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子，你说没有法器认我为主怎么办?”闻人孜诺杞人忧天道。
“没有就待二十年后出山寻一把，亦或是你自己炼一把。”祁言听的不耐烦了，想揍他一顿。奈何这人长得过于标志，他又于心不忍，只好放狠话道:“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不客气了！”
闻人孜诺瞬间安静了，祁言没听到他讲话，以为自己成功把这人唬住了，补充道:“还有你听好了，不许叫我小言子，我叫祁言！”
谁知，闻人孜诺却道:“那你叫你什么？师弟你不爱听，叫名显得太生疏。”
“……”
“你还没有表字，师弟和小言子你选一个吧。”闻人孜诺道。
“师弟！”祁言大声道。
“好的呀，师弟。你叫我夜然或者大师兄就好。”闻人孜诺又换成平常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刚皮了没多久，突然就严肃起来。
祁言看见他这样子，道:“你抽的什么风?”
“我好像看到我的法器了。”闻人孜诺道。
他突然走到一堆石塑前，在哪里翻翻找找，和变戏法一样掏出来一把石头做的折扇。
那折扇被他一碰，那层石头就突然裂开，露出一把白色的折扇。
那折扇真的很白呀，白到“这扇子，怎么连个字和景都没有?”闻人孜诺吐槽道。
“就真的白布一扇，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一旁的祁言假惺惺的安慰道:“没事，至少终于有法器愿意认你了，这是好事。”
闻人孜诺转念一想，对呀！这不是好事吗！哈哈哈，感谢祖宗保佑，待不孝子学成归来，立刻就去族坟给列祖列宗磕两个。
于是，喜笑颜开的闻人孜诺拿着那把折扇，拉着祁言去找师父了。
“师父！”闻人孜诺的嘴都笑到耳后根了，“我找到自己的法器了！你看！”
祁连瞥见闻人孜诺拿了把扇子，笑眯眯道:“我徒弟就是厉害！”心道‘不是剑就行，看来那也不是什么命中注定的事。‘’
“这是无题扇，传说由无名高人所造，这个其实没什么用处，就是能召风。你要是觉得不好，为师可以为你题首诗。”
闻人孜诺有点失落道:“啊？就只能召风啊，太……”
“他也可以变成短刀，宝剑啊什么的，你好好跟他相处就可以了。”祁连决定给无题争点面子来，好歹算是个呼风唤雨的高阶法器，不能被说的这般无用。
“好了，既然已经挑好法器了。现在跟着我去川书阁学习吧。”祁连道。
于是，祁连把他们丢到川书阁里人就没了，除了按点给他们送些吃的，就跟不存在一样。
只留闻人孜诺和祁言大眼瞪小眼。
闻人孜诺心道，‘给个法器，就把我们丢到这里不管了？自学成才也不是这样个自学法吧？’
“这老头教徒弟也太随意了些！”祁言也开始吐槽师父了。
祁言叹了口气，想开门出去玩玩，结果发现门锁死了。
两人皆是一阵无语……
两人就开始给自己找乐子，祁言还破天荒的主动找闻人孜诺聊天，无他，真的太闲了。
于是，闻人孜悄悄给祁言劝（洗）说（脑）。没几日，两人都开始好好看书了。
就这样，五年后。
祁连向往日一样来喊他们吃饭，他发现他今日没有锁门，然后他看了看，两人都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看那比他们还要高一摞的书。
他欣慰的想，师父法子就是好用，让他们自己学，这不比自己什么都不了解瞎教的方法好！
祁连温声细语道:“吃饭了，徒儿，言儿！”
两人同时点头，待祁连走后两人就开始嚼舌根了。
“你说师父今日为何没有锁门?”
