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在绝望深渊里彷徨了多久。
日日月月,翩翩跹跹,火舌缭绕的灾难烧毁了她的港湾,熄灭了回忆与欢笑。自从那一天起,心底冰冷的幽谷便再也无法引燃,所以她痴爱橙色。夕阳西落的橙、戏法帽子的橙、斑斓裂焰的橙,像是要把尘世染尽的绝代芳彩,她就是这么对男人说的。
宇宙星河神圣崇高的火焰,你是主神宙斯的子民,雷神将你诞衍,风神助你长。在肃静的子夜遵循宙斯的旨意,雷神把你送到了繁花似锦的人间。
然而火这种物质,保持距离,许是温煦的存在;一旦触碰,便会灼伤自己,化为灰烬。
尽管如此还是止不住她深入骨髓的渴望,有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又如热情怒放的红玫瑰,是每位女性向往不已的桥梁,悄无声息勾起欲念,甜蜜又残忍,浪漫却冰冷。当是它浑然天成不可磨灭的魅力,在心房经久不衰甚至缠绕不休,成为她的情劫。
一切始于火,一切亦终于火。
胸襟左侧与心共鸣开始隐隐作痛,无人知晓膛口冰清玉洁的肌理雕刻着一团栩栩如生的红莲业火,翻领衬衫顶层的纽扣始终循规蹈矩为主人坚守阵地,多年来习惯费尽心思将其遮掩的天衣无缝。单调的词语听起来难免有些惆怅,零星透露被胁迫的无奈和随波逐流的落寞,致使她久而久之都快忘了为何还要掩藏它的存在。看来时间真的可以抚平撕心裂肺的伤痛,漫漫红尘之中,自己究竟虚度了多少光阴?
墙上古钟的时针和分针兜转打圈最终交叠一体,凌晨十二点——注定失眠的节奏。
半饷,心神不宁的女人燃起一支烟草,手势优雅得宛如微风拂开柳树的枝条。火柴的微光点亮边缘一小片幽暗,映照出两只含情凝睇的绯色瞳眸,指缝明灭不定的火苗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像滴嫣红的眼泪。星芒闪烁又迅速湮灭,恰似某人精彩却短瞬的生涯。
忆峥嵘往昔,怡然自得坐在空灵静谧的山踪茶亭内,眼前山色葱茏,耳边流水潺潺。男人笑容可掬直比头顶撕裂的朝阳,霎时细微末节的纷扰邈如山河,天地间仅余他犹如天籁生机勃勃的嗓音:与其活到老态龙钟鹤发鸡皮,不如在最弥足珍贵的似水年华死去。这不是一种不幸,而是一种恩赐。
忽有风从耳边轻轻拂过,泉水激石泠泠作响,莺鸟啼鸣笙歌成韵。他的眉目氤氲在袅袅娜娜的雾气中,温吞的回声变得微不可闻渐行渐远,仿佛从扭曲的无间道传来似的:我想拥有全世界。可是世界向来有它的铁血法则,一直延伸到光明所在的每一处,绝对不会任由他随心而欲。
立于山丘之巅,落至深林低谷,就如春天的飞絮飘摇无依。他们携手躺在一望无际的草坪上,芳草萋萋柳色青青,醉生梦死端详对方的脸陷入沉酣。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曾几何时幻想过马林梵多摩肩擦踵剑拔弩张的惊险场景:云如枯骨,细细白白,长空寂寥,哀鸿遍野,无任何遮拦。蔓延着战火和血泪的大地上,青草生长和花朵盛开的声音早已被隆隆炮声无情吞没,杀红了眼的双方借助撕心裂肺的呐喊卖力挥刀奋力挣扎。光天化日之下,那里却凝聚了世间所有的阴暗面。如果几十刹为一瞬,几十瞬为一弹指,弹指一挥间,又有多少鲜血凝于黑土?
