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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危机四伏

乾清宫内,鎏金蟠龙烛台上的火焰被穿堂风吹得东摇西摆,在朱红廊柱上投下狰狞的影影绰绰,仿佛一只只悄然逼近的猛兽,盘踞在这场盛宴的每一处阴影之中。

杭令薇立于殿角,靛青织银的尚宫官服在灯火下微微发亮,勾勒出她冷静却纤弱的轮廓。那是朱祁钰曾说最衬她的一袭颜色,如今却像她用来抵御寒意与杀机的战衣。她指尖摩挲着腰间尚宫令牌的花纹,掌心微潮,却依旧镇定自持。

“尚宫大人。”青禾在帷幔后悄声凑近,声音如蚊蝇般轻,“司膳房说太后另备了一壶桂花酿……”她手掌在托盘底下划了个“三”的暗号,那是“毒”的意思,原来那盏桂花酿中有毒!

杭令薇眼神一凛,唇角却不动声色地牵出一抹温顺的笑。她抬眸望向内殿,只见王振正弓着腰,神色谄媚地在孙太后耳边低语。他手中朱漆酒壶,壶嘴处渗着一缕晶莹琥珀,光线下微泛黄芒,仿佛金蛇吐信,危险又致命。

宴至酣处,管弦骤歇,一道高坐的女音穿透帷幔:

“杭尚宫操持有功,哀家心喜。来人,赐桂花酿一杯。”

孙太后的指尖在案几上敲了敲,鎏金护甲在烛光中冷光乍现,像落在脖颈上的利爪。

王振立刻捧壶上前,倒酒时手腕极稳,似乎早已等候多时。那杯夜光杯中波光潋滟,泡沫细密缠绕杯壁,熟悉得让杭令薇心头一沉。牵机散遇甘草,便会生出这等诡异的气味,她曾跟唐云燕苦研医书,对此等香气她一嗅便知。

她伏地叩首:“臣谢恩。”声音冷静如常,可额前的碎发却遮不住她紧绷的颌线。银钗撞在金砖上,发出清越的铮鸣,像是祭坛上的钟声,为她自身奏响警示。

就在夜光杯即将递来之时,忽听“咣当”一声脆响,一盏酒盏翻倒在御席旁,琼液洒了一地,酒香混着铜火的腥甜弥散开来。

朱祁钰起身,藏青衣袍因翻酒而斑驳,仿佛被风雪洇染。他躬身拱手,面向高坐上的皇兄与太后:

“臣弟失礼,愿以一杯赔罪。也愿为皇兄贺宴,祝陛下龙体康安,江山永固。”

话音刚落,他径直走至御前,从太监手中接过另一杯桂花酿,目光却始终落在那只未递出的,装着毒酒的夜光杯上。

孙太后微眯双眼,唇边浮起一抹淡笑。她垂眸看着朱祁钰,仿佛在看一只试图从陷阱中逃脱的小兽。

“郕王如此孝顺,甚好。”她语调温和,却像冰雪压枝。

朱祁镇淡淡看了弟弟一眼,目光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忽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便一同饮吧。”他眼底晃过一抹波光,像是察觉了什么,却并未点破。

朱祁钰微一颔首,举杯向孙太后遥敬。他眸光沉静,嘴角却藏着一丝近乎悲悯的温和。他知道这一杯喝下去意味着什么,可若是他不喝,饮下毒酒的就是杭令薇。

他不会让她死。

他在举杯的瞬间,袖中藏着的雪魄丹滚入唇齿之间,那冰凉的药粉顺喉而下,隐隐压住那即将蔓延全身的剧痛。

乾清宫内,灯火辉煌,金龙烛影在朱红柱上摇曳如魅,连夜色也染上了一层浓重的威压气息。朱祁镇半倚在御座上,手指轻敲扶手,眼神凌厉地落在朱祁钰高举酒杯的身上。

那杯桂花酿的液面晃动不止,仿佛能映出他此刻心底的狂涛。朱祁镇看得出,弟弟的指节已捏得发白,唇角抿得死紧,眼神却始终落在殿角那道熟悉的身影上,靛青织银的尚宫袍下,杭令薇垂眸肃立,长睫在眼下投下蝶翼般颤动的影子,仿佛一滴墨在雪中轻轻洇开。

