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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塔莎的请求和马尔科的问题(下)

对塔莎而言,男人在不经意间展露的温柔和细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美好,可以令她食髓知味,或者粉身碎骨。以自己的掌心覆盖对方的手背,从容不迫把他的手挪开,既然她不疼了,就不劳烦他了。可惜,刺客百年难得一见的为他着想,却被他曲解为不识抬举的行为。

马尔科趾高气昂牵起她的手,贴在自己棱角分明的腹肌上,刚硬生猛的触感如同裹着棉布的铁板。他健硕挺拔,肌肉结实有力,眼神敏锐,性格冷静,虽然不像公牛蛮壮,却像猎豹凌厉。蓄势待发坐在那儿,甚至不用做别的事,光是摸着他堪比刀刻的八块腹肌,一股由表及里的压迫感就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塔莎,你好像对我有误解,我的好脾气只对自己人,永远不会对外人。俗话说爱屋及乌,我能不计较伽马对我行刺,完全是看在你的情面,我没有贸然出手教训他,是我不想让你左右为难。再说直白点,他要不是你的爱徒,又保护了你和小娅,我早就把他挫骨扬灰了,还轮得到你在这扭捏求情?”

倘若他不出言提醒,安适如常的塔莎都快忘了,她是单方面对他“调皮捣蛋”习惯了。如今转念一想,毕竟他在四皇海贼团里扮演着的重要角色,担任着主心骨的职务;实力与能力双重兼备,外貌与内涵双管齐下。她不能因为他对自己宽容,就滋生出他对每个人都宽容的印象;就像艾斯对珍视的女孩柔情体贴,对仇敌的托马斯赶尽杀绝。

他们都是在新世界臭名昭著的海贼,也是悬赏金吓死黎明百姓的罪犯。本质上就是恐怖的煞星,岂能视他们为不会发威的病猫?

双标——归根到底还是要看他们面对的角色是谁,显然不能一视同仁一概而论。

念及此,塔莎抬高自己的两条腿使其弯曲,扭转角度调整坐姿,换成正对男人而坐。修长的双腿分别攀附于他的侧腰,纤细的双臂搭着他的肩膀,上半身向前倾倒紧贴他的胸膛,额头抵着他锁骨的位置。

平心而论,在暗世界纵横捭阖的青雨女神难免心高气傲,她自诩是刺客界的实力派,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偶像派。因此她平时极其抗拒用美色去迷惑雄性的意志,却在此时装模作样用酥软的语气讨他欢心,“感谢您大人有大量,小女子受宠若惊,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的颜面还能用在此处,我明早就携着伽马过来跟你谢罪。”

马尔科随即干笑了两声,似乎对她采取的行动不能理解:她初次主动抱着他示好,就因为他放过了她家的门徒,她就心花怒放到忘了自己常挂在嘴边的“男女授受不亲”?

结合对方默不作声的间隙,塔莎再仔细回味自己的话,才发现她忽悠的方式与她往常的作风太不搭。果然,连她自己都不信的谗言,对方又怎能轻而易举相信呢?

为了摆正自己的立场,又够到对方的耳边补充道:“我对你不好,你从来不记仇;可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会记着。我不能只为你而活,你也不会为我而活,因为活着不简单,依靠飘渺虚幻的感情不能承担全部的重力,但我可以为你而死。你的记性一贯比我好,你应该记得我在祖玛就说过我愿意为你而死,哪怕时至今日时过境迁,我赴死的意志仍旧不会动摇。”

实际上塔莎也搞不清自己天马行空的台词有多少含金量,但绝对有足够的分量。她心知肚明对方舍不得她死,否则不会每次都力挽狂澜救活她一条贱命,最多就是发脾气的时候要她受点皮肉之苦。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男人没有像当初那般一提起“死”字就慌乱,不愧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用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仿佛在观察她的面部表情;仿佛在侦查她的一席话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众所周知,他马尔科不是会被花言巧语所蒙蔽的情场新手,而她也不是会随便信口开河的欺诈高手。作为生性多疑诡计多端的刺客,她的一系列言行举止明显不正常。即使彼此在雅斯特敞开心扉交谈过一次,即使她对他有着超越普通路人的情感,又何时出现过她主动向他示好的情况呢?