彼时及笄之年的女孩子与男人远隔千山万水,透过屏幕目不转睛看着他在沙土飞扬的模糊镜头下依旧轮廓清晰的面孔;看着他漆黑如墨深沉如海的眼睛;看着他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身躯;仿佛看尽毕生的细水长流。不觉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脑袋嗡嗡作响装满无数只蜜蜂。它们毫不留情用毒针挑破她的五脏六腑,逼她流下滚烫浑浊的液体,奈何催眠自己那不是泪水,只是些微浑浊的汗水。
命运像残酷而强大的暴君,待难以抗拒时,唯独能做的事就是俯首听命。实际上每天都有人演绎相爱和分别,出生和陨落,她所经历的不外乎是大千世界司空见惯之事,没必要紧抓着不放。快乐的,不快乐的,都会变成过往云烟,伴着风中残烛的寿命消散,所有的悲痛都改变了形状,变为凤毛麟角的东西。
围绕在山腰的云层犹如深海波涛汹涌,相互间亦有余留。气势磅礴的巨大光柱透过白云的缝隙倾泻而下,笼罩了道路和山川,村庄和平原,迷途和归路。或是韶华流转的道路,是生命起伏的崎路,也是缄默静忍超凡脱俗的天路。亘久眺望苍穹的皂白亮光,凡世的喧嚣如同不变的经年,盛世的繁华如同虚无缥缈的噩梦。
于是,少女随同萍水相逢的红发男人来到豪杰们的坟茔,携带被风雪擦亮的忧伤与凄惶。远离熙攘的灯红酒绿、风情万种,孑然一身面对无边的荒凉与无尽的孤独。周而复始追寻着什么,抑或期盼着什么。万物寂静,宇宙澄清,她在等候一袭希望,俗子有了希望就会转向平静而淡漠。上善若水的一千年,一万年,逐渐看淡生死渐变,海枯石烂。然则女人并不知道,当她苍老得快要没入落日余辉的时候,当她可以无声无息瘗玉埋香的时候,还能不能等到它的来临。
如果上天有神明,如果神明听得见,她要用体内的血液立下最真的誓言。
狼烟四起硝烟弥漫的混乱战场中,青松白雪般的男子跪在孤冷的处刑台上像找不到回乡路的迷茫孩童涕泗横流,破釜沉舟以孱弱的血肉之躯抵挡岩浆势如破竹的攻击,恍如以卵击石。周围的空间宛若变成了黑暗狭小的盒子,啪的一声被关上了盖子,顿时昏天地暗痛心疾首。五内俱焚仍拼尽最后一丝洪荒之力,单手抱紧甘愿用生命去守护的至亲后含笑而终。多年后才恍悟一件心如刀绞的事实:说不定这番尘埃落定覆水难收的结局正是他本人所渴望的。没有身临其境,也没有亲耳所闻他们兄弟死别之前的对话,却不可置否比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就在他舍生取义归于尘土之时,已然寻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并且完美无瑕实现了它。
死亡揭真相,突破虚情假意的伪装。它终会让人了解,你如何看待自己,对方如何看待你,其实都无所谓。重点是:不要让流年似水般从指间的空隙里流失,你必须要明白自己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死亡本身并不重要,关键为死去的价值。
万众敬仰的人生,栉风沐雨的旅途。而当你姹紫嫣红都观遍,风花雪月都赏遍,绿水青山都踏遍。是否还会记得,在你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一生中,曾有过我这样一个茕茕独立的女人,形影相吊装点过你的辉煌。
白驹过隙乌飞兔走,一眨眼的功夫竟是整整十年。再度回首当年历历在目伤心欲绝的往事,发现曾经的千回百转惊天动地,不过是一段褪了色的回忆。
人类就是如此薄情又健忘的动物,在这个历史被新海贼王颠覆的新时代,早就无人记得辉煌一时的四皇白胡子、火拳艾斯、甚及当时名声大噪的旗下海贼团。更没有人记得柯莱恩·D·弥娅的存在,此等旧人旧事被飞逝的光阴埋没在旧时光的流沙中,成为一段永恒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亦是一段令听到的人痛彻心扉唏嘘感叹的传奇事迹。
时至今日,她还执着的认为艾斯没有死去,只是不知活在哪方净土。风水轮流转,上苍也会妒英才,就像偷吃禁果的亚当和夏娃获得了智慧却被神·耶和华赶出伊甸园,太过出众的才能不失为一种与生俱来的罪孽。那温暖炽热的璀璨魂魄将永远伴随继承了他宏伟衣钵的弟弟,D之一族的荣耀终于发扬光大,踯躅绝境也能以橘色的光辉照亮前方。对于看透自己使命坚定自己步伐的他来说早就释然,光荣牺牲与涅磐重生其实是并存的,不是吗?
