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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第二次解毒的头天晚上,程念焦虑到几乎没合眼。

说不怕是假,为了让其他人不那么担心而已,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犹如挫骨重生的痛苦是怎样一种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甚至恨陆知涯为什么要去救她,不如死在那个阴暗的牢笼里好。

可是只要熬过来,她又舍不得死了。外面阳光灿烂,新长开的树叶在阳光中嫩绿鲜活。温暖的风带着有些清苦的香味吹进屋子里来,除开身体不舒服,这就是她梦寐的逍遥生活。

陆知涯日夜守在她旁边,第一次解毒的那个夜里,他就愣愣地坐着,还时不时探探她的鼻息,她本来睡得就不踏实,被这么折腾得哭笑不得,要不是实在没力气,她恨不能跳起来打他一顿。

门开了,陆知涯跟着言讳进来,程念视死如归一般深吸了口气。

这次的感觉跟上次不同,她觉得身体里无数细如牛毛的针穿过骨肉刺穿皮肤,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疼。她像躺在针板上,陆知涯替她擦汗,任他动作再轻,手巾触及的皮肤都像是被牛毛针里外夹攻。她的牙都快咬碎了,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被褥,呼吸都觉得困难。

疼痛停留在皮肤上,像要把肉身和灵魂生生剥开一般。她眼前发黑,神志都有些涣散了。或者这一关熬不过去,就这样死了?她心里一股怨愤,下定决心做鬼也不放过宁王。

这一轮治疗做下来,言讳出的汗比程念也差不了多少。程念疼晕过去,身体不自觉的痉挛表明一切还没有告一段落。这次药效好像有些猛,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关注病势的变化。

直到程念平静下来,他才瘫坐在椅子上,就着衣袖擦去一额头的汗,有气无力道:“好了,这第二关也算过了。”

陆知涯有了上次的经验,听他如此说,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娴和贺云洲等在外面,看言讳脚步虚浮地扶着门框出来,忙过去扶他在回廊上坐下,等他缓了一阵才问里面情况。

“我承认心急了些,这次药下得有些猛。”言讳轻咳了两声,“不过看情况,以后只需要用些普通的解毒药,慢慢调理就好了。”

“太好了。”李娴跟贺云洲对视一眼。

“我先去躺会儿,累死了。”言讳摇摇晃晃起身来,满意忙过来扶了他回去休息。

李娴正想进去看看,被贺云洲一把拉住:“晚些再去,让陆知涯跟她呆会儿。”

言讳到第二天早上才出现,他先去替程念诊了脉,才晃到前院来,见贺云洲和李娴正在看满意清理花圃中的杂草,正准备过去,却见师父突然出现在门口。

卓堪头发已经花白,但身形依旧挺拔魁梧,加上平日里不苟言笑,更添威严之气。

言讳过去,老老实实地叫了声师父。满意也放下手里的活,跑过去叫师公。

卓堪嗯了一声,盯着贺云洲道:“你也在,可是旧疾又犯了?”

“正是,已经养好了。”贺云洲答道。

卓堪看了李娴一眼,贺云洲忙介绍:“这是我朋友,李娴。”

“前辈好。”李娴行礼。

“既然是云洲的朋友,也不必拘束。”卓堪点点头,“言讳,跟我说说这些日子在家做了什么?”

“师父,我老老实实在家,好好钻研医书,没做出格之事。”言讳笑道。

“是吗?”卓堪冷笑道,“门口机关阵型变化过,而且外围有人鬼鬼祟祟的,是怎么回事?”

“师叔,那是宁王派来追杀陆知涯和程念的杀手。”贺云洲解释道。

“哦?他们也在,倒是难得。”卓堪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人呢?”

“程念受了伤,在后院修养。陆知涯陪着她。”言讳忽然支支吾吾。

“受伤了?”卓堪顿时收了笑容,皱眉道,“快带我去看看。”

卓堪拔腿就走,言讳欲言又止想拦也没拦住,只能跟在后面一道过去。

陆知涯见卓堪来了,忙起身来见礼。卓堪见他面色疲惫,眼眶下一片青色,便知是为了照料程念没有好好休息。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过去看程念的情况。

程念依旧昏睡未醒,除开气息还有些微弱,并无异常。

卓堪替她诊完脉,只起身对言讳道:“你跟我来。”

陆知涯一脸疑惑,以为程念病情有何不妥,也跟着他们去了。

卓堪在前面走,一路进了供着药王画像的香室。

“跪下!”卓堪厉声道。

言讳也不说话,老老实实跪在画像的香案前。

“前辈,这是怎么了?”陆知涯问道。

“不关你的事。”卓堪看了他一眼,回头问言讳,“还跟我说没做出格的事?”

“徒儿知错了。”言讳小声道。

“知错?未必吧。”卓堪冷哼一声,“你拜师头一天,我便告诉过你,让你学毒,不是让你用,是为了让你明白毒药的原理,之后能解毒救人。用毒是本门大忌,你可记得?”

