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玩的。”蒋子曰轻笑说,“怎么这么不经逗呢。”
“谁、”丘逄脸一燥,拿胳膊推开蒋子曰,“谁要跟你玩!”
“你啊。”蒋子曰跟着上去,整个人几乎贴着丘逄走,“今天出去吗?去看看杜丰的猫。”
“不去。”丘逄哼一声,“你快去上课,我有自己的事。”
“工作的事吗?”蒋子曰问。
“嗯。”丘逄一愣,“你怎么知道?”
“看见你手机的消息了。”蒋子曰说,“怎么连密码都不设。”
“懒得设了,也没有东西在里面。”丘逄拨开页面,里面果然攒了一堆。
贺与笠说,做不了了,店得闲置下来了,或者,他可以低价把店盘给丘逄,毕竟丘逄做了好久,运营管理,相当于二把手。
“你考虑吗?”蒋子曰完全不避讳地看完,贴着丘逄的耳朵说。
“我?”丘逄有一点惊讶,不仅是贺与笠的主意,还有蒋子曰说的话,“我可以吗?”
“你觉得你不可以?”蒋子曰说。
“我没试过。”丘逄有点犹豫。
“可以试。”蒋子曰说,“都有第一次。”
“那……”丘逄咬着嘴唇。
“你老板开的条件不错,而且店不是被砸了吗?”蒋子曰说。
“嗯。”丘逄偏头看他,正好和蒋子曰对上眼睛,“是被砸了,但是……”
“可以谈。”蒋子曰凑近丘逄亲了一下,“如果确认要租下或者买下,可以联系他详谈,铺面的损坏程度完全可以和后续租买价挂钩。”
丘逄一愣,蒋子曰的语气过于温柔了。
“你可以考虑考虑。”蒋子曰说,“也不着急。”
“……哦。”丘逄似乎被撩傻了,愣不登地应了一声。
蒋子曰看着一会,突的笑了,这下更让人蒙了。
丘逄脸一热,赶紧转头扒拉手机两下,扯开话题说:“那,那什么时候去找他?”
“看你。”蒋子曰就好像成心的,预备撩他,下巴搁在丘逄肩头,手探到衣服里边摸了两下他肚子。
要丘逄说,摸就摸吧,他们俩什么事没干过,可是蒋子曰这货今天跟磕了药似的,忒不对劲了,手指尖跟打转似的,一会换一个地儿打圈,痒嗖嗖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丘逄没盯两眼手机就没定力了,蒋子曰像狐狸似的骚。
“你干嘛?”丘逄耳朵红了,实在忍无可忍逮住蒋子曰老不安分的手,忒情急之下憋蹦出个话,“你、你勾引我?”
“是。”蒋子曰笑着,偏头朝丘逄的颈侧亲,一下一下,那股子挠痒痒的感觉直接透到心上去了。
“别动了。”丘逄想拿手搡开他。
但蒋子曰用空着的手握着丘逄的手腕,顺着他的力气一拧,把人转了个圈,正对面对着,把丘逄的手臂别他腰后边去。
“你……”丘逄才说一个字,就被蒋子曰给吻着了。
手机本来握在手心里的,被蒋子曰交叉着手指给拨掉了在床上。
不对劲,这实际不对劲,丘逄按着后脑勺亲的迷迷糊糊,脑子没一点咔咔转的机会。
没察觉的,不知道怎么着的,再回来神的时候,他已经压着蒋子曰扑在床上了。
蒋子曰搂着他腰慢慢摩挲着。
“你今天怎么回事?”丘逄支着胳膊问。
“你不是说了,”蒋子曰仰着脖子笑,“勾引你呗。”
“为什么啊?”丘逄没搞懂。
“提示。”蒋子曰说。
“……你说好不逼的。”丘逄这下倒是机灵。
“我有吗?”蒋子曰看着他问。
“……没有。”丘逄瞪着他说,“不过也算!你引诱我。”
“各凭本事。”蒋子曰亲了亲他嘴唇。
“花言巧语。”丘逄嘟囔说。
“行吧。”蒋子曰装作叹气。
“装模作样。”丘逄又说。
“哎。”蒋子曰乐了,“快起来,压死我了。”
“呵。”丘逄冷笑,朝旁边翻过去,抓着手机就扒拉看一通。
“你生气……”蒋子曰刚说仨字,一阵挺突兀的铃声就响起来。
不是丘逄的电话,是蒋子曰的。
“喂?”蒋子曰接通,“爸,有什么事?”
