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伟大航路的气候变化多端,虽然恶劣程度不比新世界,但刚才还晴空万里月朗星密,莫比迪克号驶入新航线后忽然风起云涌。墨灰色的苍穹划过一道闪电,如同一把利剑刺透了浓密的乌云。
热闹的宴会还在延续着,白胡子兴高采烈抬起一桶酒咕噜咕噜灌进喉咙,如此豪迈的壮举看得刺客们胆战心惊,普通人拿杯子倒酒喝,他直接抡桶喝。阿尔法被几个瞎起哄的队长灌了不少酒,酒量欠佳的他疲惫地靠着墙壁,生平初次体验喝醉酒的奇妙滋味,刺客的酒量果然不能和海贼相提并论。
天旋地转的他不忘给自己倒一杯酒,摇晃着步容抵达马尔科的面前,笑容可掬举起手中的酒杯,“多谢招待,我已经醉了,最后一杯,喝完就睡觉。”
马尔科的酒量深不见底,他不介意续杯,同样举起酒杯示意后一饮而空。
走访世界各地的阿尔法见惯了各色悲喜的人,可对面的男人总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恻然。因此他看得出来,马尔科是一个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的人,或者说是一个蕴含城府的人;但同时又是一个心怀坦荡,爱憎分明的海贼。
他对马尔科的评价难免有点矛盾,可人性本来就是复杂和矛盾的。简单的人未必善良,复杂的人未必心怀鬼胎。相反,他们比某些表面单纯的人更能参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真谛。
阿尔法心知肚明对方伤害过塔莎,也心知肚明只有表面高傲内里孤独的人,才会有如此极端的表现。他走到马尔科侧边放下酒杯,别有用意朝对方使了个眼色,“姐夫,借一步说话,我要跟你说两个关于我姐的秘密。”
心领神会的马尔科把阿帕森一行人支开,尾随阿尔法来到无人问津的角落。四处巡视的阿尔法检查过隔墙无耳后,换上一副肃穆凝重的面孔,“第一,我姐的婚期将至,我前面接到家族同僚的联络,嘉贺派出了不少人马追踪她。刺客都是追踪专家,也有自己独特的情报网,他们迟早会找到她的踪迹。”
阿尔法期待看到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展现出一丝危机感,可惜对方照样是雷打不动。整个人站得挺拔笔直,愈发显得身长玉立,却像一座玉砌的雕像,冷面亦冷心。他怀疑对方温润如玉的面容底下,是不是冰冻三尺的寒凉刺骨?
“小表弟,你是希望我放手,还是希望我阻止?”马尔科询问的语气不紧不慢,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不急不躁。实际上他在差点害死塔莎后,就决定不再逼迫对方,毕竟有些事不能单凭热血一意孤行,一定要考虑她的感受。
这个世界有时就是这样的讽刺,又这样的荒唐:他亲手酿下的苦果,如今他独自品尝。眼前的幸福可以天长地久,也可以顷刻间消散。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对你而言生死攸关,而你却不知晓,自己何时会失去她。
“她不肯回家,不光是因为她对您有意思,更是因为她不想嫁人,而半路杀出的四皇海贼团足够当她的保护伞。”此番言辞是阿尔法的个人推测,不过是随口胡诌的挑拨离间,他却端倪出对方万年波澜不惊的脸色稍有动容,他趁热打铁补充道:“扼杀情感二十几年的优秀暗杀者,不会轻而易举就爱慕一个男人。她是不聪明,可她也不傻,她理得清其中的权衡利弊。”
早该想到是如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世间向来就没有不论缘由的爱与恨。或许,唯有两样东西可以证明他的感情,一样是生死,另一样是时间——幻灭与永恒。
可马尔科到底是个理智的成年人,偶尔的失态也只是须臾。几秒后又恢复成那个八风不动,从容不迫的一番队长。回想起塔莎的言行举止,他不觉得她有利用他的嫌疑,如同祖玛清风明月、促膝长谈的夜晚。不如说是他在随意利用她,肆意限制她,占便宜的也是他。
阿尔法深谙马尔科是聪明人,聪明人都容易有个坏习惯,就是喜欢猜心;猜对了别人,却弄丢了自己。他轻笑一声,眼里透露着近乎悲悯的洞悉和锐利,“第二,我老姐不是初次谈婚论嫁了,嘉贺与杰尔玛合作的期间,在北海共同出资建立了新的训练基地,她年幼时在北海训练过一段时间。几年前嘉贺主动提出与文斯默克家族联姻,而文斯默克的首领伽治也同意了,但对方的次子尼治要求先相亲。”
马尔科摇头而笑,笑声里有几分酒醉的轻佻,他无法想象塔莎老实配合相亲的情形,“要是相亲顺利,后来你们就不会同堂吉诃德家定亲。难道是游遍花丛的尼治眼高于顶,瞧不起刺客界的青雨女神吗喂?”
