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二郎,名叫陈蟜,今年也15岁了。跟大郎一样,也还没有成婚。阿母,二郎的婚事也要让您给操心了。”
窦太后同样将陈蟜给上下摸了一遍,同样夸道:“也是个好孩子。你放心,你的婚事也包在外祖母身上了,一定给你挑个贤惠,有教养的高门贵女。”
陈蟜恭敬有礼地回道:“多谢外祖母。”
馆陶公主又把小女儿陈娇拽了过来,介绍道:“这是最小的女孩,叫陈娇,今年十岁了。您就叫她阿娇就行。”
因为母亲就在一旁,陈娇的胆子变得大了不少,不用馆陶提醒就甜甜地唤了声“外祖母”。
可把窦太后喜得,直接将人搂进怀里,我的儿,心肝肉地唤着。
窦太后本就对长女心怀愧疚,很容易就将这股愧疚,怜惜之情转移到了外孙女身上。
“好孩子,可是跟着你母亲受苦了。跟外祖母说说,喜欢什么,外祖母啊,都给你弄来。”
小女孩喜欢的东西无非就是漂亮衣服,漂亮首饰什么的。
窦太后一听,这还不好办。直接吩咐侍立在一旁的侍女,将她库房里,前段时间下面进献上来的一匣子珍珠拿过来给她的外孙女。
侍女应“诺”,很快退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便双手捧着长两寸,宽一寸的紫檀木匣走了进来,并放在了窦太后身前的案几上。
窦太后将木匣推到陈娇面前,“看看喜不喜欢。”
不看里面的东西,只看这个紫檀木做的,上面雕着镂花图案,并镶嵌着点玉的木匣,陈娇就甚是喜欢。
迫不及待地打开匣子,伴随着一股清淡的木香,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
随后一匣子晶莹剔透,颗颗圆润饱满的莹白珍珠呈现在陈娇的眼中。
陈娇不由得喃喃惊呼,“好漂亮。”
就是馆陶公主也吃了一惊,这样品性,这样成色的珍珠,还是这样一匣子,就是她贵为公主也还是第一次见。
要知道采集珍珠尤其是海珠,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要想凑成这样一匣子,不知道有多少采珠人要采多少年月才能集齐。
这一匣子珍珠绝对可以抵几万金。所谓珠玉在前,珠在玉的前面,在这个时代,珍珠绝对是比玉石,金银还要贵重的东西。
尤其是他的父皇提倡节俭,后宫嫔妃宫女衣不拖地,更遑论这种价值千金的东西,又岂会出现在他父皇的眼皮子底下。
想到她的父皇,馆陶公主又是一阵心绪复杂,对天下臣民而言,他是个好皇帝,可对他们母子几人,他连那点微薄的情意也不肯施舍,否则,她和那人......
陈娇不知道母亲的复杂的心情,紧紧地抱着装着珍珠的紫檀木盒子,欢欢喜喜地向窦太后道谢,“外祖母,谢谢您,阿娇好喜欢。”
“喜欢就好,回头让少府那边给你打几样首饰,小娘子就应该穿戴地漂漂亮亮的。”
在窦太后看来,再贵重的东西都没有外孙女喜欢来得重要。
不过这样,窦太后犹嫌不够,对着景帝说道:“阿启,这可是你阿姐唯一的女儿,是你唯一的外甥女,你这个做舅舅的可不能小气啊!”
不用母亲提醒,景帝早已做了准备。
“阿姐的女儿,也流着咱们刘氏皇族的血脉,本身就有翁主的身份,只是只享有食禄,没有封邑。朕就赐给阿娇一块封地作为汤沐邑。地点,就在长罗吧。”
“长罗?我记得属长留郡。中原腹地,黄河之滨,良田沃野,连绵不绝。是个好地方。”从窦太后赞不绝口的称赞声中就知道,她老人家非常满意。
馆陶公主此刻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推了推还在傻站着的女儿,“还不快向你舅舅,外祖母道谢。”
景帝道:“都是自家人,阿姐毋须客气。”
窦太后更是直接把外孙女搂进怀里,老怀大慰地对三个女儿说道:“阿启说得对,你们是亲姐弟,以后纵使阿母不在了,你们也自当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三人连忙跪下来,殿中的众人见身份最高的三人跪了也紧跟着跪了一地。
“阿母,您这样说让儿子(女儿)如何自处?”
“太后......”
窦太后深知人固有一死,就连他的夫君,被高呼万岁的皇帝,英武勇猛的高祖,统一六国的始皇帝都逃不过一死,她也会有那一天。
只希望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能把他们姐弟三人都安排好。尤其是小儿子的事情......