丘逄好奇抬头瞄了蒋子曰一眼,蒋子曰顺手撸了下丘逄的脑袋,下床走到阳台边上去讲了。
“她要来?”蒋子曰有点惊讶。
蒋依文说的事,是蒋子曰亲妈,也就是郝妤岚,是一位刑事辩护律师的同时,也是一位政治家。
“我知道了。”蒋子曰嗯了声。
郝妤岚不是一位善茬,蒋子曰对她的印象并不好,即使这人是他的生母。
丘逄本来不应该好奇别人的事,但是蒋子曰讲了挺久的电话。
本来蒋依文说的事就不大,和他也没什么关系,顶多是这女人要在这住上一阵子,而这期间,他得去学校常住。
阳台门一被滑拉开,就瞅见丘逄装模作样地摸摸墙壁,一副我什么都没干的心虚样儿。
“你干嘛呢?”蒋子曰没忍住笑,伸手去捞丘逄的肩膀。
“我没干嘛,什么也没干。”丘逄呃了几声,“那个,我、我要回去一趟,你下午……”
“我下午有点事,不能送你了。”蒋子曰说,“这两天可能会忙点,盘店的事情,我把杜丰的联系方式给你,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我结束了就去找你。”
“为什么?”丘逄一懵,蒋子曰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那个,你有什么事啊?”
“嗯……”蒋子曰朝他笑着,“你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丘逄撇开头,有点气,蒋子曰明显不乐意跟他讲,他还问了干嘛,“随口问一问,谁乐意想。”
“小事,”蒋子曰摸了摸他的脖子,语速挺慢地说,“我很快处理完,这几天我待在学校里,你要是想我了,随时欢迎你来。”
“我才不会想。”丘逄挺烦地拨开蒋子曰的手,“走了。”
“我送你。”蒋子曰说。
丘逄回头盯着他:“刚才不是说没时间吗?”
“……口误。”蒋子曰笑笑。
“不用。”丘逄哼一声。
“生气了?”蒋子曰追上去说。
“没有。”丘逄说。
老破黑感觉挺久没有回来了,楼道倒是一点没有变,走着过的几个门前都堆着垃圾袋。
丘逄从地毯下边摸出钥匙开了门,就随手揣在口袋里了。
下午有事,这话真的,不是搪塞的借口,他说要考虑考虑,贺与笠说,那来找他一趟。
打车过去也不远,但是地挺偏的,是个绿化带挺好的小区,路上见几个老太太在遛狗,也有大爷下棋,愣是没见着一个年轻的。
三楼三零二,门一开就一股子熏味,丘逄皱起眉,这家伙是从出事那天一直喝到现在?
“来啦。”贺与笠人看上去倒还挺精神的,就是黑眼圈重了点。
“你这屋子什么味啊。”丘逄进去探头望了一圈,“你别喝死在家了。”
“又不是我喝的。”贺与笠笑笑,“我就想跟你谈一下。”
“谈店的事啊?”丘逄叹气说,“我还没想好呢,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重新装修你那个战场。”
“我知道,也有这事,”贺与笠说,“钱不是问题,你帮我个忙,店我跟你一人一半,装修我出,挂你的名,我算入股。”
“……你不会让我去杀人放火吧?”丘逄挺怀疑地说,“犯法的大哥,而且那群人看上去挺刑的,说不准我没出手就先挂了。”
“你想什么呢?”贺与笠看样子蛮无语的,“就是一个小忙。”
“违法的不行。”丘逄斩钉截铁地说。
“不是违法的。”贺与笠叹气说,“就是麻烦了点,比较浪费时间,还有可能会……被人打,吧?”
“……令人犯罪的也不行。”丘逄说,“我得保障我自己的人身安全。”
“坐下来说。”贺与笠瘫在沙发上。
“我跟你说,真的不行。”丘逄拨开一地的酒瓶子,在乱七八糟的沙发上腾开一个空的坐,“你消失这么久,就琢磨你那点事?”
