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柔软的乌云后藏着朦胧的月光。
克莱门斯家的谈话还要继续很长一段时间。
于此同一时间的，维克多醉倒在酒吧的柜台上，手里握着酒瓶，和酒吧的酒保大声谈笑着：“不夸张点讲，她真的是女神……她有着一头卷曲的黑色头发，像是海藻那样浓密。她总穿着红色的鲜艳的大衣，然而最吸引我的却是她的眼睛，非常漂亮的深蓝色，这总能让我想起地中海东北部吹来的风。”
“那你追到她了吗？”酒保饶有兴致地追问。
维克多轻轻摇了摇头，酒保了然。
“那她眼光可真是高。”酒保看了眼维克多。
维克多摊了摊手：“她很骄傲，很……傲慢。”
维克多跌跌撞撞地起身：“不过也正常……毕竟……”
维克多的眼前出现了深红色的线，他轻笑了起来。
“神是傲慢的……”
维克多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一切又消失，他摇着头：“我有些醉糊涂了……”
维克多歪斜着走出酒馆，而刚刚和他聊的很好的酒保也完全没有关心他的意思。
谁会在意出了酒馆的醉汉去哪里呢？哪怕他醉倒在马路上被车撞死。
酒保熟练地擦着杯子。
“嘿，保罗。”他的同事喊了他一声。
酒保放下杯子走出吧台，和他的同事拥抱了一下，低声道：“别担心，只是和醉鬼闲谈一段时间。”
“他走了是吗？”他的同事朝门外看了一眼，“我们要准备关门了。”
酒保扬起一个笑容：“当然，毕竟今天是商家送酒过来的日子。”
“最近这里出了个怪人。”同事警告酒保，“他蒙着眼睛到处搞破坏，那些爱尔兰人在他身上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得小心点。”
“得了吧，那个怪人不会存在多少时间的，这里可是地狱厨房。”酒保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同事叉着腰，扫了一眼店里仅剩的几个家伙，拍了拍手：“嘿，都清醒一下，这里打烊了！”
醒过来的人们低声抱怨，有些人开始付钱离开，而没醒的则被员工干脆地丢出去。
这里是地狱厨房，上帝都不会保佑这里。
黑色的衣摆飘扬着，维克多踩过泥泞的巷道，淡定的撑起一把黑伞。
当然没有下雨，是楼上突然裂开的水管。
滴答的水声将人惊醒，有人起来查看，紧接着便是一阵咒骂。
维克多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绕过一段路，他经过一个流浪汉的身边，还踢了他一脚。
那个流浪汉掀开眼睛，维克多便露出一个醉醺醺地微笑。
流浪汉盯了他一会儿，慢慢地站起身。
过了一会儿，维克多蜷缩着躺在巷子里，流浪汉点着维克多钱包里的钱，忍不住啐了一口：“……穷鬼。”
流浪汉离开了。
维克多捂着肚子翻了个身，他仰头看着天空。
正门出去的几个巷口都有人把守，这是个成熟的地下势力。
他在心里估算着。
流浪汉拿走了他的伞，这会儿有一些细小的水滴撒在他的脸上。
酒意冲上头，维克多压根不想动弹。
一团阴影跳上巷子口，维克多伸出手摇了摇：“你那边也好了？”
杰森冷笑一声：“我可不像你。”
“那我们就可以回去……可惜这个时间已经没有热水澡可以洗了。”维克多艰难地起身，“说真的，我有些怀念我的手杖。”
“你还有那种东西？”杰森跳下墙。
“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一样东西，那把手杖里面藏了一把剑，很锋利，我后来把它放哪了来着？”维克多打了个哈欠，努力思考着。
“已经可以确定是这里了。”杰森说道。
维克多点头：“我们现在联系X教授。”
又一个人从墙头翻下，伊利斯沉默地走到维克多身边。
杰森感觉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人齐了，走吧。”
——————
天彻底亮起来之后，三人在一家中餐馆吃早餐。
新闻已经开始播放今天凌晨X战警的行动。
维克多将一盘炒肉往伊利斯和杰森面前推了推，然后转过头看了眼新闻：“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这些记者的。”
对面两人拿着筷子，闻言，杰森朝维克多那边看去。
“他们中有人是真的会飞檐走壁，我不开玩笑。”维克多笑了一声，“我见过最夸张的场景就是，一位姑娘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爬上了围墙，而她的搭档还扛着机器，两人的速度都很快。”
“我不太喜欢……一部分的记者。”杰森说。
维克多笑了：“伊利斯也不喜欢。”
伊利斯擦了擦嘴，认真地点头。
“我相信没人会喜欢颠倒黑白的记者，尤其是在他们的长木仓短炮对准我们的情况下。”维克多举起水杯喝了口水，“不过优秀的记者也有很多……比如说我们都见过的……”
杰森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维克多指的是一年前那个孤儿院出身的记者，为了揭露紫色环状病毒被买凶杀害。
维克多撑着头说，“我年轻的时候不相信神的存在，因为我觉得，如果真的存在神，他们为什么只是看着人间发生的苦难。”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杰森几乎是一瞬间皱眉发问：“你……”
伊利斯也不安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维克多则转头看向窗外：“看见了吗？”
