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直达心底的痒意愈发明显了。
沉默无言间,温暖的空气静到凝滞,肌肤与肌肤中的轻轻缠绕的发丝,使得触感模模糊糊,却因为那一抹熟悉,好似能听到对方从脉搏中传来的怦怦心跳。
某些夜晚,正是如此。
起初,秋余甘与汪去苦反而对那事不太热衷,纵然好奇且活泼,可碍于自幼对其难以启齿的习惯,即便欲犹未尽,每月仅仅偶尔几回而已。
后来不同,正如许多家长所言,大了就懂了。
拥有智能手机、玩转网络后,秋余甘无可避免地接触到奇奇怪怪的网站,与女同学聊天的话题也愈发大胆,耳濡目染,开始学会同汪去苦运用些小妙招。
汪去苦羞涩,任由秋余甘准备,言听计从。
可汪晏礼颇有手段。
秋余甘永远都会记得结婚当晚的那一夜,轻飘飘的愉悦令神经不断蹦跳,度假别墅的落地窗承受月光,暗蓝色的天云与海面交叠,若隐若现的浪花是好似油画色彩停顿的笔触,喘息、汗珠、泪滴...潮湿到连呼吸都变浓。
并不拘泥于什么样的位置。
也变换过几个方位。
镜子前的交织、栏杆边伴随涛声的缠绵、浴室中的水流激荡、连连晃动的摇椅......
纵然秋余甘见多识广,都想不到汪晏礼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有时恍惚迷茫、双眼半眯间,目光融进对方疯狂却讨好的眸子中,手里是连接皮质颈圈的牵引绳,伴随动作或松或紧,快乐但疑惑。
真不知汪晏礼因何要修炼得这般厉害。
两相对比,汪去苦堪称青涩懵懂。
秋余甘稍稍偏过脸,拍开汪去苦的手。
小小年纪不学好,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得哪种主意。
“你头发松散了,我帮你绑绑。”汪去苦的动作比解释先快一步,手指翻飞,重新解开秋余甘的皮套又系好。
时隔九年,秋余甘仍在用崔潞妈妈做的发圈,布料样式虽变,感情一如从前。
汪去苦当然认出来这是谁的手艺。
念旧的人可以嘴硬,可生活细节无法骗人。
那么,他算不算小甜心里的“旧”呢?
秋余甘鲜少在晚饭中吃得多,休息半晌后困意袭来,明亮的眼眸中蒙上一层疲惫的雾气。
她没精力继续和汪去苦纠结这件事。
“我今天累,余下的身份问题,明天再说。”她需要留住力气处理工作,拍拍脸颊提神,让汪去苦冲咖啡。
家中置备着各种咖啡器具,橱柜中摆放不少昂贵的咖啡豆。
然而秋余甘是俗人,通常喝速溶。
这东西在她看来和高中班级里的风油精画等号,要她花费时间去分辨咖啡豆的酸度香气、学习冲泡手法,不如直接一杯雀巢干下肚。
汪去苦不赞同:“现在已经十点了。”
“十点又如何,还早。”秋余甘耸耸肩,“喏,你看,你这就是没上过班的人,晚上十点而已,对某些比明耀还厉害的大厂来说,这时候才刚开始加班。”
明曜影视成绩出众,但仅是对标同体量的公司,无法和拥有网播平台的互联网大厂相比。
故而秋余甘不学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自认也是当过打工牛马的人,不强行要求下属加班,并很少会在半夜给员工发消息。
可环境使然,明耀还是做不到秋余甘十八岁梦想里的朝九晚五。
“小甜.......”汪去苦坐会沙发上,满目担忧地直视她。
“够了啊,你怎么得寸进尺的?”秋余甘其实也知道注意身体,不过难以控制住,有时脑袋里总会冒出高中教学楼上挂的条幅,叫“生前何必休息,死后必定长眠”。
常常,秋余甘总会感觉属于自己的高三生活还未结束,无尽赚钱的**似学生们对高考后美好日子的憧憬,明知哪里是头,却一眼望不到头。
汪去苦今日下决心要“冒死劝谏”,神色坚定:“小甜,你吃得不健康,患上胃病,若再睡眠不足,只怕身子要彻底垮掉。”
“没关系,我有私人医生和医疗团队。”疲倦不断袭来,使秋余甘眼前发花,思想渐渐粘稠,嘴巴慢半拍,“可贵了,不怕......”
