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幻想突然前进两步,冲到了她的怀里。
柳如颜便顺手死死的抱住他,“然儿,我的好然儿,娘都快想死你了,你还知道回来啊!当初说走就走,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闻人孜诺也抱紧了她,“娘亲,我也好想你啊,我想吃你亲手做的梨子糕。”
眼泪悄然落下,一滴,两滴,悄然落地,直到蒸发。
柳如颜松开闻人孜诺仔细打量了一番,道:“然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看来你达成心中所想了。”
“这样看着才对,为何要耗着呢?没意思。”祁言看着热泪盈眶的母子俩,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推的那一把是正确的,要不然他们不知要这样耗多久。
柳如颜终于注意到祁言,她擦了擦眼泪,摆正仪态,问:“然儿,他是?”
闻人孜诺瞥了眼祁言,“娘亲,这是我同窗师弟,祁言。”
柳如颜仔细打量着祁言,似乎要将他看个遍,脸上还带了许多疑惑。
“娘亲,别这样看着人家,我师弟比较怕生。”闻人孜诺挡在祁言身前。
“哦,哦。”柳如颜甩了甩自己的袖子,让她看起来更端庄从容一些。
柳如颜一拍脑袋说,“哎呀,我也是犯糊涂了,快进来,然儿,还有那位小公子。”
“多谢柳夫人。”祁言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道个谢什么的吧。
将军府别院。
祁言正在四处溜达,对着上天感叹道:“唉,有了娘就忘师弟啊。”
闻人孜诺忙着和他的娘亲团聚,把祁言晾到了他的房间。
祁言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呢。必然是要出来走走,来瞧一瞧,看一看话本里写的有钱有势的将军府邸长到底是什么样子。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他仔细一听,声音是从墙那边传来的,于是他悄悄爬上墙,坐到砖瓦上偷听两个家将在那里嚼舌根。
一家将道:“听说了吗?二少爷回来了。”
“啊?真的吗?”
“真的,二少爷现在就在前厅和柳夫人畅谈呢。说真的,好久没看见夫人笑了,自从老爷和大少爷去打仗,几年都不回来一次的。”
“柳夫人也不容易啊,一个出身名贵的大小姐嫁到咱们府上,这么多年了都是她一个人在支撑全府,指不定哪天就守寡了!”
“嘘!这话让柳夫人听到小心你的脑袋!”
那家将一听赶快转移话题道:“现在好了,二少爷回来了,老爷也总会回来的,咱们府上又能热闹起来了。”
“对呀,对呀,诶,我还听说二少爷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个男宠呢。”
“啊?那个小白脸吗?”
“对啊,你没见吗?看他那衣着打扮,那鲜艳的大红色,不是男宠是什么?”
“我还以为他是少爷请来的教人识字的先生呢。”
“那个先生穿他像这般花枝招展的,肯定是个男宠啊!”
“男宠?我吗?男宠是个什么东西?”想到这里祁言就有许多不解,所以他干脆跳下来,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问:“男宠是什么?”
旁边那人瞥见他,瞪大了眼睛。直接把另一个家将的嘴捂住,就这样拖走了。
真奇怪,怎么直接走了,不愧是将军府的人都好高冷,还是大师兄好。想到这里,祁言放弃参观府邸,回闻人孜诺的房间睡懒觉去了。
将军府前厅。
“娘亲,喝茶。”闻人孜诺双手奉上茶。
“然儿长大了,知道心疼为娘了。”柳如颜笑容满面的接过茶,喝了口,“你喜欢他啊?”
“谁?”闻人孜诺想了想,开口试探道:“我师弟?”