“二弟平日不沾酒,”朱祁镇嗤笑一声,语气里藏着揣摩与警惕,“今日倒是酒兴正浓。”

朱祁钰放低了酒杯,唇角勉力勾起一丝弧度:“臣弟借酒壮胆,想向母后和皇兄求一桩心愿。”

他怎会不记得杭令薇对他的嘱咐,现在求娶实在不是时机,但今日宴席上的桩桩件件,让他知道时间在权势下是难能可贵的,他必须早日让杭令薇成为自己的王妃,到时请旨离京就番,即可让杭令薇不限于这宫中囹圄,安然度过一生。

他等不及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后宫嫔妃们的交头接耳声迅速在殿中蔓延,如冬风穿堂而过。孙太后却已紧紧攥住手中佛珠,那一颗颗南红玛瑙在她掌中发出清脆的颤音。

她望向朱祁钰的目光仿佛锋刃,那孩子的眼神她认得,那是她年轻时在镜中见过的炽热,是愿为一个人倾覆天地的疯狂。朱祁钰太像宣宗了,宣宗皇帝不惜开辟大明无废后的先例,废了静慈仙师,封自己为皇后,享受无上尊荣,而杭令薇就活脱脱年轻时的自己!

“双魂归位,天下易主。”

这八字谶语在孙太后脑海中回荡如鼓,她不需要他明言,也知道他求的是什么,她不会允许,绝不能允许。这两个人若是结合,势必颠覆朱祁镇的皇位,那到时她这个太后之位不知还坐的稳吗。

她可以得到的,其他人却不行。

“不准!”一声暴喝,自凤座迸出。

朱祁镇怎能不知朱祁钰此话的含义?遂即大笑着拍案而起,笑声虽畅快,却冷得彻骨:“朕知道二弟求的什么,但朕不准!”

他的目光投向殿中那一抹素色身影,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占有。他可以赐她荣耀,封她为女官,目的就是让她留在身边,但绝不能容许她成为弟弟的正妃,他不甚爱她,却要困住她。

“来人,换朕的紫金壶来!”朱祁镇挥袖怒道,“朕要与郕王对酌,看二弟这心愿值不值得你命里这杯酒!”

王振一怔,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若换御酒,那壶桂花酿便无法掩人耳目;可若再推辞,等于自曝其毒。正当他咬牙斟酌之际,殿门忽然轰然大开。

风雪涌入殿中,一道高瘦身影逆光而立。是钦天监监正,须发皆白,眼神炯炯。

“启奏陛下——”他俯身一拜,声音如洪钟大吕,“今夜子时,荧惑犯心宿,王星失位,恐有大灾大难,刀兵将至,百姓不安!”

这话如同一盆雪水泼入殿中,满堂顿时静得连烛焰噼啪都仿佛远去。孙太后手中佛珠一寸寸断裂,玛瑙珠滚落在金砖地面上,撞出清脆却森冷的回响。

此刻,杭令薇悄无声息地将那杯毒酒倒入袖中的暗囊,冰凉的液体顺着衣缝渗入肌肤,仿佛一条冷血的蛇缠上手臂。

“杭姐姐当心!”唐云燕正巧“跌跪”上前搀扶,衣袖间轻巧地一抹,帕子拂过杭令薇的指尖。一阵细微的清凉自指腹蔓延开来,是雪魄丹的粉末,在她皮肤上泛起隐隐药香。杭令薇垂眸间眼神凌厉一闪,心底已有计较。

朱祁钰仍站在御前,杯中酒未泼,唇角却渐渐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

他看着这满堂灯火,心底却仿佛看清了这座宫殿最深处的黑影,藏在亲情,皇权,爱与毒酒之间的,贪婪,欲念与杀机。

但此刻,站在他身侧的她,正轻轻抚着被冷酒沁湿的袖口,那双掌心,将是他未来欲守护的唯一暖意。

风从殿门灌入,吹得金箔飞扬、珠帘震响。

宴席散尽,宫门已闭,天边只余残月如钩,冷冷悬在紫禁云瓦之巅。乾清宫外汉白玉回廊沉入夜色,檐下的冰凌在月光中泛出淡蓝色的光。宫灯一盏盏被收起,幽深的宫苑像是吞没了一切喜乐喧嚣,只余阴影游走在石阶之间。

