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丽卡准点见到了布鲁斯。
出乎意料的似乎也做了些造型，看起来比往日出现的要精致很多。
贝丽卡放下手机，把手放在布鲁斯伸过来的手上时，看清了布鲁斯的脸愣了一下神。
“你甚至还修了容。”
和贝丽卡相处的时候，除非是迎合贝丽卡的趣味，平时相处中的布鲁斯已经不再带着花花公子的假面了。
因此贝丽卡非常敏锐的注意到他脸上细微的不同。
阴影和高光能最快的修饰脸型。
状态几乎完美的布鲁斯目光在贝丽卡身上游离着，一边漫不经心道，“要知道我有很多对手都很关注我的下半张脸。”
贝丽卡笃定道，“你一定深谙此道。”
“易容是门很高深的学问。”
两人一边聊着接下来要去的晚会，一边向外走去。
路过了正打着哈欠，端着咖啡要去书房下蝙蝠洞的提姆。
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消失了两天的提姆一边咖啡续命，一边对两人点了点头，在看清两人状态之后原本顺畅的动作有了一瞬的卡顿。
注意到这点的布鲁斯随口解释了两人的行程，却听到提姆道，“我知道。”
他们聊了两句今夜的夜巡，但这么多年的默契，布鲁斯自然能注意到提姆的目光依旧隐晦的落在贝丽卡身上。
这让布鲁斯又想起了提姆在蝙蝠洞时承认的那句，他被贝丽卡所吸引。
忧心忡忡的布鲁斯看着自己看大的孩子假装态度自然的以社交礼节赞扬了贝丽卡今日的美丽之后告别，第一次清楚意识到提姆那句话的意思。
……这种处心积虑的想自然点和喜欢的女生说话的态度。
布鲁斯直到坐上车才问出了那个他更疑虑的问题。
“你的能力对你自身会有额外的魅力加持吗？比如说会在遇到你喜欢的目标时，让对方额外的容易滋生好感。”
“没有。”贝丽卡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她长这么大还遇到过没真泡不到的异性，在选择正常生活之后，大多数时候她根本不需要用到这个手段。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味来，口吻变得更火药味起来，“你是想问我，我有没有操控过迪克？”
“怀疑过。”布鲁斯直言不讳，“但是迪克有自己的判断，我选择信任他的判断。”
然而现在这份信任到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了。
布鲁斯觉得他还是不要和提姆提起这件事比较好，让他依旧怀疑这份好感是源自于贝丽卡身上不正常的力量吸引，会比告知对方真相来得要好。
“哼，你们可真是父子情深。”
迪克的信任依旧没让贝丽卡有什么消气的倾向，布鲁斯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在对贝丽卡的疑心还尚存的时候，他可不支持这两人复合。
但又听到贝丽卡问道，“所以你那时候是怎么想的？你们之间只差了十二岁吧？你会想到要收养他？因为你觉得他很有天赋，适合当你的小助手吗？”
“……当然不是。”布鲁斯打着方向盘，一边道，“那时我只是看到了，一个目睹了双亲发生意外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无助的孩子，我想帮助他，而迪克……确实也有我的影响，他很坚定的告诉我他想加入我，为了让一切更好而做些什么。”
“然后你就同意了？同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穿着一身红绿灯配色的小短裤与你一起去面对各种致命的危险？”
贝丽卡可没忘记这两人身上的伤口，虽然没有蝙蝠侠身上的那么多，但迪克身上也布满了陈年旧伤。
“……”终于意识到贝丽卡低气压口吻意味着什么的布鲁斯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句话。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出现在迪克的人生里是件好事还是糟糕的事情，他只有回答迪克出现在蝙蝠侠的人生里对他来说是件意义非凡的事情的自信。
最终布鲁斯只是回答道，“我们相处的确实不像常规意义上的父子，我一直都是个很糟糕的父亲。”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贝丽卡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扭头打开车窗去吹风。
她其实很清楚堵不如疏的道理，有些事情不是不允许就不会发生了，只是她难以避免的对这件事产生了些情绪。
就当她在迁怒布鲁斯吧。
她不该在意这些事的，那是蝙蝠侠和罗宾之间的私事，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还是很在意迪克的事情。”
偏偏布鲁斯要点明这点。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在意每一个罗宾？”贝丽卡冷笑，“你身边的罗宾是不是一成年就要被开除，换个更可爱的小鬼？好方便你的对手会把更弱小的小孩子当做突破口而产生破绽？”
“……”
很早很早之前真和迪克聊过这个话题的蝙蝠侠只能干巴巴道，“我会保护好他们，他们也向我证明了自己有足够的能力……”
贝丽卡发出了一声很明显的嗤笑，结束了对话。
她现在不仅在生布鲁斯和迪克的气，还在生自己的气。
这份僵硬的气场直到下车后才缓和，布鲁斯看了眼贝丽卡的脸色，在确定对方表情如常后才尝试开口问道，“一切按照计划？”
贝丽卡撩撩头发，勾了个虚假的笑容道，“是。”