目前他只确信塔莎看见了伽马对他行刺的场景,并不确信他的宣言是否被她听见。常言道: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她塔莎跟弥娅才认识多久,就算潜移默化受到了女孩的影响,学到了女孩的几分口才,他也不相信她的心态在一夜之间,就能做到像对方一样豁达。如果她没有听见,他多半会直接相信她,如果她听见了,却装聋作哑……

马尔科给了对方无数次机会询问他真相,他也想好了如何婉转应对她的问题。因为塔莎是兜不住心事的女人,她的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自己浑然不知,却也不对他提问;反而跟他扯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还莫名其妙摆出一副讨好的姿态,试图忽悠他。他是喝醉了不假,也的确深陷思维迟钝的境地,但他还没到找不着北的地步。他目不转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不断摩挲着他的颌骨,心怀猜忌地问道:“真的吗?”

当然,不完全是真的,蕙质兰心的女孩早就纠正了她形同执念的错误思想。世界本来就是如此:机遇与运气可以信手拈来,也可以转瞬即逝。没有任何原因,也不需要任何交待。她们毕竟活在逼仄的现实中,就该懂得”谋生亦谋爱,谋生还是要放在前头”的规矩。只有懂得爱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

当然,也不完全是假的,可谓是真假掺半,虚实难辨。然而,塔莎在思考怎样回答的一秒间,眼珠的焦点稍微朝右移动了一毫米,才回归到男人的面孔上,她朝他言简意赅说出了四个字:“毋庸置疑。”

“好,我信,但你不要老想着用‘死亡’刺激我。还是那句话,有二就有三;你昨天割腕自刎,今天能上吊自杀,明天就能跳崖自尽。你的想法过于消极,我曾经就劝过你喂。”马尔科放开捏住他下巴的手,将她重新拥入怀中,“还有,我是不能为你而活,我却跟你一样,我也甘愿为你赴死。”

“我死就死了,就入土为安了;可你是不死鸟,可你就是死不了。”塔莎的心里立马感到了不平衡,通过扭动身体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意。

开玩笑,他要是会死,能叫不死鸟?他要是会死,她在执行暗杀他的任务时,能完好无损把她降服?一名医术高明的船医,又获得了不死鸟的果实能力,意味着外伤与内疾从此与他无缘,你指望他轻易就能生老病死?简直不要脸,还好意思说他也甘愿死,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是啊……”不死鸟大人好像很遗憾地感慨了一声,焉知自己的能力在不久后的未来,会成为一种如影随形的孤单诅咒。

似乎察觉到男人的落寞情绪,塔莎用胳膊环绕他的后颈,橡皮泥似的紧贴他的胸膛。虽然被她压迫拥抱的姿势不舒服,可是这样的温存,相比以前两个人间隔一个太平洋的遥远;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夜晚,并不是不需要。他不愿意再揣摩她的动机,也不愿意怀疑人性的善恶,接近空穴来风至莫须有的纠结总是使他消极和悲伤。

话说回来,这小姑娘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是不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是不是忘了她在祖玛是如何被他拆骨入腹的?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可不是她爹,虽然可能跟他爹年纪相仿,但试问哪个男人能顶得住异性的肉身诱惑?她是不是不晓得有个词叫“酒后乱性”?虽然喝醉酒的是他而不是她,她是不是想切身体会一遍它的精髓?

“停。”他勉为其难抑制着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迅速把她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上拿走,“你不要在生理期勾引我,我清醒的时候倒无所谓,但我喝了酒后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不要考验男人的理性喂,你也要懂得何为边界感。另外,我不伤害伽马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伤患,只有尽快恢复才能尽快开传送门回家。眼不见为净,他们早走早好,省的再节外生枝。伽马的事情不算问题,你应该还有其它问题吧?”

差点忘记对面的男人是分分钟想吃了她的雄狮,心有余悸的塔莎赶紧悬崖勒马,自觉抬离男人的锁骨,臀部往后挪了挪,包括她的腿也机智放回原处。她咬着自己的下唇踌躇了半晌,混乱的脑海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终究对他道出了此生最艰难痛苦的决定。

“额,我……我已经离家太久,我家里恐怕乱了套。距离上次执行暗杀你的任务有两个月了,而家族的处刑队找过来好几次,长老们估计都知道我被你扣押……”言尽于此,马尔科已经明白她的话外音,而他只是不动声色盯着他,等待她的下文。

鸟要归巢,人要回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世间最自然不过的规律。但塔莎由于底气不足,加上他始终喜怒难辨盯着她,害得她结结巴巴期期艾艾,磕磕绊绊吞吞吐。她的视线忽然朝左下方移动,用极低的音量呢喃细语般问他:“我爹他……我想……我是想问,伽马的能力刚好能够送我回家,我此次可否随他们回昂萨一趟?”