“不清楚，猜不透那老头的想法。”
“会不会是……”闻人孜诺思考无果，“算了，不想了，吃饭去！”
说罢就第一个冲出川书阁。
祁言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
闻人孜诺已经坐下准备扒拉饭时，祁言才到。
闻人孜诺看了看石桌，“哇，师父，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啊，您准备了这么多酒菜。”
师父不语，只说了一个字，“猜。”
‘新春还有些时日，那就只能是……’
闻人孜诺转头看着祁言，“那就，祝师弟生辰永乐。”
祁言震惊了，我有生辰吗？我娘都不记得了吧？这是挑了个什么良辰吉日给我做生辰?好像是，我和老头第一次遇见?
他想了又想，觉得好像也不错，就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多谢大师兄，还有老头。”
祁连笑了笑，“今日是你二十岁生辰，要举行加冠礼的，言儿，你想要吗？”
祁言不想让那个老大老沉的东西放在自己头上，“不想。”
“那就给你一个表字吧，我想想……”
闻人孜诺想，不要加冠，这人够神奇。
良久祁连道:“不如就叫碎语吧。”
闻人孜诺闻言一不留神，一口茶喷到祁言脸上，“哎呀，师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碎语，闲言碎语的碎语吗？那确实够闲，够碎，够无语……闻人孜诺看祁言都带了几分同情，这师弟他真的太惨了！表字竟起的这般随意。
“你觉得呢？言儿。”祁连道。
闻人孜诺现在听到这声言儿觉得分外膈应。
“祁碎语，祁碎语，或许多念几遍就好听了？”闻人孜诺开始给自己洗脑了。
“我觉得……”祁言想说不好听，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听的了，“甚好，甚好。”
“好，那就这么定了。”祁连大喜，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想的字能这般好听，开开心心的给他俩夹了许多菜，还给他们放了两日假。
祁言打算这两日在梦境里度过，却被那个不识好歹的闻人孜诺拉去玩了两日。
门派也没多大，祁言走上半日就转完了，也不知道这个闻人孜诺脑子缺根弦还是怎么的，成天跑来跑去，还有拉着自己。
不过呢，这个人真的很神奇，因为他总能发现一下奇奇怪怪还特别好玩的东西。
所以祁言这两日玩的特别开心，第一次他觉得和闻人孜诺一起玩，比睡觉好太多了。
然后，闻人孜诺趁热打铁开始劝（忽）说（悠）他好好学习。
花开花落，暑去寒来，眨眼间，来到了约定的时间。
祁连拿着锣来到了川书阁，见两个小兔崽子还在睡觉。
拿出自己的法器，对着锣好一顿敲。
那锣声凌乱嘈杂，毫无章法可言，似魔音贯耳般的袭脑，终于把两人从美梦里拉出来。
“老头！小点声！”祁言的声音从一堆书里传来。
“师父，您这是作甚？我们昨日学到很晚的，多睡一会都不行吗？”闻人孜诺揉揉眼睛，他似乎不打算再睡了，从另一堆书里探出个头，还冲他眨眨眼 。
“你醒的正好，为师有话要同你单独讲，你出来。”祁连难得一副特别正经的样子，让闻人孜诺也跟着正经起来。
川书阁外。
“师父，我来了。”
祁连自顾自的看着悬崖下的风景，“徒儿，多大了？”
“弟子闻人孜诺，今年四十有一。”闻人孜诺抱拳道。
“二十年过去了，你已经这么大了，你师弟已经三十有五了。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间，你该出师了。”
闻人孜诺有些不舍，“师父，其实我还可以再待一段时间的。”
“不不不，你回家去吧。该学的不该学的你已经学到了，现在你红尘之事未了，快些回去孝敬孝敬父母，他们时日无多。”祁连还是看着悬崖下的风景，没有看过闻人孜诺一眼。
“那师弟呢？”闻人孜诺道。
“自然是想如何就如何，怎么你还怕为师我害他不成?”祁连道。
“不是，师父。弟子没有这个意思！”
“徒儿，你还记得那三个问题吗？”祁连突然翻起旧账。
“记得，师父是要问那第三问了吗？”
“你为什么会喜欢妖?”