柳如颜没有讲话。
“没有,我同他只有同窗之情,绝没有半分爱慕之意。”闻人孜诺赶忙解释道。
“没事的,然儿,你喜欢就喜欢了,这没什么。再说了,我看那祁公子,长得风流倜傥,我虽没有多接触过,但从他刚才的谈吐来看,应该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小朋友。”
柳如颜停顿片刻,继续道:“从小到大,你身边能有这样一个能入你眼的人也不容易。”
闻人孜诺:“娘亲,我真没有。”
柳如颜叹口气,“不喜欢你把他领回家,你求学那会,好多同窗都想来府里看看,都被你拒在门外。”
“我带他来是因为……因为……”闻人孜诺支支吾吾的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闻人孜诺:“因为师父不要他了!我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回来了,反正咱们家大业大的不缺他这一张嘴。”
柳如颜皱眉,心道竟是这般缘由吗?但她不死心,总觉得他们二人有些奇奇怪怪的关系,所以继续试探道:“怎么可怜啊,那就招到府里当个家将好了。”
闻人孜诺道:“家将就罢了,你看他那细皮嫩肉的不大适合做家将。”
“那怎么行?我们府上养了个没有身份的小白脸?传出去多不好听,你父亲清白了一辈子,败在那小白脸头上?”
柳如颜继续道:“你要对人家有意思,就不要这样晾着人家。没有就早日撇清关系,桥归桥,路归路,大不了我们赔他几张银票,不然以后我如何给你说亲。”
闻人孜诺:“娘亲,我已然修道,再无寻红尘作伴的意向,您莫要再替我打算。”
柳如颜闻言,擦了两滴莫须有的泪,“娘都知道,你如今成大事了,可是为娘不放心你啊。你以后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你说你一个人为娘怎么安心。”
原是图个安心吗?闻人孜诺开始认真思考。
柳如颜拿着手绢,展开看了看,“我看玄老板家的祝姑娘就很好,品行端正,容貌上佳。人小姑娘也喜欢你,何不考虑一二。”
“祝只愿喜欢我,她疯了?嫌自己命长!”闻人孜诺觉得自己的母亲被蒙在鼓里。
柳如颜:“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人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疯了?还嫌命长? ”
柳如颜突然想到了什么,“人家祝姑娘不是妖,是你小时玩心太重,人家老板随口唬你的,谁知道你还当真了。”
闻人孜诺这样一想对啊,自己那年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瞎相信了别人说的话,现在想来真是不应该。
给姑娘留了个这么不好的印象,那就更不能娶了!万一她日后报复我怎么办!
对不起了,师弟!
闻人孜诺讪讪一笑,“不行!娘亲,我不能娶她!”
柳如颜道:“为何?”
闻人孜诺刚要讲话,脑子突然飞速的旋转起来。
我说师弟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那母亲会不会立刻就把祁言踹出府?不行!不行!
下一瞬,闻人孜诺便不假思索道:“因为我喜欢他!但他不喜欢我!”
说完便就后悔了,这缘由好像更离谱。但是,骗人骗到底,他只好硬着头皮,硬挤出几滴眼泪,道:“其实,我心悦他很久了,二十年来我曾几度暗示,还直接同他表过心意,他都拒绝了!”闻人孜诺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几分哭腔。
他哭的梨花带雨,声情并茂,情感处理得当,感染了一旁的柳如颜还有一众丫鬟跟着掉眼泪。
闻人孜诺借擦眼泪的空隙还瞥了她们一眼,很好,该哭的不该哭的都哭了。
闻人孜诺开始添油加醋,“我怎么这么惨啊,心悦之人他不喜欢我就摆了,如今我还要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姑娘~”
没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所以他特地说的非常慢。
柳如颜:“停!”
闻人孜诺一下子就把眼泪憋了回去。
柳如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真的喜欢他?”
“我的真心日月可鉴!”
柳如颜还是面无表情,“那你对天发誓,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做一辈子孤家寡人。”
闻人孜诺的笑容僵在脸上,“要不要这么狠?我可是您亲儿子。”
柳如颜歪嘴一笑,“那就说实话。”
闻人孜诺没招了他豁出去了,他竖起三根指头指着天,“我闻人孜诺对天发誓,我是真心喜欢祁言,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
话毕,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闻人孜诺觉得自己还有救,“没有打雷,没有打雷。”
柳如颜看了看外边的天,“你喜欢他?”
“喜欢!”闻人孜诺赶快答道。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柳如颜一手支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待闻人孜诺走后柳如颜开口道:“化春,你说我这两个孩子都是怎么了?怎么都喜欢当断袖!”
