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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亡即是开始

他死了,死在了出租屋的天台上。

此时出租屋屋顶已经围满了警察,警察们观察着屋顶上这放置突兀的浴缸以及躺在里面的他。

浴缸表面爬满了破开的斑痕以及锈迹,很明显是已经被废弃然后搁置在这的,而他就静静地躺在这里面,如同被废弃的浴缸一样。

他头乘着浴缸的边缘往上仰,神情平静地躺在里面,如果没有左手腕处的割痕以及大量喷溅出来的血液,从远处看就像是在这里平常坐卧休息,只不过不太合时宜而已。

现在正是祈州的雨季,这几天更是暴雨不断,雨不留情猛得似堵墙,屋外的能见度非常低,不然以他附近的住家密集度,不会死后第二天才发现。

“这里什么情况。”一位老练的中年警察跨过警戒线套上手套鞋套问。

“初步鉴定自杀的可能性很高,左手腕处的伤口,血迹喷溅方向以及掉落在右手边带有血迹的作案工具。”旁边过来一位撑着伞的年轻女警察边跟着中年警察靠近尸体边答道。

“身份呢,确认了吗。”中年警察走到浴缸旁边翻看尸体边问。

“有问过这栋楼的房东了,他确实是这里的房客,贺明阳,附近东交大学附属医院的实习医生,这是他房间里的工作证。”女警察递过手中的证件给他看。

中年警察看了眼证件,弯腰凑近翻了翻尸体的眼皮,说:“有没发现,他的眼睛,眼睫毛和眉毛都是白的。”又伸手抚开尸体的头发,“他的发根也是白的,他的黑发是染的,死者可能是白化病病人。”再看看其他地方,确实除了左手腕处割伤大量出血,没有其他明显外伤了。

“自杀吗......”中年警察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上空的乌云黑压压一片,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雨也照样下得猖狂下得猛烈,不留余地地打在他的尸体上,浴缸里的他看着怡然自得,像是静待此刻大雨已久,雨也像是融进了同类而狂欢。

三年后

发着白光的太阳,通体白色的树,以及树旁铺就的白色石子小径,空间里除了这些便就是一片虚空,一片虚空的白。在这满世界白里,所有的存在,只可以它们独特的轮廓来区分,而它们的轮廓是独属于它们的阴影勾勒出来的。沿着小径走,空间慢慢弥漫起了深色,深色中变出了其他东西,变出了花,变出了虫子,黑色的水也伴随着空间的变换来临,黑水淹没了所有,什么都被淹没在黑水里了,但有微弱的白光穿透黑水,有一个声音。

张生醒了过来,身上有汗湿,他摸了摸脖子,汗凉了。抬眼是熟悉的逼仄的出租屋天花板,透过老旧的窗帘看外面天将亮未亮,这里的房屋跟他的天花板一样,逼仄密集得很,能挤则挤。也得亏租的地方正好靠着小路开了点足够的空间,不然也别想阳光能照进他这小小的窗户了。

应该也快到上班时间了,该起身准备准备了,而且他也没理由不好好保住这份工作,没有老板那永远吃不完的大饼,也没有工资拖欠,更没有同事间的勾心斗角,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五险一金!

离开出租屋,步行十来分钟就可以到他工作的地方——速通快递沙木站,没错,张生现在是祈州市沙木村送快递的,主要就是每天骑着他的快递小三轮往返于快递站及周边地带,循环往复使命必达。

很快来到了傍晚,张生送完今天份快递后便停在路边大口大口抽空气,就算汗如雨下快歇菜了,还不忘心中暗骂刚那绝品户主,都说了特殊快件得本人签字,还唧唧歪歪一大堆死活不肯签,还说什么自己是不是要搞诈骗,TMD,老子要你个签名,还能刷你名字提款让你倾家荡产不成?还有最后那小哥那里,该说不说那楼梯是真要命啊,好死不死几个电梯都在抢修,而且他还住二十三楼,几十层楼梯再加上重型快件,自己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而且老早就想说了,那栋楼什么时候能在下面设个快递置放点啊喂,好歹也是一栋人流不少,装潢简约大气的商业圈高楼啊喂,怎么连个快递点都没有呢,想想今天净遇到这种破事,心就拔凉拔凉的。

一阵微风吹过,张生打了个哆嗦,疲惫稍缓倒是有点凉了,搭上三轮把手准备启动车子回去,后方突然有一只枯瘦斑驳的手搭在张生的右臂上,张生一醒神看过去是一位老妇人。

这位老妇人满头银霜,装着朴素而条理,显得温文尔雅,她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老花眼镜,头微微俯下,亮闪闪的眼睛躲过镜片看向张生,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年轻人,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张生眨巴眨巴眼睛,还有点懵,反问道:“什么忙?”