男人嗤笑的模样像是对塔莎漠不关心的态度,可阿尔法在刚认识马尔科时,眼底的在意又不像是虚情假意,他实在拿捏不准对方的想法,“开玩笑,就算我姐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好歹也是首屈一指的女神。关键是她压根没有结婚的心思,相亲前拜托伽马帮她易容成丑女,尼治见到她连饭都吃不下,编个理由就把她打发送走了。”
她居然别具一格用易容术逃婚,马尔科笑意渐浓,阿尔法却蓄意朝他泼冷水,“可是家族的长老听闻相亲失败后,一怒之下将她关进刑堂,以鞭刑惩罚她。我姐体外诸多的伤痕不是任务所造成,是家法所导致。无论她的相亲对象相貌有多英俊,背景有多显赫,身份有多特殊,实力有多高强,她都不感兴趣,每次相亲还是采取易容术。她生性叛逆倔强,宁愿咬着牙受刑,也不愿意嫁人,我问过她何必自讨苦吃。”
“她说,以貌取她的男人,是不值得托付终生的对象。还说,人生苦短,就要做让别人后悔的事,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马尔科皱起眉注视着阿尔法,深沉的视线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仿佛他一生都无法遗忘,也不知该怎样释怀。那天晚上的记忆就像天边狰狞的乌云,又像横扫一切的千军万马,排山倒海一般猛扑过来。
记忆犹新的他仿佛余音绕梁愣了半晌,难怪塔莎被施暴后会选择自刎诀别,就是想让他后悔终生追悔莫及?是不是为情所伤的人,不想活得太久,都想着提早去转轮台下;喝完孟婆忘茶,尝尽人间疾苦,自堕于六道轮回;前事浑忘,后事不计,重新做人?遵守早死早超生的规律?
“多弗朗明哥简直是奇葩,不问塔莎的外表就表示同意娶她。嘉贺与堂吉诃德家族都属于地下世界的名流,有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只不过嘉贺的作风更低调。他在收到长老发送给他的照片时,还得意忘形说自己押对宝了。他是第一个不在乎她外貌的男人,故此塔莎没有推辞的余地,当然她绝不是倾心于他,心烦意乱的她没办法推脱,又刚好遇到了有能力替他遮风避雨的人,言尽于此您应该明白了吧?”
马尔科并不愚钝,他比谁活得都通透,当今时代哪里还有一生一世的爱情?谁不是风花雪月,转头就忘?你若无情我便休,谁又能真的等谁一辈子?有些人,我们读懂了,是成熟了;摸清了,是理性了;看淡了,是豁达了;可若是戳穿了,那就该告辞了。
阿尔法的话外音浅显易懂,不过内心孤独的人有时候过于敏感,过于在意别人的眼光,尤其是身居高位肩负高压的人,甚至会扭曲别人的意思。
塔莎当前逗留在他身旁,是把他当成了保护伞;而他起初会囚禁她,是把她当成了核弹。蒙在鼓里的他享受着被她依赖的感觉,圈养笼中的她是不是也享用着他的便利?她承诺过不会再骗他,可她的承诺,究竟是真还是假?抑或真假掺半?
现在的人们越来越狡猾了,不愿多走一步,不愿多说一字,也不愿多问一句;算的是得失,怕的是承担;他估算着她,她也计算着他,终究是尔虞我诈。当繁华落尽,爱恨如烟,他与她终究是情深缘浅,长恨如歌。
女孩站起身陪了塔莎一程,从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刺客,史无前例将自己的经历全部告诉了她。弥娅尚且懂得如何换位思考,因此她能体会塔莎的心情,可她并不能帮助对方纾解心结。如果她是塔莎,未必会做得比对方好,搞不好还会神经崩溃。
再粗壮的树木,日复一日被虫蛀的话也会倒下来;再坚硬的磐石,年复一年被水滴的话也会穿个孔。
每个人在涉世不深都有过初生牛犊的勇敢,但是现实会将你的牛角掰断,让你知道何为痛,痛了你就会害怕,怕了就会懂得退缩和妥协。你就会明白,生活就是一滩无厘头的狗血,充满着你厌恶却无法逃避的一切。勇敢就是一瞬间的无知和莽撞,趋利避害才是人的本能和天性。
其实,有时候对与错、清和浊的界限没有那般鲜明,算起来都是一笔糊涂账。所以,谁也别为难谁,谁也别怨恨谁;再繁琐的故事,再冗杂的道理,也不过是放开二字,其它的都没有意义。
随遇而安的她在雷瑟绑架事件过后,强迫自己学会了“难得糊涂”的技巧,只需在适当的时候清醒即可。但是“难得糊涂”不是万能良药,有人不喜欢看得太透彻,总是龟缩在自己的壳里。以为那就是天下太平,问题是倘若这个世界不给你躲避的地方,你又能缩到哪儿去?