杰森的目光移向窗外。
那里什么都没有。
“那是丝线。”维克多微笑了起来。
下一刻，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胸口，血液甚至溅到了杰森和伊利斯的脸上。
旁边来送餐的服务生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所有人一溜烟往外跑。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伊利斯当即起身跑过去。
杰森只来得及看窗口一眼就跟着赶到维克多身边，鲜血从维克多胸口逐渐往外蔓延，而维克多此时依然清醒，他死死握住伊利斯的手，冲着他摇头。
伊利斯垂下头，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急救电话。
杰森按住维克多胸口，好让那些血液不那么快的流失。
引擎的声音从天边响起，慌乱的人群抬头望向天空。
一个金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之上，身后是长长的白色尾迹。
伊利斯抬起头，钢铁侠踩着推进器悬浮于中餐馆的窗前：“嘿，男孩！”
伊利斯抬起头：“托尼先生？”
“是我。救护人员已经到楼下了。”托尼·斯塔克竖起一根手指，“我真想和你好好谈谈，可惜现在不是个好时机。长话短说，你的监护人又惹上了什么麻烦？”
智能管家贾维斯的声音响起：“Sir，捕捉到对面楼层的人体活动轨迹。”
托尼·斯塔克一偏头：“好吧，看来我们可以询问另一当事人。”
“我先走了，小心点行事，男孩。”托尼·斯塔克叮嘱一声，踩着推进器离开。
“我只睡了不到四小时，而且也没吃早饭。”托尼·斯塔克这样说道，他看着面板，从人群里锁定了目标，“我挺生气的，所以——”
“让我们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贾维斯。”
——————
医护人员终于到来，他们围在维克多身边忙碌，杰森呼出口气，带着满手的鲜血站起身，感到心里涌起了一点久违的愤怒。
他平静太久了。
杰森有些晕，于是他晃了一下脑袋，跟着伊利斯往救护车的方向走去。
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对面有一些停留的人已经聚集了起来。
杰森在救护车前停住脚步，他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红衣的女人。
她侧着身朝着这边看，那模样和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的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杰森收回目光，登上救护车。
医护人员将大门拉上，嘣的一声，光线被阻断在了外面，车辆启动。
很快，维克多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一位长脸的医生臭着脸带着人走进手术室，很快，门口的灯就亮了。
杰森与伊利斯并排坐在椅子上。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伊利斯一直不说话，杰森头晕的越发厉害，他盯着自己的手掌，陡然开始怀疑起一切的真实性。
然而，掐着掌心时的痛感，医院大理石地板上倒映出的人影，这一切都在告诉杰森，所谓的真实。
照顾了他快一整年的男人正在生死线上挣扎，而他只能焦急的等在门口，除此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强烈的情绪冲击着杰森的胸口，这时，在医院走廊里挂着的电视上出现了哥谭等字眼。
杰森站起身，往那边靠了靠。
他听见了罗宾这样的词。
杰森往前走了几步，伊利斯垂着脑袋，靠在一边看着他。
那是……一个新的罗宾。
杰森低头拿出手机，信息栏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他的脑袋很疼，疼的快裂开了，有什么在他的耳边大声吵闹，就像是某个不愿意想起的夜晚，那令人生悸的笑声。
杰森抿紧嘴唇，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伊利斯起身，将杰森朝椅子那边拉去。
于是杰森顺从地坐回座位上，一动不动。
几乎同时，钢铁侠看着已经饮弹自尽的杀手，懊恼地骂了一句什么。
天上下起了下雨，淅淅沥沥的。
路上的行人撑起了伞。
其中，一把格外显眼的红色大伞，格外引人注目。
呼吸机上起雾，维克多无知无觉的躺在手术台上。
而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里，风暴骤起。
维克多——(呼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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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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