老妇人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道:“我忘记怎么回去了。”

张生疑惑,视线向下,这才看见她的胸前挂着一张好像写着号码地址的牌子,就像是宠物脖子上的吊牌,他联想到了什么,略加思索后问:“您......是忘了怎么回家吗,方便给我看看你脖子上的牌子吗。”

“嗯。”

拿过牌子,上面赫然写着:

老人有阿尔兹海默,请联系我,感谢!

电话:188XXXXXXXX

地址:祈州市XX区XX街道XX号

电话拨过去,是一个沉着又略带哭腔的女声,张生看了一眼老妇人道:“喂你好,我这里发现一位老奶奶迷路了,根据她带的牌子打过来给你,刚好上面的地址也顺路,我现在送她回去吧。”

老妇人身形瘦小,两人挤挤勉强可以坐上小三轮,来到标注地址的楼下,那有一个女人早早就站门外候着,身上还穿着睡衣,她说她就是刚跟他通电话的人,也是这位老妇人的女儿。

张生跟她女儿把老妇人领进了屋,女儿全程强忍着泪水,湿润不停在眼睛里打转,张生试图安慰,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嘴笨根本吐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便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陪在左右看着点。事情告一段落后她终于腾出身连连向张生道谢,塞给了张生一张自己的名片:

吴向暖,唯上品牌经理。

在张生的认知里唯上可是个国内护理用品的大头啊,就他自己平时接触到的他们公司的产品就已经种类繁多了。

感觉无意间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张生没有过多逗留,之后只简单交谈几句便出来了,吴向暖临别时还特地嘱托他,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请一定联系她,而后匆忙转身进屋了。

门外,张生抬头细看才发觉吴向暖家门外的小院子里,竟栽满了鸡蛋花树,现在是六月,正是鸡蛋花花期,院子里的每朵都争相开得绚烂,而他竟莫名在其中感觉到丝丝哀伤,鸡蛋花啊鸡蛋花,形象生动如其名,五瓣柔美的嫩白以中间的淡黄为点缀。

其实直到目送她们都进了门,张生都没什么实感,转身就蹬着他的小三轮收工下班去了。

而回到家独坐的老妇人似乎有点不对劲,久久呆坐在椅子上,本就有点迷迷糊糊的她,眼神竟变得更加涣散,瞳孔也随之扩散,脸上的生气好像被什么东西瞬间抽出,神情也变得更加木讷,就像灵魂被勾走似的,接着她的右肩膀处竟默默蠕动出了些黑黢黢,潮湿黏糊没有固定形状又不像是人体组织的怪东西。

张生快递站还车后走在回住处的小道上,转角便眼看着前面便利店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一个年轻女人,她披散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休闲随意,重要的是她手里提着一大袋刚买的啤酒,张生看看她再看看她手上的啤酒,眉头微皱,未打起手式就一记极限冲刺加猛扑,年轻女人防不胜防,明明听到脚步声快速回头看到来人后,却只傻愣在原地。

待到张生近身一勾手,漂亮!张生顺利夺过她手上的啤酒,现在他右手拿着啤酒,准备进行进一步的攻势,他左手绕后锁住了她的喉,现在战况到达白热化阶段,张生已经把对方控得死死,对方已经没有了逃窜的机会!

张生表面假把式眉头紧皱怒冲冲,实则憋笑憋不了一点,嘴角疯狂抽搐,逮到“作案现场”,颇具得意道:“昨晚你才吐我一身,今晚又喝?不长记性是不是,那么又菜又爱玩,要不我今晚干脆在这里把你锁死好了!”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投降我投降。”她连忙拍打张生捆她脖子的手,慌张又难掩被当场抓包的尴尬道。

她是温星梓,张生的妹妹,他们现在住一起,他俩都在祈州工作,住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张生松开了捆住温星梓的手,嘴上还得理不饶人说道:“总之,今晚不能喝,是谁最近总说自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来着?还想喝酒?没门。”

“害呀,哥~怎么会呢,没事的。”温星梓嬉皮笑脸试图蒙混过关道,又伸手想夺回那袋酒。

张生提袋躲过温星梓伸来的手说:“少来,要不你别喝,要不你别跟我整天嚷嚷自己不舒服,这袋我扣下了。”

