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站在嬴政面前,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这个由他一手扶起来的帝王早就脱离他的控制了。
“大王,不知深夜召老臣进宫有何事啊?”
嬴政浅浅地喝了一口酒,压低声音,“你真不知道吗?”
吕不韦抬头看着嬴政,坚定地看着他,“老臣不知。”
嬴政缓缓站起来,“嫪毐是送到太后身边的,嫪毐死前竟留下书信,说你就是故意将他伪装成太监送进宫的,寡人想问问仲父,你意欲何为啊?”
吕不韦吓得跪在地上,“大王,嫪毐这是死都要拉着老臣垫背啊,望大王明鉴。”
“他是不是要拉你垫背我不关心,寡人自登上王位之后,你就对寡人指手画脚,甚至以仲父自居,你知道寡人有多厌恶你吗?寡人做梦都在做一件事,就是杀了你!”他突然拔出剑对着吕不韦,吕不韦吓得不敢动弹,“大王,老臣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对寡人爱之深责之切,寡人是秦国的王,你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嬴政情绪激动地挥动着剑,剑划到吕不韦的手臂,血渍渗透了出来,他举起剑,逼得吕不韦连连后退。突然太后冲过来挡在吕不韦面前,哭着说:“大王,不可,不可啊!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让开!”他冷冷地看着太后,太后哭着摇头,“政儿,不可,他是你的……”
吕不韦突然拉住她,厉声道:“太后!别说了!”他跪在地上,恳切地说:“大王,老臣一时糊涂,养出嫪毐这个祸害,竟给秦国带来这么大的变故,请大王责罚,老臣绝无二话。”
公元前237年(秦王政十年)十月,嬴政免去了吕不韦的相邦职务。把吕不韦遣出京城,前往河南的封地。秦国的内忧彻底被解决了,嬴政的王者天性终于得以解放,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开始了他的政治规划,他重用尉缭和李斯等人,积极推行统一战略。
苏一梦呆滞地听蒙恬叙说近来几个月朝堂上的事,他对嬴政的铁腕政治浓墨重彩地描绘着,“大王雷厉风行,不仅肃清了嫪毐、吕不韦等人,还要一统六国,这是秦国几代国君梦寐以求的事,以前都觉得遥不可及,但眼下,这一切都有了眉目,大王不仅有雄心,还很睿智……”察觉到苏一梦情绪还是不太好,他停了下来,走到苏一梦面前,安慰道:“玉房,有些事我们根本无法控制,那两个孩子……”
苏一梦突然抱住头,恐慌地说:“二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每晚都会梦到他们,他们哭着问我为何不救他们,我是个医者,我只知道生命大于一切。”蒙恬用手抚摸他的头发,安抚她,这一个月来他经常到夏府开导她,可收效甚微,大王几次来,也吃了闭门羹。
“大王到!”赵高的声音老远就听见了,蒙恬赶紧放开苏一梦,跪在地上迎接,苏一梦和往日一样,赶紧回屋里,紧闭房门。
赵高命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嬴政,他站在她的门口,看着她的背影,难过不已,从那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他在政治得意之余,内心却无比恐慌,他害怕失去这仅有的真情。
“阿房,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阿房,我知道不该让你看见那样的场面,是我吓着你了,我道歉好不好?”
“阿房,你若喜欢孩子,以后我们可以生很多孩子,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做一个慈爱的父王,你出来好吗?”
……
说累了,他便靠着门缓缓坐下,他看着慢慢滑落的夕阳,内心无限惆怅,他突然觉得很孤单。
“阿房,若是小时候你没救我该有多好,我便不会将你刻在心上,那样你可以找个寻常人家嫁了,我也可以死心塌地的过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
“从我一进入咸阳,就总听到有人说‘奇货可居’,民间都在传,说我不是正统,成蛟也总是拿这个来诋毁我,那时我对吕不韦恨之入骨。后来又来了个嫪毐,他带给我的伤害远胜吕不韦。”
“我闭上眼睛总会想象母后与那些男人苟/合的画面,我看到所有的女人都很厌恶,我觉得她们肮脏不堪,她们水性杨花。唯有你,我的阿房,我们一起长大,我们相互扶持,我对你一见倾心,你对我日久生情,世间唯有你配坐在我身边,可我却这般让你失望,我也很痛苦,可是阿房,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处置那两个孩子,他们让我太痛了,你那么爱我,可知我心底的痛?”说罢,嬴政已是泪流满面,从不示人的脆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苏一梦面前。
苏一梦轻轻打开门,看着眼睛泛红的嬴政,心底又开始柔软起来,她轻声说:“你进来吧。”
嬴政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哑着声音说:“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不理我,你不要再惩罚我了好吗?”
苏一梦语气冷淡,“大王,小女子何德何能?”
嬴政不再说话,突然用力将她拦腰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他拉下床幔,温柔缱绻。连日来的冷战让他已经害怕到极致了,他迫不及待地要确认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属于自己的。
傍晚,沉睡的苏一梦突然惊醒,“啊!”她大声尖叫着,嬴政抱紧她,安抚道:“别怕,我在这儿。”
苏一梦睁开眼,紧抓住嬴政,“我又梦见那两个孩子了,他们问我为何不救他们,他们脸上全是血,他们用摔得破碎不堪的手抓住我,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手,他们那么稚嫩……”说完呜咽起来,嬴政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她。
突然,门被推开了,伴随着夏母的声音,“阿房,快出来吃晚饭了……”当她看着衣衫不整的女儿被大王拥着时,她吓得晕了过去。
苏一梦费了好大劲才将她弄醒,夏母躺在床上,看着女儿,再看看身后的大王,一时忘了克制,哭着责骂道:“我怎么养出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孽障,你已经22岁了,还未成亲,本就是天大的笑话,现在竟和大王这般……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我愧对夏家的祖先,有愧啊!”
嬴政突然站起来,“夏夫人莫要忧心,寡人择日迎娶阿房,许她做我的王后,寡人一诺千金。”
苏一梦一脸惶恐地望向嬴政,这怎么可以?夏夫人哭丧的脸终于展开笑颜。嬴政笑着离开了夏府,回到王宫后,他命钦天监择吉日,命赵高寻法师,为苏一梦做一场驱鬼法事。
翌日早朝,嬴政在朝堂上说了要娶夏玉房为王后,与蒙恬交好的大臣纷纷表示支持,有一两个固执的老臣站了出来,“大王,这不合适,如今大王已经娶了赵夫人和魏夫人,赵夫人不知所犯何错,已经被打入冷宫,疯疯癫癫,但还有魏夫人,魏夫人贵为一国公主,当我秦国的王后是非常合适的,夏玉房是蒙将军义女,可入宫封夫人,若越过魏夫人,直接封夏玉房为王后,这不是引起秦魏之间的矛盾吗?”
嬴政站起来,“赵国我都不在意,又何惧魏国,我秦国终有一日会吞并六国,灭魏国之日,若魏夫人是王后,你让寡人如何自处?”
那老臣无言以对,于是秦王和蒙将军义女要大婚的消息传遍七国。
赵高带着大王谕旨来到夏府,喜笑颜开地说:“大王有旨!”一家人赶紧跪下接旨,赵高接着念:“夏御医之女夏氏,伴君之旁日久。德才兼备,容得可佳。贤良淑德,得以见章。择吉日成亲,贵为王后之尊,执掌凤仪。钦赐。”
夏夫人笑着接过谕旨,命下人好好打赏赵公公,苏一梦却傻眼了……我是改变历史了吗?苏一梦惊慌地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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