“我的事……”贺与笠长叹一声,“比你想的要复杂。”
“张嘉?”丘逄试探性地问了句。
“也有,一部分。”贺与笠正说着,一个穿三角裤,吊带的长发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哟。”女人不冷不热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丘逄傻眼似的向她点点头。
“你把裤子套上。”贺与笠听语气有点无奈,“天还没转热呢。”
“开空调了。”女人指了指房间。
“有客人。”贺与笠说。
女人点点头:“对不起,我出来拿个酒,马上进去。”
丘逄有点麻木,贺与笠和这个女人的熟稔程度,听着可不比他和蒋子曰的少,甚至有可能更多。
女人在厨房里叮了哐啷地弄了一阵,没一会就提着个铁皮桶,里面放的酒倒是精彩,有几瓶挺眼熟的,像是贺与笠酿的。
“不好意思。”贺与笠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意思说。
“没事。”丘逄点点头,“她是你……”
“女朋友。”贺与笠点了一根烟,“五年。”
交往五年,是这个意思。
丘逄瞪大眼睛,有点震惊:“那你跟张嘉?”
“玩玩。”贺与笠笑了一下。
“你女朋友都不介意的吗?”丘逄没忍住说。
“我们各玩各的,你以为她不喜欢帅的吗。”贺与笠喷出一口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丘逄。
说实话,贺与笠长相不是那种特别让人觉得争奇斗艳,而是细水长流的类型,加上他身上那股无所谓的劲儿,平时光坐店里也能吸引不少姑娘。
但丘逄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对张嘉下手,也许就像贺与笠自己说的,玩玩。
“那你和张嘉?”丘逄犹豫着问。
“没兴趣了,”贺与笠仰着脖子漫不经心地说,“他想过日子,但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
估计指的就是刚才那女人。
“……哦,那你,找我什么事。”丘逄说。
贺与笠停了挺久,估计是在斟酌从哪开始说。
“张嘉的事。”贺与笠像是想起来什么,略微皱眉,“他舅舅挺厉害的。”
“那你……”丘逄说,“找我有什么用?”
“你是不是认识何冠杰的室友,那个叫蒋子曰的家伙。”贺与笠偏头笑了笑,“我可能需要他爸的帮忙。”
这让丘逄完全没有预料到,他认为他和蒋子曰的关系一直是处理的不落水的。
贺与笠估计丘逄会震惊,就紧接着给他解释了说:“忞薰的底子厚,查点事很简单。”
贺与笠指了指房间:“就是刚才那个。”
丘逄虽然有诸多疑问,但一时不知道哪问,干脆就放弃了。
“那你的事,她为什么不帮你?”丘逄迟疑地问。
“她家太干净,父母都是老师,帮不了。”贺与笠说。
“……我,”丘逄有些犹豫,这事,贺与笠想把他夹在中间,店铺的条件很不错,但是不足以诱惑他乱来,“我帮不了你。”
贺与笠听了,也没有意外,点点头说:“我猜到了。”
沉默了一会,贺与笠重新开口问:“你现在还能联系到张嘉吗?”
“应该可以,但我已经很久没……”丘逄说。
“没事,”贺与笠说,“你现在试着打,我有话跟他说。”
“你的?”丘逄看着他。
“被拉黑了。”贺与笠说,“他能定位到我的地址,我也不能打。”
“……你们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丘逄嘀咕说,“复仇啊这是。”
贺与笠笑了笑没说话。
“喂?”电话通了。
丘逄这电话打的莫名其妙,张嘉也不是傻子,上来就问了。
“丘逄?你替贺与笠打的?”
丘逄看了贺与笠两眼,没有否认。
“嗯,他让我问你点事。”丘逄说。
“我不知道,我没办法控制。”听张嘉的语气和腔调,也是无奈的样子,“我和他的事,本来也没多大问题,可是我舅舅,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
“那你,你知道店被砸了的事吗?”丘逄问。
“我知道。”张嘉顿了一下说,“我舅舅说,是他不识好歹,但是我总觉得,里面应该不止那么简单,你……你转告贺与笠吧,让他好自为之。”
“但是……”丘逄说。
“我知道,”张嘉叹气说,“对不起。”
接着电话就断了。
如果这事非要说个究竟所以然的话……都不是没有错,然后,现在是个怎么回事?
贺与笠没吭声,望着电话一通沉默。
丘逄自然也是没话说。
“你盘店吧,我过给你。”贺与笠突然说,“收益对分,刨去每个月的损耗费,这一半换成现金,我找人去拿,剩下问题的你解决,怎么样?”