她只是感到心凉,就像寒冬腊月喝了一杯冰水,从喉咙一下凉到心底;就像孤独地站在雨中,观察着路人冷漠的目光;就像一个人躺在小巷的血泊中,望着远方的血色残阳;就像你身边的亲人挨个死去,留下整个天地的苍茫。
尚未将塔莎的事迹完全消化,满面春风的艾斯就跑过来问她吃没吃饱,开不开心。烦恼被朝气蓬勃的他一扫而空,她木讷又乖巧地点了点头。他漂亮的黑眼睛再火光中扑朔迷离,在人群稀疏的走廊里对着她微笑。这一笑,如同断瓦颓垣上一道破晓而来的晨曦,纵然此去经年,依旧温柔了时光,惊艳了岁月。
旁观者的塔莎默不作声,早知道他是个锐气夺人、俊美无俦的人物,却没想到竟然可以“妖孽”到一笑倾城的地步。她不由地叹气,诸如此类的男人生来就是让女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此时他们的眼中唯剩彼此,显然没有她塔莎的存在。情投意合的场景太过美好,亦太过浪漫,不属于俗世的喧嚣,估计在梦里才会出现。
“我对宴会不感兴趣,也对美酒不感兴趣,你们玩,我先走了。”然而,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又像是缘分使然。正如人生有无数个路口,有无数个选择,有无数人争先恐后闯入她的世界,只有独一无二的他,才令她心怀感念,心驰神往。
即使伽马喝得头昏脑涨,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没有追逐着塔莎,在一脸倦怠的对方要休息时,他主动请缨护送她回房。她摆手拒绝了护花使者的好意,他在原地目睹她的身影消遁在船舱的尽头,同时脑中鬼使神差浮现出他俩独处的画面:女人如同一朵倒映在池塘中的莲花,纤细的枝干,白色的花瓣,无依无傍的单薄身体,默默招展在风中。她被男人搂在怀里,远而静地望着她,玻璃般薄而脆的眼神,眼神里是无边无际的痛苦和绝望。
闪电撕裂了长空,伴着轰隆隆的雷声,惊心动魄。他条件反射握紧了腰间的刀,瞳孔埋葬了哀戚与悲愤,莫名其妙衍生出五味陈杂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电影里正在上演的天灾**,你眼睁睁看着主角烈火焚身、天塌地陷、误入歧途、阴阳相隔;你为他们心痛难当,对他们好言相劝,期待他们能回心转意,遗憾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皆因他们不仅不领情,还执迷不悟延续错误。
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像一只顽劣的黑猫,抓挠着弥娅那颗敏感脆弱的心脏。奇怪的是她问起卡梅尔的时候,艾斯的神情略有古怪,其他海贼都默契闭口不提,均答复她一句不知情。结果卡梅尔就宛如晨露,销声匿迹在七月流火般的阳光里。而他们闭口不提的原因,想必是凶多吉少不宜深究,于是她并没有不识趣刨根问底。正所谓难得糊涂,适当清醒。
半小时过后,塔莎踱着杨柳碎花步回到一番队的休息室,眯起眼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卧室里窗帘紧闭,黑得仿佛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怜悯、没有仁慈、没有同情的世界。不管海贼的世界,还是刺客的世界,都有数不清的权衡和算计;不管他爱你,还是不爱你,都能做到郎心似铁。
塔莎感到自己手脚发凉,额角却在不断冒汗,似乎所有的血液都逆流回去,保护着自己那颗发抖的心脏。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几乎是落荒而逃,逃回与世隔绝的此处。直到这一刻,她才幡然醒悟:真正能击垮你的,通常不是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而是压在你心底的,那些微不足道又日积月累的心事;在某一特定的时刻,使你措手不及就彻底崩溃,成为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外面骤然刮起一阵猛烈的海风,大片黑色的乌云迅速蔓延过天际,遮住了月亮和星光,周围的环境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暴雨刹那倾盆而下,天地全然变色。谁能想得到,当你把一个人的温柔当作习以为常的时候,你怎能想到他会无缘无故地坑害你?