“你看你,都困得像只考拉了。”汪去苦又走近,这次十分大胆,想抱起秋余甘,“我们先睡觉,即便你先小憩一会,都比现在这样好。”
秋余甘微微挣扎:“不行,洗漱,先保护我的牙。”
上大学后,秋汪二人忙活最欢实的一件事就是整牙,矫正又填补,定期洗,玩得不亦乐乎。
秋余甘尤其爱借此炫耀,仿佛能体现她已非昨日省吃俭用住出租屋的穷酸小丫头,直到同住在宿舍里的林飞爽终于忍不住,说在观念先进的沪城哪怕是普通家庭都会关注小孩牙齿健康,她才作罢。
现在想来,好似幼龄孩童招摇自己有糖果吃。
如今秋余甘不再把看牙医当稀奇事,但记挂着所花费的价格,比谁都热衷保养牙齿,牙膏选最贵的,刷牙后要含椰子油。
“好好好,我们去卫生间。”汪去苦打横抱起秋余甘。
迷迷糊糊刷过牙后,秋余甘放发现不对。
坏了,中计了。
她在汪去苦的温柔攻势下不仅容忍了对方的改变称呼,还宽纵着他其他方面的心思,长此以往,这人总有一日要跑到自己床上。
“你真行啊。”秋余甘咬牙切齿,若不是还记挂着医生叮嘱她少动气,她早就一杯冷水泼到汪去苦脸上,“谁教你耍手段,汪晏礼?”
“没有人教我,是你告诉我的。”汪去苦掰手指细数,“我都记得,以前,你虽然经常作息不规律却担心健康问题,叫我监督你。有时咱俩打游戏太晚了,是我抱你去洗漱,还有......”
秋余甘不耐烦,像遏制哈士奇嘴筒子般揪住汪去苦的嘴,一把薅上去。
“唔...”汪去苦喋喋不休的回忆话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浅浅声,似低吟。
小甜的手掌心在亲吻他。
他情意动容。
十九岁的记忆里绝不是全部的无知玩耍和**,周末夜晚,两人时常会相伴去看电影,某次是外国文艺治愈片,流浪汉主人公和野猫相依为命,其中也有女主角,思想特别,认为亲吻可以并非只是嘴对嘴。
观看后,汪去苦文思泉涌,与秋余甘讲:“看来伴侣间不该拘泥形式,情到浓时,指尖对指尖,亦是拥吻。”
本是小清新式的爱情话题。
谁知秋余甘笑问曰:“都行,别的部位也行,所以现在我的手掌能亲亲你的腹肌吗?”
画风突变。
而今汪去苦想起女主角的思想,只觉至臻真理。
秋余甘气急,如触电似的收回手。
“你这么贱吗,是不是我狠狠打你几下,你都能高兴?”话一出口,她便后悔,自知是无用问题,毫无杀伤力。
因为,从前又不是没有如此场景。
与汪去苦的,由发泄变**;而和汪晏礼的,自尝试进阶爱好。
秋余甘敢在汪去苦说出那个“能”字之前气冲冲回房间,关门声响,隔绝身后意味不明的眼神。
失眠袭来。
睡衣帽间的沙发不舒服,睡主卧的大床不习惯,睡书房中的小单人床安稳些、可秋余甘懒得再动。
看过三遍手机后,她犹如皮筋飞弹般坐起身,认命般地长叹一口气。
好吧,顺其自然。
她给汪去苦发消息。
“陪我睡。”
片刻后,半敞衣襟的汪去苦前来。
“好好穿衣服,别衣衫不整的。”秋余甘强行移开视线,躲避诱惑,命令汪去苦将睡衣带子绑紧。
汪去苦乖乖照做。
“你躺这,不许乱动,听清楚了吗?”拥住人形抱枕后,秋余甘放松不少。
“好。”汪去苦随后仿佛电量耗尽的机器人,静止不说话。
秋余甘遂满意。
大床终于不显得空荡荡。
清晨。
汪去苦睡得浅,先秋余甘一步起床,悄悄刷牙洗脸洗头,并不忘往耳后、脖颈、手腕处涂上香水,才又回到被窝中。
好香,香喷喷、清爽沁凉、甜丝丝的。
将醒未醒的秋余甘鼻尖尽是香氛氤氲,甘甜入梦,她宛如回到与汪去苦初次的夜。
住出租屋时是有些你来我往,但汪去苦担忧秋余甘不过刚成年,是否能承受,再加上卫生知识学习不到位,即使买过相关装备,也害怕意外怀孕,所以凭借心灵手巧,略尝试点。直到大学某次假期出去玩,水到渠成。
彼时夏日,异国旅行,住的小民居窗外是大片爬墙的常青藤,终年阳光灿烂,早餐吃房东自制的橙子果酱抹面包,短袖遮不住痕迹,换来路人调侃。
飘飘然感坠落,秋余甘迷茫睁眼。
胳膊间软乎乎的。
是汪去苦这只花孔雀方才特意打理过的头发。
谁?
睡蒙了的秋余甘眨眨眼,下意识地以为汪去苦是汪晏礼,条件反射,一脚踹下去。
“小甜,你踹我干嘛,这样好疼。”汪去苦不再装睡,撑起上半身,下颌搭在床沿,露出双眼,似试探着要爬床的不听话的宠物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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