闻言,马尔科面不改色地凝望着塔莎,凝望着令他爱不释手又束手无策的女人。表面云淡风轻又波澜不惊,背面暗潮涌动又天翻地覆,眼前的世界顿时像一面龟裂的玻璃,一碰便四分五裂。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纵使他在阿尔法的面前坚决表态:她要是想走,他不会拦着她。纵使他在祖玛把她逼到绝望自杀后,就暗自决定不再干涉她的自由。他也深谙对方迟早会跟他提出回家的请求,可到了真正迎来她要离开的时刻,真正面临彼此告别的时刻,竟然是如此的难以割舍。

马尔科现在的心情无法用语言诉诸,他们经历过生死患难的、血浓于水的感情,她岂可一笔勾销、恩断情绝?他又岂可坦然接受她要走的现实?况且,她回家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对劲?是不是知道了堂吉诃德对她送出了价值连城的彩礼?所以,她急着跟他提回家,口吻还夹杂着做贼心虚的试探,是不是代表她同意了要与多弗完婚?

男人都是占有欲极强的生物,没有一个男人会把到手的女人拱手相让,海贼更不会。

他沉默斟酌了片刻,逐渐松开了起初抱着她的手臂。苦思冥想后选择逃避不答,机智选择了转移话题,也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塔莎,你从来都不是拐弯抹角的女人,难道你就没有别的问题要问我吗喂?”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向你讨教其它的问题吗?我要回家还不算是重要的事情吗?”塔莎就保持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索性歪着脑袋装傻充愣,她卖萌的举动也委实可爱。他用高深莫测的目光探究对方,一眼就明察秋毫:她也在逃避,逃避某些她不愿知晓的事实。她倒是越来越世故圆滑,越来越八面玲珑,也越来越讨他喜欢。

“比如……”男人再次故意拉长了尾音,在对方惊愕的一瞬间,一气呵成戳进她内心的迷惘,“比如,我为何在雷瑟目睹你受伤,却不帮你治疗?我不仅没帮你治疗,还没去医务室关心你?比如,我为何先前把你当花瓶养着,一直渴望你金盆洗手,却放任你掺和政府与海贼的私斗?又比如,为何我在你纹身的当夜想要你,把你脱得精光却没有付诸行动?

马尔科的道行实在是高她一等,他很懂得如何巧妙运用先抑后扬的规则:恰如其分挑起她的好奇心,再让她独自思考其中的奥妙,然后抛给她几则更重磅的消息,如同丢给她几颗拆了引爆线的手榴弹。

被拆穿的紧张,未知的恐惧,对现状的茫然,诸如此类的感觉让塔莎心慌意乱。她还没调整好情绪,还没编织好缘由,他就单臂托着她的臀部带她一同站了起来,右手拨开她颊边的碎发,靠近她的耳垂不依不饶追问道:“再比如,我分明是热爱世间一切草木生命的医生,为何会叫老爹发动海啸能力淹没雷瑟?”

塔莎不禁腹诽道:常人喝醉酒都会神志不清,刺客出身的伽马也不例外,而他喝醉酒意识却变得更清醒?

他居然指证她今晚提出的问题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想到他的枪口如此快准狠就开始瞄着她,略微滞后的眼神对上他紧逼而来的犀利目光。虽然在室内,无孔不钻的寒气却好像锋利的刀片,切入了她的身体发肤。

马尔科抱着她驻足于镜子的前方,接着将她安放在洗手台上,待她坐稳才有条不紊开口道:“这些问题,你确定不想找我探讨清楚?”