“徒儿记得。”言讳道。

“师叔,当时情况危急……”贺云洲替他辩解。

“若无药可救,那便是天命。以毒攻毒本就不是正道,医者立身不正更是大忌!”卓堪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自己说,该怎样罚?”

“师父规定,本门弟子,不可用毒。若有违反,逐出师门。”言讳垂头道。

刚开始陆知涯还不明白状况,但听说言讳被逐出师门,也慌了神,慌忙开口求情:“前辈,是我死乞白赖求言讳的,要罚就罚我吧!”

“世上救人的方式有千百种,他非要选歪门邪道!”卓堪生气,从香案上取下戒尺,照着言讳背上狠狠抽了一记,打得他身子前倾,双手不得不撑在地上,疼得直吸气。

“师叔!”贺云洲听满意报信说情况不对,忙赶过来,也在卓堪面前跪下,“师弟身子单薄,这几日也是劳神费力替程念治病,求师叔从轻发落!”

卓堪高高举起的戒尺被贺云洲拦住,几次发力也没能抽出来,于是干脆将戒尺一掷,厉声道:“就在这里跪着,跪到长了记性,下次不敢再犯才准起来!”

说罢,他怒气冲冲出门,独自回屋去了。

这已是法外开恩,陆知涯和贺云洲就算有心求情,也不敢现在就去,只好等言讳先跪着。

入夜,前院只有香室里灯火通明,照映着言讳瘦削的背影,笔直地立在中间。贺云洲站在院子里望着香室的方向出神,李娴默默走过去,牵着他的衣袖,陪他一同站着。

贺云洲牵了她的手,拇指在手背上轻轻摩挲。

“言讳他身子能撑住吗?”李娴担忧道。

“有师叔在,不用担心,明日一早便去向师叔求情,过了一夜气也该消些。”贺云洲苦笑,“难怪他着急替程念解毒,大概算着师叔快回来了。”

“前辈怎么对言讳用毒如此生气?”李娴不解道。

“说来话长。”贺云洲拉着她在凉亭里坐下,“师叔本来还有个同门师弟,天资聪颖,被师公寄予厚望,成为一代名医,他却因为迷上制毒解毒,走了歪路。为了得到稀有的毒药原料,甘愿被权贵利用,以致最后走火入魔,不惜用自己身体试毒,年纪轻轻便丢了性命。从那以后,师叔便不准门下弟子再用毒,一经发现,必定严惩。”

“看来前辈也是伤透了心。那言讳怎么办?”李娴焦虑。

“现在就看程念了。”贺云洲道,“从小师叔就宠爱她,比对自己徒弟好多了。她若去求情,顶我们说一百句。”

正说着,只见陆知涯急匆匆过来,去敲卓堪的房门。

“前辈,程念吐血了!”陆知涯焦急万分。

卓堪闻言,忙往后院去。贺云洲和李娴也赶了过去。

李娴只觉得自己心跳到嗓子眼,看着程念嘴角乌黑的血迹,更觉得呼吸都凝滞了。

卓堪手指搭在程念右手脉上,脸色倒是慢慢缓和下来:“不必惊慌,这口淤血吐出来,毒也去了七八分了。”

听他如此说,众人才放下心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提心吊胆,如今见他都如此说,那定然没有大碍了。

陆知涯拧了手巾来替程念擦去嘴角的血污,程念轻咳了一声,缓缓醒过来。

“师叔……”程念声音虚弱,想挣扎着起身。

“好好躺着,”卓堪拍拍她的手,温和道,“这些日子也是辛苦,比打一场仗还累吧?”

“辛苦言讳了,若不是他,我怕是见不到师叔了。”程念微微笑道。

“你少替他说好话。”卓堪板着脸。

“您不会是惩罚他了吧?”程念皱了眉,焦急得快哭了,“都是我不好。既然现在我已经无事了,应该跟他一起受罚才是!”

陆知涯会意,忙扶着程念坐起来,轻轻替她拍着背顺气:“你这样子,哪里还能承受得了惩罚,是我再三求了言讳他才答应的,要挨罚也该我去才是!”

卓堪知他们唱戏要替言讳求情,就事论事,言讳也没做错什么。他瞪了跟前真意切演戏的两个人一眼,无奈道:“满意,去叫他起来。”

“是!”话音未落,满意已经跑出房门。

“多谢师叔宽大!”程念笑道,“以后我替师叔盯着,他若再犯,定是一顿好打!”

“好好休息,若有什么不舒服,便过来叫我。”卓堪无奈地笑道。

他起身转头,眼神无意中扫过贺云洲和李娴十指紧扣的手,瞬间一愣。

离开河州时匆忙,他们没有带走行礼。这里也没有女装,只能找了几件言讳的衣服替换,所以李娴仍是男子打扮。

贺云洲见卓堪面色不对,便知有了误会,他一面握紧了李娴想抽开的手,一面慢条斯理跟卓堪解释道:“之前忘了跟师叔说明,李娴是女孩儿。”

陆知涯忍不住笑出了声,忙捂住嘴。

卓堪也有些尴尬,只板着脸哼了一声,忿忿不平往外走:“你们这些小辈,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一天天的花样百出,还不如不回来,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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