“啊？”闻人孜诺以为师父会问什么特别正经的问题，没想到竟如此怪异。
“师父，我不喜欢妖，我还没有心悦之人。”闻人孜诺坚决道。
“罢了，罢了。时辰未到，你确实也答不上来。”
祁连终于回头看着他，“你将来会喜欢上一个……算是人吧，毕竟我也摸不透她的底细。她会让你丢掉一些东西，孰好孰坏，各种秘辛，我也道不明，只能提醒到这里。”
“还有小言儿，你想领走的话要问赶快弄走，有空多回来看看我老人家。 ”祁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闻人孜诺一脸雾水的回到川书阁，祁言正在收拾那乱糟糟的地方。
闻人孜诺同他一起收拾，半晌，终于开口道:“师弟，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啊？”祁言听到这番话惊呆了，手里的书掉了一地，还有一本砸到了他的脚。
闷哼一声传来，祁言捂住自己的脚，坐了下来。“大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那老头不要我了？”
“没有，怎么会。师父丢了我都不会丢你的。”闻人孜诺安慰道。
“就是，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师父多一点?”闻人孜诺有点害羞的说着。
“当然是大师兄你了。”祁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道。
“那，我出师了。要回去孝敬父母了，你要和我一起吗？”闻人孜诺道。
“那老头就要一个人了，我得好好想想。”祁言温声细语道。
是啊，师父一个人，真的有点可怜，要不然还是我一个人悄悄离开吧。
只听那祁言道:“我和你一起。”
闻人孜诺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那一声‘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要是留着这里，那老头指不定哪天被我气死了。毕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气死了多不好，还是走吧。”
闻人孜诺回想起两人一起的时光，吵架，师父被气到，然后还要给他做饭吃，以此类推……
怪不得师父让闻人孜诺把祁言领走呢，天天让一个爱同自己没事拌两句嘴的人在身边，真的挺容易早逝的。
闻人孜诺想了想，还是自己领走吧，别把这么厉害的师父给气死了。
“那，明日就走。在此期间，你不要同师父，再生嫌隙。”
祁言道:“争取。”
闻人孜诺“……”
次日，他们拜别师父，两天后才回到云城。
“怎么办，怎么办，第一次见丈母娘，我应该说什么？”祁言瞎紧张胡乱的说道。
“别瞎叫，什么丈母娘?那是我娘亲。”闻人孜扶额道。
“我看话本但是这样说的，还以为都是这样叫的，那我应该叫什么啊？大师兄。”
“我娘亲姓柳，你叫他柳夫人就好了。”
“那你爹呢？大师兄，听说你还有个哥哥那要怎么喊?”祁言抛出一堆问题给闻人孜诺。
“我同爹爹一个姓，你叫他大将军就这样。至于我哥，你跟着我叫大哥就好了。我们家很少讲那些有的没的，你叫错了也没关系。”
“好吧。”祁言敲了敲将军府的大门。
门开了，一个老妇人看了看祁言，又看了看闻人孜诺，“少爷！”
“孙婆婆，是我！”
孙婆婆，仔细看了看，“真的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孙婆婆激动的直接跑去禀告老爷起来，把两人关在了门外。
“大师兄，她，好激动啊。”祁言强颜欢笑道。
“哈哈，孙婆婆经常这样了，哈哈。”闻人孜诺快笑不出来了。
“没事，她应该马上就回来给我们开门的，再等等。”闻人孜诺声音越来越小。
“大师兄，你娘亲叫什么啊？”祁言开始尬聊。
“柳如颜。”
“哈哈，真是个好名字。”
“哈哈，是啊。”闻人孜诺尴尬的回着。
一盏茶的功夫，大门敞开。
柳夫人哭的梨花带雨的过来了。
“是然儿吗？”柳如颜问道。
闻人孜诺上前一步，“娘亲，是我。”
“真的是然儿！化春，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我的然儿！”
柳如颜上前一步，把这人看了个仔细，还想碰一碰，抱一抱，镜花水月迷人眼，她怕自己还是在做梦，只怕一触碰，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不肯放下，又不敢更近一步，怕幻想消失，连看都看不到这人一眼了。
回家，回家，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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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出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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