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十行扫完资料，薇尔想了想，还是发了条消息过去：[这案子算是很严重的了，公安部应该会封锁，你是怎么知道的？]
兰德：[里面情况有些复杂，我是顾问。不过我不确定这个案子会不会和权柄有关，等到地方看你项链反应，它要是发烫说明就找对了。]
也行，没什么疑问了。
薇尔随手发了个“晚安”，关闭终端，闷头倒进被子里。
月亮清幽幽，白天睡了太长时间，不出意外薇尔失眠了。
自毕业后，她在圣堂工作，安逸的生活没什么危机，她也不用为了一株月见草跑到森林里和巨型兔子博弈，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因为完成不了任务被室友暴捶。
唉...
薇尔长叹一口气，翻了个身，安静闭上眼睛。
脑子休息不了，就让眼睛休息吧，反正最后都会睡着。
第二天，薇尔顶着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
摸进仓库，翻出来尘封已久的剑，默默塞进了手腕上的魔法空间镯。
想了想，她又从压箱底的地方翻出了一打白纸剪成的小人，一股脑全塞了进去。
准备完毕后，她出门搭载飞车，路过旁边杂货铺的时候习惯性地买了瓶柚子汽水。
想了想，她打开终端，调出聊天界面：[喝不喝柚子汽水。]
对话框很快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兰德：[我要水蜜桃味的，再帮我带根罗尔家的奶糖棒，没有就算了。]
简直是连吃带拿。
薇尔还是将手调转方向，选择包装着水蜜桃图片的汽水还有旁边柜台插着的奶白色包装棒棒糖，顺便也给自己带了根。
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这人的口味还真是和他的外表不太符合，看着明明就是那种精明要死的样子。
[你已经出发了吗？]
光幕弹出一条信息。
薇尔叼着糖，单手拎着汽水，一只手在虚空中轻点打字。
[出发了，快上飞车了。]
兰德：[行，那我在车站等你，我快到地方了。]
此时飞车呼啸而来，薇尔匆匆回道：[上车了，到地方聊。]
上了车，薇尔就感觉浑身不对劲，这趟车直达毕特尼亚，也就是完美马戏团巡演驻扎地方附件的车站。
安格斯的公共交通系统做得很好，每辆飞车上的人都不会特别多。
大多数人都会分布在车厢的各个角落，要么看报纸，要么刷终端，又或者只是看看窗外风景。
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自薇尔上车起，若有若无的目光就一直追寻着她。
薇尔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那些隐晦的凝视就一眨不眨投向她这，潜藏在报纸下，隐匿在余光里。
无论是男女，抑或是老少，所有人都将目光分散给了她。
这绝不是什么错觉，浓郁的诡异在车厢蔓延，若有若无的紧张感升腾而起。
薇尔长叹一口气，懒散靠在椅背上，随意搭在身体右侧的手指微微弯曲，空间里的淬影剑蠢蠢欲动。
但出乎意料的是，什么都没发生。
所有人只是悄悄看着她，他们手上依旧维持着原来的行动，生涩而缓慢，如同僵硬的机械结构。
薇尔微微侧目，透过车窗直接和不远处的男子对视。
他是车厢里唯一一个没有直接看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全神贯注看着她的人。
他眼睛泛着某种无机质的光，正直勾勾盯着车窗映出来的薇尔。
看到薇尔发现了他的窥探，他不仅没有移开目光，甚至咧嘴送出了个微笑，恶意又危险，带着挑衅的意味。
他应该是看过不不少恐怖片，觉得自己这样会很惊悚。
晃动的车厢，诡异的寂静，死死黏在身上的目光，换做普通公民或许会引起恐慌。
但他盯上的是薇尔，有着独自在密西里亚森林飘荡二十天成功生还履历的杜格学院意念系优秀毕业生。
薇尔静静盯着男子，两人谁也没挪开目光。
“毕特尼亚到了。”
目的地到达，男人率先慢吞吞地挪开眼睛，起身下站。
紧接着薇尔也起身，朝车门走去。
男人离开车厢的那一刻，薇尔感觉车厢里停靠在她身上的目光诸多瞬间消失，恢复了平日正常的样子。
这个男人有问题。
薇尔抿了抿唇，但下车站那一瞬间，男人早就压低礼帽走入人群，身影被人流淹没。
她加快脚步走出车站，一眼就看到熟悉的颀长身影倚着墙，认真看着手里的终端。
叮，短促的提示音响起，是青年发来的消息。
兰德：[到了吗？]
不远处的青年似乎也听到了铃声，惊讶抬头，幽紫的眼睛直直撞入她的眼里。
他猛然笑了起来，眼里似乎有绚烂流光溢彩，他直起身，朝她跑来：“小薇！”
他的眼睛，非常好看，薇尔再一次建立脑子里建立起这个概念。
她喜欢兰德的眼睛，深邃、神秘，泛着点点冷淡的光泽，总能让她想到在毁灭前肆意纵欲的地狱，或是诱人步入深渊的海妖。
她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汽水和棒棒糖：“到了，兰德队长。”
青年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称呼自己，有些腼腆地笑了起来。
他没有穿圣堂配备的制服，日常的样子熟悉又陌生。白色里衣外套着长款黑色风衣，紫色的水晶吊坠项链在下午的阳光下折射晶莹亮光。
