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足尖猛地蹬地,整个人旋身而起,刀刃划出半弧,miss!
原以为自己能一击击中,可这蛊雕比想象中更难缠。
她接连挥出两刀,对方都灵巧避开,利爪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唳——”尖锐的嘶鸣震得耳膜发疼,蛊雕双翼展开如黑色天幕,俯冲时卷起的气流将阳子的红发吹得狂舞。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布满倒刺的尖牙几乎擦着她的脖颈掠过,她险之又险地向后翻滚,后背重重撞在台阶上,喉间泛起铁锈味。
阳子继续和蛊雕的爪子僵持着,虎口震得发麻,掌心黏腻的血让刀柄越发打滑。
景麒看阳子处于劣势。
就派出帮手来帮忙,和原著一样宾满(冗佑)附上阳子的身,使阳子战力大增。
对于一般人来说,冗佑真是一个作战的好帮手,只要不闭上眼,冗佑就可以操控着被俯身人的身体战斗。
冗佑进入阳子身体之后,开始操控阳子战斗。
身体不受控地旋身而起,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贴着耳畔掠过,指尖传来的精准力道令人战栗。
阳子感受着蛊雕尖啸的震颤,身体更加紧绷,刀锋刺破音障的瞬间,腥热血雨泼洒在她脸上。
击中了!
蛊雕发出痛苦的尖啸,左翼被刀刃撕裂,羽毛如碎铜般散落,地面在蛊雕坠地时剧烈震颤,巨大的冲击力震碎了周围的水泥地。
阳子借力跃上高空,瞳孔骤缩,与蛊雕垂死挣扎的竖瞳撞个正着,月光在刀刃上凝成银芒,裹挟着满腔杀意,直取咽喉。
水禺刀贯穿蛊雕的咽喉,它轰然倒地,激起的尘土裹着腥风扑面而来。
这场恶战来得毫无征兆,当最后一击落下时,天边已悬起银月。
阳子踉跄着跌坐在地,沾着血污的指尖死死攥住撕裂的校服下摆,布料早被利爪划得千疮百孔,伤口在月光下泛着刺痛的红。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妖魔,若不是冗佑护着,此刻怕是连站着喘息的力气都没了。
黏腻的血珠顺着发梢滴落,混着蛊雕腥臭的□□浸透衣领,她强忍着胃部翻涌的不适。
更不能忍受的是景麒,血腥味伴随着海风一阵一阵的冲击着他,逼迫他站的更远了一点。
所幸是在海边,她休息一会儿之后,就踩着湿润的细沙走向浪头,准备打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
弯腰时发丝滑落肩头,海水漫过手腕的瞬间,冰凉与刺痛交织。
先洗净沾血的双手和脖颈,又撩起裙摆反复揉搓,最后清洗水禺刀上的血迹。
景麒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苍白的脸色衬得那双紫色瞳孔愈发幽深。
明明隔着数十步距离,他却仍在微微发颤,想来是被血气刺激狠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阳子拧着衣角,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抹耀眼的金色上。
阳子猜测景麒的原型就是和他头发一样的颜色,这只脆弱又高贵的生物一定很美。
在十二国中,一共有十二只麒麟。
它们自蓬山舍身木中诞生,生来便是祥瑞仁兽,闻不得半点血腥气,轻则干呕不适,重则缠绵病榻。
麒麟还能感知天命,于茫茫人海中寻得身负王气之人。
此后便以台辅之姿,辅佐国王治理国家。
而阳子对于景麒来说就是那个有王气的人,找到阳子之后,他要带着阳子去庆国当王。
阳子怎么会拒绝呢?
从出生开始计算,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十六年,区区蛊雕,不过是她成王路上的小小绊脚石,何足挂齿!
刚经历一场大战的阳子,通过冰凉的海水来平息战后身体上的躁动,现在的她连呼吸都伴随着灼烧感。
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安慰因为闻到血腥味而难受的麒麟。
战斗时,她已经最大可能的带着战场远离景麒所在的方向,确保血不会喷溅到他身上。
骠骑、班渠、冗佑、芥瑚在战斗的时候都被召唤出来帮助阳子,或者是护卫景麒。
现在他们没有被景麒收回召唤空间,继续警惕着周围,保障两人的安全,在有危险出现时,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阳子拧干发梢最后一滴水珠,拿起水禺刀缓缓站起,走到离景麒最远的班渠旁边。
她知道身上肯定有血液残留,为了避免碰到景麒,还是最好离远一点。
又实在没有忍住毛茸茸的诱惑,紧紧依靠在班渠身上,整个人都陷入进去,身上的疲累都仿佛被治愈了。
周围静悄悄的,景麒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打扰阳子,一边休息,一边眺望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
天已经渐黑,海风吹到阳子的脸上,她的思绪转了很多。
阳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目光灼灼:“你叫什么?”
