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秋原成为同桌的第二个月，特别特别好。
方亦嘉现在已经学会早早来到课室等林秋原到校了。林秋原是走读，常常卡着7:30迟到的前一秒冲进教室门。而且大概率是因为睡晚点了，几乎没有例外。方亦嘉住宿，步行10分钟就到教学楼，所以可以早早来到课室学习，顺带等她的好同桌回来。
郭林晞觉得很奇怪。
“你是不是疯了，每天提早那么多去课室。”
方亦嘉答曰。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懂不懂！笨鸟先飞，所以我要提早学学学学学学习！”
方亦嘉就是想早早地回到课室。这样的话每天都能看到林秋原卡点飞奔入校的囧样。方亦嘉特别坏，她不仅要坐在教室里大大方方地看林秋原冲进教室门的狼狈，她还要侧过身子从旁边的窗户往下看——正对着的大校门，林秋原每天准点从那里飞进来。当然如果有时候校服没穿好，或者大迟特迟，还会被纪律员拦住。
但是她不告诉任何人这个恶趣味。
方亦嘉和林秋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主要是亦嘉的性格特别的“小妹妹”，她是需要一个长姐般的人去照顾的。林秋原又确实在这方面极其温柔耐心，帮她处理了很多日常的琐事。
但是如果“长姐”也开始闹“妹妹”般的脾气呢？
那么她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出现第一道裂痕。
今天林秋原依然是卡点冲进教室的，气喘吁吁，刘海也乱了，书包上挂着的毛绒小企鹅晃来晃去。
这一整天林秋原都很沉默，也不主动找方亦嘉搭话，连方亦嘉跟她聊天也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到课间就偷偷摸出手机来看看信息，然后继续魂不守舍。亦嘉很纳闷。
“你谈恋爱了？”
她忽地凑近林秋原，恶作剧式地问。
林秋原像是一只受惊的企鹅本鹅，被忽如其来的怼脸吓得“腾”一声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跟她书包上的挂件一模一样。
“你吓死我了。没有，没有。”
她脸色不好地重新坐下来。
晚自习前，秋原终于稍显正常地开始跟亦嘉聊天了。但当聊到高考时，秋原说去x地区考试可能会很容易上985，每个地区似乎不太一样，“我也想搬去x区了”。
亦嘉忽然轴劲就犯了，“还是有难度的呀。你要看看那个排名和那个分数。哪怕在x区你也不好上的。”
秋原：“你没搞清楚重点，我的意思是每个地区可能不太一样。”
两个人莫名其妙就这么争论起来了，倔得像两头拉也拉不回来的牛。最后竟演变成了“按秋原的分数在x区能不能上985”。结果就导致这俩人都很生气，其中林秋原是最生气的。加上她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这无疑于火上浇油。
晚自习的时候两个人的椅子拉开距离，隔得远远的，甚至课桌都不知被哪一方私自挪开了几寸。当然也可能是两个人都悄悄挪了。林秋原在画图，尺子一抬手间忽然就掉了，“咔哒”一声直接掉滑在方亦嘉的脚边。方亦嘉弯腰去捡，捡了放在秋原桌子上，后者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像是闷声的小猫，“窸窣”一声就将尺子拿走了，然后继续专心画图。
方亦嘉郁闷之至。
晚自习结束后，同学们都收拾东西回家或是回宿舍。亦嘉看见秋原从抽屉里掏出手机，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她用余光尽力去捕捉屏幕上的信息。
是一个微信对话框。
对方名字是“小企鹅”……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方亦嘉和郭林晞提起了这件事。郭林晞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玩味。一种似笑非笑，想笑但最终没笑的表情。
方亦嘉开始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林秋原她真谈恋爱了啊？”
“不然这么魂不守舍的干什么！”
“啧，但是她男朋友叫小企鹅也怪…怪…”
她想说诡异，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怪萌的”。
郭林晞终于笑出声了：
“你这么好奇，直接去问她不就好了？”
“你是不是癫，我们今晚都吵成这样了，我还能八卦她私事吗？”
方亦嘉没好气地回击道。
“但是这是你的问题啊，跟秋原这么较真干什么。你们是好朋友啊。那个问题有什么可争的，何必呢？明天向她道个歉就好了。”
听郭林晞这么一说，方亦嘉好像是有点愧疚起来了。非常正确的、中肯的。
正说着，蒋清清忽然出现在她俩身后。
“你俩好几天都没等我了。”
但事实上，清清这几天都要留下来做黑板板报布置，郭林晞和方亦嘉才因此提前跟她打个招呼便回宿舍洗澡的。今天清清的板报做完了，但她俩也忘了。聊着聊着林秋原的事，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走远了。方亦嘉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每次涉及林秋原的事，她都会偏向于私下和郭林晞聊呢？
“抱歉，我俩的失误。今后还等你。”
郭林晞拍拍清清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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