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辰站在不远处，手勾住了林兆之衣袖。却又在林兆之回眸时，一瞬又放开了勾着手。
两人视线又撞在一起，祁元辰咧嘴一笑，什么也没说。
林兆之也眯眼笑，仿佛看不见他如今狼狈。
“恭喜祁大人终破此案。”
祁元辰没回答，眼睛却凶狠。
江翎珏见两人气氛不对，上前道：“林大人怎么不恭喜恭喜我？”
林兆之又将目光移向她：“也恭喜江小姐上任第一案成功破获。”
江翎珏拱手：“客气客气，也多亏了林大人事先整理好的文书。”
林兆之颔首，不想继续说下去。
他转身欲走，听到身后略带森然的声音：“林大人。”祁元辰顿了顿：“有帕子吗？”
林兆之脚步没停，从袖中抽出方丝帕，双指夹着向后丢去。
春风吹来，将那方丝帕送到祁元辰脸上。
帕子上沾着林兆之常用香料的味道，顺着鼻尖直钻大脑。
祁元辰没多余心思去嗅这丝清香，手拽下帕子，狠狠的擦去脸上血污。
他脸上伤口看着唬人，实际并不算深，无非是做给皇帝看的。
江翎珏凑到祁元辰身边，低声问：“怎么来的这么慢，真遇到刺客了？”
祁元辰指指自己脑袋上那道不甚明显的伤口：“在偏几寸我就躺棺材了，你说是不是真的。”
“…我靠。”江翎珏又看一眼大理寺卿，没再说什么。
林兆之跟着皇帝入了宫门。
皇帝走几步就回头看看林兆之，不知在想什么。
一路无言。
天气回暖了些，御书房的炭火烧的不算旺。
皇帝案上文书不多，没几个重要的。
他看都没看，坐在座上只盯着林兆之。
“你和那个祁副将很熟吗？”
林兆之头微动，从上边看看不出是摇头还是点头。
“与祁大人有过些交集。”
皇帝已经盯着林兆之：“出来时听到他问你要帕子，倒是没想到他会问你要。”
“许是与江小姐男女有别，不大好用姑娘家的东西。”
“哼。”皇帝冷笑：“男女有别？我看这两人就没有过别。”
林兆之微挑眉，垂着头没有说话。
御书房静默半晌，皇帝才又开口：“你觉着江翎珏这案子办的怎么样？”
“…”林兆之指尖有些发冷，斟酌着开口：“江大人做事果敢，颇有些铁面无私的清官风范。”
皇帝沉着脸，没接话。
林兆之继续说：“只是她虽果敢，却也实在莽撞。”
皇帝听到自己想听的，嘴角翘起些：“是啊，她太贪功冒进了，到底只是个妇人。”
他手中捏着令牌，又问林兆之：“她统筹能力不错，当皇后应当也能治理好后宫，是吧？”
林兆之抬眼瞧着皇帝，见他神情认真：“陛下想娶她？”
“嘭——”
令牌被扔在紫檀木桌面上，发出声脆响：“不成吗？”
“这…”
“从一开始你就和朕在此事上对着干。”皇帝微微倾身：“是有什么独到见解吗？”
林兆之垂眸：“臣不敢妄言，只是江大人怕是会不愿意。”
何止江翎珏不愿意，贤王也不会愿意。
江翎珏背后靠着的是江家，而江堰只剩江翎珏这一个独苗，她要嫁谁，也要看江堰要站谁。
江家与李氏又有姻亲关系，虽从军粮这事儿中看出这二家并不一心，可到底太后与江翎珏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
皇帝想娶江翎珏，为的就是获得江堰的支持。若是能顺利娶了江翎珏，江堰不为江翎珏，也要为了下一任“太子”来帮皇帝。
现下听了林兆之的话，皇帝脸上露出些讥讽来：“她这样急功近利，总会有人叫她吃些苦头的。也好教教她过刚易折的道理。”
“话又说来…”皇帝重新捡起令牌，眼中透出些冰冷：“你林兆之从一开始，就顺着江家，不愿意叫她入宫。这又是为什么？只是怕她江翎珏不愿意？你倒是…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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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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