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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壹

“听闻,是季然季小将军送我进京?”这是秦落灯在銮轿坐定后说的第一句话,带着试探讨好的意味。

身侧金冠锦服的宫廷女官双眸紧闭,手捻佛串,闻之只一声气音,“嗯。”

“可是方才,我没看见他人呀。”落灯笑眯眯道,明眸善睐,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欢喜。可女官只瞥了一眼,不咸不淡:“秦小姐将来入宫为妃,万不可随意提及外臣名讳,当避嫌才是。不过你还算省心,以后谨慎行事,下官言尽于此。”

落灯本也只是想打破车厢内的沉闷寂静,见女官如此严肃,只能浅笑答应。

女官转又闭目,眉头未蹙,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

大约这趟差事,算不上多美好吧。

当今陛下年过五旬,从几年前开始病重,时不时缠绵病榻,求医问药都无解。便有术士谏言,皇宫里气场杂乱,什么牛鬼神蛇都混了进来,有些宫妃是人皮妖灵,陛下应当避而远之。可惜她们各个出身显赫,动不得,也不能说谁是人谁是妖。

陛下禁.欲.戒.色,果然身体好转了些,只是今年起又病重,于是在天下广征有福德的女子,入宫伴驾,驱散妖邪。

秦落灯出身北疆北纨城,正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佛女,出生之日天空流光溢彩,百鸟绕梁,福缘深厚,由北崇寺的大尼师亲自抚养长大,五岁便通晓事理,研修佛理、药理,十岁起施药救治、捐款救灾,堪称活菩萨也。

一常往返于京城的商人说,宫里没有家世门第的女子,没有活过一年的,高门贵女把持一切。陛下年迈矇昧,优选进去替代贵女的新人,更不知道会是何下场。

听说要封落灯为宫里的娘娘,百姓们追着圣旨仪仗队哭闹了三天三夜,更是堵在北崇寺门口不让官兵进去。北崇寺大门关了三日,最终门大开,秦落灯从里面出来,上了銮轿。

而女官之所以说她省心,是因为全国各地的福德之女皆露神迹,有的头顶金光,有的声色唤鸟,在各地得到供养,本就是心比天高的女子,何堪宫墙重重;且几人已上了年纪,家有夫君和子女,如此入宫,为龙侍枕,实在不妥当。

于是壮烈者,当众跳湖,或是举家**,也有逃奔的,一番折腾,被抓了回来。

消息来时,秦落灯忽觉,所谓福德之女的称号,也说不清是福还是祸。

北崇寺闭门不见,百姓竭力维护。大尼师运慧让落灯尽快离开,她却选择留下来。

只因迷离一场幻梦。

梦中大尼师腹穿一刀,死于自己眼前,而后又有无数百姓肢体分离,死相凄绝。

梦境最后,一位满脸污浊的男子一寸寸朝自己爬来,字字泣血道:“你拒不入宫,致使生灵涂炭,如今倒是逍遥散仙,看这天下,你满意了吗?!”

……

她本是要逃的,拒不入宫的,可是逃了,遭罪的就是百姓和大尼师,何况梦里那两三年后的火屠地狱,不忍回忆,她最后还是上了銮轿。想要看看,前路会如何。

她走时,百姓全程护送,如今已行了两日,身后百姓无多。去京城的路漫漫,以此速度约有两个多月,是故,圣旨让恰好要回京述职的北疆守卫军的少将军季然同行,顺道护送她。

她撩起轿帘,回头望,已经看不见一路相送的北纨城百姓了,也没有什么少将军,只隐约看见三人骑着高头大马,黑芝麻似的,跟在后头。

*

季然一身黑衣,身形颀长,飒爽英姿,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叶子,手交叉在脑袋后,骑着暗红色宝马徐徐悠悠往前踱步,好似郊游散心。

身旁两位随侍,其中一位长脸的道:“您答应了百姓搭救她,我们何时行动,要属下做什么?”

季然嘴角含笑,不语。

另一位圆脸随侍默默骑马至季然身旁,“少将军,那段时日您重伤昏迷,兄弟们又食物中毒,正是这位女菩萨带着医师们前来救治,消耗了不少好药,未收我们一两银子。”

季然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并未搭话。

“少将军,再行三里地就是归林城,那儿识得我们和她的人不多,安排点人制造混乱,将她救出如何?”

季然依旧不言,两位随侍面面相觑,三人又缓慢骑了一段路。

随侍的话不无道理,该救。可,一个北纨城全城爱戴的女菩萨,受她恩惠的人那么多,愿意舍命帮她的人那么多,她要是不想上銮轿,谁能逼迫她?

季然遍寻回忆,也不记得上辈子有这么一个女人入宫了,秦落灯的名字,也只在任职时随风飘渺,听人说过几回。只记得后来打到北疆,有一座石城久未攻破,每逢关键时刻,不是天雷大作就是雨势滂沱,使他将士们军心涣散,传闻有佛女护佑,才使岌岌老城坚不可摧,不知是不是这个女子。

“来的人是赵玎?”季然问。

圆脸随侍愣了一瞬,“是的,赵女官。”

季然笑:“她这趟倒是顺利。”

说罢策马疾驰,两位随侍不明白,也即刻跟上,三人迅疾的马匹惊扰了队伍后偷懒歇息的几位公公。

公公们正要破口大骂。

随侍亮出铜黄色令牌,看清令牌图案,公公们尖锐地大声哂笑:“是季小将军呀~”