“主上称呼我为景麒就好。”对方垂眸答得恭谨,浅金色长发垂落肩头,在暮色里泛着细碎的光。
“那两个字?”阳子循序渐进的询问着,指引着景麒回答出她想要的答案。
“景色的景,麒麟的麒。”
“名字里面带麒?还有你那很有浅金色的长发,你不是人类?”阳子眼色深沉的盯着景麒随风飘动的长发看。
其实阳子想的是:“这头发看上去质量也太好了吧!又长又多又有光泽,麒麟的头发好像是鬃毛来着,那景麒原身的鬃毛一定很顺滑,摸上去的话,手感一定很棒。”
“主上英明!我乃庆国麒麟,而您正是庆国之王。庆国子民翘首以盼,还请随我归国。”
“你给介绍一下庆国吧,还有庆国所在的世界,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有关十二国的事情阳子多少知道些,但是阳子还是需要一个外在的途径去了解庆国。
一方面是为她之前知道的内容打掩护,另一方面是补充其他的信息,她所知道的有关信息肯定不全面。
“庆国是十二国中的东极国……”
景麒不亏是庆国瑛州的州侯,对于国家的大致情况了解的很全面。
麒麟天生便有守护主君的本能,她总觉得景麒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独属师长的关切。
一问一答间,熟悉的信息让她暗暗松了口气,有的是阳子已经知道的信息,进行了对照确认;
有的则是阳子不了解的,正好可以进行补充。
后面阳子又重点询问了前任予王的信息,和庆国现在的状态。
有关予王的问题景麒有点犹豫,景麒的睫毛轻颤,“予王在位时,庆国曾有过短暂的清明。只是后来……”
他如实禀告,和阳子知道的情况基本吻合。
差不多是:《王和麒麟不得不说的两三件事》……
她喜欢上景麒,像藤蔓般疯狂缠绕着景麒,容不得其他女人靠近景麒,那嫉妒之火越燃越烈,从最初举剑斩杀近身女子,到后来竟将庆国境内所有女性驱逐。
这个满心痴念的平凡女子,被爱蒙了心智,做着荒诞又愚蠢的梦。
她本也不过是渴望寻常人家的温暖,最初那份独占欲,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小心思作祟。
可她忘了,自己身着王冠,便该扛起江山社稷的重量。
在其位却失其责,被**牵着鼻子走。
只是苦了庆国的黎民百姓,如今山河破碎,满目疮痍。
庆国的土地上,荒芜的田野间杂草丛生,妖魔鬼怪肆意横行。
路边堆满了森森白骨,哀嚎声日夜不绝,人间俨然成了修罗场。
再多的笔墨,也道不尽百姓们心中那深入骨髓的绝望与痛苦。
景麒面对阳子的问询,回答的很认真,也很详细。
“庆国有哪些州?”这些基本问题很简单,同样很重要,是阳子必须要了解的。
庆国沿用九州制。
这其中藏着古中国 “禹贡九州” 的影子,同时融合了《周礼》的封建制度。
州侯掌一方军政民生,俯首向景王称臣。
景王通过中央六官(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协调各州事务,形成“王——麒麟——州侯”的三级治理体系。
“瑛州、麦州、征州、建州、和州、武州、宣州、纪州和杨州。”
阳子将九州之名在唇齿间反复推敲。
“你说庆国现在状况很不好,对吧?”
“主上,万民盼您登基已久。”
阳子漫不经心问:“不急。除了你治下的瑛州,哪州昌盛,哪州凋敝?”
“麦州繁华,和州困窘。”
“麦州、和州吗?说来听听。”
“麦州州侯浩瀚,善理民生,政通人和。即便庆国无主,他也能保一方子民安康。”
景麒顿了顿,语气微冷,“和州州侯呀峰执法严苛,手段狠厉,下面人对其颇有怨言。”
阳子从景麒口中听到了她想知道的重点人物浩瀚、呀峰。
这是阳子的下一步计划,关系到阳子可不可以顺利成功的执掌庆国政权。
“哦~听闻严厉,你亲眼看到过?”她倾身向前,眼睛死死锁住眼前的人。
她太想知道,这双悲悯的眼睛究竟有没有看过呀峰那群豺狼撕咬庆国百姓的惨状。
原著里的记忆翻涌如潮。
前予王昏聩,呀峰等人却变本加厉,举着王旗吸干了百姓的血。
饥荒瘟疫横行时,那些爪牙更是连将死之人都不放过,庆国大地哀鸿遍野,而她阳子,要做终结这场噩梦的人。
景麒垂着头,声音里满是自责:“都怪我只顾着寻主上,是我疏忽了…… 还请主上责罚。”
阳子心里泛起涟漪,暗自揣测。
呀峰那群人藏起恶行,麒麟天性纯善,最易轻信,如今呀峰一党的爪牙早已在景麒身边扎根,他又怎能看清真相?
她眸光柔和,语气温婉:“别这么说,找到我已是千辛万苦。等有空,我们一起去瞧瞧那些人” 说到 “一起”“亲眼” 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是。” 景麒应道,还以为阳子是打算在登基后,单独召见他们进行谈话。
他哪里猜得透阳子的心思?
君心难测,更何况是这位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君主。
不过很快,他就能见识到阳子那些让人又惊又叹的奇思妙举了。
“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从此以往,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阳子重复了一遍景麒说过的誓言。
“主上,您这是?”
“景麒,你发过誓,会听我的命令,对不对?”
“是的主上。”
“那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求你,你不能离开我,而且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反对,可以吗?”
这是一个问句,但是不容拒绝的,阳子不想听到反对的答案。
景麒沉默片刻,喉结滚动:“王的意愿,臣自当遵从。”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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