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这个梦的风格和以前很不一样,但也很邪恶怪异。严逸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怕,梦只是大脑皮层细胞过度活跃,你应该习惯的。”
客厅上方的吊灯亮着,可能是因为严逸乍醒来,她的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好像照片过曝的感觉。
浴室里,水声阵阵。
严逸有些惊疑不定地跑到浴室门口,问:“吴教授?”
“东西在东侧房间里。”吴家栋竟然说话了,刚才果然只是一个噩梦。
“什么东西?”
“东西在东侧房间里。”
严逸看向房门紧锁的东侧区域,那扇门,竟然就这么在她眼皮子底下缓缓打开了,里面也是苍白一片,看来开着灯。不过严逸没过去,她说:“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
她刚迈动一条腿,就听吴家栋说:“东西在东侧房间里。”
严逸有些僵硬地转头:“我知道了,今天就不去欣赏您的大作了,改天再聊。”
“叩叩”“叩叩”严逸猛地停下脚步,这是敲门声,不过这个声音不是从大门传来的,而是从这个小小的浴室,透过厚厚的磨砂玻璃传来。严逸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看着一道阴影越来越近,终于和她只有一玻璃之隔,他好像,真的没有头,所以刚才不是梦?
“东西在东侧房间里。”说完这句,阴影发出咯咯咯的怪声,好像在嚼着玻璃笑。
“啊——”严逸尖叫着跑到门口,这次门外没有敲门声,但她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依旧打不开这道门。“好好好,非让我去是吧,我倒要看看是tm什么妖魔鬼怪!”
“原来这里不是卧室。”走进东侧房间后,严逸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喃喃自语道:“好大的房子,这里竟然又联通了一个客厅。”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架钢琴和很多凌乱的画纸、画框,乐器和“画室”被藤编矮屏风隔断开来,很漂亮的装潢,可惜,这些画纸上都是空白的,土豪的世界她不懂。
层层纱帘后,是一幅超大尺寸的画,由于窗帘的遮挡看不真切内容。吴家栋说的“东西”会是这幅画吗?来吧,她知道要受到惊吓,这幅画就是最可能为她准备的“礼物”。
“唰”严逸拉开纱帘,受到剧烈冲击,这幅油画以蓝黑色为底,夹杂着红色、橙色等暖色调,可谓是五彩斑斓的黑,而画面中间是一个女人,她的脸颊骨骼感很强,五官锋利,身上裹着黑色的长外套,像一件斗篷,也像精神病人的束缚衣。她的画面比例极不协调,脸长脖长身体瘦,且在胸腔位置有段明显的错位,好像骨折一般,一个可怕的骷髅一样的女人,刚好配合她冷漠冷酷的眼神。说句幼稚的话,严逸觉得,女人的眼睛在看着自己。这不是真人,应该是一种画风,严逸下结论,因为女人的形象真的很骇人,人怎么会长成异形的样子。
“呼”身后飘来一阵风,仿佛有人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严逸用余光看到,一道黑影轻飘飘进了一个房间,反正屋里所有的灯都是亮的,她一点也不害怕!严逸追上去,发现这个房间才是真正的卧室,窗边厚厚的白窗帘下,赫然站着一个人!和那幅画一样,白纱帘遮挡不住女人的黑发和黑衣,这个女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严逸看到了摆放在床头的照片,没有吴家栋的,只有一个女人的照片,她和画上并不一样,身穿蓝色扎染连衣裙加蓝色坎肩背心,长发用蓝丝带随意束着,冷漠和锋利全部隐藏在温和平淡的外表下,很漂亮,第一眼让人喜欢,但第二眼让人生畏。这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突然,窗边的女人不见了。
“你从哪里来?”一道冷冽的女声响起。
严逸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又好像是整栋房子传出来的,她懵了:“什么?”
对方似乎十分惋惜地叹了一声,说:“你似乎不太聪明。”
严逸又莫名又生气:“什么?!”
对方又问:“你想看看我吗?”
“有本事你就出来骂!”