杭令薇刚走出殿门,腰间尚宫令牌还未收起,便被一只滚烫的手蓦地拽入一片沉暗的廊角。她后背重重抵上冰冷的廊柱,玉石上的寒意透过衣衫直逼骨髓。尚未惊呼出口,熟悉的气息已紧紧包围住她。

是朱祁钰。

他身上还残留着未散的酒香,混着风雪和刀光余影。他的眼神凌厉而哀痛,猩红的血丝爬满眼白,像是风雪中执意前行的猛兽。他低头,指尖颤抖着掀开她袖口,指腹触及肌肤微微泛红的痕迹,那是雪魄丹尚未完全中和的毒素余烬。

“又是……牵机散?”他声音低哑,像是被雪刃划过的弦音。

杭令薇仰头望他,那一瞬,眼底的坚强倏然崩裂。她看着他眼角未干的泪痕,喉间一涩:“嗯。他们连你也……不肯放过……”

朱祁钰猛地俯身,将唇重重落在她眉心。那一吻如誓言一般,郑重且带着些刚刚宴席见的惊魂未定。

咸涩的泪水从唇角滑下,滴落在她鬓边未干的雪珠上,冷与热、怨与爱在唇齿间交缠。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压抑不住那滔天的怒火。可他只是,从袖中缓缓取出一个绣花锦盒。

盒中,正是那对温润如脂的白玉比目珏。

银链缀着流苏垂落,在月光下泛着宛如银河碎星的光芒。他将一枚轻轻贴上她的心口,另一枚紧紧攥在自己掌心。

“从此,我们生死同命。”他说这句话时,语声低缓,却掷地如金石。

她低头看向玉珏,那一对玉饰竟在合拢处刻着两列篆字,清晰入目:

“才子佳人,良缘天定。”

“情意深重,白首同心。”

杭令薇的指尖轻轻触上那字,温热的玉面仿佛比这夜色还真切,连心跳都与他掌心的节奏一致。她终于抬头,喃声道:“朱祁钰……”

就在这时,宫墙之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更鼓声。三长一短,三长一短,是赵五的暗号,报的是“平安”。

风中雪落无声,廊下铜灯摇曳未息。朱祁钰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哑:“只要你平安,我便还活着。”

杭令薇闭上眼,听着他心跳如战鼓,血在静夜中回响,如誓言长存,山河不弃。

这一刻,他们紧贴如一,把彼此藏进了风雪之下,再不肯放手。

夜色沉沉,雪势愈发紧了。尚宫局的窗牖被风吹得轻响,一盏盏宫灯熄去,只余角落那一点微光,静静燃着。

杭令薇推门而入,甫一抬眼,便看见案头摆着一盏走马灯。那灯形制古朴,镂银嵌玉,灯面却并不描金饰凤,而是熟悉的南坝河景——芦苇轻摇,微风拂水,随着灯芯旋转,两道小小的剪影并肩而立,正是她与朱祁钰初次定情的模样。

灯下压着一张字笺,纸色素白,笔迹却清朗遒劲,隐有克制之下的情意翻涌:

雪魄丹已化入你茶中。明日寅时三刻,角门见。

——阿钰

她指尖轻抚那一行字,眼尾一点点晕开笑意,灯火映着她眉眼,暖意在冰寒之夜中悄然浮动。

杭令薇轻轻取下佩在腰间的那枚玉珏,将它贴在唇边。那玉早已染上她的体温,却仿佛还能感受到朱祁钰掌心的余热。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一种不惧风雪、不惧命运的踏实。

她低声呢喃:“阿钰……”声音像落在灯心的灰,一触即碎,却深藏无尽柔情。

窗外,风雪漫卷,叩响飞檐之下的铜铃。可那盏走马灯的光却不曾熄灭,反而愈发明亮。灯影投在窗纸之上,剪出她的侧影:纤瘦、从容,不再孤单。

而此时,王振却正立于冷风穿堂的宫道之中,气急败坏地派人搜着任何遗落之物,丝毫未曾察觉在户部左侍郎于谦案头的漆匣中,正静静躺着一封密信。

那是朱祁钰遗落的一纸雷霆证据,是杭令薇拾起,派赵五转交给自己的这位于叔父的,她知道于谦以后会成为大明的肱骨之臣。那信中揭开的,是王振私通瓦剌,暗运军械、谋国逆乱的全盘罪行。

风雪已至,刀光未显。

一场风暴,正在悄然临近。

大明的冬,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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