既成熟，又带着些少年感，青涩的样子像是在和喜欢的少女约会。
“谢啦，你今天穿得很好看。”
兰德接过汽水，他另一只手里捏着朵花，看不出来品种，一簇粉色的小花球，倒是挺好看的。
他伸手示意薇尔接过花：“来的路上碰到了个卖花的小女孩，看着挺好看就买了朵。”
薇尔今天穿着白衣黑裙，没带包，空间里塞着剑，想也不想就拒了：“谢谢你，但没手拿。”
虽然现在两只手都没拿东西，但是保持自然就是最好的状态。
“不用拿手上，放兜里、别衣服上，都可以。”兰德神秘一笑，“我加了魔法，无论环境如何变化，这朵花会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可以当作我们小队的信物。”
说着他掏出了另一朵有些相似的蓝色小花：“这个是我的。”
薇尔将信将疑接了过去，发现花朵已经凝固成柔软的橡胶状，后面别了根别针，可以直接卡在衣服上。
“行。”她一边将粉色小花别在腰间，一边说道，“我在来的车上碰到了个怪人，他一直盯着我，车厢其他人也很诡异，跟丢了魂一样，不过下车之后就好了，我还以为今天就见不到你了。那个怪人也在这个站口下的车，一下车就跑没影了。”
车站边上绿树葱葱，行人匆匆，和安格斯王城每处地方繁忙的节奏同频，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或许，在马戏团里会找到答案。”思考片刻后，兰德给出了这样的答案，“那个人在这下车，活动范围肯定就在这附近，有可能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到地方之后我们先去后台看看。”
明明还是下午，马戏团上空的云朵已被骄阳染红鬓角，透出血色茫光，微风席卷而过，树叶互相碰撞，争抢空气与阳光，人影幢幢，喧闹嘈杂。
【完美马戏团】欢迎每一个前来参观的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
前来观赏的游客络绎不绝，仔细看过去，他们的眼睛隐隐泛着无机质的黑色暗光。
巨大的小丑头颅矗立于平地之上，它的嘴巴就是帐篷大门，它的眼睛是镂空的天窗，远远看上去如恶魔在狰狞狂笑，张开血腥大口无差别吞噬每一个前来观赏的人。
两道身影出现在帐篷背后，这里是马戏团的作为演员后台的帐篷，身着各色服饰的表演者陆续进入帐篷。
“到后台了，怎么进去？”薇尔看向身侧男人，“我还以为是等看完表演直接堵人就好了。”
“在车上他盯上你了，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兰德从随身魔法空间里掏出了两件黑色长袍斗篷，穿上去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穿这个大兜帽披风，然后跟在那群人身后混进去。”
远处走来一群穿着兜帽斗篷的黑衣人，他们是近期马戏团大火的魔术表演团体，以兼具艺术和神秘的话剧风魔术风靡安格斯王城。
“这不会被发现吗？”薇尔吐槽，这方法有点原始。
“不会，我花钱买通了他们。”
行吧，财大气粗，朴实无华。
尾随魔术团顺利潜入后，薇尔发现人数众多的帐篷竟然罕见地保持着寂静，所有人如同做弥撒般，或站或坐，低着头一动不动。
她诧异地看向身侧的青年，但青年快速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
薇尔抿了抿唇，胸口挂着的黑色项链正如昨晚兰德所说的那样微微发烫。
第一个权柄出现了，就在这个马戏团。
此时，帐篷外传来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帐篷被人掀起，身着燕尾服的男子大步走进，他握着手杖，声音雄浑有力，唇角的笑容谦和而完美，边走边说道：“诸位，下午好。”
是飞车上那个怪人！
薇尔感觉他好像朝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愿光荣与完美并存。”魔术师站定，手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我是加雷斯，完美马戏团的团长兼任魔术师，我的一生坎坷却称得上传奇，我的一生都在追求完美，完美的表演、完美的组织、完美的世界。我坦荡，我诚实，我慷慨，绝不会做偷窃和窥视这等卑劣的行径。”魔术师张开双手，他扫视四周，所有人都谦卑地低下头。
“所以，请介绍自己。”加雷斯微笑，向薇尔两人所在的方向伸出手，“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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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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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完美马戏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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