对方笑了,恶意的笑。“看镜子。”
镜子是梳妆镜,在严逸正对面,她刚才进门被窗边的黑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此时才发现梳妆镜里反射出的世界,竟然是黑乎乎的。她颤巍巍走上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疑惑的表情,有些傻,是真的镜子,但为什么镜子里是黑蒙蒙的,像是没开灯的样子。严逸抬头看看头顶的灯光,却发现并不刺眼,她突然想到了那幅画,为什么一幅画反常地在灯光下看到隐藏的颜料?或许她所处的一直都是黑暗,她在黑暗的房子里探索,在黑暗的房子里坐着,在黑暗的房子里听敲门声、听浴室的水声,她以为明亮安全的地方,其实是一片被蒙蔽的深渊。人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是不知道畏惧的,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反而更加难以接受,她竟然就这样在黑暗的危机四伏的房子里到处走来走去!吴家栋到底是什么人,他把自己引到这个奇怪的地方目的到底是什么?
突然,镜子里的窗边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原来那个女人穿的是白色,她以一种严逸反应不及的速度跨过床,来到严逸身后。
“啊——”这么近的距离,严逸已经躲避不及,她下意识捂住眼睛尖叫起来,但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站在客厅里,屋子里黑咕隆咚,画上的红色眼睛呼之欲出。借着小区里的灯光,严逸依稀辨认出房子的布局,沙发上躺着一个人,长长的毯子盖在他身上,只能看到一个凸起。还没等她去确认什么,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吴家栋似一阵风一样擦过她的身边,停在那坨突起面前,举起闪着寒光的刀狠狠砍下去。
严逸惊讶到说不出话,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吴家栋刀下的人已经血肉模糊、七零八落了,黑色长发带着头皮缠绕在他手腕上,这个变态杀了自己的老婆。严逸跑到门口,疯狂转动门把手,门还是打不开。吴家栋没有停下暴行,一边砍一边扭头对着严逸笑,他的牙齿尖利、双眼通红,像那幅画上的野兽。严逸半眯着眼睛不敢再看,可还是不受控制挪不开眼睛,她看着肉泥沿着沙发落到地毯上,终于忍受不了晕了过去。
严逸痛苦呻吟一声,从柔软的床上醒来,床头有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她身上盖着被子,面前是用手撑着脑袋、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吴家栋。
“你终于醒了?睡了好久。”
严逸还有些怕神经病吴家栋,又发觉刚才那些可能只是一个梦,她又略微放松了些,她做噩梦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刚才的梦真实到让她心有余悸。
床头没有照片,也没有什么梳妆镜,窗边更没有什么怪女人,她揉揉脑袋坐起来:“还在你家?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睡懵了,忘记了。”吴家栋笑着说,“我老婆不在家,所以我喊你来偷情,然后我们俩好一阵翻云覆雨。”他突然凑近,说:“谢谢你宝贝,很棒的体验。”
严逸看着他帅气的脸和有些陌生的眼睛,只觉得汗毛倒竖,她结结巴巴地说:“呃,呵呵,我不记得了。”吴家栋还在逼近,她一点点向后挪,突然手腕碰到了什么东西,严逸回头,发现身后的被子鼓鼓囊囊的,一缕黑色长发露在外面。她看看笑眯眯的吴家栋,猛地掀开被子。
“啊——”被子里是吴家栋的老婆,可惜,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吴家栋杀了自己的老婆,然后把她放在两人的身旁,三人共枕,阴阳两隔、颠覆伦常,变态。
吴家栋捧腹大笑,好像只是开了一个好玩的玩笑。他拉住严逸的小臂,无论对方怎样挣扎大骂都不松手,严逸刚开始还奋力反抗,但发现用尽力气都无法逃脱吴家栋铁钳一般的钳制时,她逐渐冷静下来,等吴家栋停止笑声后,她问:“我之前经历的那些都是真的对不对?”
吴家栋很辛苦地忍住笑,点点头,用看似抱歉实则充满恶意的眼神看着她,说:“对。”
“你是什么人,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我不是变态,也不会成为变态,死变态,放开我!”
吴家栋哈哈大笑:“我杀了人,你是从犯,你跑不了的。”
严逸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迅速转身用力挥了一拳,吴家栋像只瘪下去的皮球,慢慢滑倒在地上。严逸已经不想去探究吴家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仓皇逃出卧室,向客厅门口跑过去,突然,她停住了——吴家栋此时正好端端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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