挂起甜腻笑容的哥谭甜心为贝丽卡打开了车门，两人一同假笑着顶着闪光灯向宴会内场走去。
这阵仗像是什么红毯现场一样。
贝丽卡微笑着压低声音道，“那是在做直播吗？”
布鲁斯也盯着那边举着自拍杆滔滔不绝的家伙，几乎是腹语道，“没见过。”
他俩都不是高强度网上冲浪的家伙，自然不清楚这位网红博主是谁。
但是那位网红显然认得布鲁斯·韦恩，并且在进入会场之前的路上拦住了两人，这位不知道走什么途径混进来的小网红努力尝试和哥谭首富搭上话。
贝丽卡扮演着花瓶的本分，保持着微笑一语不发，看着纨绔人设的布鲁斯直言拒绝了对方。
一路寒暄，直到入座贝丽卡还能用余光看到那位网红在偷拍布鲁斯。
她幸灾乐祸的低声道，“看来你今晚会被盯得很死。”
布鲁斯看了一圈，招了招手，两句话之后工作人员就立即去通知对方场地内是不允许直播的。
“即便没他我也依旧会遇到很多麻烦，”他挂着完美的微笑，“今晚就拜托你了。”
贝丽卡瞥了眼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微笑道，“放心好了，我总会收回利息的。”
“……”
要收回利息的贝丽卡尽职尽责的替布鲁斯打足了掩饰，她这边一切顺利，但蝙蝠侠那边却出了意外。
眼见布鲁斯超出计划二十分钟还没出现，贝丽卡在其他人的询问下起身致歉前往了厕所。
一分钟后，她的黑影接管了整个场地，并且精准的将伤口还在流血的布鲁斯从复杂的通风管道之中拽了出来。
布鲁斯的血流了一地，看起来像是要死了。
贝丽卡一边去扒布鲁斯身上的蝙蝠战衣检查伤口，一边扫描定位场内的每一个人。
“是谁？”
在场的生命体太多了，贝丽卡无法确定究竟是谁是蝙蝠侠的敌人。
被疼痛折磨的蝙蝠侠翻出了腰带中的止血喷雾，抽着冷气一边简单处理着切进他半个腰腹的伤口，一边低声道，“不需要，我会处理好。”
贝丽卡停下了搜索。
她蹲下身相当冷漠的按住了布鲁斯腰上哐哐冒血的伤口，疼痛让布鲁斯发出了一声闷哼，他咬着后槽牙，吃力的握住贝丽卡的手腕，试图阻止对方的施暴。
贝丽卡看着布鲁斯痛苦的神情，方才收了手上的力气，“事实上，你没有处理好这件事。”
疼得浑身冒冷汗的布鲁斯再也无力抬手，只能发出闷哼。
“你不会此刻还在想着什么‘啊，我们不杀人’之类的原则吧？”贝丽卡冷笑，“再说了你觉得你受伤有重要到让我会愤怒上头到大开杀戒？”
布鲁斯的眼前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发黑了，他没有力气回答贝丽卡的任何质问，只能凭借意志力在腰带里艰难的摸索着肾上腺素注射剂。
贝丽卡冷眼看了一会儿，还是伸手帮助了布鲁斯，她从布鲁斯颤巍巍的手上接过药剂，问了一句，“静脉注射？”
布鲁斯摇摇头，“皮下……”
贝丽卡看着对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双臂，选择低头在对方露出来的腹部注射。
布鲁斯的腹部因为疼痛绷得紧紧的，贝丽卡一边轻按一边提醒对方别再深呼吸了。
这很难做到，体脂率过低的布鲁斯不得不去解上衣，贝丽卡啧了一声，然后迅速使用黑影给布鲁斯的蝙蝠战衣上衣全都撕碎了之后才给他注射了手臂。
蝙蝠侠闭着眼忍耐着贝丽卡粗暴的手法。
贝丽卡在对方等待药剂起效果的时候，一边翻着蝙蝠侠的腰带，给布鲁斯处理腰部的伤口，一边道，“你自己想想怎么处理这里的血迹和排风口的损坏吧，我把清洗中的牌子搬了过来给你争取了一点时间，之后你自己处理。”
她还是很生气，冷笑道，“反正你也能处理好。”
“我的意思是……”布鲁斯脸色惨白的吃力道，“我希望，可以暂时，别打草惊蛇……我会受伤，只是个，意料之外……”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才对吧？”贝丽卡嘲讽道，“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口，你根本没有在这些事情之中确保自己安然无恙的能力。”
很多时候总是会难以避免受伤的布鲁斯无法反驳。
他总是在做一些相当勉强的事情。
“总需要有人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一切，”他重复了与贝丽卡的第二对话中贝丽卡的话，他坚信道，“我能做到比常人更多。”
肾上腺素开始起作用，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的布鲁斯接手了伤口的处理，他的动作熟练比贝丽卡效率得多，但也比贝丽卡还要粗暴。
一家的疯子。
贝丽卡站直身盯着蝙蝠侠因痛苦而蹙眉的苍白脸色，脑中回想起了达米安对于蝙蝠侠强大的笃信的话语。
这种强大可太傻了。
但偏偏贝丽卡并不讨厌这种傻劲。
这也是贝丽卡为什么会留在韦恩家的理由。
“如果你愿意拿足够的利息来交换的话。”强大又傲慢的女人道，“我准许你在危机关头呼唤我的名字。”
“什么？”布鲁斯愣神。
“就像超人会回应那些人类信徒的求助一样，”贝丽卡抬抬下巴道，“我也可以给你相同的回应，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利息也会额外的高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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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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