之后一个洋洋得意,一个满脸不服,你一句我一句嘴拌嘴走回了出租屋。

牛马的日子总是循环往复的,时间也总是没得让人摸不着头脑,第二天的黄昏时分,快递站的工作一如既往,张生也一如既往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工作的快递站虽离住处不远,但现在这条平坦小路却对工作了一天的张生充满了恶意,在此为他献上了沉甸甸的地心引力,今天更是有过之无不及,他背上像是驮着什么超量级重物,压得他迈不开腿寸步难行,明明还是往常这条下班的路,今天不仅走得沉重还让人有点心慌慌。

张生走着走着才发觉,他现在走的路上怎么没人,明明平时都人来人往热闹得很的。

他略感不安抬头扫了眼四围,夕阳竟在眼前的街道表面染上了层诡异的红光,无论是两旁林立的房屋,还是地上扭扭转转的铺路石。更匪夷所思的是,就算平时放炮仗也压不过人气的这截小道,如今除了凉风掠过路旁的树缝还有呀呀的几声鸟叫,再无其他动静,街上空荡荡,陷入了死寂。

怎么?大家今天都不出门?张生还在心里找补。

他内心油然而生的不适和古怪感达到了顶点,壮着胆走出了几步,踏踏的脚步声像是唤醒了藏在角落的什么东西,悉悉索索地冒出了个黑影。

他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角落里冒出的黑影越变越大,定睛看蠕动的黑影竟就是牠的本体,而且牠还没有影子!

黑影似乎有生命般,像团泥沼一样平缓有节律在呼吸蠕动,只不过祂比泥沼还漆黑得彻底,根本搞不懂是什么构造,以一种颠覆张生认知的方式存在着。更讨人厌的是,牠的出现还伴随着嘈杂古怪扭曲的人声,在牠的壮大下这股声音变得越发刺耳,野蛮地灌进张生的脑子里,撕扯里面的皮肉。

没等张生反应过来,他就已疼得四肢卸力瘫倒在地,再抬头的瞬息,黑影已出现在了张生的眼前,近在咫尺,但却只有空洞洞的一团黑,伴随的刺耳声音越发放肆,震得他想吐。

这东西还散发着无型的威压,让人根本无法动弹,他眼睁睁看着黑影慢慢分出一个触角接触他脑门,只一瞬间连同身体也感到无限的撕扯挤压,直到痛昏过去。

夜幕,张生出现在一片静谧漆黑的墓园里,木讷又古怪地一言不发站在其中一块碑前,手上还捧着一小捆刚摘下来的黄白相间的鸡蛋花。

他身前墓碑上嵌的人像里是一位年轻男子,秦哲言,这是碑上他的名字,上面还篆刻着秦哲言曾经活着的时间,他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五十多年前,永远停留在了他的二十三岁。

直到幽暗的墓园里一道手电灯光闪过,然后直直地落在张生背上,把张生的影子无限拉长,他无动于衷,依然古怪地捧着花站在原地。

少顷,后方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叫喊:“你,你是谁!大半夜你在这里干什么!?”张生这才如梦初醒般缓过神,一头雾水回头看向灯光的源头,但他通过灯光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四周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墓碑。

张生:......

墓......墓碑?墓园?

张生脑子嗡嗡的,慌得一批,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鬼地方的,而且自己手上还多出了一捆花!

张生看看眼前的碑再看看手里的花,心里毛毛的,只觉得被人像里的秦哲言深深凝视着,于是手忙脚乱把花放在了碑前。

“得罪得罪。”

持着手电的人慢慢逼近,逮着张生喊:“喂,你到底干嘛的?”

张生看着来人是身着保安制服的年轻小伙,一副你不好好解释清楚指定重拳出击的模样,但是现在他自己也懵逼至极啊,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嘛的啊。

“不瞒你说,我实在太想念我爷爷了,小时候爷爷最疼我的,最近我又跟家里闹了点矛盾,我实在太想他了,所以只能偷偷来看他。”一段悲壮的家庭过往张生张口就来,顿时戏精上身掩面痛哭,语气表现得极度悲伤。

保安看看碑上的秦哲言又看看张生,脑子飞速运转。

“可是......你爷爷也太年轻了点。”

“哈哈,我爷爷保养得很好。”

“这样啊,我理解我理解,别太伤心,早点回去吧。”

保安他还真信了,二十三岁喜当爷爷,如果躺里面的秦哲言能听到,估计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张生撤人后,在墓园外双手合十表现得极尽虔诚。

秦先生有怪莫怪,这次当一回您的孙子,下次给您烧纸钱带贡品。

张生走后,秦哲言墓碑不远处树枝丫上的一只黑卷尾呀呀地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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