塔莎双手撑在身侧坚硬的大理石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位趋向笔直,通过此方法给予自己勇气,她深吸一口气酝酿再释放:“我有必要明知故问吗?谁不知道你向来只打高端局,一般的低端局战斗哪用得着你亲自出马?你不给我治,还不是因为不想给嘉贺的门徒看出我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让我参战,还不是因为我带的人马能发挥作用?你当时不睡我,还不是体恤我劳苦奔波,第二天又要协助你家艾斯作战?”

效果远比预期完美,她行云流水的回答毫无漏洞,也合情合理,可谓是把她自己都说服到相信的程度。见对方依然是将信将疑的模样,她急中生智添加了肢体语言,拽住他的衬衫的一角,“我们半个月前在祖玛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的折腾,又经历了一次剖腹的交谈。我不问的原因,不是我了解你,是我相信你。”

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神会不由自主偏向左边。因为大脑的左边控制着语言和思维,右边控制着图形和记忆。男人满意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隔着浴室昏黄的灯光,他漆黑的瞳孔流动着如水的清澈波光,“当真无条件相信我?”

“嗯,我信你,我不会在你面前卖弄小聪明,因为我跟你不是一个段位。我押注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得是你的良心,也是我对你的信任以及你对我的感情。”她乖巧地点了点头,搭上对方抚摸自己的手。最真的谎言一定要用最真的感情来演绎,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所谓的戏假情真,大致就是这则道理。

值得一提的是,塔莎在发表自作聪明的言论时,她的小眼神都在另辟蹊径往左边瞟。奈何她自己并没有克制,也就没有发现,以为自己的谎言万无一失。而男人把她放到灯光最亮的洗手台前,就是为了将她眉眼变化的细节侦查得一清二楚,“你没办法对我卖弄小聪明,是因为你本来就不聪明。你要是够聪明,就会更珍惜自己,就不会让自己受伤。”

他面朝镜子脱下烟酒气息浓厚的衬衫往浴缸一扔,又将走神的她往旁边推了推,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再用凉水洗了把脸。几滴水珠残留在他的鬓角,以拇指擦掉瘙痒难耐的水滴,活动了一下头部的颈椎,才继续对她发问,“既然你对我没有疑问,也愿意相信我,风水轮流转,那是不是该轮到我问你了?”

“好,你问。”塔莎当前的思想并够不集中,完全是凭借“你问我答”的情形本能地去回应马尔科,导致她没有及时洞悉到对方的问题同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门心思全在推敲他口中的“受伤”究竟是指她在雷瑟受伤,还是在祖玛受伤?

“你刚才说‘你在祖玛就说过愿意为我而死’,又说我们‘经历了一次剖腹的交谈’,我认为你无论再怎样健忘,你对那晚**的记忆应该也是想忘都忘不掉的深刻。你也应该记得你在当夜答应过我,说以后不会对我有任何的欺骗和隐瞒,于是你亲口的允诺还算数吗喂?”

塔莎心头一凛,抬首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睛,他面容冷峻,面色冷漠;仿佛在对着一块不可雕的朽木,浪费半点口水都是多余。她登时感到难以呼吸,那晚零碎的记忆好像被打破的镜子;每一片都闪亮耀眼,每一片都倒映着他们的身影;闪回着那些她害怕想起,又不得不想起的片段。

“塔莎小妹妹,我在问你话呢!又心不在焉了?”瞧她不吱声,他采用彼此的秘密称谓加深她的印象,也等于一个刻不容缓的警告。

怕被对方瞅出端倪,进退维谷的她只好迎难而上,遵循他刨根问底的意愿,“算数,你放心,骗术下三滥,杀人上九流。我们刺客只杀人,不骗人。”

“我事先声明,今晚我确实是喝多了,我洗完脸后看你还有叠影,要扶着或坐着才能勉强跟你交流。但你不要觉得我醉了,就会变得更容易忽悠,也不要觉得自己的头脑比我灵光。我还要提醒你,今晚我的心情相当不好,尽管我发过誓不会再伤害你,但我没有平时的理智和耐心,也不会保证能不能干出丧心病狂的举动。言下之意,我问你就老实回答,一旦被我知晓你在撒谎……”

他再次用先抑后扬的规则,须臾将自己**的上半身压低,伸出一只手抵在她后侧的镜子上,口齿清晰有板有眼地强调道:“后果自负。”

我给冷冰冰的二闺女加入了幽默元素,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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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塔莎的请求和马尔科的问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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