诱惑是一门艺术,他是个中高手。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打开台灯,推开橱柜的门;翻出卡梅尔在雅斯特游乐园射中的小熊布偶,她把它拿在手里一探究竟。既然玄眼魔女能瞥见未来,说不定早就隐约瞥见了自己的末路。虽然她极其讨厌卡梅尔,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智商极高,也许对方临死前遗留了某些线索。
果然,她发现小熊玩偶的口袋里装着一封信,利索将信封拆开。女人娟秀的字体,诗情画意的遗言,生龙活虎的像一块绿油油的麦田,可以掩埋所有,却无法承担生命的脆弱和死亡的苦难。读完内容后抿着嘴唇百感交集,倏尔有谁轻拍了一下她的脊背,她如同被利器刺穿,惊慌到差点弹跳而起。立马转身想捅对方一刀,看清拜访者身份后又收起敌意,原来是惦记着她的贝塔。
“小姐,对不起,我吓到您了吗?换作平时我们在门外您就能感知到,我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动静,您没察觉到我来了?”贝塔将重新调配的药递给她,有两个不同颜色的药瓶,“我调整过配方了,蓝色瓶子里是止疼药,白色瓶子里是避孕药。我们来时带了好多工具箱,创伤药、祛疤药都在里面,还剩不少暗器和重武器,我们都不会带走,就留给小姐您自己用。”
“不是,我在想事情。”塔莎不动声色将手中的纸片窝成一团废屑,随即接过药瓶揣兜里,“辛苦你了,你们打算明天就启程?”
“是的,伽马虽然还没有恢复到活蹦乱跳的程度,但勉强能够开启一次传送门。我们接下来还有别的任务,再不出发就会超时,而且伽马的精神不稳定。阿尔法的意思是我们早点走,也好早点远离你们的是非。”
瞧塔莎一副漫不经心的悠哉姿态,贝塔忍不住追问道:“小姐,您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您如何处理跟堂吉诃德家族的婚事?今天您的未婚夫将彩礼送到了昂萨,他好像跟长老商量好了婚礼日期,万一您的父亲出山找上门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伽马对我有非分之想?是谁教唆伽马去找他麻烦的?在别人的地盘对主人刀刃相向?他是不是活腻歪了?”塔莎对长老给自己安排的婚姻置若罔闻,面无表情脱着自己的衣服,将自己遍体鳞伤的躯体展现在贝塔眼前,她指着自己的胸前的十字刀疤,“我胸前的疤痕就是他亲手造成的,他跟我们的实力不在一个级别,伽马难道看不出来吗?”
贝塔两眼发直地盯着她的胸膛,僵硬得像块化石,“小姐你……伽马忍不住对他行刺,你都看到了吗?”
“我不仅见证了伽马的丧心病狂,还在走廊窃听了阿尔法跟他说的话。”塔莎仰起脸朝天花板笑了笑,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都说人不可能同一时间,被一条绳子绊倒两次。她已经摔倒了无数次,照样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
“伽马昨晚试图对我不敬,又提前开了传送门,别忘了叫阿尔法按嘉贺的规矩严戒他。”塔莎一气呵成交代完,便自顾自迈进了浴室,“我洗澡了,你们务必监视好伽马,不要让他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我刺杀他还能苟活,是我的运气,也是他对我的垂怜;伽马刺杀他后能否完好无损,得看地主们的心情。”
雨还在哗哗地下着,拼命拍打着卧室的舷窗,急促的节奏如同擂鼓。有些人,有些事,她倒是想装聋作哑,却架不住有人不经意间提醒着她。就在塔莎关浴室门的前一秒,贝塔欲言又止道:“小姐,感情跟婚姻是两回事,您可以跟一名像他那样的男人相爱,因为他是你的童话。但您只能跟一位像您一样的男人结婚,这就是既定的现实,童话跟现实不能混为一谈。”
大家可能这时候心里会冒出一个疑问,没搞懂阿尔法和伽马到底想干嘛
为啥阿尔法见面时自来熟喊马尔科姐夫,过几天又在这玩一手挑拨离间
没关系,下一卷(细思极恐)会阐述原因,这个当弟弟的只是有点矛盾
他想他姐能回家继承家主,又不愿意她嫁给明哥,又期盼她能获得幸福
他喊马尔科姐夫说明他认可马尔科,但认可的同时,又心疼他姐被忽视
塔莎确实是被忽视了,但这种忽视只是暂时的,凡事总要有个先后左右
开玩笑,我马艾才是永不分离的CP,马尔科当然最关心最在乎的是艾斯
艾斯是团宠般的存在,艾斯在马尔科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不能动摇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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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情感的裂痕,怀疑的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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