这属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丘逄直接给蒙了,是好事但也不全是,他等于个代理店长。
“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了是,是吧?”丘逄磕巴地问。
“不会,他知道我不行了估计还得高兴一阵。”贺与笠手里的烟已经烧到柄茬子,他接着吸了一口再吐出烟圈,“就知道找我麻烦,能磨掉一点是一点呗。”
听语气,贺与笠似乎还有点嘲讽的意思,但是丘逄这法没心思管了,这一个撂子抛到他手里,顿时像一个山似的压过来,就跟以前那作业总老做不完,什么事压着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你……”丘逄还犹豫着问。
贺与笠直接干脆打断他:“行了,我讲真的,没开玩笑,这店我是不能开了,放那也是闲的,卖的那点钱就算了,我也不是非缺它,你以后还得给我干呢。”
这话也是。
“找个人拟合同吧。”贺与笠把秃了头的烟摁缸里灭掉,叹一口气说,“这阵子别来找我,等我联系你。”
“行……”丘逄还是感觉跟梦似的。
“走吧,不送了。”贺与笠说。
站在楼底下那康复小乐园和大爷大妈们一块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丘逄感觉还是没咋缓过神来,就跟氧多了似的晕乎。
寻思这事接下来该咋办的时候,他电话响了。
“喂?”丘逄说。
“喂鸡毛喂?不知道你老子是谁啊?”唐语一挺不爽地说,“你给爸爸备注了没有!不对!备屁!你应该背诵老子的号码!竟然还敢喂!你小子谈恋爱谈傻了吧!我不找你你居然都不想我!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还记得老贺吗?”丘逄打断这位“背诵哥哥”的激情,带着一种平静的不真实感问他。
“记得,开烤肉店的那位,一条街就属他的酱料最好吃的那位。”唐语一说。
丘逄跟他从头到尾叙了一遍。
“……嘶,”唐语一说,“他其实暗恋你吧?”
“……你有没有正经话?”丘逄说。
“不然送给你?”唐语一挺难相信的,“虽然一个店也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这事还是跟神话一样。”
“那我怎么办?”丘逄这会也没什么主意。
“什么怎么办,他要送你就拿着呗。”唐语一挺无所谓地说,“万一他是个有钱人呢,再说合同一签,所有权人到时候这就是你的名儿,他想讨回来都不成。”
“这事,”丘逄想了想说,“靠谱吗?”
“咋不靠谱,反正都是打工,你在他那工作的时候干的还少吗?”唐语一说,“就经营那点事,都不用你宣传,口碑都替你打好了,你就干呗,你要是不敢,哥回来帮你。”
“你又要跑回来?”丘逄说。
“咋,不欢迎哥啊?”唐语一哎呦喂说,“你知道吧,上学这事真不适合我,我都快烦死了,你不知道,在这这钱都跟不要钱似的,我要出去跟大哥黑干一票都比坐教室里赚的多。”
“你这不是废话,”丘逄无语地说,“出去搬砖都有赚的,但你还是别干了。”
“知道,我能不知道吗。”唐语一嘿嘿两声说,“说真的,要不要哥回来帮你?”
“别了吧,”丘逄趴杆上,晃荡脚下的“高尔夫球杆”,“你又偷溜回来,你爸不得把你削成铅笔芯。”
“我有靠山,老太婆罩着我呢。”唐语一说。
“不用,我先看吧,不行再跟你说。”丘逄想了想说。
“行,难熬了再告诉哥。”唐语一说。
“嗯,”丘逄问,“你打电话来就这事?”
“哎哟,我忘了,被你给拉偏了。”唐语一说,“不是,我婆的事,我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丘逄问。
“你还记得我妈死之前,不是给我未来媳妇准备了个什么三金吗?”唐语一说。
“对,你跟我说过,怎么了?”丘逄说。
“我好婆要借,你帮我把钥匙给她。”唐语一说,“就放在我那高达脚后边,然后柜子锁钥匙在我眼镜盒里边。”
“我去啊?”丘逄犹豫着问。
“废话,打电话给你了都。”唐语一说,“乖啊,帮哥哥一下,等再过一个月哥就回了,请你吃大餐。”
丘逄一啧:“知道了。”
“行,你有空就去拿,然后打电话给我,我好让我婆找一个地儿等你。”唐语一爽快地向丘逄么么两声,“哥爱你!挂了啊!”
“知道了。”丘逄叹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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