烟丝的作用跟酒精不分伯仲,可以在思绪抽离躯壳的瞬间堵住记忆的缺口。
差强人意的是,过滤嘴刚触及干裂的双唇,没来得及吸上半口就给她的丈夫赫宁发现并不留余地没收了,一向对爱妻百依百顺的柔情男子此时不免显得有些苛刻。
“小娅,你根本不能碰香烟!你的身体状况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视野颠簸而晦涩,被抓现行的犯人默不作声挠了挠凌乱缱绻的青丝,胸口闷闷的嘴巴却还微微张着,顷刻间如同离开水面的鱼儿难以呼吸。
当一个男人用欣赏的目光观着一个女人吸烟,那说明他喜欢她;当一个男人夺走了一个女人的烟蒂,那说明他爱上了她。但他的爱无疑是单纯激昂的,仿佛万花筒里的碎片,有的锋利,有的细小,有的如朱玉般清脆悦耳,有的如丝线般紧张华丽。
与赫宁成为结发夫妻以后,如在铺满荆棘的花园中诚惶诚恐得穿行。有时被繁花迷了眼,有时被芒刺伤了身,有时不得不把理想和大脑泡进苦水里。
“宁,我明白的,至少今天让我放纵一次吧……”
是的,因为今天不巧是他的忌日。都说人真正的死亡不是合眼断气的时候,也不是下葬火化的时候,而是被世人遗忘的时候。所以,他还一如既往从未离开,生生不息顽强不屈活在她的心中、她的梦境中、她的记忆中——仅仅作为一名还能记得艾斯的人去证明他存在过的条条轨迹。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道奈何。若有六道轮回生生世世之说,她恨不得要用前生去遇见一个人,再用今生去追随这个人,终末用来生去缅怀那个人。
眼前不明现状的男人一点点碾碎了掌心的烟头,似是要把隐忍多年的负面情绪通通发泄在那根无辜的烟草上,借此不断调整呼吸保持冷静。
“够了,你一直背着我偷偷摸摸地藏烟,能助你早日康复的药你也不肯吃,考虑到你的处境,我只能对你不自爱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可每年的这个时候,你都会不顾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大摇大摆抽烟喝酒,然后我一声不吭抱着烂醉如泥的你回家,从不过问缘由。”
不用刻意开灯确认也能猜得到,赫宁的眼睛肯定挤满了苦楚和不甘。即便是面对捧在手心怕碎,含在嘴里怕化的枕边人,好好先生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理所当然的事,贵为天龙人的他富可敌国,挥金如土,只手遮天,可谓什么都拥有,唯一惦念的就是她。与此相反的是,她孤苦无依,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可想什么都没有,唯一的财富就是性命,或许苟延的贱命在当前人人自危的乱世根本不算是财富的一种。
哑口无言的女人想说些什么,她应该说些什么的,可是话到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来。唇舌在发颤,神经在衰竭,不管如何辩解都是漏洞百出的借口。
“你嫁给我足足八年了,虽然于我而言转瞬即逝,你也依然年轻貌美,但朝夕相处的三千日夜还不够看透一个人的习性吗?你每次跟我上床的时候都不愿意脱去上衣,就和例行公事的小姐一样面无表情,或者说心不在焉会更好点?而我身为你的丈夫不能窥视你的内心,反倒像情窦初开的孩子一样踹踹不安,你明知我想要的不是一副躯壳,不是一具人偶,更不是一座花瓶。”
午夜风冷裹着淡淡的玉兰香,窗帘翻飞如同鸟儿展翅簌簌地发出声响。受到声音的感召般,弥娅小心翼翼地抬起柔荑摸黑朝他探去,还没寻到目标就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紧紧握住。
称得上北斗之尊家世显赫的贵公子总是在秋末将至寒冬腊月之时为她暖手,毫不吝啬将自己所有的余温都分给对方,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少女的身上。抛开乱七八糟的杂念表里如一,眼里心里脑海里只有她一人的存在,笑容也只为她一人展露,把她当作公主细致入微宠爱着。
所谓公主不过为住在名为城堡实为牢笼的提线木偶,哪怕穿金戴银,哪怕一人之下,富丽堂皇的高筑围墙何尝不是沉重的枷锁?
