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的东西，迎新的“学长”是自己对床的室友，而这位室友还刚好拿着自己原本以为一去不复返的半份录取通知书。
朱侯和刘嗣早就饿狼扑食一般去翻找他们的通知书，楚云欢没急，因为他一打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那份。
尽管察言观色的能力在及格线以下，但在某些时候，楚云欢又会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骤然敏锐。
就像现在，他直觉自己的通知书刚好就在最上头这事相当微妙，好像他这位新室友提前帮他找出来了一样。
楚云欢会想到这里，倒也不是毫无根据，高中发发作业的时候，他没少把慕朝寻的作业提前找出来，给对方行方便。
所以，在拿回自己通知书的时候，楚云欢对粟旸道了谢。
对方的回应也很微妙，不是不客气或举手之劳之类的客套，而是掀起眼皮盯了楚云欢两秒，才一边点头一边“嗯”了一声。
……
八月底的日头毒辣万分，楚云欢很想擦一擦滑到下颌的汗珠，奈何教官鹰一般警觉，别说擦汗了，他悬空到发酸的腿甚至都不能垂下半分。
头不能斜，但目光可以，楚云欢第N次看向两点钟方向，能源学院的一号方阵，第一排第一列。
和他一样定格在正步踢腿姿势的慕朝寻朝他眨了眨眼，面露微笑。
楚云欢做贼心虚地别开眼。
居然又对视了……
“一排一列！傻乐啥呢？”能源学院一方阵的教官吼了一声，响度之大让身在对面电气学院二方阵的楚云欢都觉得震耳欲聋。
慕朝寻因为“嬉皮笑脸，态度不端”被单拎出来站军姿的时候，楚云欢这边的教官正好喊出了下一条口令。
“二！”
楚云欢的余光之中，慕朝寻因为被罚站，与他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朝向依旧是面对电气的方阵，这让楚云欢的偷瞄行径愈发容易。
“一！”
……
“二！”
……
“一！”
……
“四排一列，魂儿飞哪去了，正步都能踢顺拐！”
楚云欢在一片从牙缝里渗出来的破碎笑声中面红耳赤地摆动手臂纠正了姿势。
“这么喜欢看人罚站就让你看个够，四排一，出列！”
楚云欢上前一步，暗觉不妙。
果不其然，教官朝慕朝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道：“你去跟他面对面站军姿，他不结束你也别回来。”
楚云欢不知道自己硬着头皮走向慕朝寻的这几步有没有顺拐，虽然在自己方阵时会时不时偷看，但当他在慕朝寻面前站定，他甚至连抬眼都做不到了。
无风的下午，水泥浇筑的室外篮球场，不闻聒噪虫鸣，很长一段时间里，楚云欢只听到到教练的口令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他的视线一直是飘忽的，时而落到慕朝寻肩头，时而又坠至慕朝寻鞋尖，虽然始终游离在慕朝寻身上，却从未触及对方的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慕朝寻的鞋尖动了动，接着，他听到了极轻的呼唤。
“云儿。”
楚云欢这才抬眸，对上慕朝寻笑意盈盈的双眼。
“你真好看。”
楚云欢怔愣半响，错过了回应的最佳时机，也忘记了要敛回目光，意识到慕朝寻仍耐心地等待着，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才是好看的。”
慕朝寻欲再开口，就听得身后教官的狮吼：“让你俩站军姿，怎么还唠上了，罚得不够是不是？”
于是楚云欢和慕朝寻双双获得绕场十圈跑的惩罚，未防两人跑圈的时候再聊起来，双方教官指了不同的方向，让两人一个沿顺时针方向跑，一个沿逆时针方向跑。
彼时正逢各方阵的休息时间，有不少同学在起哄说他们是限定相会的牛郎织女，为他们加油助威，后来教官们似乎也觉着有趣，也参与到起哄的队伍中，让楚云欢哭笑不得。
十圈跑下来，场地内八个方阵都记住了楚云欢和慕朝寻的名字。他们也从此成了军训期间备受教官调侃的对象，得了牛郎织女的外号。不过，这外号和花期一样，时限短暂。
军训的最后一天晚上，学校在体育场搭了像模像样的舞台，用于给即将离开的教官们展示才艺。虽然体育场名义上没有对外开放，但也不设门禁，是以有不少校外的人前来观看。
大一新生依旧穿着迷彩服，以方阵为单位席地而坐，在送别晚会即将开场的时候，楚云欢听到了隔壁方阵的窃窃私语。
“看，有美女。”
“哪呢哪呢？”
接着，楚云欢听到了耳熟的声音。
“朝寻！”
如黄莺出谷，清脆非常。
楚云欢望过去，见到了衣着**，光彩照人的季松婷。
“唔~~”能源一方阵响起一片意味深长的揶揄。
慕朝寻起身，和周围人说了句什么，便迎了上去。从楚云欢的视角，只能看见慕朝寻和季松婷脸上真挚的笑。
楚云欢看着两人离开操场，往观众席走去，盛夏燥热的夜顷刻间充满了凉意。
一旁的粟旸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楚云欢，缓慢地，不带情绪地开口：“那女孩儿是谁？”
楚云欢收回目光，低下头：“季松婷，高中同学，慕朝寻……女朋友。”
粟旸“喔”了一声，隔了半响又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女朋友。”
后排的刘嗣听风就是雨：“怎么了怎么了，谁有女朋友了？”
想让节能男孩粟旸解释大抵是行不通，所以刘嗣把手搭在楚云欢肩膀上，目光炯炯。
楚云欢只好又讲了一遍。
刘嗣把眼睛瞪成铜铃：“啥，慕朝寻有女朋友？我一直以为你俩是一对。”
这次轮到楚云欢惊讶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早晚都来咱们寝报到，天天围着你转，还一见你就乐得跟抛了光似的。你呢，一在他身边就特腼腆。而且大家说你们是牛郎织女，你们俩谁也没表现出半点不乐意。这让谁看不觉得是一对？”
为了使自己的话更具信服力，刘嗣拉上了粟旸：“粟旸，你说是不是？”
粟旸慢悠悠地瞥了刘嗣一眼：“没觉得。”
刘嗣急得捶地不止，却也找不到更权威的佐证，恰逢慕朝寻从观众席回来，直奔他们这边，刘嗣便指着一路小跑的慕朝寻道：“你们看，你们看，这不要钱的笑容，他对别人可没这样。”
楚云欢不以为然：“你没见过他给季松婷的笑，不一样的。”
刘嗣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可爱先依你，哪天我亲眼看到了就清楚了。”
这厢慕朝寻挤进他们的方阵里，蹲到楚云欢身侧：“云欢，松婷说一会儿晚会结束了要找咱们俩吃夜宵，你方便吗？”
四五月份放的假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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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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