前头的人纷纷回头观望。

季然吐掉嘴里的草叶子,瞥了一眼冗长疲懒的宫人们,勾唇笑道:“宫里来这么多人,就为接一个女子?让他们帮忙拉点东西,别浪费人力了。”

长脸随侍道:“我们有一批物资是前不久缴获的绫罗绸缎,劳烦你们搭手运往京城。”

随后季然奔驰至銮轿旁,一边控制缰绳一边道:“赵女官,季然来了,定不会让沿路贼子伤害你和福德之女,更不会让你们为豺狼虎豹所食,尸骨无存——”语气中满满讽意。

他斜眼看向暗红色金凤纹銮轿,皇后微服出巡的规格,很是高调扎眼。

轿中只一闷声,“有劳了。”

帘子掀动的瞬间,只见一抹青蓝色的衣袖滑收了回去。

宫廷女官着金色,小宫女着粉色,不着青蓝色。此人坐在銮轿中,定是传说中慈悲爱人的佛女秦落灯。

季然昂首挺胸,不再多看,放慢速度,护侍銮轿旁。

*

队伍沿途休整时,各自散去,只留一宫女候在銮轿外,落灯对宫女道:“我要净手。”

“随奴婢来。”

两人离开队伍,离搭建的恭房越来越远,直到走到密林中,旁侧一堆杂乱的草丛。

宫女道:“你就在这儿解决一下吧。”

落灯讶然:“这儿不是恭房呀。”

宫女咂咂嘴:“今晨赵女官的恭桶损坏,此次行程突然,备的恭桶不是很多,便把你的匀给女官大人了。何况你用恭桶我们还得刷洗,多麻烦,你忍忍吧,也许到下个镇子能给你买一个新的。”

落灯沉默间,宫女不耐烦地“哎呀”一声,粗鲁地抓起她手腕,直接领到草丛茂密处,“快点儿啊,这儿没人看你,我在外面等你。”

阳光照射不进来的茂密树林,周围黑黢黢的,确实无人,一阵林风吹来,似乎随时会冒出毒蛇蚁虫。

落灯环视一圈,终是咬牙忍着,走出去,却见刚才那位随行宫女和另外四个宫女嘻嘻笑笑。五人尽是粉衣,见落灯来了,也没有停下来。

一人瞥了她一眼,对身边人说:“看她这么老实又漂亮,到宫里指定封个妃位吧?”

另一人讥笑:“封妃又怎么样,不过是殉葬时多一条白绫。”

“喂,你拉好了吧!”一人仰头高声问。

“呵呵呵……”几人闻之纷纷笑起来,嘲讽之意显著,还频频看向落灯方向,肆无忌惮。

落灯不明所以,只觉这几人实在粗鄙,本想一走了之。

“啊!”却见一柄纯黑红缨枪横亘几个女子之间,把她们吓了一大跳。

“谁啊!”

不远处的巨石上坐着季然,一袭黑衣,身材精瘦,皮肤又薄又紧致,一脸百无聊赖,痞道:“小爷在这儿睡觉,你们吵得我耳朵疼,有那么多力气,不如去队伍后拉行李。”

落灯没什么行李,那行李是军队的物资,十几辆牛车也拉不动的东西,太监们都去了。

她们没见过季然,没认出来,不过看他周身气度和嚣张气焰,怎么也是个贵人。她们服侍过不少贵人,别的本事也许没长,但不至于以下犯上。

只是不知作何称呼,作何应对。

见她们愣在原地,他的枪又倏尔收回,劈裂一阵风,宫女们吓得四散逃开。

季然嗤笑一声,回眸,恰好与不远处的落灯四目相对。

明眸善睐,倾城佳人,似夏莲上的朝露,清透婉约,不像凡人,而是谪仙。

刚才他偷听几人说话,见秦落灯青蓝色的衣袂就在不远处,是当她面故意嘲讽的,就恼火想:这女子,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击,是不是傻的?找机会定要嘱咐她几句,宫女而已,怕什么?

谁知一与她对上眼,心里的火气顿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就这么傻愣愣盯着人家。

落灯走上前,眉眼弯弯,甜甜笑道:“谢谢你——”看向他腰间的腰带,柔声唤道:“潼潼。”

季然亦看向腰带,用宝蓝色细线绣了“潼潼”二字,顿时像个孩子,脸红道:“没,没关系。”

说罢赌气似的,转身跳下石头,快步离去。

无人之处,季然回头就把腰带卸了,一把丢在圆脸随侍身上,“行弧,奶娘让你带来的?”

刚才耍帅,特地调整的姿势,堪称完美,却败在了“潼潼”二字上。哪家八尺男儿会把乳名绣腰带上,招摇出行。

行弧捧着腰带一脸无辜,季然恼羞成怒地指着他,憋了半天一句话没说,甩手离开。

当夜队伍就地安营扎寨。

季然的兵严防死守,大家早早就寝,半夜马蹄阵阵,朦胧夜色中,两人骑着马疾驰,地平线处隐约可见城门巍峨。

到了第二日清晨,落灯发现身边侍奉的宫女不是昨日那人,便略带希冀地问:“还是要去林子解决吗?”

宫女笑眯眯道:“回秦姑娘,不去了。”

引至恭房,落灯瞠目结舌。

眼前一溜排开七个恭桶,颜色各异,赤橙黄绿青蓝紫,涂得仓促,颜色不深,最要命的,各个刻了“秦氏独用”四字。

她觉得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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