有酒吧的。但是就在他们一线之隔的肯特社区活跃着大量J人移民,他们饱受社会偏见和歧视,和穷人一样被排挤在这社会边缘——不同的是他们有钱。
在他们小小的方寸之间,就有不下十家酒吧,按照常理,就近原则分配,不应该给她安排的那么远,除了给她穿小鞋也没别的理由了。
真是小肚鸡肠的男人。
不过正合她意。她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妈妈工作的实情,所以最好也不要在自己生活的街区附近上班,否则难免要遇到一两个熟人,到时传回去搅得家无宁日,还是远一点保险。
但是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满足了经理高高在上,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心态,省得他在别的地方再出什么幺蛾子。
经理有为难到她就开心啦,眼看又不能在奥罗拉的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就草草交代几句明天找福布斯夫人报道培训,就将她打发了。
“不用担心,小胡桃的舞团负责人我认识,福布斯夫人虽然严格,但她并不会故意折腾人,你只要听她的话,不会出错的。”贝儿送她出来,看她神色郁郁,以为她在担心前程,就柔声安慰她。
真是人美心善,奥罗拉发自内心的感叹,为她之前的以貌取人说她不正经道歉。
“我还不知道小胡桃是什么情况呢,听经理说,它是新店开业?”奥罗拉顺势打听一下即将入职的酒吧。
“噢,新瓶装老酒罢了,它之前就开在豪森大剧院旁,被禁酒探员尼森盯上了,他是个油盐不进的,几次差点被抓,保险起见就搬家了。”
“哇,在这样乌烟瘴气的警局,原来还有这样正直的警员吗?”
看奥罗拉一脸敬佩,贝儿失笑道:“哈哈这样铁面无私的警员多来几个,我们就都要喝西北风去啦!”
“那现在的小胡桃安全了吗?”敬佩归敬佩,她还是更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放心吧!虽然就隔了一条街,但是这条街不一样,它从头到尾都有我们的人,他进不来的。”
好叭,听起来就很刑。
云层渐渐厚重,天色已晚,奥罗拉不敢久留,C市的治安出了名的差,她可不敢挑战夜晚的高难度,和贝儿匆匆告别后,一路小跑赶回家,直到见到了熟悉的街道才缓下来喘口气。
“小姑娘,买点苹果吗?”路边杂货铺的老板殷勤的询问。
想想自己找到工作了,暂时不必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苹果也便宜,正好买来换换口味,她真是烦透豆子汤了!
于是一番讨价还价,挑了一兜更便宜的次一等的小苹果,就这一会功夫,她就亲眼目睹了一起抢劫案。
奥罗拉刚结完账,几个劫匪冲进杂货铺抢劫。
“打劫!”
2、3个小伙子,三下五除二抢走了抽屉里的现金,刚刚和蔼的店主满头是血,哀嚎着倒地却还坚持抓着劫匪不放,被一路拖行到门口,也顾不上奥罗拉是位瘦弱的女士就向她求救。
“救命!救命!报警,帮我报警!”
劫匪恶狠狠的瞪向她,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奥罗拉识相的装聋作哑,抱紧一兜苹果,低头默默的加快脚步远离了这是非之地,她没什么能帮他的。
C市的街头治安差,贫民窟就更差了,举国闻名,首屈一指的那种。
偷窃、抢劫都光天化日的发生,警察也视而不见。毕竟这里□□的人数不仅比警察多,他们的枪支器械装备的也比警察的还要好,而政府连警察的工资都发不全,那还有什么好拼命的,大家都集体摆烂。
摆烂的都算有良心了,多的是参与其中的,眼睁睁看着人犯案了,警察再去黑吃黑。长此以来,歹徒已经养成了见面分一半的良好习惯。
警察成了披着一层合法外衣的□□。
“等我赚够钱,第一件事就是搬家!”她默默地给待办日记添上一笔。
奥罗拉拢紧棉大衣,一路宛如趋光的飞蛾追逐着路灯的光圈,只有笼罩在光圈之下,她才能在这寒冷、萧条的夜晚,感觉到一丝丝被光明包裹的安全感。尽管这只是虚假的幻想,但她手无缚鸡之力,仅能靠阿Q精神聊以安慰。
“妈妈,我回来了。”奥罗拉提着一兜大苹果回家了。
布朗夫人听到她雀跃的声音,迎出来接过重重的手提袋,眼里闪着泪光,难以置信又小心翼翼的问她:“你找到工作了?”
“嗯!”
看到奥罗拉重重的点头肯定,布朗夫人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上帝没有放弃我们!”她重重的亲了女儿一口,又抱起丈夫的遗照,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对了,这是份什么工作?”
“呃,”奥罗拉不自然的转身拿起苹果,边洗边说:“是在剧院当群演,每天都要去报道。”
她撒谎了,这是必要的。
一个年轻的女孩去地下酒吧跳舞,这在普世价值观里,不仅是大大的不体面,而且还不合法!
根据联邦政府颁布的《禁酒令》的要求,不允许任何人制作、售卖酒精含量超过0.5%的酒精饮品,也不可以聚众饮酒,被发现了轻则罚款,重则监禁半年。奥罗拉去酒吧工作属于知情不报,论罪也有牢狱之灾。
所以,这份工作还是颇具风险的。
布朗夫人是个胆小的天主教徒,以前偶尔也会小酌一杯,但并不嗜酒,自从《禁酒令》后更是滴酒不沾,一向遵纪守法。奥罗拉不想吓到她,叫她为此整日担惊受怕的。
“音乐剧?噢,你高中就参加了音乐剧社,一直都是女主角。我记得你演的朱丽叶,喔~真是可怜。”布朗夫人没有发现她的躲避的目光,兴高采烈的继续夸夸:“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你真是太棒了,我的女儿!”
“妈妈,只是群演而已。”
“没关系,我有信心,你迟早要做女主演!那么,薪水怎么算的?”
“早上10点到晚上7点,这周不会上场表演,就是岗前的培训、排练,周薪比较低,就7元。”
实际上,第一周确实是培训排练薪资比较低,但也有9元,只是这个水平对于一个有一出没一出的群演来说就太高了,奥罗拉不得不虚报工资。
“噢,是有点低了。”布朗夫人低落了一下,很快又振作起来安慰她:“这只是刚开始,万事开头难嘛!以后就会涨了。”
“妈妈,我饿了。”
“哦哦,对对对,还没吃晚饭呢,我马上去。”
撒了一个谎就需要用100个谎去圆,奥罗拉怕说得太多了会露馅,赶紧转移了话题。
晚餐还是我们的老朋友——豆子汤,大杂烩,原本应该是淡而无味的一餐,奥罗拉却尝到了苦尽甘来的味道。
她们边吃边商讨着最近天气更冷了,该去买些煤炭取暖。布朗夫人点头,表示可以把爸爸的遗物低价处理了,除了取暖还有剩余,她可以和邻居组团去近郊区找农场主采购鸡蛋牛奶,厂家直销,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物美价廉啊,她兴致勃勃的规划着明天的路线。
明天!明天!明天!多么美好动听的词汇啊!
这个家终于不再是沉默的洞穴,细细碎碎的生活琐事吵嚷着扑面而来,久违的脉脉温情在小小的地下室里静静流淌。
果然,钱是穷人胆,将家里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还没入账的薪水,每分每厘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有了一份可以长久的工作,就着这些美好的期许,她们终于能睡一个香甜地安稳觉了,然后第二天再各自奔赴自己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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