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一个女声轻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调舒缓柔和。
他一个人奔跑着，他不知道身后是什么，但他必须得往前跑。
渐渐的，眼前出现了白色的光芒。
他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他知道有什么在前面等待他。
他一脚踩空，从高处坠了下去。
他从地上坐起，发现自己在一个学校门口。
他站起身，不远处，一辆失控的轿车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失重感。
周围的一切都飞了起来，他在空中调整身形，从同样漂浮着的那辆轿车的后视镜中看清了自己的脸。
维克多慢慢地从梦中醒来，艰难地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人用棒球棍狠狠敲打着那样疼痛，也许躺得有些久了，稍微一动弹整个骨架就发出痛苦的哀嚎，他渴得厉害，眼前甚至浮现出虚幻的花纹。
“上帝啊，他醒了。”门外原本就有人低声谈话，听到里面的动静后，立马就有脚步声传来。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领着两个孩子走进来，她第一时间阻止了维克多的动作，然后转身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去一边将窗帘拉了开来。
太阳光很刺眼，维克多眯了一下眼睛，有气无力地看向伊利斯。
伊利斯立马转身从病房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杯子，杰森将病床升高了一些，伊利斯倒好水，放到维克多的唇边。
“活过来的感觉真好。”喝完一整杯水，维克多放松的躺回病床上。
杰森别过脸去，伊利斯面无表情。
维克多笑了一下：“和我说句话？最起码告诉我过去多久了……我的报酬到账了吗？”
杰森揉了揉眉心，一旁记录着什么的女医生先开口：“请尽量不要无休止地交谈，那样不利于伤口恢复。”
维克多缓缓吐出一口气：“好吧，这位，克里斯汀·帕默医生，不管怎么说，感谢您救了我。”
“不客气。”克里斯汀医生挑起右眉，“不过更需要感谢的人暂时不在这里，他才是你的主治医生。”
“史蒂芬·斯特兰奇，上帝对手术界的恩赐。”维克多举起一只手，活动着自己的手指。
女医生将记录好的板子放下：“他很出名。”
“是的，不过是因为门口挂着的名牌，那里写着呢。”维克多轻松地回答。
“他很有精神，这是件好事，他会恢复得很快。”克里斯汀转头和伊利斯说道。
维克多点头：“谢谢。”
克里斯汀笑了起来，又和伊利斯说了几句话，和维克多道别后推门离开。
“哇哦，运气真不错。”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说话，维克多于是出声赞叹道，“她的容貌就和她的医术水平一样出色，不觉得吗？”
杰森和伊利斯对视了一眼，伊利斯点头，也离开了。
杰森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到维克多病床前。
这可不太妙了。
维克多收起笑容：“我想我不至于在死里逃生后醒来的第一天就挨拳头？”
“我真讨厌你。”杰森回答。
“真过分。”维克多挣扎着挪动了一下，“看起来你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那么说吧，不用担心我昏过去，尽管我数天没有进食饥肠辘辘……”
“五天，伊利斯去给你准备食物了。”杰森纠正，他靠在一边，暗自观察着维克多的样子。
维克多扯起嘴角：“哦……我的乖孩子。”
“你知道你要被暗杀。”杰森平静道。
维克多闭上眼睛：“是的。”
杰森点头：“伊利斯打算离开你了。”
“我早知道有这一天。”维克多小声回答。
哐地一声巨响，杰森的拳头砸在维克多上方的墙上。
他真的使了很大的力气，碎裂的墙皮脱落，维克多闭了一会儿嘴：“不知道我新赚的费用够不够赔……”
“闭嘴吧维克多。”杰森骂道，“闭嘴吧！”
“他很难过，我也是。”杰森胸口起伏了一下。
维克多安静下来。
“我想我永远不会明白你，你们的想法。”杰森说道。
维克多叹了口气：“我爱他。”
“你爱他吗？”杰森反问。
“是的。”维克多说道，“也许我的确没把这段关系处理得更好。”
“你本来可以。”杰森回答，“为什么不让他参与我们的搜查，从我第一次遇见你们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你教他，你同时也在否定他，你否定了伊利斯的一切！”
“我希望他能平安，我只希望这个。”维克多抬高声音，“伊利斯该去上学，交一些同龄的朋友，我带着他走了太远的路，现在他是时候该停下了。”
“可是你不打算停下，他想和你待在一起。”杰森说。
维克多停了下来：“但他不能。”
“没有人能一直陪伴彼此。”维克多语速缓慢了下来。
杰森敲了敲：“所以伊利斯要走了，和你想的一样。”
“我找了很久。”维克多嘴角噙着笑，“我遇见过很多人，有着不少的朋友，我总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更加合适的地方……”
“我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情绪起伏的有些大，维克多咳嗽了几声，“我小心地让他掩藏能力，但是那孩子喜欢帮助别人的感觉，我每次看到他的眼睛时我都能感觉到。”
“然而他的能力既是天赋也是毒药，我曾经亲眼见过不少针对变种人的实验室，我知道不把伊利斯保护好他会面临什么。”维克多收起笑，疲惫地说道。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都知道。”
“我同样知道，他是短暂停留在我身边的幼鸟。”维克多抬起眼睛，“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我的。”
“幼鸟长大后就会离开巢穴，他有了自己的信念后就会走远，杰森，我会有保护不了他的一天。”
杰森冷哼一声，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又停下：“这次的事情，你打算自己解决？”
“我已经把钱打给你了，租辆车吧。”维克多声音低了下来，“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哥谭的事情。”
杰森把门关上了。
维克多垂下眼睫，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又有人打开门，对方刻意放轻了脚步。
室内隐约有食物的香气。
维克多睁开眼睛，发现一份盒饭摆在病床边的柜子上，泡沫盒子上还放着一把紫色的糖。
伊利斯走到医院的大厅，杰森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阿卡姆医院于昨日晚发生暴动，里面关押的数名罪犯目前下落不明。
小丑的照片出现在电视上，杰森捏紧了拳头。
看到伊利斯走到自己边上，他侧过头，轻声说：“我们今晚回哥谭。”
伊利斯认真点头，然后将一把紫色糖果递给杰森，自己取出橙色的一颗用力吃掉。
而病房里，维克多靠着墙壁在病床上坐起，放下吃完的饭盒，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看起来你胃口很好啊。”来人将墨镜摘下些许，露出一双暖棕色的眼眸。
维克多有气无力地挥手打招呼。
“刚路过的时候听说你家孩子要走了，我还以为你真出了什么大事。”托尼·斯塔克眯着眼睛，“既然你还有精力，那么让我们谈谈你这次惹的麻烦如何？”
他丢过来几张报纸，上面是最近媒体大肆攻击超级英雄的新闻，托尼·斯塔克的名字赫然在列。
维克多从上面看到的离谱言论中的一条就和自己那场木仓击案有关，记者在报纸里严厉批评钢铁侠这样的超级英雄又一次没有及时出现。
“暗杀我那个人还活着？”维克多胡乱丢开报纸，抬头问道。
托尼·斯塔克将一张照片扔在了维克多眼前：“不如你先回答我，这个是什么？”
维克多低头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
那是一张张牙舞爪的章鱼的图片。
“这不就是个八爪鱼吗？”维克多耸肩，“你还真是老样子。”
托尼·斯塔克将墨镜摘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会儿，托尼·斯塔克搬了张凳子坐下：“你果然知道。”
“啊，非常熟悉。”维克多将头发向后撩去，“我们可以从章鱼的吃法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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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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