秉承横行霸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遇见她以后冷不丁产生了石破天惊的蜕变,兴许是收敛了败絮其内的原样。赫宁本就属于心思奇巧与众不同的世界贵族,还莫名其妙的受人爱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举动简直颠覆了她对贵族一词的字面解释。婚后更是无比尊重他的内人,不挖掘她的私事,不限制她的社交,也不介怀她的身世。
不止一次追问他到底为什么,当时他只撂给她一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一物降一物,就当是我的补偿。我对你好,是应该的,我对你不好,天打雷劈。二人结识之后经常性为慈善机构捐助,她的仁爱之心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传扬四海。
雷打不动的坚实心防终究被他一点点感化、瓦解,风光出嫁的那年她才17岁,正当青春妙龄却早已历经沧桑遍体鳞伤,何况她的内心的确存在缺陷。期间数不清拒绝过几次赫宁五花八门的求爱方式,不料他却口口声声强调说:爱能让你骄傲如烈日,也能让我卑微入尘土。就算小娅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想办法把它摘下来送给你,只要我的甜心高兴。
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少爷们不约而同拿来学以致用去哄心仪的姑娘,而且一逮一个准,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她不吃这套。琳琅满目肉麻害羞的情话,那个男人至死都没有对自己说过,时过境迁倒成了其他男人的专利。
弥娅不敢轻易质疑他所言真假,她只是一介穷苦孤儿院的志愿导师,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说难听点也不是持有贞洁的处女,高高在上腰缠万贯的他还能图什么呢?没有利益取舍关系的爱才有资格称之为真爱。
“我不刨根并不代表我不想问底,我只是在等我心爱的妻子告诉我,等她有朝一日能够完全卸下心防接纳我,相信我,并将或美好或不堪的往事对我全盘托出。结识她以前我不是我,遇见她以后我才成为了完整的我。我觉得义无反顾的默默等待是会开花结果的,但我最近突然开始害怕,害怕单相思的自己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的来临。”
赫宁当初不顾家族的强烈反对,不惜与亲朋好友反目成仇,走火入魔般谨慎又疯狂地追求她,一意孤行要娶三魂不见七魄的她,对她糟糕透顶的出身视若无睹。可悲先前苦苦哀求的就是平凡如斯的生活,如今重头来过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却早已失了初衷。一味付出不求回报的爱情坚持了整整八年,无情的岁月见证了他的决心,也淡去了她的疤痕。
对酒当歌生平几何,未仓促踏上不归路前,某夜通宵达旦陪卡梅尔浅酌低唱的间隙,酩酊大醉的窈窕女子旁敲侧击问她能否参透爱与被爱的区别,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只道被爱的一方是幸福的。不谙世事本无罪,人们总是不懂得如何去爱,只懂如何伤害。不知幸福是何物,更无从担当。
爱的本质许是对于苦难的一次考验,历经人心叵测世间冷暖,其中必然有入胜的哀婉和心碎,如湿暗潮水,需要伺机潜伏才能与之对抗突破。锦瑟年华时春风得意马蹄疾,对于人性不曾有深刻体会,也就没有所谓理解、宽容、忍让和退却。都以为爱情是一场恢弘盛大的舞会,只有尽展风华绽放光彩才不枉动情一场,可想而知会带来一身繁华落尽的尘埃与椎心泣血的豁口。化解伤痛需要新一段的启程,行差踏错更长远的路途。迂回曲折,错综复杂,才能获得对于自己和他人的诠释。关键当一个人真正懂得这些的时候,他的身心往往已经迈向衰老。
可惜卡梅尔那套素来不变的爱情哲学也会出错,人生不是按部就班一成不变的剧本,很多时候未来的轨迹游离于所有选项之外,让结果不明前生命里任何猜想都成为可笑的泡影。在艾斯的理智被情感打败、大脑被气愤主导、意志被冲动占据、以致不顾众人阻拦执意出海讨伐背叛者时;又岂知遍体鳞伤的女孩仍会义无反顾选择与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纵然对方的眼里没有她的存在也甘之如饴。
爱情是从背叛的蜜语中衍生出来的,爱情是世上无药可解的蛊毒,爱情,就是他的不告而别,以及她的孤独终老。
干涸如枯井的喉管发出鸦鸣似的凄厉惨笑,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弥娅反握住他失去暖度的手掌移至自己的心脏部位,“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我把它丢在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所以这里早已是一片空洞的荒芜。告诉我,千疮百孔的心怎样才能重新爱上一个人?”
心里有座坟,住着个亡魂。
没有星辰的清冷夜晚,寒意侵肺腑,慵懒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悲伤仍旧如影随形。旷世的茫然犹如奔腾的海啸壁立而来。无边的绝望犹如一只无形的鬼爪,将紊乱的思绪拉至愁肠百结的过去。
“亲爱的,关于我和一位故人的前尘往事,你当真愿意彻夜不眠去聆听吗?”
“故事的年代有点久远,像褪色的老照片。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抽完这支烟,我将如君所愿一字一句说与你听,一篇我曾属意名为《贼窝历险记》的离奇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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