化春不语,她也很奇怪,府里就两个孩子,都是断袖!虽然云城比较开放,可以娶男妻,但是不用两个都是吧!
柳如颜可有些奇怪了,现在断袖如此盛行吗?听说隔壁丞相家的孩子头日刚过门了一位男妻……
闻人孜诺回到别院,看见正在睡大觉的祁言分外来气!他在那里忙来忙去哄骗那么多人,他搁这里与世无争的睡觉!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他干脆不想了。
只见他一巴掌上去,“嗷呜!”一声祁言醒了。
“您有何贵干呢?大少爷!”祁言怒气冲冲,恨不得扒这人一层皮下来!
闻人孜诺换上平常那副嬉皮笑脸的嘴脸,“这都几时了,睡什么,出去玩啊!”
祁言眼前一亮,拉着闻人孜诺就欲走,“走啊!去哪里?”
“我请你看话本,如何?”闻人孜诺询问道。
祁言想到了什么,“大师兄,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我……”闻人孜诺感觉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意外,这还不够明显吗?
“还行吧,就是没皇帝有钱。”说完这话闻人孜诺就后悔了,这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那你能不能请我看戏!”祁言眨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真诚的看着闻人孜诺。
“看戏呀……”闻人孜诺有些为难。
祁言看他有些为难,“请一班人唱戏很费银子吗?”
“不是,但你可能不知道。男子请人一般都是倾慕此人,才请他去看戏。”闻人孜诺胡编乱造都不带眨眼。
“这样啊,那大师兄你有倾慕之人吗?”祁言顺着他的话问。
“有。”
“那你把她约出来,咱们三个一起看!”
闻人孜诺一怔,随后同他开玩笑,“我倾慕你已久。”
祁言闻言,一转眼珠,离他越来越近。闻人孜诺察觉到什么不对,松开他的手。
闻人孜诺靠住了墙,“这里可是将军府,你,你要干什么?”
祁言看四下无人,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你真的倾慕我吗?大师兄。”
祁言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让闻人孜诺有些头晕目眩。
他双目无神,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真的。”
祁言眨眨眼睛,声音调大了些,“那你请我看戏!”
祁言胸前的玉突然闪了几下。
闻人孜诺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他,“不请!”
祁言听到他的话竟然松了一口气,“我有些累,大师兄,今日就不去玩了。 ”
祁言走开了,闻人孜诺突然想不起来刚才发生的事。就好像短暂失忆了一般,还有祁言突然走了,什么都没说,特别反常。
祁言来到书房,关上门。
闻人孜诺追了过来,大力的敲着门,喊道:“师弟,你没事吧?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事,大师兄,我头疼,想一个人待一会。”
“头疼?那我给你叫个郎中瞧瞧。”闻人孜诺提议道。
“不用。”祁言倚着门框的身子滑坐到地上。
“那你自己待会好了。”闻人孜诺懒得劝,只好放弃。
待脚步声远了,祁言才慢慢的站起来,“他果然忘记了。”
祁言心猿意马,开始在书房里乱晃悠。他想看本书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发现,他做不到。脑子一直在想些有的没的,“滚开啊!”
他一时上头,把书案上的各种卷宗,册子都扫到地上。
终于他好了一些,然后开始一本本的收拾干净,这毕竟是别人家,闯祸还是要解决的。
次日,闻人孜诺来到书房一看,大怒,把管事丫鬟叫过来,一通大骂。
“说了不让你们碰我书房的任何一个东西!谁收拾的!”
祁言默默上前一步,“是我。”
“长本事了……怎么是你?”闻人孜诺悚然一惊。
祁言板着个脸,没有讲话。
管事丫鬟偏过头,假装自己是个瞎子聋子。
“对不住,我,不小心……然后就……这样了……”祁言结结巴巴的,该说的一句都没说出来。
闻人孜诺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那个,你,下去吧。”
管事的丫鬟立马就下去了,头都不待回一下的。
“等等。”祁言叫住她。
管事丫鬟默默站住,“公子唤奴婢所谓何事?”
“对不住,姑娘,连累你了。”祁言说完朝她鞠了一躬。
……
下一瞬,那丫头大叫一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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