只是先帝才刚刚驾崩,现在还不是提这件事的时机,缓缓,缓缓再说吧......
想到这里,窦太后温和道:“我也就是这样说说,你们都起来吧。”
姐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拱手一礼,“是,阿母。”
其他人也紧跟着说道:“谢太后。”
窦太后突然开口说道:“一会儿你跟着我去拜见你的祖母吧。自从你父皇病故,她便因伤心过度一直卧床不起。皇后还有......广元这些天一直在那里照顾着。”
乍一听到广元这个名字,馆陶公主心中一震,过去的记忆连带着那股深深的恨意涌上心头。
“这是哪来的野丫头,见到本翁主怎么还不下跪。来人,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我母后是原配发妻,我是父皇真正的嫡长女。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哪怕你母亲被册封为皇后,也是继室,也得在我母后的牌位前行大礼叩拜。”
“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我能下降封邑万户的万户侯,而你只能嫁给千户的小侯。我能留在长安,你只能随你那庸碌的夫主去那穷乡僻壤就国。这一辈子就别想再返回长安了。”
......
一桩桩一件件,她所受过的屈辱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作为先帝唯二的女儿,她和刘元似乎天生就结下了仇怨。因为一个是原配发妻所生,一个是继后所生,为帝宠,为权势,为身份地位,兄弟之间可以互相残杀,姐妹之间又有多少血脉亲情可讲,更何况两人还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是该见见。”馆陶公主喃喃地说道。
只是就不知这说见的到底是见谁。
窦太后和景帝本想陪同馆陶公主一起去往长信宫,薄太皇太后所居之宫殿。
不过被馆陶公主婉拒了。
“阿母,你眼睛不方便,就别陪着女儿到处折腾了。阿弟,你初登位,有很多国家大事要忙,就不必陪着我了。再说我们这么多人过去,也烦扰皇祖母养病。我和君侯还有三个孩子过去就行了。”
窦太后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便也不再坚持。
只交代道:“尽早回来,虽说国丧期间不能饮酒摆宴,可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简单地用个膳还是可以的。”
“诺,阿母。”
馆陶公主一行人到长信宫时,薄太皇太后正在薄皇后和广元公主的伺候下用药。寝殿内时不时地传来几道咳嗽声。
接到小黄门通传的馆陶公主夫妇携子女前来拜见的消息时,已经病了许久的,有些混沌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
有些暗哑的嗓音对着自己的侄孙女薄皇后说道:“你去迎一下你阿姐。”
薄皇后低眉顺目地应了。
待薄皇后走后,太皇太后费力地挪动了一下沉重的身体,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眼睛也随之疲惫的闭了起来。
而坐在榻前的广元公主自从刚才听到馆陶公主来访之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手里的帕子被她无意识地扭来扭去已经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偌大的寝殿中,只有太皇太后沉重的呼吸声昭示着还有人在。
殿外,薄皇后迎上馆陶公主,轻轻福了一礼,“阿姐。”
馆陶公主忙扶起薄皇后,“可不敢受你的礼,如今你是皇后,该我向你行礼才对。”说着就要双手放于胸前,要施大礼的意思。
薄皇后急忙阻止了,“阿姐,您这是折煞我了。就是陛下在,也必不会让您如此。”
馆陶公主本就没有真的打算拜下去,薄皇后来扶,她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薄皇后见状悄悄地松了口气。她自小出入宫廷,怎能不知陛下有多看重他的这位一母同胞的姐姐,更何况还有太后,梁王在背后撑腰。她又岂敢在长公主面前托大。
虽说她是一国皇后,在身份礼法上要高于长公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个皇后之位坐得有多么如履薄冰。
陛下一直都对她淡淡的,若不是姑祖母薄太皇太后做媒,先帝赐婚,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根本不可能会娶她做太子妃。
更何况这些年来,她又没有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一个无子又无宠的皇后,在这波澜诡谲的宫闱之中,如无根的浮萍,说不得哪天就跌落谷底,万劫不复。
趁着站起来的这会儿功夫,馆陶公主也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弟妹。
因着薄太皇太后这层关系,薄氏自小随着母亲出入宫廷,两人也算年幼相识。只是那个时候薄氏性子软和,长相也属于那种落在人群就再也找不出来的普通。所以在一众贵女间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若不是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还有太皇太后的一点面子,太子妃怎么会轮到她做,首先这长相就不是他阿弟喜欢的。
当初她离开长安时,她和阿弟还没有大婚。一转眼这许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当初这最不起眼的人竟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除了太皇太后,她阿母,大汉朝最尊贵的女人。
虽然有点晚了,不过还是说一声,祝大家新年快乐。
希望2020年,蠢作者能将自己挖的坑都填上,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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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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